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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浮生寄流年-第38部分

小说: 浮生寄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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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谨转头对他笑笑:“好啊,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因为所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两天后南谨不得不先返回沂市。
  这两天南母气还没消,始终对她不冷不热的,但南谨深知,母亲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而已,她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临走时叮嘱安安要听医生叔叔和外婆的话,不许乱跑乱动,等石膏拆掉了,她就会回来接他一起去沂市住。
  安安很舍不得她,躺在病床上哭闹了一场,最后还是杨子健从外面进来,将一个纸袋递过去,哄他说:“来,小家伙,看看叔叔给你买了什么。”
  原来是只变形金刚的模型,擎天柱威武地站在透明包装盒里。
  杨子健将模型交到安安手上,笑道:“叔叔家里还有好多变形金刚的玩具。安安要听话,等到腿不疼了,叔叔就带你去家里玩,好吗?”
  “真的吗?”安安忽闪着大眼睛,抽抽噎噎地问,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杨子健伸出一只手,掌心对着安安,“来,我们击掌约定。”
  “好!”又小又软的手掌与修长的大手拍在一起。
  回程的路上,南谨微微有些感慨:“如果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杨子健边开车边微笑:“那你要不要考虑我一下,给我一个机会?”
  南谨侧头望向他,见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一时说不出话来。
  杨子健也看了看她,换了副更加认真的表情:“安安很可爱。如果以后我们俩能在一起,我想我会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来疼爱的。你信吗?”
  “……我信。”南谨承认,杨子健说的绝对是真心话。
  “那就请你认真考虑。在我回美国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答复?”
  “好吧。”南谨闭了闭眼睛,仿佛无限疲惫。
  她欠杨子健好大一个人情,不知将来要拿什么还给他。
  南谨走后,安安显得很不习惯。半夜几次在梦里吵着叫“妈妈”,搞得南母既心疼又气愤。她捏着安安的小脸蛋,半笑半骂:“你怎么就养不亲呢?你妈妈才来几天,你就不要外婆啦?”
  “安安要外婆,安安最爱外婆!”孩子停下来,扁着粉嘟嘟的小嘴巴,似乎有些犹豫,声音渐渐小下去,“可是安安也很想妈妈。”
  “我们晚上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这会儿妈妈在上班,肯定很忙。”南母哄他。
  “好啊好啊。”安安兴奋地拍手。
  傍晚时分,南母回家准备晚餐,又顺便给手机充值,临走时拜托一个年轻护士帮忙照看安安。
  因为安安长得实在太可爱了,嘴巴又甜又乖巧,如今俨然已经成为整个儿科病房里的明星宝贝。护士们都喜欢他,对于南母的嘱托,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
  小护士先给安安送了一次药,中途又去了几次察看点滴情况,还顺便削了个苹果喂给安安吃。
  等到她收拾好果盘和刀具,准备返回护士站的时候,却在走廊上碰到一个男人。
  现在还没超过探视时间,小护士却不禁呆了呆。
  这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材修长完美,面容生得极为英俊。她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有点走神。只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神似乎有些冷淡,眉眼之间的冷峻气息太过明显,一双眼睛又黑又沉,犹如深渊幽潭,望着人的时候仿佛能将人牢牢地吸引进去。
  因为他正好看向她,小护士的脸没来由地红了,心脏“怦怦”直跳。然后她就听见他开口问:“请问,南安安住哪间病房?”
  他的声音竟然也十分动听,低沉冷冽,仿佛浮着碎冰的流水。小护士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您是南安安的什么人?”
  “我是他母亲南谨的朋友。”
  小护士也认识南谨,见这个英俊的男人能说出南谨的名字,于是顺手朝后方指了指,微笑说:“这边过去,右手第二间,三〇五病房。”
  “谢谢。”
  萧川缓步走到三〇五病房的门口,目光落在墙边的名牌上。这应该是间双人病房,但此刻名牌上只有南安安这一个名字。他伸出手,将门轻轻推开。
  小男孩的左腿被高高吊起,打着厚厚的一层石膏,但这并没有妨碍他的玩乐。小小的身影靠坐在床上,正低着头专心摆弄着变形金刚的模型。他的样子十分专注,似乎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傍晚的斜阳余晖映在窗边,给窗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病房内却没有开灯,小男孩整个人陷在一片阴影里。从萧川的角度,其实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只能隐约看见长长的眼睫毛,随着他玩玩具的动作,一颤一颤地上下眨着。
  萧川紧抿唇角,反手将门带上,慢慢走上前去。
  这时安安才察觉有人进来,不禁好奇地抬起头,望向这个陌生男人。
  “请问你是谁?”安安用稚嫩的声音有礼貌地问。
  萧川却没回答他,而是温和地反问:“你是南安安?”
  “对啊。你是谁?”
  “我姓萧。”萧川来到病床前,看着安安抓在手上的玩具,又问:“你喜欢变形金刚?”
  “嗯!这是杨叔叔买给我的!”
  萧川笑了笑:“我小时候也喜欢变形金刚。”
  “真的吗?那你要和我一起玩吗?”安安倒是很大方,立刻将玩具模型递过去,忽闪着大眼睛看向萧川。
  萧川没有接,只是伸手在安安的头顶揉了揉。孩子的头发又黑又软,触在掌心仿佛是被轻柔的羽毛刷过,像是沿着血脉,直窜到心底最深处。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声音就已经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他柔声问:“你今年几岁了?”
  安安眨眨眼睛,似乎是用力想了想,才伸出五根手指,回答他:“五岁!我已经过完五岁生日啦!”
  那五根又短又嫩的手指就在眼前晃动,孩子的声音和语气都十分稚嫩讨喜,然而萧川脸上浅淡的笑容却在瞬间消失殆尽。
  他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瞳孔急剧收缩了一下,就连呼吸都突然变得急促失常。其实在来这里之前,他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想,然而听到孩子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短暂地失了神。
  安安见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立刻加重语气说:“我是七月二十号过的生日,外婆买了一个好大的生日蛋糕,插了五根蜡烛,请所有邻居小朋友都来吹蜡烛吃蛋糕啦。”
  七月二十号。
  五岁。
  萧川紧抿着薄唇,终于在床边半蹲下来,与孩子平视。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张稚气可爱的脸,想从眉眼和神韵中找出熟悉的痕迹。
  有那样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冰封住了,身体四肢像是没有了知觉,就只剩下心脏在左边胸口一下又一下地急速跳动。心跳声是那样空茫、空洞,带着骇人的回响。但是很快,浑身的血液又仿佛极速加热沸腾起来,飞快地冲入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他看着病床上的孩子。其实根本不需要费力去寻找,只要稍稍认真看一眼,就能知道这孩子长得像谁。
  除了与他极为相似之外,安安的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特殊的神韵。那是一种清澄而又灵动的神态,和年龄无关,与他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的秦淮几乎一模一样。
  安安见这个陌生的叔叔只是一味地盯着自己,却许久都不说话,不禁有点迷惑,他嘟着小嘴问:“叔叔,你还要玩变形金刚吗?”
  “不了。”萧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又揉了揉他头顶的软发,“腿疼吗?”
  安安点点头,可随即忽又重重地摇头:“妈妈说了,男子汉不能怕疼。”
  萧川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些,鼓励道:“妈妈说得对,男子汉要坚强。”
  “所以我不怕疼!”
  “真乖。”
  夕阳已经渐渐沉没下去,窗边那抹金沙般的余晖即将淡得失去踪影。萧川抬腕看了看时间,在他起身前,伸出右手摊开在安安面前。
  他还没说话,倒是安安的眼睛一亮,主动问:“是要击掌约定吗?”
  “对,你怎么知道?”萧川笑道。
  “是杨叔叔教我的。他说击掌约定的事,就不能骗人,也不能反悔。”
  萧川仍是笑:“是的。所以我们现在击掌,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今天见过我。好吗?”
  安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但还是点点头:“好吧。”

Chapter 17
  她用了漫长的时间去爱他,也用了漫长的时间去恨他。她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将自己几乎所有的感情,全都花在了同一个男人身上。

  江宁的深秋比沂市来得早。
  太阳落山后,景物似乎都褪成深深浅浅的灰色。路灯还没点亮,路边高大的树木落了满地的枯叶,沉沉暮色显得更加萧瑟。
  秋风吹动萧川的风衣,他走出医院大门,脚步没停,迅速坐上了等候在一旁的黑色轿车。
  车子一路向南,朝着沂市的方向。
  一千多公里的路程,上了高速路,便如同汇入一条弯曲但平顺的河流。
  常昊亲自开车,车子行驶得又快又稳。夜间的高速路上尽是缓慢前行的大货车,他们的车子从一辆又一辆货车旁边穿梭而过,带来隐约的风声和呼啸声。
  萧川自从上车之后就始终没说过话。常昊从后视镜里瞥过去,只见他并没有睡觉,仅是那样沉默无声地坐着,似乎陷入了漫长而无边际的思考中。
  常昊不敢打扰他,连手机都调成了振动,但期间还是用蓝牙耳机接了一通电话。
  是负责保护南谨的人打来的,向他汇报:“她现在还没回家。”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返回沂市的路程还剩下一半。
  常昊问:“去哪儿了?”
  “应该是招待一个客户。傍晚下班的时候,她和几个人一起搭车去吃饭,饭后又去唱歌了。”
  常昊“嗯”了一声:“应该没什么事。你们继续远远地盯着就好。”
  “可是我刚才看到她的同伴们都已经结束回去了,唯独没有看见她。”那手下停了停,才又说:“他们唱歌的地方是妙姐的场子。我们不太方便就这么直接进去找人。”
  常昊皱皱眉,一时没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沉冽清醒的声音从车座后排传过来:“怎么回事?”
  常昊知道他没睡着,于是掐断通话,将事情简要地叙述了一遍,又问:“要不要让人现在就进去找找?”
  “你给林妙打电话。”
  萧川说得十分简洁,但常昊立刻会意,马上拨通了林妙的电话。
  “听说南谨在你那里,萧先生说,请你帮忙照顾好她。”
  林妙那边的环境很安静,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清晰无比,带着清脆娇媚的笑意,回应道:“放心好了,她现在就和我在一起呢。”
  这倒是让常昊没想到,他怔了一下才重新确认:“南谨和你在一起?”
  “是的,她喝醉了。”
  林妙收了线,将手机随手扔在桌上,这才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躺在大床上的女人。
  其实南谨并不是喝醉了。林妙有经验,这一看就不是醉酒的状态,而是被人在酒中掺了迷药。所以此刻,南谨已经陷入了无意识的昏睡中。
  林妙觉得可笑,这个女人明明是她潜在的敌人和对手,她却不得不出手去救她。
  当KTV的领班跑来向她汇报的时候,其实她根本不想插手去管。毕竟类似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这种混乱的场合里,每天的客人不计其数,怀着鬼胎的人比比皆是,作为女人,除了多加提防几乎别无他法。
  她吩咐领班,找个借口将那间包厢的客人尽快清出去,只要不在她的地盘上出事,一切就都与她无关。
  领班立刻照做。可是没过几分钟,又迅速回来报告,说是那位被下了药的女客看样子还没有完全迷糊,说什么都不肯跟她的同伴一起离开,正在包厢里挣扎吵闹。领班担心再这样下去,真会闹出事来。
  林妙最近心情本就不太好,不免朝领班瞪去一眼:“这种事你来跟我说做什么?难道现在要去报警吗?那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出去吧。要是处理不好,你明天也别来上班了。”
  领班被她这样一骂,一时倒不敢吭声了,但仍戳在那里没走。
  林妙皱起眉:“你还不出去?”
  领班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那名女客人好像是个律师。我是担心,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回头会不会找咱们麻烦?”
  也幸亏他这样提醒了,林妙才会亲自前去察看。万万没料到,领班口中的女客人,竟然会是南谨。
  她只是想,南谨不能在她的场子里出事。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甚至始终对她怀有敌意,可也不能让南谨在这里发生任何一点意外。倘若南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半点损伤,恐怕萧川都不会饶过她。
  所以此时此刻,南谨昏睡在位于KTV顶层的私人休息室里。
  这间休息室是林妙的,床也是林妙的,甚至因为她的衣服弄脏了,林妙不得不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衣,让她暂时穿着。
  林妙从楼下叫来两个女服务生,让她们帮南谨换衣服,而她自己始终环抱着双手,冷冷地站在一旁。
  南谨的上衣被脱下来,露出玲珑匀称的身体。林妙根本不想看,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就只听见其中一个女服务生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林妙微一皱眉,不由得上前两步察看,却也不禁怔了怔。
  南谨就像一个无意识的木偶,紧紧闭着眼睛,被半扶半抱起来,任由两个女服务生摆布。而她原本应是曼妙光洁的背部,却意外地有许多道浅褐色的疤痕纵横交错。
  林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这些应该都是多年前的旧伤疤,而直到现在仍旧还在,说明当时伤得可不轻。
  “帮她把衣服穿好。”林妙吩咐。
  两个年轻女孩的手脚十分麻利,替南谨换上睡衣后,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林妙却依旧站在床边,她伸出一根手指,再度将南谨腰侧的衣摆向上掀开来。
  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会留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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