槐园-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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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这里很偏僻,这段路多半是没有监控的,她要是想给傅煜书他们留下线索,就只能靠这些标记了。
所幸,古流琛没有注意到她的动机,将那些可能存在问题的东西忘到了一边,开车带着她前往离城市越来越远的地方。
公安局已经封锁了各大路段以及通往外市的要塞,但古流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平江市,所以这些关卡设置的基本没什么用,没有得到任何有效讯息。
傅煜书跟着宋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是另外一队人,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废弃工厂。
有村民见到,大概在几天前有个陌生的男人开车出入这间工厂,不知道在踩点还是安排什么东西,这个消息让傅煜书和宋云大为重视,立刻开车到达了这里。
他们并没有找错,这里的确是曾经关押着蒋品一的地方,那个铁架子依旧在那儿,上面放着一封信,信的旁边有明显是新造成的血迹,是古流琛故意留在这的。
信是用左手写的,字迹无法辨识,但内容可以看得出来,是古流琛写给傅煜书的挑战书。
古流琛很聪明,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证明这封信是他写的证据,但就是让傅煜书读完了能感觉到这是他写给他的。
宋云看完了,不得不为古流琛的机敏赞叹。
“他要是不干这些坏事,去念警校,出来也是一人物。”宋云叹了口气。
傅煜书皱着眉:“我不太喜欢你现在开的这些玩笑。”
宋云忙道:“抱歉,我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你这几天有点太累了,根本就没睡觉,你看你眼睛里那红血丝,这样下去根本不行,我们有这么多人可以轮班替换调查,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全程跟着呢?”
宋云已经休息过半天,可傅煜书连半天都没休息,全程跟随调查,眼中布满红血丝,严重睡眠不足,饭都没吃多少。
宋云知道他是内疚,内疚自己没有保护好蒋品一,可他也不能因为这个就这样惩罚自己,照这样下去,估计还没找到蒋品一,他自己就先挺不住了。
傅煜书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去休息,他能够做的,只是在去往某地的车上稍微靠一会,补个眠。但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缓解他身体的疲倦,。
“你要是不打算没见到蒋小姐就先行一步,我劝你还是好好休息去。”宋云严肃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准你跟着我们一起调查了,这本来就违反规定,我可不打算再加一条致人伤亡的罪名。”
傅煜书摇摇头说:“我可以在车上睡会,你现在就算让我躺在床上休息,我也睡不着的。”
宋云张张嘴,竟无言以对。其实他说得何尝不是心里话呢,试问他自己,如果邱雪出了这种事,他也会像他这样不眠不休,甚至可能比他更疯狂,因为他没有傅煜书这么理智,恐怕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傅煜书现在可以冷静地跟着他们一步步地调查,已经实属不易了。
就这样,衣不解带地调查依旧在继续,而公安局内对于古安和的审查也有了进展。
通过蒋嵊的证词,警察们在槐园古家门口的花盆里找到了很名贵的古董,这些古董保存得很好,埋在泥土下十分隐蔽,有的上面甚至还种着花草,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在门口。
根据蒋嵊交代,很久以前的槐园住着的是一伙专业的盗墓贼,他们靠着盗墓发家,始终供奉着他们一族信仰的神,因为他们相信这个神可以保佑他们在地下和地上都不出事。
这样匪夷所思的见闻让警察们都大为震撼,整理好资料之后随时准备交给宋云,只是宋局长现在正在寻找被绑架的蒋品一,还没时间去看这些。
蒋品一已经失踪将近五天,傅煜书这几天一直都没怎么休息,饭也吃得很少,几天下来几乎瘦了一圈,面色病态苍白,眼下的青黑让他看上去状态极为不佳。
好在,他这些付出病没有白费,即便古流琛拥有着非常强大的反侦察能力,但他妄图挑衅的行为还是给警方留下了有迹可循的证据。
警方通过排查和走访,确定了几条古流琛可能前往的路线,并派出了大量警力分头追捕。其中,宋云还亲自带人和傅煜书挑了一条他们最有可能选择的路线去追查。
在前往追捕的路上,傅煜书一直都仔细地观察着路周围。即便他眼睛很酸很累,也不打算错过一丁点可能找到蒋品一的可能。
皇天不负有心人,蒋品一留下的那些纸巾和矿泉水瓶虽然经过了一段时间被风刮得零零散散,但还是都在的。
路边的草丛里白色和瓶子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其他的地方却只有杂草和石头,这样放在平时完全不会引起什么想法的东西,却让傅煜书暂时喊停了车子。
宋云问道:“怎么了?”
“我总有种感觉,你跟我下来看看。”傅煜书打开车门先走了下去。
宋云跟着傅煜书一起下了崎岖的马路,在路边的草堆里见到了擦拭过呕吐物的纸巾和水瓶,这种水瓶和之前在废气工厂附近的垃圾堆里发现的水瓶是同一个牌子。
“就是这条路。”傅煜书道,“这应该是他们留下的,可我们估计来晚了,我不确定古流琛是不是又换地方了,先追上去找找吧。”说罢,他快步往车子奔去。
宋云也不磨蹭,得到了确认消息便不再缓步前进,他让司机加快车速,朝着他们觉得正确的方向全速前进。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个感觉,那就是离解救蒋品一不远了。
43、四十三
发现可疑工厂的村子叫宁家村;从宁家村往西走离海岸越来越远;在那里有座很小的山,山坡那边是无人区;有许多树;现在正值冬季,树木草丛都干枯了;远远望去一片茫茫的灰色。
傅煜书穿着大衣站在山坡上朝前方望去;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缓缓握拳;无框眼镜后的眸子锋芒毕露;这让偶然间看向他的宋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冷静点,我觉得他们就在附近,别着急。”宋云走到他身边安抚道。
傅煜书瞥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深沉得看不出一丝情绪,他只是点点头,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宋云叹息一声,朝身后的下属们说:“走了,过去看看,带上家伙。”
大家都应了声,准备好了东西一起朝山深处走。现在天气很冷,警察们都穿着厚厚的制服大衣,唯有傅煜书一个人穿的是黑色的呢子大衣,和他们不一样。他个子又比普通人都高不少,站在所有人前方的他,被衬托得愈发英俊不凡。
“你们几个往那边,你们几个去那边,你们跟我走这边,有情况跟我汇报。”宋云安排了三拨人走三个方向,傅煜书自然是和他一起的,他们这一拨人总共有四个,对付古流琛一个足够了。
其实在这山上找人,宋云没抱什么太大的期望,在他的认识里,古流琛是个非常小心的人,如果他来过这里,现在估摸也该走了,因为这地方交通不便,没有信号,购买食物也不方便,树木繁杂容易迷失方向,又是冬季,作为暂时躲避的地点还可以,长期的话就不行了。
不过,大概是宋云还没搞清楚古流琛真正的性格,他们还真的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可能藏着蒋品一的位置。
“局长,那边有个山洞,我们还没靠近,万一里面有人的话打草惊蛇就不好了,你说现在怎么办?”一个下属跑过来报告。
傅煜书立刻道:“过去看看。”
下属愣了一下,看向宋云征求意见,宋云点点头道:“走吧,去看看。”
于是,一行几人改变方向朝另一边走去,没走多久就看见了等在那儿的几个同事,几人瞧见他们来了,也都让开了身子露出了前方树木之后的地方。
依稀可以见到,冬日光秃秃的树木之后有个小山坡,坡上有个山洞,洞口不大,但足以让人进去,洞口边还丢弃了一些垃圾,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着。
说现在的心情不激动那是假的,蒋品一失踪了这么多天,即便傅煜书再怎么坚持认为她没事,可她实际也处于生死未卜之中。如今终于找到了可能藏着她的地方,他的心都跳得他听不见其他声音了。
“等等。”宋云拉住了直接想要进去的傅煜书,“我走前面,你又没家伙,后面躲着去。”他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傅煜书毫不迟疑地走到他身后,道:“现在可以走了?”
宋云干巴巴道:“走吧。”
训练有素的警察悄悄地朝洞口靠近,小心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担心会引起山洞里可能存在的人注意。他们从山坡下走到山坡上,用了不短的时间。傅煜书虽然心里焦急,但也知道这时候是急不得的,为了蒋品一的安全,他们必须非常谨慎。
一步步走进有些黑暗的山洞,既不能点灯也不能发出什么声音,警察们举着枪走在前面,傅煜书走在后面不断朝里望,很快就听见最前面的宋云道:“煜书,你过来吧。”
傅煜书瞬间冲到山洞尽头,在山洞角落的一堆杂草上见到了昏迷的蒋品一。她穿着脏乱不堪的衣服,头发和身上都很不干净,气息非常微弱,憔悴非常。
傅煜书立时跑到她身边蹲下,脱了自己的大衣盖在她身上把她抱起来,二话不说朝外走,路过宋云身边时飞快道:“马上找人送我出去找最近的医院,她状况很不好。”
宋云点点头,安排了人开车送傅煜书和蒋品一回城里就医,自己则和其他人留在这里勘察,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蒋品一自己在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古流琛出去了还没回来,第二个可能就是古流琛已经彻底走了,故意留蒋品一在这里给他们。
这两个可能里,根据傅煜书之前的说辞,宋云更倾向于第二种。古流琛现在有一种炫技的想法,想要通过折磨蒋品一来折磨傅煜书,顺便挑衅警方。这样既可以审判背叛了他的人,也可以审判诱拐蒋品一背叛她的人,一举两得。他现在留蒋品一在这,是完成了审判,让傅煜书去查收了。
相信傅煜书见到现在的蒋品一,一定内疚和痛苦得要死,那么古流琛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古流琛是个非常狡猾的罪犯,相信如果不是他主动放弃继续绑架蒋品一,他们还不能这么快就找到她。而他敢这么做,蒋品一那里估计也不会留下什么可以指证他绑架的证据了。
此时此刻,傅煜书正由公安局的专业人士陪同,带着蒋品一到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开车最少也要二十分钟才能到,但躺在傅煜书怀里的蒋品一已经呼吸微弱得不行了。
傅煜书有点焦躁地催促:“同志,能不能快一点?”
警察同志道:“这已经非常快了,再快就超速了。”
傅煜书也不能让警察知法犯法,可现在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不得不道:“我觉得她可能快不行了,如果再不快点,我们去了医院也没用了。”
警察同志自然也非常担心蒋品一真的出事,为难之下还是在没什么人烟的路途加速前进了,二十分钟的路缩短到了十几分钟就到达了医院。
乡村的医院条件有限,没什么太好的设备和环境,但给蒋品一提供基本的清理和治疗还是可以的。
到达医院后,蒋品一被推进急救室急救,傅煜书等在外面,听见警察联系了市医院的救护车过来,随时准备条件不足的话进行转院,这样周到的安排让他非常感激。
坐在长椅上,傅煜书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感觉非常不好,即便他已经预料到事情可能会是这样,但他现在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他仰头靠到冰冷的墙壁上,摘掉眼镜闭上了眼,沉思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纾解心里这口气。
而蒋品一的急救时间,就在他沉思的时候渐渐流逝了。
当蒋品一从急救室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傅煜书忽然觉得有点恍惚。他缓慢地站起来,看着护士把她朝病房推去,医生主动找到他说:“您是病人家属吧,病人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但她的身体非常虚弱,而且被注射过大量的麻醉剂,可能有一段时间会记忆错乱神志不清,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建议您还是等她好一点的时候转院到市医院治疗。”
傅煜书稍稍放了些心,至少她的生命没有危险,那就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赐了。
“谢谢您了,大夫。”他朝医生道谢。
医生道:“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那是您太太吧,她现在状态很不好,虽然保住了命,但身上有多处伤口,我们都给她处理过了,她身上被人注射的麻醉还没过,暂时不会感觉太疼,不过随着时间变久会越来越难受,好好照顾她吧,那么漂亮的姑娘,脸蛋都要毁啦。”
女大夫是比较怜惜蒋品一的,她最后一句话让傅煜书微微蹙眉:“您说她的脸怎么了?”
大夫道:“被划了几道,得好好处理,不然可能会留下疤痕。”
傅煜书长舒一口气,再次跟医生道谢,送走医生后便艰难地朝蒋品一的病房走去。
蒋品一的病房里很安静,她还在熟睡,看起来非常疲倦,呼吸依旧很微弱,但身上都已经清理干净了,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肤色苍白得几乎与病号服的白相同。
病房里有暖气,她躺在被窝里很暖和,这样的温暖让她一直无知觉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被子下的手微弱地动了动,最后恢复了静止。
傅煜书坐到病床边,稍稍掀开被子想握住她的手,可当看见她手腕上狰狞的伤口时,他的心立时好像被人用刀子绞了一样,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席卷了他,他别开眼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转到了她曾经漂亮得让他心神恍惚的脸上。
如医生所说,蒋品一脸上被人用刀子在一侧划了两道,划得不算深,现在已经包扎上了,但即使这样也不影响她的漂亮,她躺在病床上,在他眼中好像发着光,他缓缓低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