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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浮生寄流年-第40部分

小说: 浮生寄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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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冷冷地看他:“萧川,你别做梦了!我不会把安安给你。”
  “这可由不得你。”
  “你卑鄙无耻!”
  她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而他却根本不为所动,反倒退开一点点,突然伸手拂开她散乱在额前的发丝。
  虽然换了一副面孔,但她此时的神态与目光,几乎与多年前他们决裂时一模一样。
  他突然发觉,自己竟是这样的想念她。
  可南谨却是气极了,见他竟然还敢碰自己,不禁抬手去挥。结果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几乎轻而易举地便被制住了手腕。
  他牢牢扣住她,就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渐渐地,幽深的眼眸中涌动起某种熟悉的情愫。
  她心中一惊,还来不及闪避,就被他擒住下巴。在她惊诧而又愤怒的注视下,他突然低下头又重又深地吻住了她。
  他吻着她柔软的嘴唇,感受到无比熟悉的触感和香甜气息。
  一瞬间,旧日的记忆仿佛又都重新回来了。
  这是秦淮。
  是鲜活的、实实在在的秦淮。
  仿佛是要用这个久违的深吻证明她的真实存在,他用了最凶狠却又最温柔的方式。他肆无忌惮近乎贪婪地吻她,霸道地吮吸着她香甜美好的气息,而他的唇齿在她的唇瓣厮磨,像是用尽了此生的耐心和柔情。
  直到最后,他似乎在她的唇边尝到了一丝咸涩的苦味,他才终于停下来,松开她。
  南谨被他扣在怀中,紧紧闭着眼睛,浓密纤长的眼睫低垂着盖下来,犹如风中蝴蝶的羽翼,兀自极轻地颤抖着。
  她在流泪,悄无声息地流着眼泪。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垂落在唇边,所以才会让他觉得那样苦、那样涩。
  而她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哭了很久,不说也不动,眼泪却像是永远也淌不完,不断地从紧闭的双眼中沁出来。
  到最后,他不得不伸手去抹,可是他越抹她的泪水就越多。他皱了皱眉,终于彻底放开她。
  就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她却像是一只终于冲破牢笼的雀鸟,以飞快的速度挣扎着从他的身边逃离开来。她跑得很快,冲到门边一把拉开大门冲了出去。
  已经是深秋季节,而她连外套都没穿,身上还是那套又轻又薄的丝质睡衣。跑在宽阔寂静的行车道上,竟然也不觉得冷。
  她身上什么都没带,没有卡,没有钱,也没有家里的钥匙。她满脸都是泪水,嘴唇又红又肿,又是这样一套装束,到了稍微繁华的街道,引来行人的频频驻足。
  最后她找到一家便利店,问店里的收银员借手机。那个收银员也是年轻女孩子,见到南谨这副样子,差点儿就要热心地替她报警。
  南谨拿着手机,在脑海中努力搜寻着每个亲人、朋友的姓名和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很冷,手指都在颤抖。
  杨子健来得很快。她的模样狼狈极了,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将她带进车里。
  车上吹着暖气,南谨的身体终于渐渐回温了。杨子健把她带到自己的公寓,指着浴室给她看,柔声说:“先去洗个澡吧,不然会感冒的。”
  可是南谨不愿意,她不想在一个年轻的男性朋友家里洗澡。这一路上她甚至都在怀疑,自己向杨子健求助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除了杨子健,她不知道还能找谁。或许可以找南喻,但她不想让她担心。这些年,她已经给家人带来了太多的苦恼。
  “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她在沙发上坐下来。
  杨子健倒了杯热水递给她,笑说:“客气了。”他拉过一把餐椅,摆在她对面:“那么,现在方便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南谨低垂着眼睫,静默了许久,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声说:“对不起,我想我今天可以给你答复了。”
  杨子健显然愣了一下:“你刚才在说对不起。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接受我?”
  “……是的。”她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个答案。
  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好了,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的感受,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来帮助她。如果这一生没有过去的那段波澜经历,如果这一辈子只是单纯从这一刻才开始,那么她一定会想要和他在一起。
  “嫁给你的女人,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她由衷地说。
  “可你为什么不想要这份幸福?”杨子健微微苦笑。
  她摇摇头,目光落在地板上,仿佛盯着某个虚空的点出了神,好半天才重新开口说话:“我刚才和他在一起。”
  “他是谁?”
  “安安的父亲。”
  杨子健沉默下来,仔细看着她的表情,问:“你爱他?”
  “是的,我爱他。”她仿佛仍在出神,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凄美而又绝望的表情,“我很爱他,可是我却不能再爱他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也是会耗费心神精力的。而她爱上萧川,耗费的就是自己这一生所有的心神和精力。
  她用了漫长的时间去爱他,也用了漫长的时间去恨他。她将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将自己几乎所有的感情,全都花在了同一个男人身上。
  仿佛忽然心力交瘁,哪怕这个男人仍旧牢牢地占据着她的心神,她却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
  她在萧川面前无休无止地流泪,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原来是这样的软弱。当他狠狠吻她的时候,她竟然软弱得有想回应他的冲动。
  天知道她用了多少的力气,才能阻止自己去回应那个吻和拥抱。
  那是她曾经等待已久的东西,也是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彻底舍弃的东西。可是直到那一刻她才发现,舍不掉,忘不了,而她面对自己软弱真实的内心,除了流泪,再也做不了别的了。
  “……我曾经差一点儿死掉,后来又活过来。我以为那是一次新生,是老天爷给我的又一次机会,让我可以从头来过。其实并不是这样的。我还是那个我,一辈子仍是那么长,而我这辈子,恐怕再也没办法爱上别人了。”
  “或许这个想法太偏激了。你应该试着给自己一点时间和空间,看看到底能不能做到所谓的重生。”杨子健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和你不同,从小到大只要有机遇,我都会果断地牢牢抓住。不管结果好坏,至少都要先试试。”
  “你是个有勇气的人。”南谨勉强笑了一下。
  “勇气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要靠自己去积攒。我不但是个有勇气的人,我还是个有影响力的人,如果你和我生活在一起,兴许也会被我感染到乐观向上的力量,也会变得更加勇敢。”他站起来,在她面前微微倾身,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南谨,我还没有放弃。我说过会等你,直到我回美国的那一天。所以,你还有时间可以反悔。”
  南谨在客卧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小时,仿佛是真的精疲力竭了,醒来的时候仍觉得身体发沉,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才打开房门,就看见杨子健盘腿坐在地板上,面前的茶几上堆放着一沓工作资料。
  见她终于醒了,杨子健放下笔笑道:“饿不饿?我刚才叫了下午茶外卖。”
  还真是有点饿了。外卖送来的菠萝油竟然还是热的,外皮香酥,一口咬下去,浓浓的奶香和黄油香瞬间浸满齿间。
  甜食总能让人恢复一点好心情。南谨吃完一个菠萝油,又喝了两小杯杨子健自己煮的红茶,终于有力气微笑:“我饱了。”
  “那么接下来呢?你是想在这里看书看电影,还是想回家?”
  “回家。”
  她想到安安,有些事情必须尽早处理。
  因为不敢跟母亲说实话,南谨只能在电话里叮嘱母亲多照顾安安。
  南母觉得奇怪:“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平时都没照顾他似的。”
  “不是这个意思。”南谨解释,“医生不是交代他不能乱动吗?我是担心他不听话,到时影响到骨头的复原。”
  “这你倒不用操心。医生说了,小家伙恢复得很不错,大概再过两周就能拆石膏。到时候是你过来接,还是我自己带着他买机票去你那边?”
  “再说吧。”南谨只觉得头疼。
  “什么再说?你该不会又反悔了吧。我告诉你啊,你走了之后,安安可是天天嚷着想妈妈。他现在之所以这么乖,全是因为你亲口答应过他,等他腿好了就接他过去住。”
  “我知道。”南谨说,“我没反悔。这不是还没拆石膏吗?我是说等他能出院了再安排行程也不迟。”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断之前,南谨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放心:“妈,你平时多在医院看着他一点啊。”
  “知道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唆。”南母又嗔怪了两句,这才挂掉电话。
  萧川说想要安安。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气话,但她不想冒险,她不能就这样失去孩子。

Chapter 18
  她果真没有觉得太痛苦,倒更像是解脱。这么多年,那些排山倒海般的疲惫,似乎终于随着风声一起飘然远散了。

  隔天回到律所,南谨将那晚被下药的经过说了。姜涛气得直拍桌子,末了告诉她:“你忙别的案子去。这件事让我来处理,我一定不会放过那几个败类人渣。”
  南谨对此倒没什么异议。姜涛办事向来稳妥,况且她最近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和那种人纠缠。
  她了解萧川,这个男人一旦认真想要什么,便总能不择手段地达到目的。所以她开始变得提心吊胆,每天好几通电话打回老家。可是老家那边并没出任何状况,母亲和安安依旧生活得十分平静。她又不得不努力说服自己,不要过度担心,或许那天萧川只是气极了,才会说出那些话。
  两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安安果然如医生所说,恢复得很好,甚至提早一天拆掉了石膏。
  孩子一旦能下地走动了,便吵着闹着要去找妈妈。南母拗不过他,只好打电话跟南谨商量。
  “我晚上再回给你吧,这会儿有事要忙。”南谨匆匆挂断电话,走到路边拦车。
  沂市已经连着下了一个礼拜的大雨,潮湿的天气让出行变得十分困难。明明不是交通高峰期,道路上的车辆却从一个路口堵到了下一个路口。红色的车灯此起彼伏地闪烁着,仿佛汇成一片光的海洋。
  律所今天没有空闲的车子,南谨要赶去法院取一份重要材料,她站在路边足足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能拦到计程车。
  最近的地铁口在下一个街区,走过去大约也需要七八分钟。南谨看了一眼旁边撑伞排队等车的人,索性转身去乘地铁。
  结果她刚走出几步,就见路旁一辆黑色跑车对着她忽闪了两下车灯。
  她认得那辆车和车牌,是属于林妙的。
  果然,等她走到近前,深色车窗徐徐降下一半,明媚娇俏的脸庞从窗后露出来,朝她微微一笑:“去哪儿?我送你。”
  南谨看了看手表,时间快要来不及了。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谢谢,幸好遇到你。”
  “是啊,这样的下雨天,出门真是讨厌。”林妙边说边将车汇入主车道。
  前方路口红灯漫长,所有的车辆被堵成几排,以极缓慢的速度走走停停。林妙难得开得如此有耐心,被旁边一辆变道加塞的车挤到前面,她也没什么异议。
  南谨再度看了一眼手表。
  “你赶时间?”林妙注意到她的动作。
  “嗯,不过恐怕是来不及了。”南谨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法院负责材料对接的办事人员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会迟一点到。
  等她挂掉电话,林妙才突然问:“南律师是哪里人?”
  南谨一怔:“江宁。”
  “江宁……”林妙慢慢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想起了什么,倏忽一笑,“那你来沂市多久了?”
  “很多年了。”
  “有没有五年?还是七年?”林妙的目光落在车前方,唇角的笑意未减,仿佛随口闲聊。
  南谨心中却不禁“咯噔”了一下,只因为这两个时间点都太过敏感,她不明白林妙为什么会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
  十字路口的左转信号灯终于由红转绿,南谨提醒道:“可以走了。”
  结果没想到林妙却没有动,任由背后无数车主将喇叭按得震天响。
  南谨不禁侧过头看她,皱眉问:“怎么了?”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一个沙哑诱惑的女声正自低低吟唱。这车的音响效果极好,车外的喧嚣声都不能将歌声盖住。林妙修长的手指搁在方向盘上,随着节奏轻轻敲击打着拍子。
  几秒钟后,她突然挂挡启动,流线型的车身犹如一颗黑色子弹,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在信号灯变黄的一刹那,车子越过停车线,却没有按照预期路线向左拐,而是穿过空无一人的斑马区,直直朝前驶去。
  “我们是在左转道。”南谨吓了一跳,幸好刚才横向通行的人行信号灯还没有亮起。
  “我知道。”林妙扫了她一眼,“我的眼神好着呢,不需要你提醒。”
  “可你现在开错路了。”南谨再度皱起眉。
  林妙面无表情:“这我也知道。”
  这条路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从她跟着萧川起,从她爱上萧川起,从她鬼迷心窍瞒着萧川想要杀了秦淮起,或许就全都错了。
  可是她从来不后悔。
  这是一条错的路,但她一意孤行,走得甘之如饴。
  唯一的一次内疚是在秦淮死后,她看着萧川像是变了个人,原本无所不能的男人,原本那样强大的男人,仿佛突然之间颓败下去。她知道他会受伤,会流血,但从没见过他生病。
  而他病得那样严重,连续好几个月都在卧床。她几乎每天都去探望,却仍旧得不到半分回应。
  那是她头一回觉得内疚,内疚的感觉甚至超过了失落和伤心。只是因为那个男人在她的生命里,远比她自己更加重要。
  她以为他终究会好起来的。时间能治愈一切,当然也能治愈失去秦淮的痛楚。
  而萧川后来是真的好了,却变得更加淡漠冷峻,更加深沉难测。
  没人敢在他面前再提起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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