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从今夜白[全文 番外]-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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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挽在她腰上的手,一紧。
是鼓励吗?
顾澜淡淡而笑,笑意里,看不出端倪。他左手驻了木杖,轻轻在地上点着。
悠言正出神,不防面上劲风一扫。她一惊,顾澜的杖已挥到她的手上。
他是顾夜白的长辈,不敢躲闪——悠言闭眼咬牙。
痛楚却并没降临。
睁眼一看,那人右手凌空,却刚好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
这一下,便狠狠落到他的手上,手背翩然化过妖异的红痕。
他眉头浅皱,冷冷望向老爷子。
那是他画画的手!!
位子上的人虽向来狠辣,但终究是他的爷爷,所以他不避,却又替她挡下。
顾澜一击不成,冷笑,驻杖又打了下去。
悠言心疼到无以复加,想也不想,整个人俯到他身/上,把他的右手彻底掩住。
那人,却比她快,在木杖落下前,左手揽上她的腰背。
这一下,仍然落在他手上。
耳边,他微哼一声。
悠言悲恸,圆了眸,手一伸,已执了那龙头杖的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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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话 螳螂捕蝉
顾澜脸色微变,冷冷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糟老头,谁都不准打他!”皱眉,戒备地望着他,脸上一抹湛红,声线微颤,已是怒极。
顾澜冷笑。
目光一扬,越过悠言,又落到顾夜白身上。
“为她赔上你的手,值得吗?”
“如果您今晚来只是问我值不值得的问题,那么您已经得到您的答案,可以离去了。”顾夜白道,声音,眸中辉芒,却潋滟了眉眼。
悠言看着他,呆了,这个男人。如何得离。
“顾夜白,如果不是你的天赋,连顾家的门,你也不配进。今日的万人之上,你以为你是怎样得到?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野种。”顾澜笑,手杖一抽,悠言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捏了小拳头,悠言红了眼睛,剪水双眸,是燃烧的焰。
“路悠言,过来。”
背后,那人出了声。
悠言只是摇头,腾腾上前几步,一双眸,瞪着顾澜,不畏不惧。
“死老头,道歉,你道歉,你的儿子有了妻子,却又招惹了小白的妈妈。孩子生了出来,却让他们与妈妈流落在外,过着艰难困苦的日子,该羞耻的是你们,小白不是野种,如果他是野种,那你的大儿子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你有这么多儿子,这么多孙子,艺询社却偏由他来继承。老头,你不可笑么你!”
“我叫你说。”眸色暗沉。
眼中,漫过狠辣,顾澜扬了手。这一下出手极快,饶是顾夜白立刻闪身趋前,悠言的脸上已红肿一片。
瞳眸顿冷。白皙的指挟住了那再待落下的掌。
顾澜冷笑,扬了手杖,直指顾夜白。
似乎并没有看见那要落下的杖,男子愈发清冷的瞳只扫过一旁女子的脸,还有凝在眼眶的泪,轻了声音。
“路悠言,可以躲,为什么不躲?你是蠢材吗?”
“那是你爷爷。”悠言摸摸脸上的伤,疼,呲了牙,委屈道。想了想,又抬袖擦擦了泪水,硬是不让它流下。
“爷爷。”顾夜白眉一敛,低霾了声音。唇边泛起浅淡的笑,重瞳,深冷如斯。
“这屋子四周,埋了你的人,不下二十个吧。”
顾澜挑眉,沉鶩的眼,析出几分赞赏,很快,又森了声音。
“顾夜白,你身手再好,可以敌得过二十个细选的好手吗?”
“敌不过,又如何?”顾夜白轻笑,一字一顿道:“爷爷,我们即管来试试,是他们手快,还是我的快。你这脖子,我看着,可也并不怎么耐烦。”
“你果然够狠。从当日你亲手把你的异母大哥夜承逼疯,我便知道,你是只狼。我养了只狼,这只崽子虽狼性难驯,但他的才华会把我的江山扩大到更加耀目。”
“你很完美。可是,你忘记了,女人,玩过就好;你爱上这个女人,她便会成为你的软肋,当年,我的二儿子背叛了我,你把那人逼出了G城,这次,从东京回来的可不只我,你的叔叔和他的儿子归期也不远。今日的你,还有这个能力对付他们吗?”
顾澜冷冷笑,那低徊的声音,弥了一室。
长指一松,顾夜白负手而立。
两手拄上手杖。顾澜沉了神色,看向顾夜白。
“艺询社,由我掌,您便且看,会不会由我而败。除非我死了,否则,你的二子,必不能动社里一分。”
顾澜眯了眸,眼内,划过审度的酌量。
顾夜白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怀安是你为我选的妻子,这个女人,却是我自己选的妻。所以,也请您老记紧,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能动我的女人一毫。”
浑身一震,悠言眸大睁,看向他,又赶紧垂下了头。
男人轻拍了拍掌,门开。
一个男子走进,阳光帅气,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忒亮。
“顾爷爷好。”向顾澜鞠了一躬,模样甚是恭敬。
“林子晏?”顾澜微皱了眉。
“老板,幸不辱命,所有人,悉数拿下。”林子晏冲顾夜白挤挤眼。
“你哪来的人?不可能,我当日借给你的人,不会就此变了节!”顾澜惊疑不定。
没有回答,顾夜白嘴角轻勾,只抬眼望向那一直缄默的女人。
“路悠言。”
“哎。”悠言应了声,瞪了瞪他,脸上神色迷惑,似乎还有点不明所以。
“你跟子晏到阳台去玩会儿。”男人淡淡道。
啊。悠言傻眼。
林子晏已揽了她的肩,连哄带拐把她带出那人的视线。
回过头,顾夜白轻淡了声音。
“爷爷,你的人我确是一时还驾驭不了。我用了进义的人。你的二十个虽是好手,可是数百乌合之众,却势在人数。”
“你借我的人,散了进义,现在你——”顾澜斜了眉,愈发疑虑。
“利益当前,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扬眉,顾夜白淡淡道,“我今天与怀安见了面,她会去找你,那并不奇怪。你恨二叔,这些年,他匿在东京,重整生意,你便一直在那里与他玩着猫与老鼠的游戏。二叔的势力半月前在东京便开始反扑,螳螂捕蝉,你低估了他的能耐,到近日事发,你怎会在东京再呆下去。你是早在一二天前便已回来。我与子晏又怎敢放松?”
神色复杂,好一会,顾澜方扬声而笑,“好一个顾夜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别做了那只蝉。”
当林子晏也告辞离去,整个屋子回复平静,悠言走到厅中,只见那人背对着她,面窗而立。身影,挺拔,那么好看。
妻子。她想笑,却扯不出半道弧,慢慢走到他背后,伸臂环住了他。
那人返身,捉住了她的双手,又轻轻把它们拿开。悠言愣,心,很慌。
谢谢阅读,留言与鲜花。亲们,周末快乐,明日二更。
第九十七话 情人的身世
当林子晏也告辞离去,整个屋子回复平静,悠言走到厅中,只见那人背对着她,面窗而立。身影,挺拔,那么好看。
妻子。她想笑,却扯不出半道弧,慢慢走到他背后,伸臂环住了他。
那人返身,捉住了她的双手,又轻轻把它们拿开。悠言愣,心很慌。
他,把她的手拿下。解除了亲密的姿态。
他还在生气么。他说过,只有他才能碰她。所以——他生气了!!
“小白。”悠言不死心,又探上前,想去拉他的袖子。
顾夜白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淡。
“饿了吗?”
悠言赶紧摇摇头,瞥一眼窗外,夜色弥漫。
“不饿,真的不饿,我想看看你的手。”
“不碍事。”他说着,和她擦身,迳自往厨房的方向去。
悠言心里堵的慌,跟了上去。他打开了冰箱的门。
伸手挡下他拿食材的手。
这只右手,之前的刀伤还蜿蜒了淡淡的疤痕,今天又添了伤,乌黑渗进紫蓝,手背上情状有几分骇人。
“有没有伤药,在哪里。”吸吸鼻子,声音有了哭音。
想到她毫无戒心的偎依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隐忍的怒便不可抑压。
只是是那委屈的声音终究诱/惑了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却见她的嘴角红肿一片。想起刚才她面对顾澜时愤怒悲伤的眉眼。心,紧了。
握了握手,才抑了抚上她的脸,察看伤势的冲动。把她的手拿下,甩上冰箱门。
看那人走出厨房,悠言一声不响,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二楼,储物室。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放到桌子上。顾夜白淡淡道:“自己擦点。”
转身便出门。
他在生气,很气很气吧。
心里慌至惶恐,伸手去拽他的衣角。
他皱起眉头,重瞳轻轻淡淡,睐了她一眼。
“小白,你别生气。”晃着他的衣摆,她低声道。
大手握上她的攥着他衣衫的手,再次把她的手拿下。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呐呐说不出声来。当时,只顾自己心事——老板的气息又太像迟大哥,说到底,自己是笨蛋。
“小白,你别气好不好,没有下次了,没有了。”小脸皱成一团,求饶。
“谁知道。”男人漠漠搁下话,出了门。
悠言怔住,泪水簌簌而下。茫然一会,转身去抱了那个大药箱,走了出去。
楼道上,看了一眼大厅,他没在,凝神听了听,厨房也没声息。
他房间的门,紧闭着。
试探地敲了一下。
一会,他的声音传出。
“什么事。”
那平缓和淡漠,悠言咬了唇,才抑了哭出的冲动,道:“药箱,我放在门口。我现在,去给你做吃的。”
良久,房里也再无声息传出。
悠言心里一黯,下了楼。
眸光,在门口的方向折回,听她的脚步声远去,抿了唇。
笨蛋。
屏幕上,老徐的神色有点难看。
顾夜白颔首。
老徐的声音便沉缓传来。
“老顾,有一件事,你必定想不到。”
身/子微微往前一倾,顾夜白轻笑:“请说。”
“难得你小子这个认真态度。”老徐也笑了。
顾夜白挑眉,“我这不是为了配合你么?”
“迟濮,他死了。”
桌上,白皙的手,不动声色的屈起。
“怎么死的?”
“先天性的心脏病。做过几次手术,最后一次手术失败,抢救无效。”
“心脏病?”顾夜白蹙眉,微一沉吟,道:“他和路悠言之间的关系可有查到?”
“同学,还有就是——”老徐犹豫了一下,怕捻了虎须。
“还有什么。”
老徐有点胆颤心惊,“他们在落迦同住数年,不是情人是什么?”
顾夜白淡淡道,“不是情人。朋友之谊,或者,还有其他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但绝不是情人。”
老徐看了他一下,又低声道:“不过也奇怪,他最后一次手术前后,有一个女子伴着他,那女人却不是路悠言。”
“有办法查到那女人的资料吗?”
“估计有困难。但我即管一试。”
“迟濮的双亲有人有心脏病史?”
“谁知道,这迟濮原本也不姓迟,他是孤儿,被一户人家收养,后来随了养母的姓,他亲生父母的来历已不可稽考。他的养母早殇,也是心脏病,想来,那家男主人也忒悲哀,妻儿早死。当初就不该收养一个与自己妻子有着同样病史的孩子。”
眉锁。顾夜白微沉了声音,“老徐,有查出路悠言当时在哪里吗?”
“很奇怪,那时她只身去了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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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话 不识庐山真面目
庐山,又是庐山?手指在桌上轻敲着,心里的疑虑愈发深重。
“路悠言的身世,有查到什么吗?”
“说来你这个小情人,算是系出名门。她父亲路泓易,早年是个外交官,才华出众,当时十分有名。他有过一次婚姻记录,可惜他的妻子很早便死了,也非常奇怪,那女人姓甚名谁,竟一点信息也查不出。他后来续了弦,却一直没有再登记。据资料显示,路悠言便是他第二个女人王璐瑶的孩子。”
“至于你让我查的她师从谁学过画,那倒真是有辱使命了。无迹可寻,好像那个人从来就不曾出现过。”老徐叹了一声。
顾夜白微微一笑,“不过一天,已查出这些,你也别妄自菲薄了。要是你觉做得不好,那就算我免费吧。”
老徐一扯络腮胡,大笑道:“你这亿万社长还吝啬这点钱,我不收,你还好意思不给么?”
顾夜白挑眉。
“往后,有了老婆,得省着点。”
“她甚至不向你坦诚,这样,你——”老徐看向老友,眼中闪过一丝豫色。
顾夜白轻笑,眸色,却是深暗。
“怎么?”察觉老友有异,老徐道。
顾夜白淡淡道:“没有。只是没想到,迟濮竟不在了。老徐,这二人,你再查!我总觉——”
老徐急切打断了他,道:“什么?”
“他们之间的渊源,并不只如此简单。”
关了电脑。
顾夜白阖上眼睛,一笑。他并没有面上表现的那样平静。
不是不震惊的。
原来,迟濮已死。那个“夺”他所爱的人。
网上同学录里他结婚的消息,估计便是他的小情人放的。这个消息,想来实际只为给成媛看!
那时,与她一起以后,和她的朋友也慢慢熟络起来,知道她与迟濮二人感情甚笃。他们二人,似乎对对方十分熟悉,并不只学长学妹之谊。
迟濮爱成媛。为此,离开了成媛。
只是,为了帮迟濮,那笨蛋甘愿搏上他与她的感情?
没有这个必要。
迟濮要把成媛赶走,有一千种方法,他与那笨蛋又是挚交,不会愿意她赔上自己的幸福。
除非,这个劈腿,互惠了二人。
路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