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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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兵的郭飞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要是敌人的话,那完全不用客气,可对面的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又有女人在内,要真动粗可实在下不了这个手。
“郭飞,谁堵住你,给本抚全部抓了起来!”正在郭飞手忙脚乱的时候,身后传来朱斌的声音:“杭州大牢中有的是空位,阻饶官差办公,嘿嘿,可够标准了。”
“朱斌,你这个混蛋!”曹吕氏像个疯子一样地冲了上来,被两名朱斌贴身护卫挡住,曹吕氏破口大骂:“朱斌,你抓了我家老爷不算,还要查没家产,你知道我是谁的女儿吗?我是当今吏部侍郎的女儿……我一定要告诉父亲,让他参你一本……”
她又哭又闹,让边上的官员大皱眉头,这女人也当真看不清场面,居然抬出了自己的老子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怕给自己的老子惹上麻烦。
“哦,吏部侍郎的女儿啊,了不起。”朱斌淡淡应了句,忽然提高了嗓门,厉声道:“那你知道本抚的后台是谁吗?是当年的圣上!”
九十五 经略地方
“圣上”的名头一下压住了这泼辣的女人,看着朱斌阴冷不定的目光,曹吕氏终于忍不住悄悄向后退了几步,朱斌笑了一下,大声道:“搜,仔仔细细地搜,一寸地方也不要落下!”
看着部下迅速忙碌起来,朱斌让人端来了张椅子,自己坐在上面,监督着曹府中人。目光投向角落,却看到那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既不哭也不闹,只是死死地看着收缴的官兵,偶尔目光投向朱斌,眼神里写满了刻骨的仇恨。
“你是谁?”朱斌看着奇怪,让部下将那少女带来,问道。
“我是曹化为的女儿曹依红,巡抚大人,你害了我爹爹,现在是不是要把我一起抓了?”那少女一点也不畏惧朱斌,大声说道。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寒意,朱斌叹了口气:“我没有害你的父亲,是他自己害了自己……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囚车出城的时候,那么多的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恨,他们恨不得把囚车里的官员撕成碎片,这是为了什么?如果你爹爹是个好官,会这样吗?至于你们这些人,只要没有犯事,我又为什么要抓你们……”
显然仇恨已经塞满了这少女的心里,曹依红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用冷冰冰的眼光看着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巡抚。如果现在她手里有一把刀的话,朱斌坚信,她会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胸膛……
……
“三逆已经授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在巡抚大堂里,朱斌召集起部下说道:“目前收缴的三逆家产,初步估算已经接近二百万两之巨。这些东西里有一部分无法处理,但其余的能兑换成现银的,算了下也应该有一百五六十万两。这笔银子,我准备上缴朝廷五十万两,其余的都留在浙江,浙江百废待兴,到处都等得用上银子……”
“不过,抚帅,上报给朝廷之时,我以为不能切实报上。”已为巡抚幕僚的黎风说道:“查办了三逆,他们在朝廷里的那些后台,只怕对大人已经恨之入骨,大人远在浙江,若是这些人想要整治大人,借着这事说大人如何如何中饱私囊,俗语三人成虎,圣上说不定就相信了,那时大人辛苦创下的局面只怕付之东流。”
这也正是朱斌最担心的:“那么依先生之见,行当如何?”
黎风胸有成竹,说道:“我的意思是,只上报朝廷收缴三逆家产五十万两,今全部上缴朝廷,以为军饷。其次,可命一得力之人,再携五十万两上京,京城里那些有实权的不妨都送上一笔银子。其实说穿了,三逆的那些后台哪里会真心对待他们,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为了一个钱字而已。大人整倒了浙江官员,让他们损失了一棵摇钱树,他们哪里不恨大人的。若是大人能按过去那样孝敬他们,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这些官员面前,他们又焉肯为死人卖力,而和银子过不去的?”
“这岂非和曹化为这些人的所为一样了?”朱斌尚未借口,一边刘风已经大声说道。
刘风和朱斌系的嫡系不一样,他本是穷苦人家出身,从士兵到旗总,又因为得到朱斌赏识,当到了千总之职,虽然对朱斌忠心耿耿,可在骨子里最是痛恨贪官污吏。现见黎风居然让抚帅学曹化为的样子,又怎么不大声反对。
“不一样,不一样。”黎风笑着摇了摇头:“一个送钱是为了祸害浙江,一个送钱是为了造福浙江,这两者间大有区别。刘千总,我知道你最恨贪官,其实我心里也恨。不过你看看现在的朝廷,如果不那样去做,抚帅的这位置,嘿嘿,只怕没一天能坐得心定的……”
刘风沉默了下来,朝廷的现状他也略知一二,心里纵然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也不得不承认黎风的话是对的。
朱斌咬了咬嘴唇,说道:“就按黎先生的话去做吧,这个,黄飙,你对京城情况熟悉,你的舅舅又在朝廷为官,辛苦你再去下京城,我让人准备五十万两银票你……哎,说实在的,他妈的要把钱送给那些贪官,老子心里想想就不是滋味……”
此事这位巡抚大人只觉得窝囊到了极点,明明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却逼着自己非做不可,想着独掌浙江以及四府,当可不再受制于人,却偏偏还得如此……
略略收拾了下心情,朱斌说道:“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先不去说它,我对浙江和四府之地下一步的安排是这样的。其一,继续清查这些地方的不法官员,有多少查多少。其二招募兵丁,整治原有军队,把那些不合格的全部给我揪出来……”
在朱斌的设想里,浙江和四府现有军队十余万人,不过这里面只怕大半都不称职,整治下来能得到一万精兵那就不错了。在几年后,全国性的农民大起义即将爆发,到那时,只怕朝廷会想到这里,自己手中没有十几二十万能征惯战的士兵那可断然不成。
江南兵不会打仗这说法朱斌想也不想,且不说别的,后来的满清入关,江南发生的轰轰烈烈的抵抗运动举目即是,真正说到不会打仗的,只是那些吃着朝廷的俸禄,却贪生怕死,进到敌人就跑的官兵而已。
不光是练兵,还有如何减免赋税,恢复浙江及四府经济秩序,建立新型工厂,研制火炮及火枪技术等等之类,这些都让朱斌头疼。
其实朱斌有的时候自己也觉得奇怪,当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一门心思想的只是如何能够捞笔钱,太太平平的当个富家翁,怎么现在不知不觉间,身上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九十六 赶赴海盐
“大人的计划好是好,但钱却是个问题。”黎风皱了下眉头,说道:“浙江此时处处等着用钱,不说别的,光是征兵这一条就不知要耗损多少银子,可咱们现在官库空虚,总不见得总是靠查抄那些官员的家产吧?”
“这是个大问题啊。”朱斌点了点头,他心中虽有一些振兴浙江及四府经济的想法,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到哪去弄笔银子,是最让这位巡抚大人头疼的事情了。
“抚帅,我们回来了。”正思索间,一直在西凤善后的陶海与徐军二人进来,陶海说道:“回抚帅,我二人接到抚帅命令,星夜兼程,请大人示下。”
朱斌有些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陶海,我听说有个什么宁波孙家,还有个海盐陶家是浙江的大富豪,我想着你也是海盐人氏,又姓陶,和这陶家可有什么关系?”
陶海一笑:“回抚帅话,小将就是海盐陶家的,这族长正是小将的祖父,陶海的父亲目前出任陶家管事,不知抚帅如何会问起这些?”
朱斌一听大喜,赶紧起身拉着陶海坐下,又亲自为他倒了一碗茶。巡抚大人的过分热情,尤其是脸上的坏笑,却让陶海心里一阵阵发紧,只怕巡抚大人如此做,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果然,就听到朱斌笑嘻嘻地说道:“陶海啊,你在西凤弄得有声有色,本抚心中甚是高兴。这个,本抚想着啊,准备委派你为海盐守备,这一来你办事,我放心,二来嘛,海盐终究是你家乡,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
他越是这么说,陶海心中越是打鼓,急忙欠欠身道:“抚帅,有什么事您就明示好了,陶海一定尽力去做。”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朱斌坏坏地笑道:“这个,你也知道,浙江初定,百废待兴,到处都急等着银子,可本大人真正是两袖清风,这段时候为了银子真是愁白了头,因此,你看这个能不能帮本抚弄些银子过来。恩,算借,一定还,算上点利息那也无妨……”
巡抚大人的心思,陶海这才清楚,他犹豫了会说道:“抚帅,若这是小将的银子,抚帅尽管拿去使用,还说什么借不借的?不过,我陶家的确富甲一方,可要就这么让他们往外掏银子,他们都是商人,未必也就肯了……还有个,我陶家历来和浙江官府关系不好,对浙江官员甚是厌恶,若非朝廷里认识些人,只怕早被曹化为整倒,因此……”
朱斌知他说的是大实话,商人从来是无利不起早,要让他们挖出银子来,没有好处的话那是万万不能。更加糟糕的是,听陶海的意思,陶家人和当地官府关系恶劣,而且朝中也有实权人物在为他们撑腰,这可当真有些难办了。
踌躇了一会儿,朱斌皱紧眉头说道:“这样,你只管把我引见给你家老太爷,至于见了后,说什么,怎么说,都由我来处理,你只需在适当的时候,在边上为我说上几句好话即可。”
这却不是什么难办的事,陶海当时就应了下来。朱斌不敢耽误,将杭州的政务暂且交给黎风处理,又命郑天瑞等人加紧募兵准备。除去各项开销,查抄的银子还有些剩余,想来顶过一阵倒也不难。
“黄溪兄,本抚还有些事情相求。”安排好了一切事宜,朱斌将黄溪拉到一边,悄悄地压低声音说道:“我想着曹化为久在浙江,官库里的银子却去了哪里,为何如此空虚,这其中必然有些古怪。反正你也不急着回京城,就相烦你帮我调查一下……”
见黄溪应下此事,朱斌又清清嗓子道:“另有一桩,浙江的事情传到圣上耳朵后,圣上必然要对浙江官员彻查,我想着提早就把这事办了,等到圣旨一到,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你锦衣卫做这些事情最是拿手,也就有劳你了。”
“这些事倒都不难。”黄溪显得有些担心:“只是,你这么做势必和朝中许多大臣为敌,有些官员能用银子收买,可有些不吃这一套,你千万要当心了,将来的事可谁都说不好。”
“将来?”朱斌冷笑了下:“将来再说将来的吧,先顾好眼前的。我就不信,我大明朝廷人人都是贪官污吏,人人都不把我大明江山放在心上……”
……
那海盐距离杭州近两百里,朱斌心中牵挂着大事,次日起身,与陶海日夜兼程,两日的时间,已到海盐境内。
海盐是崧泽文化发祥地之一,四千多年前境内就有先民从事农牧渔猎活动。秦王政二十五年置县。因“海滨广斥,盐田相望”而得名。县内几乎人人经商,多出大商巨贾,甚是富裕。
才一进入海盐境内,朱斌便已知道陶家在此地势力极大,行不走几步,就有人和陶海亲热地打着招呼。陶海又一路介绍,这是陶家的买卖,那也是他陶家的生意,一路上,十个商铺倒也七家是属于陶家的。
“我就有些奇怪了。”朱斌在马上活动了下筋骨:“如你所言,你陶家既是大商人,朝廷中又有势力,那曹化为却如何要和你们对着干?”
陶海苦笑了下:“大人有所不知,宁波的孙家和曹化为是亲戚,曹化为得到浙江布政使也全靠孙家之功。孙家和我陶家素来在生意场上明争暗斗,而孙家在朝廷里的靠山,和我陶家的却又是死对头,因此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朱斌这才明白,生意场上和官场也是一样,各有各的派别,只是听陶海之话,又盘算着自己脑袋里的想法,朱斌隐隐间觉得次趟前来大有希望!
九十七 海盐陶家
海盐的南北湖,乃是海盐名胜。当得知陶海回来之后,陶家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倾巢出动,在南北湖边摆下几十桌宴席,迎接陶海回到家乡。而堂堂的浙江巡抚朱斌,倒似乎成为了配角!
参加宴席的人,似乎对陶海当到什么官没,一点也不关心,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陶海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满座向陶海敬酒的人,不是说陶海瘦了,就是说陶海辛苦了,却对他当上了大明的军官只字不提。
那陶海的父亲陶一元,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样子生得威严端庄,假若穿上官服,哪里还像个商人,根本就是个在朝为官的官员!
朱斌本与陶一元同在一席,可陶一元除了略微谦逊着敬了朱斌几杯酒,其余时候却根本不拿正眼看下朱斌。朱斌心中大怒,陶家再如何有权势,毕竟也是自己治下之民,可此时居然如此不把自己这个浙江巡抚看在眼里。
“诸位!”朱斌忽然长身站起,笑容满面地说道:“今日我已将陶海平安送回,本抚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浙江官务繁忙,本抚不敢久留,这就告辞了!”
说完他拱拱手,竟然真的离席而去。他的这一举动,顿时惹得满座俱惊。尤其是那陶一元,今日陶家人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试一试新任巡抚大人对这一场面的反应。谁想到这位年轻的巡抚大人,做的竟是如此决绝。
陶家虽然在浙江有钱有势,朝廷里又有靠山,但终究多年来与当地官府交恶,发展起来始终束手束脚,不等得心应手。而新任浙江巡抚的所作所为,以及对陶海的器重,他们早有耳闻,只是今日却还想试试朱斌究竟准备怎么如何对待陶家。
在这些商人看来,礼贤下士本是官员应有的气度,谁想到朱斌居然那么不给面子。陶一元急忙拉住朱斌说道:“巡抚大人,你今日才到海盐,为何来去如此匆忙?虽说公务繁忙,但无论如何还请在海盐多留两日,也好让陶某一尽地主之宜……”
朱斌冷笑两声,说道:“不敢劳动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