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到请付款-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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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靳怀理的头悬出了布景桥。
“啊”一声随之从直播间里传出来。
阮立冬猛地睁开眼,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靳怀理从一个很高的地方摔下去,然后……死了。坐在华容道办公间里,阮立冬愣了好一会儿神。她沉默时,阮圆看了她半天,最后阮圆开口:“多大点儿事儿,既然想人家,就去找他好了。”
“谁想他了!”阮立冬哼了一声,起身拿了桌上的剪子出门。看着这样的阮立冬,阮圆忍不住摇头,说不想这么三天两头往这儿跑?说不想靳怀理的草都要被你修得只剩根了?
天台上的阮立冬倒没发现靳怀理的草已经被她修剪成怎么一副惨不忍睹的形状,她每剪一剪子就嘟囔一句:靳怀理,你个呆瓜,还不来找我!
等她嘟囔了第二十八次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撅着嘴回头:“靳怀理,你还知道来找我啊……萧砚?”
她看着气喘吁吁跑上楼的萧砚,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果然,萧砚说靳怀理去查案,结果从高空落下来了,正在手术室抢救呢。
从有记忆开始,阮立冬第一次这么快的奔跑。医院只许外来车辆停在门口停车场,下了萧砚的车,她开始一路狂奔,她第一次觉得医院的人好多,一个个的挡在她前面,她想跑快点儿也不行。
终于她跑到手术室门口,门开了,戴着白口罩的大夫先出来,大夫摘了口罩,里面是张充满惋惜的脸,阮立冬朝大夫走去,她不敢问什么,只是看着大夫冲她摇摇头:“他摔下来的地方太高了,我们尽力了。”
“靳怀理,你个混蛋,你都还没哄哄我呢!你怎么就敢摔死呢!摔死的死相多难看!多恐怖啊!”趴在白色被单上的阮立冬鼻涕眼泪一起流,她擦了一把,眼泪却像怎么也擦不完。
“按你的意思,下次死的时候,我选个好看点儿的死相就是了,你别哭,没人告诉你你哭起来像鸭子叫吗?”
听见声音的阮立冬回头,看到胳膊缠着绷带的靳怀理好好站在那里,眉头皱着,然后她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伸手擦她脸上的泪。靳怀理说:“萧砚那家伙和你说什么了,我不就是胳膊被钢管划伤了吗?”
正被人流堵在急诊室门口的萧砚打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还不知道刚刚嘱咐他一定要把伤情夸张到要死了那种的靳怀理此刻已经拿他当了替罪羊。
当然,也不可能是“全羊”,阮立冬还没忘了那句“鸭子叫”。
万锋拿着资料去靳怀理家时,靳怀理手腕缠着绷带,脚肿得老高,正瞪着他对面的陈未南。陈未南在吃水果,他这几天不知在外面忙些什么,总是天黑才回家。
“我不是早告诉你了,别惹立冬,那小丫头脾气特冲,惹急了,她都可能朝你脸上泼辣椒水的,还是特辣的那种。”陈未南信誓旦旦地说。
靳怀理哼了一声:“看起来你没少被泼啊,业务够熟练。”
“那是!”陈未南得意洋洋回答完才发现靳怀理不是在表扬自己,抱着没吃完的水果,他瞪了靳怀理一眼,上楼去了。
“靳老师,你要的东西我拿来了。”万锋从包里拿出一沓纸质资料,那些是戴政涵以及何子君他们之前的所有网上聊天记录,“我看了这些聊天记录,时间大约是在一年半以前,何子君第一次自杀前,和何子君说的一样,戴政涵劝他放弃轻生。记录一直维持到何子君搬来沭封前。最后一条留言是何子君说期待他们的见面。”
“里面没什么可疑?”靳怀理问。
“没有,可以看出戴政涵很喜欢何子君,经常鼓励她。就是两个小年轻谈恋爱的话。”万锋不理解靳怀理为什么要他拿这些来,咽口口水,他问:“靳怀理,你是怀疑凶手是何子君吗?”
“不是怀疑,有机会杀戴政涵的人只有她。”
“啊?!”万锋惊讶之余,立刻起身,“我现在就叫人拘捕她。”
“暂时还不能。”靳怀理打个哈欠,“因为我还没找到证据,而且有些事情,我还要去证实一下。”
靳怀理的言论总是让万锋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按照靳怀理的要求定了三张明天开往普阳的火车票。
普阳是荣东的老家,靳怀理要去那里证实些东西。
普阳又叫山城,四面都是高山,普阳市就坐落在山岭中央的这块小盆地里。环山路让一个直线距离并不长的旅途格外累人,下了火车,阮立冬觉得他的腰快断了。可是凭借对这个案子的好奇心,她还是紧紧跟在靳怀理身后。
靳怀理胳膊上的绷带扎了半天不到就被他摘了,出门前阮立冬死命和他强调会感染,可靳怀理说了,绷带太丑,会影响他的形象和办案的心情。
好吧,阮立冬真觉得这个男人比她还爱臭美。
“请把那个臭字去掉。”当时读懂她心思的靳怀理这么说。
按照手里的地址,他们在步行半小时后站在一栋七层小楼前。小楼建在一个上行坡上,有个红色顶子,因为建造年头的关系,楼的外墙掉了不少墙皮,远远看小楼,像个头戴红帽脸上长斑的病人。
他们敲201户的门,过了很久,有人来应门。那人开门时嘴里不停念叨着“急什么,鱼就要出锅了。”
然后,随着开启的防盗门,他们看到一个梳着花白色卷发的中年女人。女人不认识门外的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们是?”女人问。
万锋亮明了身份,女人让他们进去。
“那时候荣东没工作,说想出去闯一闯,刚好他在沭封有个很谈得来的朋友,我虽然是做老师的,但是不喜欢约束孩子太多,就让他去了。可谁想到这一去他就没回来。”女人抹抹眼睛。
“他中途回来过几次吧。怪异倒是没有,就是和我们闹别扭。为什么闹别扭?当然是他终身大事了,孩子这么大了,他不急我们急。对象?他没说他有过对象,不过我觉得那小子大约是有过,因为有次回家他总躲在房里打电话,却总背着我们。后来?我不知道,那次是他最后一次回家。”
谈完话后,荣妈妈带他们去了荣东之前的房间,这一年来,老两口没动过儿子的房间。
房间向阳,阳光充足,墙角摆着一把吉他,吉他上方是照片墙,照片清一色是风景,没有人物,错落有序的相框让房间显得多了些格调。房间另一面是张桌子,桌上是几张乐谱,谱子右上方签着个花体R字。
临行前,靳怀理问荣东妈要了几张荣东之前录的CD,然后他们离开了普阳回了沭封。
何子君接到电视台的邀请函时,人正在家里整理东西。知道原创大赛照常进行时,惊讶在她脸上稍纵即逝,电视台方面说是为了不埋没戴政涵的歌。
她笑笑,什么也没说。
决赛当晚,她坐在观众席里静静等着节目开始。主持人播报下一个登场的是戴政涵的乐团时,她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一个偷歌的小偷凭什么站在台上。
前奏开始,突然,舞台陷入一片漆黑当中。
天似乎都不想这首歌用他的名义发表,何子君笑笑。就在这时,吉他声响起。
“这首歌,我要唱给一个我喜欢了很久的姑娘……”
何子君觉得她呼吸都要停止了,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可是怎么可能!
☆、第33章 罗生门(4)
第三十三章罗生门(4)
直到整首曲子唱完;电闸似乎还没修好;整个舞台漆黑黑的,何子君的内心却比刚刚平静了许多。后来电闸修好了;何子君的座位空了。
演出的后台人来人往,几个穿着朋克衣裳的歌手拿着各自的乐器站在走廊中段,其中一个闭眼弹拨着没插电的吉他;在自我世界里浑然忘我,闭着眼睛的他没注意到,一个年轻女人正从她身旁经过。那女人脸长得清瘦;个子不高;长发;她边走边四处张望着。
她长得不起眼;行走之间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走到走廊中段时;她停下脚,她站在一扇门前,门里有人在说话,她趴在门上听,是B的声音。
B说:“你小子命可真大,竟然没死,没死干嘛不回来找我们啊?”
“有些事绊住了,现在不是回来了嘛。”回答B的是另一个男声,中高音,音色好听,她一直觉得那个声音像一个她很喜欢的广播解说员。再没多想,她推开了房门。“rong……”
她没说下去,开着灯的房间空荡荡的,只是正中央摆着一台CD播放器,机器还在转,声音从CD机的外放里播出来的。
下面是又是B的声音,至于说的是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身后传来声音。
“你是来找荣东的吧。”靳怀理走进房间,按下了停止播放键,“荣东是你的男朋友,戴政涵是你杀的。”
他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何子君低着头,一脸无所谓地说。
“你为什么来这个房间。刚刚你听到房间里的谈话,听到他们谈死人你还是进来了,你叫了一声rong。”
恢复冷静的何子君笑了一下,“阿涵的网名是戎马半生,我以为他没死,我叫得是他。”
“你为什么以为是他?”
“因为歌声,我听见了他的歌,就是因为听见了他的歌声我才来后台找他的。”何子君越说越快,她彻底冷静下来了。
“哦?”龚克摸摸下巴:“刚刚的歌声你确定是戴政涵的?我一直以为是你杀了戴政涵,荣东才是你男朋友呢。”
“开什么玩笑,我都没见过荣东,压根儿不认识他。”何子君说。
“看起来是我推理失误了。”靳怀理样子沮丧的说,他回头看万锋,“万警官,我还是不大相信我会推理错误。你能去拿几盒CD来,我想听听刚刚的声音是不是真是戴政涵的。”
万锋挥手让同事取了几盘碟子来。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靳怀理蹲在地上,一盘接一盘的放起了CD,何子君无聊的看着他,真心不理解他在做什么。
CD是乐队录的小样儿,听的途中,靳怀理点着指尖发表评论:“看起来刚刚放的录音还真是戴政涵的,我误会你了。恩恩,这里唱的不错,哎哎,这个转音可以再柔和些,哎呀,这个人唱得可真差劲儿,声音我没听过,不会是那个荣东之前录的吧?”
“荣东的声音才不是这样的呢……”脱口而出后的何子君意识到她说错话了,房间的人都看着她。
“你说你没见过荣东,也不认识他,对他的声音倒是很熟么。”靳怀理退了现在这盘碟,换上另外一盘,随着外放开始,刚刚在舞台上的那首歌再次被放了出来,和戴政涵几乎无二的声音,可何子君就是听得出,那是荣东的。唱歌时的荣东,在一个字的吐音上和戴政涵不同。
荣东是她男朋友。戴政涵是她杀的。
何子君没想到她的破绽来自一本书,那本书之前躺在她家的书桌上,现在拿在靳怀理手里。
“书上画了许多道道,开始我以为是你做的笔记,可后来我发现不是,许多痕迹是从前面纸背阴过去的,这些痕迹短却很重,是反复画过的,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些痕迹里有横有竖,我想找出答案,可是你的书是不完整的,撕了页数的。没关系,我买了本一模一样的。啧啧。”靳怀理摇着头叹气,“这可费了我一阵功夫。”
他左右两手各自举起一本书,“第三十三页第五行第四个字,第一百页第十行第十一个字,还有第一百三十二页第一行第十个字。”
万锋接过书,依次翻着页码,读出那几个字:戴……政……涵……
“喜欢一个人,用这种方式表达不行吗?”何子君坐在警局的问询室里,表情平和。
“可以,不过画上框子就是另外一种解释了。”靳怀理举起手里一张纸片,戴字周围的半包围框,政字上下的横,以及涵字的反向半包围框,组合在一起,成了这个被加了方框的名字。被加了方框的名字,只用在死人身上。“你妈妈说这书是你一早就有的,就是出事前的一个月看得很勤,你是从那时对戴政涵动了杀心。”
“你想杀戴政涵难道和荣东的死有关?”一旁的万锋问。
何子君没回答万锋的问题,她看着靳怀理:“可是我有不在场证据啊,有人看到我在和冯帆吵架的。”
靳怀理摆摆手:“门外站得是假扮成你的冯帆,至于那时候的你,恐怕是假扮成荣东站在直播间的某个地方看着戴政涵摔死。”
“证据呢?”何子君说。
“在你家里,门边的鞋架上,一双球鞋。如果我是你,我会早早丢掉它。”靳怀理撩了下头发,在他看来,这是何子君故意留下的漏洞,她心里也许是期盼着警方早些抓住她的,这个案子其实没什么难度。像何子君这种玻璃人,是不能穿高跟鞋的,当然,内增高的也不行。
当他在何子君家看到那双鞋时,他就知道,凶手是怎么让“死人”再现的了,穿上鞋子的何子君身高同荣东差不多,而在那群人里,能做到这点的也只有何子君一个人。
“其实我很盼望你们抓到我,那样我就能大声地告诉所有人,戴政涵偷了荣东的歌,还害死了他!”说起往事,何子君泪如雨下。
何子君是个玻璃人,顾名思义,身体脆弱的像块玻璃,轻轻一敲,人就碎了。二十岁的她没去过几天学校,恋爱也没谈过,那时候的她,人生是灰白色的。直到有一天,她进到了一个网上聊天室,认识了戎马半生。
戎马半生自称他是个音乐发烧友,在一座城市里追求自己的梦想,当时他在群里问大家,你们的梦想是什么,那时候,一直没发过言的何子君第一次开口,她说:“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能勇敢的选择死亡。”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可只有走到那一步的人才知道,有时候,死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她这话一出,群里当时就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的嚷嚷着,似乎没人把她的话当真。可是让她意外的是,一个人找她来私聊,那人就是戎马半生。
戎马半生:你不是认真的吧?
枯萎玫瑰(何子君):是。
戎马半生:死也不是坏事,但至少要先把这世界上的好事都经历一遍。那样即便以后死了,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