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遗祸-第10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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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了血脉秘法之后,对着水馨点了点头。
其中的一瓶,虽然无法肯定是什么清血丹,但确实已经带了林氏血脉的气息!
张煜袍袖一卷,将那薄绢和丹药都卷走了。
他淡淡的问那送盒子来的护卫,“以往,那株凌霄花是否就是学堂里长得最好的一株?”
护卫一愣。
但那只是不解问这种问题的原因罢了。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是。”
“你可曾见张新浣在树下埋东西?”
“不曾。”护卫很肯定的说,随即道,“属下等人的排班,不会时刻盯着学院。”
张新浣没有考进文山书院,就在家学中学习。也算是在学堂里来来往往了。有时候难免也读书读到很晚。
要说能找到时机在那里埋东西,也实在是很正常的事。
张煜叹了口气,取出官印来,对其他同僚发消息。
同样是学堂,同样是学堂院落里最茂盛的植物,同样是祖宅的嫡系血脉,埋下了同样的东西!
这样的相似,已经不可能是巧合,足以让人看到“仪式”的存在。
当然,只凭两例,证据还不够充分。
但如果在其他大儒的宅邸中也有类似的事情,那就可以肯定了。
张煜很清楚,学堂院落确实是一个好地方——哪家都一样。
那里每天都有不少嫡系旁系的子弟来来往往,气息杂乱。而且做教授的也都是文胆。只要不闹事,护卫们对那种地方,都是内松外紧的。
传完了消息之后,张煜才看向自己的儿子。
这儿子资质再不好,终究不敢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而且肯定活得没他长。他还是要照看的。
“陈氏你就不要管了,这几日,你的妻妾也一应不用理会,去你的院子里,将张新浣三代内的直系都整理出来。”
张清河明显反应不过来。
嗯,各方面的反应不过来,连之前“龙息香”的话都没反应过来呢。
别说后面的一大串了。
他努力地整理了一番之后,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明明新浣出了那么大事,父亲却连他有多少直系亲人都不清楚吗?换句话说,父亲其实连张氏嫡系的人都记不全么?
这么一想,简直万分心塞。
但话说回来,张清河自己虽然对张新浣的事情知道一点,对张新浣的关注也确实不多。张清河最大的愿望,至少近二十年来最大的愿望,就是出个资质超过姚清源的后代。
哪怕是旁支里面出这么个人才也可以啊!
反正是他的后代。
但张新浣肯定不在其列。
原本他看好的那两个,在姚清源传来晋升文胆的消息以后……那希望也破灭了。上秉天心,打碎屏障。这种事,自从科考制度完善以后,还是第一例!
张煜一看,就知道自己的长子又走神了。
叹了口气道,“当初你弟弟的事,你不是喊冤么?”
“是冤枉啊父亲!”张清河喊道。
“就和此事一般,不管是张新浣的事情,只怕是南方修仙界的手笔。”张煜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得了解的,一开口就将他吓了个激灵。
毕竟,单就他自己的年龄来说,和其他儒修对比的话,张清河也算得上是老来子了。难道他能一直不上心?
张清河年幼的时候,正是儒修“清扫道门、魔门遗迹”的尾巴。
和华明两国到处都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情况相比,人们心目中危险的事情也主要就两件——开拓海疆和清查遗迹。
虽然后者其实远没有前者那么危险,出事的比例也更低。但那时候道门魔门的余威犹在,人们还记得当年在道门魔门之下战战兢兢过日子的时候。但凡是清查遗迹出一件事,就能沸沸扬扬的闹半天。
不少人——包括他的妻子和张家的下仆,在吓唬张清河的时候,都会拿“南方修仙界”来吓唬他。
他公务繁忙,发现儿子已经留下心理阴影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的凡人,甚至已经基本忘记了南方还有个修仙界。对他们来说,那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了。
但他的儿子,绝对还记得。
“修,修仙界?”张清河眼睛瞪得溜圆,明显比之前陈氏出事的时候更惊慌,“他们在我们这院子里安插了人手?他们是要做什么?”
张煜想了想,摸着下巴道,“你也该知道,我们这些政事堂阁老的宅子,多多少少也与国运相连,更是整个明都大阵的核心。如今看来,保不定是想要献祭整个明都也说不准。”
张清河吓得都要仰过去了。好歹也是个文胆,却简直和孩子一般的,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所以,去查。新浣落了人家的陷阱,可能已经牵扯了几个至亲。”
张清河吓了一大跳。
顿时管不上陈氏的问题了。
说到底,不就是一个美妾么。就算是最近几年比较喜欢,但类似的美妾,怎么也经历过几十个了。
张清河觉得,常年就是大儒唯一子嗣的自己,肯定是很有利用价值的啊!这么多年来,南方修仙界想要对付明国的话,得在自己身边安排多少人啊!
旁边还有一个被吓到的人是杨氏。
不过,作为孙媳,对自家家主的看法,倒是还客观一点——她见过不止一次,张煜一本正经沉稳脸的恐吓自己儿子的模样了……也就是张清河自己,从来没发现。
但是,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父亲。
杨氏也确实没见过张煜毫无根据的恐吓儿子。顶多就是夸大一点而已。所以,依然被吓住了……这这,就算“献祭整个明都”是开玩笑的话,只怕说是要搅乱整个张氏后宅甚至颠覆张氏,就是认真的吧……
杨氏也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已经完全收敛威压的张煜身前。
正因为张煜已经彻底恢复沉稳,杨氏才更不敢肯定事情到底恶劣到了什么程度。
“家主,陈氏可用收殓么?”
“不用,我会找医者过来,确认她的身体情况,再看怎么处理。”
杨氏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
是怕会有后患吧。
“家主,还有什么吩咐?”
张煜沉吟片刻,看了她一阵子,“你先找到你婆婆,一起去守在你祖婆婆身边吧,莫让她插手。”
杨氏的脸色一僵。
但她并无选择。
知道张煜这么说,就是没有了回旋余地,是完全不要她理事了。
“可要是两位婆婆……”杨氏决定还是挣扎一下。
张煜夫人身份尊崇,可张煜从来不让她插手外务。且娘家也早就没落了。常年居于后院的情况下,要说有多么好相处是绝不可能。
张清河夫人的情况更糟。
摆明了没有大儒夫人的指望,张清河对正妻又只是面上的尊重……
“她们若要插手……”张煜简单的看了杨氏一眼,“你拦住她们就是。”
杨氏只能脸色发苦的,僵着脚步走了。
林枫言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把目光调转到了林水馨的身上。而被看了一眼的林水馨也顿时有所领悟。
1510 寻找出路()
“大学士。”水馨主动招呼了一声,“我们兄妹两个,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做了?”
张煜顿时被提醒。
对哦,距离之前说的接送时间还很长。主要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大线索。因为天眷者上门的关系?
张煜还是很有些话要和林枫言交流的。
“林冬连”和林诚思却被他当作是适逢其会。如今的作用也不大了,不过……
“杨氏。”张煜远远的喊了一声,“你带我们的两位客人和你一起,他们帮了大忙,也该好好招待。”
至于林诚思是“外男”什么的?
从儒门建立早期走来的张煜脑袋里根本就没有类似的念头。
想一想,杨氏想要压住她上面两辈的婆婆,本来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张煜本来就做好了要随时接手的打算的。
但如果带了两个外人去的话……
“两位一位是林氏宗室,一位是林氏的后起之秀。”张煜看着林诚思道,“如今我张氏正遭逢大事,其中与林氏也有牵扯。若是我夫人与媳妇有所无理,两位也不用忍让。”
这话说得太微妙了。
正常来说的话,不是说“还请多多担待”这一类的话么?
不过,张煜愿意这么说,他一个大儒,最基本的诚信和担待肯定会有。林诚思也就僵着脸同意了。毕竟这是为他们着想不是吗?
何况,林诚思也确实不怂。
不过是大儒夫人而已。大儒夫人其实比文胆夫人好对付多了。因为肯定不是现在那种婚契。他的根基也在华国好吧。
杨氏也听张煜的话听得脸色一僵。
但和之前相比,更改过的命令对她友好太多了。
杨氏当然不会知道,她带走的会是怎样的灾星。
张煜一边让自己信得过的几个下属去查,一边自己分神关注着主宅内的各种情况。一边却也不可能将林枫言赶走——说起来,这位虽然不是完整的天眷,但似乎,光论风姿,连圣儒也有些难及。
“……林剑首怎么会想着,在今日到我张宅?”
“我剑意是‘一线生机’。”林枫言淡然道,“比较敏感。”
这有什么好敏感的。
张煜懵了一下,不怎么适应林枫言这种说话方式,但林枫言只是简洁,情况其实说得很清楚。张煜仔细想了想,脸色顿时黑了。
这忒么的不就是危机预警么!
他们大儒也有这样的预警啊!若是有人密谋要害他们,他们多多少少也会有几分心神不宁。而这个……剑意是“一线生机”的意思是,他的预警,还会向他指出一条,有可能解决危机的路径?
再想想,林枫言上门才多久。
不超过一刻钟吧。
陈氏那边就已经带着龙息香这种明显针对性的东西过来了。
在知道有一个天眷者在明都的情况下,果然会忍不住想要将之除掉么?南方那边……
张煜难得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自家后宅被渗透的程度,有了更糟糕的判定。
“请这边来吧……”张煜道。
“未曾结束。”林枫言说。
张煜再次愣了下,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这是说,针对他的布置,还没结束?问题是,他这个宅邸主人都已经在这里了。
又还有什么人,能在这里兴风作浪?
“这里?”张煜确认道。
还好,林枫言摇了摇头,“不确定。”
张煜微微松了口气。
林枫言却慢慢的道,“阁下大儒,不妨想想自己说过什么无心之言。”
张煜心中顿时报了声粗口,是哦!作为常年关联国运的大儒,有时候的无心之言,就是国运的指示!但因为不能修练气运相关的秘法,这些指使,有时候能注意到,有时候不能!
而刚才……他说了些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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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小白已经暂时进灵兽袋了,跟着杨氏去夫人正院的水馨两人,正听着杨氏以轻松不少了的语气,介绍着他的两个婆婆。
放眼整个明国,即使是算上后起之秀的大儒们,还在上层社会里积极走动的大儒夫人们也没两个了。
会传出“大儒们都能解开婚契”这样的传言来,也和这一事实有关。
毕竟,有那么几个后起之秀的大儒,照理来说,还是使用的更改后的婚契的。而早期成婚且正妻没有死亡的大儒们,不少人一厢情愿的相信他们也是使用的生命相连的婚契。
可是,且不说那几位已经死掉了正妻的大儒们,就算是正妻还活着的大儒,撇开苏倾那种奇葩,剩下的……都已经站在了整个国家最高的位置,为什么不出门交际呢?就算是怕自己的性命拖累了大儒,在自家的主宅里,多安排几场宴会什么,总是应该的吧?
这样的事情少了,当然要让人怀疑。
张煜的正妻卢氏,虽然是大儒正妻,但看张煜对后宅的态度就知道,卢氏显然不会有苏倾那样的地位。她已经至少有一百多年的时间,没有举办过任何宴会,也没有操持过家务了。
“……祖婆婆也少有秋游冬游,已经多年在宅子里不怎么出院子了。平时也不大喜欢我们去打搅她。倒是婆婆,每年还出门几次,却也是静悄悄的,不过是去赏景罢了。”
水馨嘀咕了一句,“这样的日子,真是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林诚思瞅了她一眼,想想这位过日子的精彩程度,对这番话深表理解。他不理解的是,这么风风火火的走哪哪出事,一般来说——按照话本里的英雄套路——难道不是会渴望平凡么?这位怎么乐在其中的样子?
杨氏则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
心底下,她也是赞同“林冬连”的话的。
她在对交际,对抚养喜欢的后代,对这些事还很有些兴趣。而且,丈夫虽然没有那么惊才绝艳,也不能说一点晋升大儒的指望都没有,她走在外面,和婆婆于氏的待遇也并不相同。
但两三百年同样的事情做下来,杨氏其实也已经很难再忽略心底厌烦的感觉了。
偏偏,即使只是按照文胆的寿命来算,也至少还有好几百年的寿元。
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恐慌——哪怕是丈夫晋升了大儒,她能做的事情又能有些什么变化呢?
有时候她会觉得君夫人的做法就很不错。
君夫人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会连累到大儒,后辈也早就自立。她常年轻车简从游历天下,听起来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没有叶夫人那么累,也不像大部分文胆的妻子那么……重复不变。
照谢氏所知,不少老牌文胆的妻子,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以前听说文胆的妻子有和离解开婚契的,那种基本等于放弃生命的做法,她只觉得荒谬,现在竟然也渐渐的有些理解了。
水馨没注意到杨氏的表情,讲真,她其实也真是不怎么在乎这样的内宅妇人的心情。对她来说,这一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