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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血沃轩辕-第50部分

小说: 血沃轩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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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致、典雅、秀逸,甚至带着点臃懒的气息,很容易使人不知不觉迷失在其中,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南京容易出才子佳人的缘故吧……
    找了家精致的酒楼,要了一桌菜,几斤酒,又专门点了南京最出名的桂花鸭,朱斌指着新上来的桂花鸭说道:“南京八月时期,盐水鸭最著名,人人以为肉内有桂花香也,所以这鸭子才有了这么个名字。”
    李天齐大为奇怪:“抚帅,咱可没听说你来过南京啊,怎么居然对这典故知道得如此清楚,莫非,莫非你趁着我们在太平血战的时候,偷偷跑来这里玩过,是不是啊抚帅?”
    朱斌当时就桌子下给了他一脚:“他妈的,再三说了,现在可以没有什么抚帅,我这是朱公子。你说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本……我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不成?”
    一片嬉笑声中,几杯酒落肚,众人谈兴起来,低低议论着即将看到的秦淮河上的盛事,这些血气方刚的青年当真是又好奇,又期待。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这时,忽然边上传来低低的吟唱,众人好奇看去,却是一个客人,二十来岁,秀才打扮样子,吃得已有几分醉意,在那低声吟唱着这诗。
    “大哥,女墙是什么啊,专门给女人翻的墙壁吗?”李天齐眨巴着眼睛问道。
    郑天瑞差点被这个作战勇猛无比,却对读书一点兴趣没有的三弟气得几乎吐血,翻着白眼说道:“狗屁女人专门翻的墙壁,女墙又叫‘睥睨’,指的是城墙顶上的小墙,起到护栏作用,你这话咱们自家兄弟说说笑笑也就算了,可千万别传出去惹别人耻笑……”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边上那秀才叹息着道:“哎,世风不古,世风不古,穿得如此漂亮,却是个大草包,这样的人,居然也敢到这来丢脸!”
一百二十三 龙秀才
           这话顿时让朱斌所有的手下勃然大怒,“嚯”地一下,全部的人都站了起来,怒目相视,这些人本来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善类,尤其是黄飙的断臂,和李天齐脖子上,裸露在外的手背上,随处可见的伤疤,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店里的食客和伙计、老板一见这架势,无不感到害怕,那店老板连连向小二使着眼色,可小二双腿哆嗦,又哪里肯上前?老板实在没法,硬着头皮走到那秀才面前,连声责怪:“龙秀才,你,你今天可又喝多了啊……”
    龙秀才眼皮抬都不抬:“醉了?醉了?当今朝廷都醉了,又何况我这一介穷酸……醉了,醉了,大家都一起醉了……”
    “公然诽谤朝廷,大逆不道!”一边徐军性子比李天齐还急,几步冲到龙秀才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厉声喝道。
    店老板吓得脸色都变了,死命抱住徐军的腰:“爷,爷,这只是个疯秀才,您大人有大量,饶了他吧!”
    “徐军,南京之地,繁华之所,不必和一个喝醉的人一般见识。”朱斌笑笑说道:“整天烂醉如泥,发发牢骚,评击朝政,这样的人,充其量是个不得志的酸秀才而已……”
    “酸秀才?”那姓龙的秀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心中的才学,足抵十万雄兵,那浙江巡抚朱斌何其风光,平海盗,剿山贼,大名天下皆知,可惜他不曾遇得我,否则焉会如此吃力?可惜,可惜……”
    众人面面相觑,天知道他怎么会忽然提到了朱斌,这人口气也忒大了点,敢把自己比做十万雄兵,不是个疯子,也是个喜欢做白日梦的人。
    “给老爷们再拿两壶酒来,我请的,我请的。”眼见这批凶神恶煞般的人面色有异,店老板深恐再闹出什么事情来,急忙对着小二叫道。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闹出事情来影响也不甚好,这书生顶多也就是个不得志的狂士而已,众人也不想和他再多计较,冷笑着坐了下来,只管喝酒吃菜,只不过被这书生一闹,谈兴也顿时减少了许多。
    门口忽然进来几个官兵,领头的是个千总,一进来看到那书生,千总就笑嘻嘻地说道:“龙秀才,今日又在发什么牢骚了?啧啧,你说朝廷怎么就没有用你,不然的话,什么反贼,什么狗屁女真人,只要你龙大秀才往那一站,一个个早吓得屁滚尿流了!”
    酒馆内顿时轰然大笑,朱斌和他的兄弟也都相视而笑,看来这秀才名气还不小,估量着整日都喜欢在这酒馆内口出狂言,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这千总引为笑料。
    龙秀才也不恼,也不气,站起身来:“掌柜的,今日还是记帐。”说完掸掸袖子,长声道:“久在深山人不识,可叹,可叹!”
    说完再不回头,走出店里。店老板也不拦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一个劲的唉声叹气,那千总连声冷笑,讥讽地道:
    “他妈的,一个落魄秀才,连酒钱都要欠着,还偏偏摆出这等架子,要不是看在徐尚书份上,老子早对你不客气了。”
    朱斌大是好奇,这秀才看来有些古怪,那千总倒对他甚是了解,他也闲着无事,叫道:“掌柜的,这位官爷的酒钱全算在我的帐上!”
    千总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又见朱斌虽然年轻,穿着打扮却是不凡,操着外地口音,料想是哪家的有钱公子来到南京游玩,上前笑道:“劳动公子破费,这样怎么好意思。将来在南京有了什么事情,只要报我金千总的名字,多多少少总还是有人给你几分面子的。”
    朱斌一众部下晒笑不已,在座的最低的也是抗着守备衔,一个小小的千总,居然也说出这样的话来。朱斌起身笑道:“如此劳烦了,千总带来的几位兄弟只管喝酒,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在这桌上一起用点。”
    金千总略略客气了几句,就势坐下,闲聊了会,朱斌问起那姓龙的秀才,金千总撇了撇嘴,大是不屑地说道:
    这人姓龙,名默寒,字光远。本来倒也有些来头,是南京都转盐运使司运使最小的儿子后来他老子牵到了一桩忤逆大案之中,全家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家产尽皆充公。这人明明已经落魄至极,却还总喜欢摆出一副架子出来……”
    朱斌觉得奇怪:“既然全家犯事,为何却独独此人无事?”
    金千总向周围看了几眼,低声道:“公子这就不知道了,当今礼部尚书玄扈先生在南京之时,多得龙家照应,后来龙默寒在幼时即拜玄扈先生为师,龙家案发之后,玄扈先生多方活动,又找到了正在南京传教的西洋人利玛窦,这才终于让朝廷法外开恩,保住了龙家这么一点后代精血……即至玄扈先生官拜礼部尚书,也就更加没有人来管龙默寒了。”
    他一口一个“玄扈先生”,朱斌听得云里雾里,等到他说出礼部尚书和利玛窦的名字,这才恍然大悟,这个玄扈先生可不就是鼎鼎大名的,天文历法、数学农学,乃至军事等等方面皆都精通的徐光启?
    朱斌倒万万没有想到,那看起来疯疯癫癫的龙默寒,却原来是徐光启的门生:“既然徐大人已经官拜礼部尚书,却又如何不将他的弟子调入京城,也总比整日在这如此潦倒度日的好。”
    金千总一听面色顿变,连连摇手道:“休说,休说,这乃是孝显皇帝亲定的钦案,谁敢翻案?能够保住龙默寒一条小命,那已经是不错的了!”
一百二十四 熟人
           那龙家究竟犯了何事,乃至于以徐光启尚书身份也无法帮忙,引起了朱斌极大的好奇,只不过无论朱斌如何追问,金千总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怎么也不肯开口再多说半句!
    才喝了一壶酒,衙门里有人找到金千总,只说有急事,金千总不敢久留,匆匆告了个罪,急急带着几个部下离开酒馆。朱斌一行又喝了会,看看天色将暗,想着住处尚未安排好,结算了银子也信步离开。走的时候那酒馆老板倒是一再告罪,只顾说着那龙秀才的好话,再三请朱斌他们不必放在心上。
    随便寻了个看起来清爽的客栈,要了几间上房,正准备进去,朱斌却从门缝里看到,在客栈的后院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那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酒,看仔细,居然又是那个龙秀才。
    “这人时常在你店里?”朱斌拉住了客栈老板问道。
    “哎,这是个苦人儿……”客栈老板叹息了一声:“连个家都没了,他不在这,又能上哪去啊,好好的一个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真不知这老天还有没有眼……”
    朱斌心里有些惊讶,不曾想这龙默寒在此地人缘如此之好,酒馆、客栈的居然都情愿让他在那白吃白喝,却一点意见也都没有。
    本想进去和他聊上几句,可转念一想只怕他龙家犯下的是泼天大案,自己本来就在朝廷中树了不少的敌人,也犯不着在这样的时候,再去多结几个冤家。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想法,随着客栈老板进入自己屋内。
    草草梳洗了下,睡到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实在按捺不住,干脆起身信步下楼,想着去客栈外面,看看这南京的夜色也是好的。
    才刚走到楼下,就听到门口的小院子里传来人声,朱斌悄悄凑到虚掩的门上,只听一个女声说道:
    “龙先生,我家大王久慕先生大名,今日特意委派我等前来请先生出山以助大业。大王知道先生全家遭朝廷奸人陷害,生活清苦,这里是一千两银子,聊表我家大王敬意……”
    朱斌只觉得这声音居然如此耳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听过,正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就听龙默寒说道:“真正是天大的笑话,我龙家虽然满门不幸,我龙默寒虽然对朝廷满腹怨言,可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我堂堂正正的好男儿,又岂能和你们这些反贼流寇做那一丘之貉,纵然金山银海堆在我的面前,龙默寒也绝不会动一分半毫的心!”
    朱斌听着频频点头,这龙默寒虽然是个愤世嫉俗的穷酸,可身上这份铮铮傲骨当真难得。就算朝廷再如何对他不起,可他对这朝廷却依旧无怨无悔,这样的人自己倒当真还从未见过。
    “我家大王对先生是求才若渴,请先生千万三思。”那女子又说道:“先生呆在此地,三餐不济,满腹的才华无从施展,还让那些狗官兵看不起,何苦如此……”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龙默寒怒声道:“这是我龙某人的事情,你身为女人,深夜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请速回,再勿多言!”
    女子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得罪了,来人,将先生‘请’回去吧,先生勿怪!”
    院子里显然不止这两个人,一阵纷乱的脚步过后,龙默寒大声道:“你们谁敢……”
    忽然,客栈外火把大做,到处都有声音传来:“抓住反贼,莫走了反贼,莫走了反贼!”
    朱斌吃了一惊,他一堂堂巡抚,地方大员,可不想参合到这样的事情中去,看看四周无人,急忙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才将房门掩好,就听到外面打斗声大作,不时有人惨呼着倒下,一众兄弟急忙敲开他的房门,询问要不要下去帮忙,朱斌却懒洋洋地说道:“这是南京官员的事情,咱们当的是浙江的官,回去睡觉,睡觉……”
    闹腾了一大会,打杀声渐渐低了下来,朱斌伸了伸懒腰,正想上床睡觉,忽然窗户“砰”地一下被撞开,一把短小的利剑瞬间指向朱斌脖子,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在朱斌耳边响起:“想活命的别动……”
    谁想到,她话才出口一半,“叮”地一声,手中小剑已断两截,这女子大惊失色,原来朱斌究竟当初在军校训练有素,在那女子剑尚未及喉之时,已拔出床边铁血宝刀,间不容发之机,已是一刀砍断女子手中之剑!
    女子反而被制,大惊失色,想要挣扎,却又被朱斌一把抓住手腕,朱斌手里甚是有劲,这女子哪里能够动弹分毫。
    借助油灯一看,朱斌和那女子同时一声轻轻惊呼:
    “是你!”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朱斌在驴皮沟抓而负放的米小脂。当初放走米小脂的时候,朱斌心中甚是有些懊悔,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渐渐将她淡忘,却不曾想到,居然又在南京再度相遇。
    一见是当初放走自己的少年军官,米小脂脸色一下变得轻松了很多,正想开口说话,忽然门外向起了重重的敲门声,朱斌往床上一指,米小脂会意,赶紧上床,放了帘帐。
    朱斌不慌不忙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了几名官兵,带队的却又是个老相识了,正是日间一起喝酒的那个金千总。
    “官爷,辛苦了,这么晚了如何还在忙于公务?”朱斌笑着说道。
    金千总见是这少年公子,也是一愣,接着笑着叹了口气:“那有什么办法,反贼大胆,居然进了南京,我们奉命前来抓拿,不想还是跑了一个,公子不介意的话,咱们得进去搜上一搜。”
    废话,让你进去搜了不是什么都暴光了,朱斌伸了伸手:“官爷,我一觉睡到现在,可没见半个人进来,官爷不妨进别的地方去搜吧!”
一百二十五 米小脂
           本来以为两人之间多少有些交情,加上素来知道这些当官的对付差事的态度,了不起再送上一点银子,就很快能将他们打发走,谁想到这金千总蓝起来不怎么样,做起事情来却顶真:“不行,不管有没有,我们都得进去看看,这是我们职责所在!”
    朱斌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坏坏笑着说道:“官爷,不瞒您说,我才叫来一娘们,正在里面快活,您看……这样,您和兄弟们辛苦了,这银子您拿着和兄弟们一起喝酒……”
    谁想到金千总看也不看,伸手就推开了朱斌拿着银子的手,板起脸道:“少给爷来这一套,你房中必然藏着逆贼,否则怎会如此,来呀,给我进去仔细地搜!”
    见金千总如此,朱斌心里好笑,这大明居然还有这么认真的官员,正想翻脸的时候,忽然看到郑天瑞这一干部下从后面走来,郑天瑞拍了拍金千总的肩膀:“官爷,知道面前这位爷是谁吗?”
    还未等金千总接话,黄飙笑了一下,低声说道:“官爷,您面前的这位,就是当今圣上亲点的浙江巡抚,武英将军朱斌朱大人!”
    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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