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法典-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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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该怂还是得怂。
不过,就在他环顾四周之间,却不经意地发现兽人们全部举起了武器,眼里燃着战争之火,连孩子们都拿着不知从地上哪捡来的短刀断矛,准备决一死战。
豺狼人也不例外,在霍格的带领下,一个个发出低沉的狼吼声。
而对面,绿都军团的野兽们同样露出狰狞獠牙。
这些蠢家伙,真打算送死啊……黑龙想着,已经挑选到合适的位置,准备暴起突围。
“走。”
然而,正当恺撒准备有所动作之前,忽地愣了一下——自己的台词被人抢了,这话不是他说的。
这时,自从上次袭击军队营地后一直很没存在感的老巫师斯夫,陡然作声,他站了出来,步履蹒跚地迈步到恺撒前方,挡在黑龙身前,手中许久不曾闪耀的骨杖开始再次绽放光霞。
“轰——”
下一刻,老巫师展现出一如绿龙降临时的威势,他那几根稀疏的头发狂乱飘舞,法力潮汐仿佛沸腾的怒涛,荡漾起灰色的涟漪。
一瞬间,风云为之呼啸。
“怎么回事?”恺撒惊疑。
这根本不是巫师能拥有的力量,在他的检定装置中,老兽人的数值在不断上窜,最后竟然达到了几乎能与西尔维亚媲美的地步。
“元素点燃。”
相比恺撒的不解,同为施法者的绿龙却对此非常熟悉,一眼看破真相,这该死的兽人竟然点燃自己的元素潮汐,获得了短时间内远超以往的强大法力。
这是连西尔维亚都只闻其名却未能掌握的禁忌法术,而作为禁忌法术,它的代价,艾拉迪亚所有施法者都无法承受。
元素点燃是不可逆法术。
这也就意味着,从它被施放的那一刻开始,一直到施放者元素潮汐被燃烧干净为终点,期间整个过程中,这个可怕的法术都不会停下。
它意味着施法者的末路。
“真是可怜。”绿龙咂咂嘴,倒也不是太过惊讶。
即便利用这样的可怕法术,可悲的兽人巫师也不过勉强达到能企及自己的地步而已,想要靠这点微末能力对抗伟大的剧毒之母,简直痴人说梦。
何况,依靠燃烧换来的力量,又能够续多久。
三十秒?还是一分钟?
西尔维亚俯视着这一切。
“走。”
一字落下,老巫师骨杖横移,磅礴法力扭曲空间,刚刚消失不久的虚空传送门……再次出现。
不过这次传送门位于黑龙一侧。
“首领!”加尔喊了一句。
“走。”
斯夫没有回头,重复着自己的话。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没什么激昂壮志、也没什么苦大仇深,平淡如波澜不惊的湖水。
忽略环境影响,斯夫的口气,与平时身处安宁和谐的氏族内,与同族、恺撒、璐娜交谈时一样。
那种带着沙哑的安定,一模一样。
“燃烬风暴(龙语)。”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在看到虚空传送门出现的那一刻,西尔维亚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不可能会让他们顺顺利利的逃离,龙语魔法很快汹涌而至。
作为大陆最负盛名魔法生物,龙类的龙语魔法堪称举世卓绝,这次西尔维亚可不是在试探压榨黑龙的力量,而是要阻断对手的全力一击。
咆哮的燃烬风暴令天地为之失色,让整座战场都蒙上了一层暗红色彩。
然而,它却被挡住了。
老巫师构建的法力壁垒,将绿龙制造的陨石与烈焰全部抵挡在外,元素点燃带来无与伦比的强大法力,让老兽人在短时间内有了抗衡绿龙的资本。
加尔不作声了,深深看了老巫师一眼,率先带着石鸦氏族跨入传送门。
他们深爱着老首领没错,但也知道斯夫作出的决定是没法更改的,这个时候再念念不忘犹豫不决,只会白白辜负老巫师的心血苦心。
“群星陨落(龙语)。”
“风刃狂嚣(龙语)。”
敌人并不蠢,西尔维亚真正开始发力,要撕碎老巫师的防御,当这样一头老年绿龙竭尽全力的时候,场面是极其可怕的。
与此同时,绿都军团也发起全面冲锋,食人魔的咆哮、双足飞龙的嘶鸣传遍战争。
狂涌而来的攻击被再次挡住,恺撒看到,斯夫的身体上燃烧起虚幻的蓝焰,从手臂开始,皮肉开始逐渐剥离。
他的元素潮汐已接近干涸,剩下的只有生命。
“抱歉,我们未能履约,奥尔托伦索阁下。”待兽人全部离开,斯夫才转过头,对着黑龙笑了笑。
恺撒还未来得及回话,就看到老巫师那支看起来早就要风化碎裂的骨杖终于崩碎,他身体上虚幻的蓝焰狂涌,身影模糊。
可即便如此,在快速虚弱的斯夫也挡不住强大的龙语魔法,元素护盾被击垮了。
“请善待那些孩子。”
他对黑龙说,老兽人佝偻着身体,血肉于一瞬间全部剥离,在元素护盾破碎的同一刻,竭尽全力推动虚空传送门,挟裹着黑龙和豺狼人一齐消失。
在最后一刻,恺撒看到,在无穷无尽的法术攻击降临之前,斯夫就已经死掉了,身体被燃成一截枯骨,然后在接踵而至的法术风暴中化为灰烬。
连那件破烂的袍子,最后也没能留下。
第六十九章 脱逃()
法力风暴狂嚣而过,原地只剩一片虚无。
绿都军团扑了个空。
“该死。”
西尔维亚紧随其后而来,看着虚空中荡漾消隐的元素涟漪,低低地咒骂一声。
原本自绿龙出现后,节奏便一直处于伟大剧毒之母的掌控之中,作为一头活了四百余年的老年龙,偶尔一些突发状况根本难不倒西尔维亚,她一直抱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黑龙和它那可怜孱弱的眷属。
结果现在,它们居然逃了!
在她眼皮底下!
“追踪术。”
庞大绿龙的翡翠身躯流动着光华,西尔维亚抬起爪子,将右前肢搭在黑龙之前所立足之处,双眼阖拢,利用法术能力开始寻找,追溯目标如今所处方位。
“可恶。”
很快,西尔维亚就重新睁开翠绿色的眼睛,眸子里闪过几分恼怒,再次咒道:“这条小狗真该下地狱,哪怕要死了也不安生,临死前还惦记着要将其他人的痕迹抹除。”
“居然愿意为了这样的小把戏耽误时间。”
绿龙把她那狭长的利齿咬得咯吱作响:“他不这么做的话,完全有机会能跟着黑龙一起逃走的。”
“恐怕他必须要这么做。”
这时候,罗伊也走了过来,盯着地上那捧灰土:“这名施法者在最后一刻变得非常强大,居然拥有能对抗您的力量。我猜,那是必须要付出某种代价才能获得的能力?”
“元素点燃,不可逆魔法。代价是永久丧失施法能力、甚至生命。”西尔维亚阴沉着脸回复。
她有些羞恼,自己身为绿都之主,竟然在与一头兽人交锋中败下阵来,虽然对方永久的失去了生命,但对于这个结果,绿龙仍无法接受。
“这就对了。”
罗伊点点头,再靠近几步:“老东西很聪明,想必他也知道,如果不留下来抹除这些痕迹,您很快就能再次找到他们。难不成等他丧失了力量,黑龙还能再传送一次?”
“哼。”
剧毒之母转过头来看着罗伊,鼻翼抽动,发出龙类独有的哼哼声:“小子,他是做得对,但那是在给咱们造麻烦,我现在无法追踪到黑龙的具体位置。”
西尔维亚有点不安,依循常理,羽翼丰硕、本身又实力强大的绿都之主,是不会将灰溜溜逃离的弱者放在心上的。
可是这一次,她竟有了不详的预感。
剧毒之母这些年来树敌不少,她的仇敌之一,耐萨托莉雅,就与刚刚那家伙有着直接关系。
不过对于耐萨托莉雅,剧毒之母倒不太将其放在心上,那只是头莽撞残暴的蠢货罢了,相比之下,西尔维亚反而更忌惮这头刚从它眼皮底下逃走的、魔法无能的黑龙。
这家伙绝对是个祸害。
无论是它那迅猛强壮到不像话的龙类身体,还是它所表现出的元素抗性特质,亦或是那绝不会出现在黑龙身上的火焰冰霜吐息,都证明了这只黑龙是个毫无疑问的怪胎。
毫不夸张的讲,它跟其他黑龙简直就不是一个龙种,相比于它的母亲,这头怪龙的威胁度能向上翻个好几番。
这才多少年,这家伙就已经长到接近它母亲的程度了,而且身体素质绝对要比耐萨托莉雅更强,再过个几年十几年还了得?。。
好在它不会魔法。
西尔维亚这样安慰自己,让心中不安下降不少。
“无法追踪?您开玩笑了。”
罗伊笑了笑,等到将西尔维亚的目光吸引过来,他才继续开口:“像这样的传送法术,总有距离限制的吧?即便是您,恐怕也不能把远在万里之外的东西直接转移到这。”
“的确有限制。”
西尔维亚被他的话所吸引,凝神点头:“即便是我,最多也只能在一百里的范围内进行传送。”
“是吗?那我们就假设那老东西临死前能力与您相仿好了。”
罗伊蹲下身,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支短矛,将面前的尘土拂去,在地上标了一个点:“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随后,他又以这个点为中心,画了一个粗糙的圆:“这是一百里的距离。黑龙一定在这范围之内。”
“接下来,您只需要派遣您的绿都军团,将这片区域全方位无死角的搜索一遍就,这应该还未能触碰到北方诸国的领地,所以这对您来说,难度并不大。”
语毕,罗伊重新站起身,丢掉短矛,上下拍了拍手、擦掉掌上的泥土:“当然,这些只是目前的距离,随着时间推移,范围会变得越来越大,如果黑龙足够聪明的话,它很可能现在就已开始向外逃窜。”
“所以您得尽快找到它、杀死它。”
“布兰多家族损失惨重,现已无力支撑,所以请恕我无能,无法为盟友提供帮助。”
罗伊手抚胸口,带着歉意对绿龙一躬腰,这句话倒是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经此一役,他麾下的精锐士兵几乎已被消耗殆尽,确实不再有余力参与对黑龙的搜捕。
“此事就拜托您了,我现在必须赶回卡基,向伯爵大人领责。”罗伊唤来自己仅剩的一百余名士兵,翻身上马:“再会,女士,祝您狩猎成功。”
“哦,对了。”
罗伊骑行几步,又忽地勒马回头:“不能让外界知道剧毒之母与布兰多家族的关系,所以这些碎嘴的冒险者和雇佣兵,就交给绿都军团吧,看样子,您的眷属们似乎也有些点迫不及待。”
“至于罪名,我会替您安放在黑龙头上。”
将所有事项一一交接完毕,年轻的贵族才一夹马腹,纵马狂奔,向北方诸国莱茵公国的边境卡基领回返。
看着罗伊的背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剧毒之母西尔维亚才终于移回目光,对着缩在“池鱼笼鸟”角落、抱团取暖的冒险者和雇佣兵,抬了抬下巴。
食人魔和双足飞龙立即嘶吼着扑了上去。
……
【脱逃】
那些杀不死我的,只会让我变得更强大。
——我的愤怒,在仇恨中滋长,在痛苦中燃烧。
奖励:身体改造——全调型自主控制模组。
第七十章 奖赏(一)()
日光灼耀,黄沙万里,铺面而来的细小颗粒令人睁不开眼、鼻腔生疼,一眼放目望去,尽是连绵起伏的荒漠与沙丘。
枯燥,死寂。
突如其来的奖励并未打消黑龙澎湃的仇恨和痛苦,亲眼斯夫走向末路,黑龙的狂怒入潮水般狂涌。
对他来说,老巫师的死是无法接受的,斯夫不仅是黑龙势力中唯一一位至关重要的施法者,同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兽人也是恺撒的朋友、伙伴和导师。
龙类的记忆一向很好,所以恺撒至今仍记得,自己当初向斯夫请教法术原理时,老兽人悉心教导他念诵书写魔文时的模样。
老兽人那原本觉得相当刺耳难听的沙哑嗓音,现在想起来也充满温醇浑厚。
恺撒能回忆起来一切细节,那时他们互相还有提防,但老兽人一点也没藏私,将所有知识倾囊相授,不仅仅是法术,还有许多艾拉迪亚的历史、风土见闻。
虽然恺撒最终还是没能学会法术,但对于斯夫,他始终是非常尊重的,并且饱含善意。
黑龙只会称老巫师为“您”,这个待遇,连他的母亲耐萨托莉雅,都没有拿到过。
那是一位真正值得敬佩的长者。
“绿龙,罗伊。”恺撒绷着牙,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说实话,在这场绵延十余日的交锋中,黑龙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虽然称不上登峰造极,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然而,尽管他能在小规模作战和一切细节上占据上风,但对手并不傻,利用势力和资源上的砝码,最后还是生生碾压过来。
归根结底,终究还是力量不足。
艾拉迪亚著名的吟游诗人、学者席勒曾经说:“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愤怒。”
恺撒对此深有体会。
与其他幼龙相比,他已经成长得相当快了、千年罕见,即便是一头发育正常的青年红龙,恐怕也绝不是恺撒的对手。
可那又有什么用?
事实是,他连绿龙的元素壁垒都难以撕开,连一个小小人类都无法杀死,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巫师耗尽生命燃成枯骨,然后被无穷无尽的法术淹没。
面对地狱难度,他什么也做不了、挡不住。。。
这不是比赛与游戏,这是冰冷刺骨的现实,在艾拉迪亚,没有规定人们必须同一起跑线出发,也没有规定重量级不能与轻量级同台竞技,更没人去为你分什么幼年组青年组和壮年组。
在这个可怕的世界,永远只有一个第一、一个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