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等等我-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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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思议……〃
〃太惊人了……〃
素雅公主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
她波光一转;看向元织说道:〃不知道皇子殿下;有什么更加惊人的东西能够呈现给我们呢?如果没有把握;还不如直接认输算了;省得拿出来让你父皇的面子不好看。〃
元织没有理她;却指着大殿墙下的花瓶说:〃请问各位有没有看到这个花瓶?〃
评判们面面相;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说:〃看到了;皇子殿下有什么指教吗?〃
〃我请问大家;这上面的花纹是什么样子的。〃
人们更加莫名其妙:〃是一对龙凤;龙在上面;凤在下面。〃
〃对;这正式我国烧制瓷器的技艺;取的是龙凤呈祥的意思。〃
素雅忍不住笑起来:〃皇子殿下;贵国的瓷器精美是各国都为之羡慕的;不过我们这次比的是织布;跟瓷瓦泥匠可没有什么关系。〃
元织却还是没有理会她;只对评判们说道:〃现在我请大家闭上眼睛。〃
人们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然而既然他这样要求;也不得不把眼睛闭上了。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听过元织的声音说道:〃大家可以把眼睛睁开了。〃
人们依照他所说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情形纹丝没变。
元织指着方才他们看到的那对花瓶说:〃请问各位;这上面的花纹是什么样子的?〃
评判看了元织;又看了看那花瓶:〃皇子殿下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吗?这不还是刚才那两只花瓶;龙在上面;凤在下面;取所谓龙凤呈祥的意思?〃
他的话刚说完;却发现素雅公主的脸色完全变了。
她本来肤色有些黝黑;阴沉下来的时候;就像被人打了两拳又踩过三脚。
元织却微微笑了;抬起头来向上面的人说:〃撤下来吧。〃
评判们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见上面的梁柱爬下了两个人;他们一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一直拽到评判们的面前。
人们这才看清楚;原来在花瓶和他们的眼睛之间;竟然隔着一块比蝉翼更薄;比水渍更清透的布料;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块布料其实是挡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不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这不是布料;这是妖魔做出来的魔障……〃
太过于惊人的技艺几乎让人觉得恐怖;这世上本不该有这样的东西。
元织轻声打断了他们:〃这块布料的名字叫做微尘;我佛有禅语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织这块布的人正因为殚精竭虑看破了所有的情关;挡在我们眼前纷纷扰扰遮遮掩掩的那些烦恼;才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个人得心达到了这种境界;才可能会有如此高超而不似凡人的技艺。〃
人们听得半懂又不太懂;只觉得技艺精到了极处近乎于神迹;让见惯了大世面的人;都不禁肃然起敬。
素雅沉着脸想;中原人所说的心剑合一;难道就是这样的情形吗?
可是一个人到底到了什么情况之下;才能够达到不被凡尘世俗所困扰呢?
沉吟间却有人轻轻拍起了手来;抬起头看却是皇帝一脸开心到了极点的样子:〃精彩精彩;我的皇儿果然不是好欺负的。〃
〃谢父皇夸奖。〃元织深深一拜。
本来没有一丝笑意的太子看到这一幕;秀美绝伦的脸容就更加阴沉了。
他借口撒尿;走到后面找到了国舅:〃我让你去把那个叫什么深深的女人干掉;你也做不好;现在真让元织那小子赢了的话;你就跟我一起去死吧。〃
国舅叹了口气;他也头痛得很:〃我想想办法;你别急;让我想想办法。〃
太子哼了一声转回了殿中。
国舅知道这场比赛至关重要;确实不能让元织出这个风头;要怎么办才能打杀他们的士气呢?
他围着皇城走了几圈;却猛然看到一个美丽的姑娘正在试衣服穿。
国舅心头一动;他认得这个女人;正是时下里成衣业最著名的展示女郎玲珑;花深深一手捧红了她;很显然在这次比赛当中;也要用她来作为压轴的重戏。
国舅微微一笑;一个主意立刻冒上心头。
他悄悄地走过去;趁人们不注意;猛地掐住了玲珑的脖子。
女人毕竟比不过男人的力气大;玲珑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翻着白眼晕连过去。
国舅悄无声息地把她拖出了混乱的屋子;找了一间空房把她丢进去;没有了穿衣服的展示女郎;就算再好的衣服也会失色。
国舅捏着下巴笑起来:〃花什么……深……还有元织……你们就等着恼羞成怒的皇上把你们包成粽子吧〃
他一边奸笑一边想………奇怪;为什么会想到粽子了呢?难道我想吃粽子了吗?
比赛第一场是由元织所代表的深织居胜出。
比赛是由料;织;衣三部分组成;所以第二场的题目就是织。
深织居;深织居;自古以来有许多以织绣为题材的诗歌;甚至有一个词牌的名字就叫做《九张机》;由此可见这个织字;在布业里所占到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素雅输了第一场;第二场就无论如何也不肯提先出战。
元织也不跟她争这些微枝末节的东西;微一挥手;一名白衣侍人就捧这衣物缓缓走上前来;他跪倒在地上;把衣物铺展在众人面前。
那件衣服没有袖子;也没有前襟;形状十分可疑。
仔仔细细地看过去才知道;那是一件雪白的战袍;一片片血色火焰铺展在雪白的衣料上;似乎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冷到了极致的白;衬着烈火如歌;只要让人看上一眼;就似要被那强烈的光芒夺去了呼吸。
开始还在呆呆地盯着它地人们;渐渐觉得眩晕恶心;喘不上气来;甚至有几个体质荏弱的人跑到了外面呕吐。
还有一个人的表情应该更加震惊。
元织无意识地向那人看了一眼;这件东西;本来应该是他的。
那是深深一针一线;罄尽了所有的心血;奉献给他的最后的热情;然而他却只是把它收在了衣柜里;直到深深让元织派人把它偷出来;他也没有发觉。
卫飞衣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后来深深终于还是把它绣完了。
她的执著和倔犟实在让所有人为之心惊。
〃这是上古绣针之技;看久了会让人产生幻觉。〃
〃那就赶快收起来吧。〃人们纷纷说道。
〃等一等。〃素雅却挡住了想收起战袍的白衣侍者;手拂在那不露痕迹的针脚上;〃很久以前就曾听过这样神奇的技法;据说可以摄人心神;没想到竟然在贵国看到了;不管这次的比赛是输是赢;我素雅也实在不枉到贵国走这一遭。〃
元织淡淡道:〃谢谢公主夸奖;这本来是失传已久的技法;只是那位姑娘的母亲家代代流传下来;一开始那位姑娘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才在书上发现;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古绣针之技。〃
素雅摇着头啧啧感叹。
直到评判们催促;她才他抬起头来说:〃与上古绣针之法比起来;我们乌兰国的绣技历史也十分悠久;很多年前就有传说;我国的王后所绣的牡丹;能够招来鲜活的蝴蝶;人们常常说这是吹牛;是假的;现在我就让大家验证一下我们乌兰过的绣艺到底有没有这么神奇。〃
她微笑着招了招手;一群人竟然往这堂堂大殿上;抬进来一个水盆。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她要搞什么把戏。
低下头看过去;水盆里竟然是数十条鲜活的鲤鱼。
〃素雅公主;你想给我们展现一下你的厨艺吗?〃
〃当然不是;如果把这些鱼吃到肚子里;那下面的戏我就没有办法唱了。〃素雅说着让人抬上来一块屏风;密密麻麻地被包裹着;看不出屏风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人们抬着屏风到了水盆前;把包裹的东西往下一撤;阳光之下只见那屏风被照得晶莹剔透;上面流水潺潺;好像要从布里一直倾泻到盆中。
那盆里的鲤鱼一见水花;竟争先恐后地跳起来;直往那屏风上面撞。
布虽然是软的;拉在屏风里;就会变得有些坚硬;鱼撞在上面顿时头晕目眩;翻着白眼跌回到了盆里。
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景;一边哈哈大笑这些傻鱼;一面又感叹着屏风上面绣艺逼真到了极点;以至于连鱼自己;都认不出来那并不是自己应该待的地方。
溪水固然绣得逼真;战袍的上古绣针之技也实在令人惊叹;所以这一次连评判们也犯连难;不知道该把胜利的旗帜交到哪一方手里。
背着人商量了许久;终于有人慢慢地转过了身来。
如果这一场判定深织居胜利;那么比赛三局两胜;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所以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了非常紧张的表情。
那个人声音缓缓地说道:〃我们经过慎重的商讨;认为深织居所呈现出来的绣品;虽然技艺出神入化;非常令人敬佩;但立意太过于血腥;而乌兰公主的绣品趣味盎然;让人心里十分快乐;一件好的绣品;并不是要震慑什么人;而是应该给人带来温馨和愉悦才对;所以我们判定乌兰国胜了这一场。〃
元织一阵怅然;本来他也觉得这件战袍太过于血腥;可是深深一意孤行;认为这是她最好的一件作品;果然高手相交;却还是输在了这些微的细节上面。
〃放屁〃这个女人拿出来的那是绣品吗?那是屏风你们懂不懂什么叫绣艺啊?〃
元织一脸黑线:〃父皇……〃
〃绣品是布;要绣在布上面才叫绣花……〃
〃父皇〃咱不带玩耍赖的……〃
皇帝悻悻地坐下来:〃哼……朕就是看他们脑子不清醒;所以心里生气……〃
元织急忙躬身行礼:〃儿臣下一场一定会赢回来。〃
这时候国舅回到了殿中;在太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子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赢回来;我倒看你用什么赢回来〃
第三场比试成衣;这也是所有比赛里面;技术含量最高的一场。
它包括了织;染;绣;剪裁;缝纫;最终成衣;乃至于衣服与人的切合度;就算一件再好的衣服;不适合那个人;它也是一件失败的作品。
深深特意为玲珑设计的依然是红色系衣裙;因为她气质妩媚;皮肤雪白;只有红色才能把她所有的光华衬托出来。
可是召唤她上场的时候;她却发现玲珑不见了。
〃有没有看到玲珑?〃
〃不知道。〃人们这才想起来;好像有一阵子没有看到她了。
〃好不快找〃
〃是〃
这么关键的时候;走秀的主角不见了踪影;实在让人恼火。
深深本来强压着一口血气在这里强撑;已经输掉一场情势并不看好;再加上找不到玲珑的人影;只觉得纷纷扰扰的烦恼全部都冒了上来;血在胸腔里不停地翻滚。
人们在殿前、屋里;甚至连厕所里都翻了个底掉;竟然也没有发现玲珑。
〃这可怎么办?〃
高手相交;原来些微的细节就会产生天差地别的效果;找不到玲珑;难道这一场竟真的认输了不成?
元织听到消息;也急忙从殿前赶到后台来:〃这是怎么回事?〃
深深坐下来摇了摇头。
元织想着玲珑那个女人;就知道她不靠谱;果然关键时刻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指向周围一间间的小屋:〃那些地方找了没有?〃
〃来不及了殿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喉头腥甜;她趁人不注意;把血渍吐在了掌心的娟帕上;〃没有人会有耐心等到我们找到了人为止;这是比赛;不是游戏。〃
大殿之上一片紧张的气氛;焦灼的等待让人们觉得不安宁。
〃怎么还不开始?〃
〃人都跑到哪里去了?〃
素雅在后台已经把衣服换好;等着深织居这边的消息;却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人影。
殿前等候的侍人冷笑了一声说:〃难道贵国看到我高明的绣织工艺;所以心生怯意;干脆逃跑了吗?〃
〃你说什么胡话?〃输了一场皇帝本来心头就不高兴;被人奚落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大燕国不管织绣衣瓷金银都是天底下最好的;还会怕了你一个小小的乌兰?〃
〃皇帝;〃那侍者笑了笑提醒他;〃既然都是最好的;又怎么会输了一局呢?〃
皇帝气得七窍生烟;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殿上的气氛更加是一触即发;而后台里所有人面面相觑;只觉得一种彻底的含义漫上了心头。
皇帝是个输不起的人;所以这场比赛的结果直接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不能输;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这样认输。
元织目光微转;落在了深深的身上;积毒被吐出来了之后;她的容貌已经恢复;她只要等在那里;就算是不说不动不笑不怒;世上也再没有如此佳人。
〃深深……〃
〃啊?〃
元织走到她身前:〃我知道这样做可能有一些勉强;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退路;此事不仅仅是你我几个人的命数;更有着国家的尊严、民众的疾苦;所以深深;我代大燕国数百万民众恳求你。〃
他一撩衣衫在深深面前单膝跪倒。
深深吓了一跳;急忙闪到了旁;不敢接受他这一拜:〃殿下你快起来。〃
她并不是不想出来救场;只不过做一个丑陋的女人太久太久;已经忘记了美丽的女孩子;原本是有倾倒乾坤的魅力。
〃一切听凭殿下的嘱咐。〃
人们捧过那件精心制作的礼服;笼罩在了深深的身上;玲珑比她要高;腰也粗一些;只好抓紧时间做了些微妙的改动。
然而这临时换了主人的衣服;会不会像前朝投降到今朝的臣子一样不服帖呢?
素雅公主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些小动作又怎么能够瞒得过她得眼睛?
可是时间不等人;殿上的评判已经一催再催。
深深横下心来;向元织点了点头。
那一瞬间乐声响起;所有的议论声都被平息;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奇迹再一次出现在这金碧辉煌的大殿里。
乐声中素雅公主缓缓出现;她穿了一件乌兰国大典时才会穿的礼服;而这样的衣服费尽了心机;一年之中却只有这一次露面的机会;这一次之后;就会被永远压置在箱底;它的一生只为了这一次;所以它的面世是一场绝望而艳极的狂歌;歇斯底里地要把自己最艳丽的影像保留在人们的记忆里。
素雅所穿这件礼服是天空般的蓝色;那种蓝在中原的衣服里是不可能见到的;它蓝得快把人们的眼睛从申通中分离出来;只能目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