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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惜年-第15部分

小说: 惜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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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听他们两口子你来我往了半天,终于找到个插话的间隙:”我是喜欢希年,我也喜欢晓彤你啊,朋友、亲人,怎么不是喜欢。“你们少给我玩文字游戏!”纪晓彤素来是心直口快的,听费诺这句话火都上来了,“是不是觉得她是你老师的女儿,年纪小了那么多,你又照顾了她那么久,传出去难听?男欢女爱,你情我愿,又不犯法,妨碍谁了?亏你在德国待了快十年!”
  程朗拔高声音喝断她:“纪晓彤你闭嘴!在这里胡扯什么?费诺当然和潘希年不合适,你知道不知道当年潘越和艾静的事情在我们学校闹成什么样子,外人的话说得有多难听,潘老师为了这件事情吃了多大的苦头,又吃了多少年?艾姐呢?老师和学生谈恋爱现在不要紧了是吧,养父和养女呢……你别给我说他们两个不是这层关系,外面的三姑六婆碎嘴起来可不管你这套!希年才多大,你就知道她这不是失去父母之后孤苦无依一时的依恋发作,要是几年之后改主意了,后悔了,她一个女孩子传出过这种事情,举目无亲的,将来名声怎么办?你以为是费诺在怕流言?他就是替希年和潘老师一家想得太多!别说什么狗屁真爱,现在谁又知道是不是真爱!再退一万步说,费诺还帮希年代管过半年的家财,希年现在多少身家,潘老师那个混账远亲你知道这一年多两年来明里暗里找了多少麻烦,怎么,非要让那个混蛋外面散播的谣言坐实,是吧?你真是不怕费诺家老爷子气死!”
  他气都不换连说了一大通,说完之后猛喘气;费诺不免苦笑,这不愧是多年的老友,一番话说起来虽不十分中,但亦不远矣。他见程朗也激动起来,正想开口调节一下气氛,不料纪晓彤猛地拍了桌子:“程朗你再敢对我吼!少把一点事情说得和真的一样,你们男人都一个样,想得天远地远,就是不替眼前的人想一想。你们到底问过希年是怎么想的没有?她在乎不在乎你们说的这些东西?闲话怎么了?如果不是意外,潘越和艾姐现在还是活得快快乐乐的,也没有少一根头发。还有你就把费诺说得这么没信心,希年这么没长性,就非唱衰他们两个人?我看你才神经……”
  晓彤,你和程朗都冷静一点。“听到这里,费诺才沉声开了口,”为这件事情伤了你们夫妻俩的和气不值得。希年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了,我一直只把地当做费老师和艾姐的女儿,仅此而已。她年纪还小,又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身边没了别的亲人,只有我,难免胡思乱想,过去了,也就好了。“他的语气始终很克制,从来不说谎的人一旦开了口,似乎更容易令人信服。他暗自嘲笑这个虚假的自己,语调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和动摇:”也正是因为没有别的亲人,她没想到的,我要替她想到,没想开的,不能过分纵容,这也是为她好。我想希年将来会懂的。“费诺说完这一番话,拾眼看了看纪晓彤,后者听后只是笑了笑:”费诺,这不是念咒,念一万次就成真了。你这个人,总是为别人想得太多,自己想得太少,不值得。不管程朗是怎么个态度,你又是怎么考量的,我反正只是个女人,不懂你们这些伟大的情操,希年迷恋你,你也没真的就像你说得那样只把她当老师的女儿,别让自己后悔。“这番话奇异地刺到了费诺,他也看着纪晓彤,定了定神才再次开口,这次再说,语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你我都不是二十岁可以走错一步、什么都能再来的年纪。但是希年只有二十岁,以为只要是真心的感情就是美好的,以为无论发生都可以再来过。你看过艾姐哭的样子吗,潘老师又为什么决心搬到岛上住?现在他们都不在了,我答应了艾姐要好好照顾她……不,她是我的责任,是我最珍视最宝贵的人,我看着她怎么从最艰难里一次次咬牙走出来,再没有哪个活着的人比我更不舍得她受哪怕一点点的伤害……“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潘希年离开时那绝望和凄凉的目光,心一乱,随手拂到了茶杯,任已经冷却的茶水翻了一桌都是,又顺着桌沿淅淅沥沥地落了一地。费诺知道自己已经说漏了嘴,但又不怎么在乎了:”晓彤你也不要这么天真,以为顶着爱的名头一切难题就能迎刃而解。我当然知道爱是什么,但这是我现在唯一不能给她的东西,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让别人用这个伤害她。所以我宁可她痛这一次、恨这一次,也绝不要她再受一丁点她父母当年受过的委屈和流言。我费诺没有别的本事,落子无悔,这点你不必担心。“一段话说得掷地有声。费诺素来有谦谦君子之风,这样声色俱厉的模样别说纪晓彤前所未见,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程朗也不记得上一次见他这样发作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夫妇两个一时间都哑了声,彼此交换着眼神,谁也没有再出声,只能沉默无言地望着费诺。
  费诺说完之后很快地冷静了下来,反而觉得有些微微的乏力。难得激烈之后,双手、脸颊乃至心口居然是凉的,缺乏任何热忱的温度。既然已经失言,他也就无意再去隐瞒更多,只是再一次遵守成年人狡猾圆熟的社交礼仪之一,彼此心照不宣又不再提起。他又一次垂下眼帘,抽出纸巾来默默擦干净桌上被自己打翻的水。等桌面恢复,他的心绪已经彻底地平静下来,抬起头对有些发蒙的纪晓彤安抚般地一笑:”我们都说了这么多,应该口渴了,来,再喝点茶。“纪晓彤注视着平静如常的费诺,终于摇头:”你不要让自己太苦。再说……算了,你自己什么都想得清清楚楚,再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呢?也不早了,我先去车里开暖气,程朗,你再陪费诺聊一会儿。“她体贴地抽身而去,留下费诺和程朗两个人。程朗表情复杂地看着忽然发作的费诺,瞠目结舌半晌,才说:”费诺啊,你……和希年这件事,是做不得的。“我知道。”
  他不多说,然而笃定,显然是拿定了主意。程朗也素来知道他的为人,又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对你们中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你这样处理,其实最合适。到时候希年也会慢慢明白你的用意。等事情过去了,有些话自然不必多说。还有,晓彤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嘴快,但没恶意……”
  费诺甚至笑了:“放心,我也知道。你不要让晓彤多等,先去吧,我正好还有点文件没看完,也不多留你了。”
  送走程朗,家里又一次只剩费诺一个人。他回头看了看碟冷盏空的餐桌,眼底终是划过一线寥落,就连从来都是笔直如松的脊背,竟也罕见地微微懈怠了。
  夜路
  云来赶到陆敏电话里所说的酒吧,已经是接到电话大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虽然是周末,但还不到点,酒吧里人不算多,陆敏站在进门处,一见到云来进来,就迎上来:“云来!”
  怎么回事?希年怎么了?“陆敏朝大堂里看一眼,之前还有些焦急的神色平缓了一些,说:”希年醉了。她来找我,结果拿错了我的杯子错喝了酒……你晚上送她回去吧?“她没事吧?”云来的心沉了下来。一起吃饭出去玩也不止一次了,潘希年从来滴酒不沾。
  在睡,其他没什么。她一沾酒就倒的,是我不好没看住人……云来,是这样,今晚萧畅要跑两个场子,我要陪着他,你能不能辛苦一趟……“我会送她回去。”他看眼时间,十点多了,“快十点半了,现在动身吧?你要不要去叫醒她?”
  陆敏轻轻叹气:“我真是不忍心叫醒她。她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夜里睡不好,整夜整夜地翻身,我担心她又……”
  嗯?“又回头望了一眼,确定左右没人,陆敏望着云来,认真地说:”云来,我知道你喜欢希年……不止我,只要社里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恐怕不知道的,也就是希年一个人了。我和萧畅都希望你们能成,成了的话希年说不定会开心一点。但希年这个人,真不知道是要说她迟钝呢,还是怎么,我其实也暗不过,想探探她的口风,她都不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你不要觉得她对人冷淡,希年人很好,很照顾人,又坚强,她……“云来没有催她,耐心地等待陆敏说下去:”反正你要是真的喜欢希年,就千万不要放弃,不要听外面的一些流言。费老师也是个好人,希年父母都不在了,是他一直在照顾她……希年刚转学来的时候,是有忧郁症的,后来才慢慢好起来,但是最近我又看到她吃药了,还瞒着我们。你,你如果可以的话,就多关照她,再积极一点,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似乎每次了解她多一点,随之而来的谜团也就更多。不知不觉中云来脸色凝重起来,听完陆敏的话之后很久没有做声。陆敏见他不做声,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正在懊恼,这时云来说:”陆敏,潘希年在哪里?我能不能去看看她?“我在她睡着之后出来等你,请酒吧里的朋友替我关照着。你跟我来。”
  云来还是第一次看到睡梦中的潘希年。她趴在桌上的姿势像个孩子,安静的,又是无防备的,脸藏起大半,手指则牢牢抓住自己的袖口,像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云来觉得自己在瞬间被击中了,心里涌上无限的怜惜。他尽可能地放轻脚步,走到潘希年身旁,无言凝视良久,直到陆敏的声音传人耳中:“她忽然打个电话给我,说是要来找我。刚来的时候脸色糟糕得要命,我吓坏了,倒杯柠檬苏打水给她喝,想让她缓口气再说的。谁知道我就离开了一会儿,她喝了我的酒,一下子就醉倒了……唉,都是我不好。我叫她起来吧?”
  不要紧,我在这里,可以让她多睡一会儿。你有事就去忙,等她醒来我送她回去。“陆敏的目光从云来转到潘希年,这时舞台上歌手的表演已近尾声,萧畅就要登台了,她就点头:”那我去看看萧畅。有事你打我电话。“好。那稍后见。多谢你刚才那番话。”
  应该的……希年拜托你了。“她离开以后,云来拣了张椅子坐下,静静地陪在潘希年身边,一边打量她,一边等她醒来。她身上酒的甜气隐约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安稳地笼罩住他们。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她,看她的头发在酒吧幽暗的灯光下微微散发出光彩,看她雪白的额角和没被藏起来的一道眉毛,看她的手指,看她大衣上每一条花纹,这样美好宁谧的时刻,真是一分一秒也不少,一生一世并不多。
  这时驻唱的歌手正在唱”我也许也许还记得你,我也许把你忘记“,忧伤的曲调和歌声萦绕不去,而潘希年的手微微一动,似乎是醒了。
  云来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观察她,潘希年的脸在手臂上辗转了几次,才慢慢地坐起来,目光迷离,盯着眼前的云来很久,又在认清他的一瞬间清醒起来:”云来?“谢天谢地她没有把自己认做别人。云来点头:”是我,你喝了杯酒睡着了,还记得吗?“年按住额角,蹙着眉哑声说:”我可能是拿错了阿敏的酒……“你是拿错了。来,喝杯水。陆敏和老萧在后台,一时脱不开身。”
  他把事前叫好的水推到潘希年面前。
  潘希年的脸色看起来一如陆敏所说的糟糕,双颊染着不健康的红晕,额头有汗,但其他地方却是苍白的。云来担心,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热,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收回手的时候和潘希年目光相撞,他蓦地意识到刚才这个动作着实有些唐突,耳朵一热,手也僵在了半空,好半晌才收回来。
  我……“我没事。不是发烧,谢谢你。我能不能再要一杯水。”
  好,你等等。“借着这个圆场,云来又要了一瓶。,再回来就镇定得多了。看着潘希年把水喝完,云来又说:”你喝了酒,我送你回去吧,要不要和陆敏打个招呼。“潘希年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她试着站起来,却一阵摇晃,不得不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
  唬得云来忙一把扶住她:”别逞强了,不管是我还是陆敏他们,都不可能让你现在这样一个人回去的。“他一手扶着潘希年,一手摸出手机来给陆敏打电话,告诉她潘希年醒了。不一会儿,陆敏赶过来,对潘希年嘘寒问暖好一阵子,才拉着潘希年的手说:”希年,我拜托云来送你回学校,现在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话等我晚上回来我们再说。好不好?“我自己……”
  不行。“陆敏坚决打断她,”你又不能喝酒,学校那么远,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不然我陪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她声音很低,神态还是很坚决。
  云来插进话来:“不要觉得这是添麻烦。我也要回学校,正好同路啊。潘希年你再这么客气,我就要觉得你是在躲着我了。”
  潘希年的目光在云来脸上飞快地掠过,说不清是什么神色,她停顿片刻,终于点头:“那好,谢谢你。”
  云来微笑:“不要这样客气。”
  她果然还是走不成直线,短短一程走得跌跌撞撞。陆敏看不过去,扶着她直到上了出租车,又交代云来说:“多看着她一点。”
  别担心。我会送她到楼下,看她进楼。“陆敏看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好,我先进去。希年,我进去了,你路上要小心。“潘希年摇下车窗,露出脸来:”阿敏,我没事的。晚点见“最初的车程沉默得过分,司机不知道怎么还关掉了收音机,越发显得安静得不自然。云来不时偏头望一望身边的潘希年,又问一句诸如”你还好吧“、”没有不舒服吧“一类的问候,如此这般好几次,潘希年终于牵起点笑意:”云来,我真的没事。那杯酒虽然是个错误,但不至于杀掉我。“你脸色很差。”
  短暂的静默后,潘希年忽然说:“我有点晕车,想下去走一段。”
  那好,我陪你。“潘希年并没有反对。
  尽管是北风凛冽的夜晚,可是在室内待得久了,又一直在走路,一时之间倒不觉得冷。潘希年起先走不稳,云来还要时不时伸手扶一把以防她摔倒,但后来身体里的酒精慢慢平复下去,也就越走越平稳起来。
  走过好几条街口,才在一盏路灯旁暂时停下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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