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刃噬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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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愈烈,蔡锦和方落话口,已是重步踏前,双手盘顶为一合链绕爪,旋划着向童五压去。
看着盈如满月的链轮,童五重锏引挂上挑。怎料,尚为触及轮边,那满盘银月兀自崩离,分作两头,去成先后,直把其身退处尽数封死。
见势不妙,童五前起跨步,横腰转马,只往细链中段点去,顿听一阵倒牙酸耳的金铁摩擦之声,幽幽铁爪便已疾折而返。
劲招被破,蔡锦和也趋了得。快步抢近,待自铁爪沾身前夕,两记重脚踢击铜锏之上,让其略略后仰,缓阻落爪。随即曲指上握,将铁爪合入掌中,就于童五战作一团。
“叮叮当当……”细碎连绵,二人斗得狠辣迅快,可谓凶险万分。只见童五以锏划轴,柄击向前架挡双爪,左手重击连连分取喉间、心坎要害。
蔡锦和手上吃紧,再待抽神留望,自家随众堪喻零星,顿起心惊暗萌退意。是以暴出一声虎喝,抓向缠锏细链刮作粉碎,随辅扬脚尘叶阻其身前,即时掠走。
虽说童五技压一筹,可自身气损又岂如面上般轻减,还息未复间,也只能睁睁看其遁走。
蔡锦和奔出渐远,心头逐愈放宽。
突然,一条身影横遮在前。
生路断阻,如何能不慌张,翻手便将残爪甩出。
“锵~”锐鸣竟在青色刀影之后乍出,紧接眼中繁花闪过,只觉一股苍天巨力覆压肩头,天旋地转之感相随而至。待他反应,身已贴俯落木泥面,那腐叶朽气早伴疼痛入脑,更添浑堵。石生横刀贯劲,猛力一拍,直把蔡锦和击落地上久未爬起。余下随众惊见匪首失擒,连忙弃刃夺逃,当如鸟兽。
蔡锦和亲睹随众散落,不顾于己,面似铁灰,却不想自身遁掠之时又与他人有何分别。
石生架刀于颈,缓言道:“你自不问清辨,可知已是寻错仇人。”
蔡锦和瞟眼厚刃,哼声道:“‘九曲燕’曾留我身七处刀痕,你既孙家老儿传人,焉有错认之理!”
“莫非持此厚刃,便要投那老儿名下?”
“……”
“你亦知需孙姓老儿葬我之手便是。”
“当真?!”
“你我素无谋面,诓你又有何意。”
“……”
石生看着不知何猜的蔡锦和,还手归刀。“去吧。”
“嗯?你竟留我性命?!”
“曲误我已道清,如若不信自去查辨就是。”
蔡锦和俯跪地面,眼现激色。“好!蔡某此命已欠,事若真如少侠所言,他日有遣,定不坠言!”说完,合手拜过,便要离去。忽然,一抹寒意浸入心间,不禁另其微颤,低头看去,半截晃晃蛇刃透出胸腹!
蔡锦和提予最后神识,艰难后望,只见一双若蛇冷目。“你……”
梁安此着实出三人意料,陈老平直眉宇顿趋中折。
“梁——安——!”缓过神来的石生,好似烈焰冲腮,抬手攥住刀柄,却又不知这通怒气该往何处宣泄。
“匪人言语,也可轻信?”梁安回身举剑,细查可有血迹沾染,端是轻态。
石生不答,直把氛围降至愈沉。
童五眼见二人之势,连起插言:“石兄性广,却是高与常人,童五钦佩。但江湖险恶,梁兄所为虽有欠和之处,可也不无其理。”
石生沉寂片刻,知晓此言在理,但自心中依觉梁安太过。“童兄所言甚是,石生疏虑了。”
“石兄莫需如此,只是各人自性而已。”童五作和相言,渐缓沉郁,随又拉扯杂谈,到也逐将冰势尽去。
待得四人出了林间,童五复又开口问寻何去。直听二人欲往录州,更与参说同往,其兴甚灼。石生、梁安难拗其情,何况尚有援手恩助之义,是以一行。
路途遥远,四人便予临镇圈顾车马,以减劳顿。岂料一路北程,童五话言繁多,不绝与耳,扰得陈老复郁连连。到是梁安自幼识广,与之相谈甚欢。
石生在侧辩观,如若这般看来,梁安哪有冷面一颜,莫道仇恨真能教人心变不成……
第五十一章 雅苑起澜()
录州,相距隅江数千之行,石生四人连走足月方才抵达。
甫入城门,石生隔窗望过,只见城板处一群人流熙攘不绝,内里一个披戴斗笠的身影,揭下板上张贴画像折入怀中,却惹得周遭围看民众哄笑连连,更有甚者道出“不自量力”之言。
车马愈前,石生合下隔帘,就见童五搓揉肩骨,长舒一气:“呼……连坐车马余月,当真折人不轻呐。”
石生含笑,接茬便将适才所见凭当趣闻道出,却闻童五一言。“青狼寨门已临左近,那城板张贴不过寇首悬令罢了。”
乍听青狼二字,梁安眼中寒芒骤闪,复又被其深深埋下。
“闻说青狼当家赏钱颇丰,莫非……石兄二人亦是冲此而来?”童五观色细微,自不难看出梁安神态不畅。
“童兄说笑,不过就此说来,似乎童兄并非初至录州啊。”石生苦笑一声,自将说言岔开。
童五心知二人不愿道由原委,是也不在过问。“哈哈,石兄,你二人初临此地,确不知这录州城中有一去处,非但食鲜酒美,内中雅趣更甚教人流连难忘。”
“哦?那童兄可是要自荐作东?”
“常熟以往,想我荷包怕是要为二位所空啊,哈哈哈。”
陈老闭目于侧,耳辩两人话语,自知童五所往,不禁微微低首,叹出一口浊气。
言繁意欢,待到车停马驻,众人下得车来,便见眼前一幢巧致小楼,栏宇着凤飞凰,端是精秀,门中四字娟书“颜不思悦”。
童五在前作首,领着石、梁二人就往门中走去。护门小厮亲现来人精冠华衫,背后又予三名粗衣相随,似为仆众,全将童五比作豪门巨客,殷勤不迭。只待石生临门过近,这名小厮观见其背大刀,连忙阻住,示意卸去兵刃方可得进。
童五起楞,随即留笑赏下一锭金元。小厮双手接过,面上欢意愈浓,俯首躬身直把众人送入门庭方才作罢。
“我竟现下才知此处还有这等规矩,还请石兄勿怪。”童五拱手附言,一派诚色。
“童兄既且不知,我又怎生怪责。却不知此处究为何地,这般端华,实让石生确有自愧。”
说话间,远远走来一名妙丽女子,手握莲灯,着装青减素雅,隐隐透出纤曼腰肢。“诸位,还请紧随奴家一行。”说完便自折引而去。
望着身前女子蝉纱薄羽,石生、梁安面色微微泛红,连把童五拽过,耳语道:“素闻风月女子衣着不实,此番你确带我二人来予寻欢不成?!”
“你我虽交月余,可观我言态焉有食色之相?走吧,入了内庭你即知晓。”童五灿颜,轻晃摇首自乐在前。
持灯女子,引领四人过往前厅细廊,便闻丝竹笙笙。只见偌大堂居,摆放八方矮桌,围拱居中长台。台上七女各抒琴筝萧管,乐乐于心。
四人捡一矮桌合坐,就听石生探首低言:“此处尽生娇艳,当真不是风月之地?”
“哈哈哈,石兄多虑,适才门中匾额已道其涵。”
“颜不思悦?”
“当知名士风雅,可谓‘颜不思悦,美不作欢。’此又何及风月之提啊。”
这时,两名提酒着食的女子行至桌旁,巧闻童五说辞,随即掩道:“公子趣雅,确合鄙馆之喻,奴家愿为探酌一杯。”言毕,回身内阁往去。不多时,此女返与,手中已置托盘。只见其上一樽白瓷酒壶四盅短杯,全无花色着上,极与馆中配饰不合。
女子落入桌盘,浅斟四杯各置人前。便闻遥遥竹蕴恰似琼甘,酒未入口生已教人自醉三分。
……
馆外,护门小厮又见临客,待近清看,一抹忧惧陡升,连忙凑前相迎。
“六爷……”话未说尽,一只大脚已贴面上。混沌中,口鼻扬血飞溅……
……
四人落杯,只觉一丝秋凉侵腹,过喉生甜。
“如此清丽,当如酒中之君,好!”童五裹舌阔喻,险盖琴悦。
“公子豪行,也当谓名士之言。”斟酒女子,畅畅言谈愈显端庄。复又望过陈老,只见眉锁深分。而后,石生转握酒杯,品过半晌,方才道出“各俱千秋”一言,也不知他以何相较。最终,女子置目梁安,只觉这位秀面公子情郁心间,便问:“不知公子品酒何鉴?”
梁安缓缓睁眼,自嘲一笑:“呵呵,在下不过食味牵思,又怎敢妄论一言……”
“啊——!”惨嚎倏起,一条身影直坠堂间,只见护门小厮满面血痕,横躺在地,哀哼连连。
一时,乐声中滞,乍有纷乱。斟酒女子本欲起身前查,可待看廊中走出之人,白衣白扇,霎时面僵如铁,急复落坐桌旁,不再回望。
乐复,已无先前悠扬;声断,仿如寒蝉噤鸣。女子埋首折坐,身却不由轻颤,而与同栗之人,还有合坐梁安,只是他的眼中此已覆血如芒……
“哼,浑不开眼。”白衣男子语调平淡,好像评说他人之事一般。
这时,内阁穿出一名华服女子,手握绢扇。虽已徐娘半老,可体态端秀无盈,想来清华之年也曾倾城。
华服女子莲步上前,揖身见礼,和颜道:“五爷大架,确令鄙馆生辉。此子初涉门户,不识规矩,怠慢处还请五爷海涵才是。”说完,又冷色提声,唤过两名男丁。“将他拖入板房,稍候再予教……”
白衣男子眉头稍蹙,抬手便将其话语打断,对着身后随从道:“既然此子错言,那他面上口齿,亦只吞食而已……将他舌胎拔了!”
随从领命,去向小厮,压住手脚就欲拔舌,只听一阵裂喊嘶叫,渗人心扉。
华服女子面上血色渐祛,眼角抽跳,全落白衣男子眼底。“呵呵,你似不满?”
女子立时一颤:“奴家不敢,只是这般作为顷扰雅致罢了。”
“怎么,月娘所言你们俱无耳闻吗?还不将他速速带下!”男子喝语出口,其身随从连忙将那嘶吼小厮拖去门堂。而这男子却是随手拽过一名妙丽娇人,探手腰肢揽入怀中,直往楼上行去。
只是,此刻已有一柄寒剑,刺及脑后……
第五十二章 雪恨()
青狼寨,覆山半野,占地险恶,仅有一道可通。内中匪属两千余人,多为军从恶盗亡命之徒。
青狼立寨数年,日渐雄踞,威慑四方民众。虽然官府也曾派兵围剿,奈何匪众战力卓绝,占尽地利之便,每每皆是损耗过巨,又复北祁大军临境,兵马前调,各地城防俱存残幼,是已只得作罢。青狼寨首也知自众之力过压官家一筹,可军调城居依旧不敢轻碰分毫,唯怕府门不顾钱银兵马,挥军扫灭其身家当。
王虎,被独狼擒入寨中已有三载,当年那青壮微胖的身形,此时却呈消瘦。一蓬枯丛乱发耷在布满伤痕的面庞。眼底灰败无光,好似猛兽久圈,死气沉沉。王虎立身箭楼,右手搭栏,远远眺望林间展翼群鸟,欢快嬉戏,直任山风拂起沉袖。断臂之痛,便如他那眼底沉芒,早殁心间,不透生机。
“来者何人!”一声叱啸,自寨口传出。两处简搭瞭塔,各有四卫,纷纷张弓外峙。 。 。
“轰轰”震响翁鸣,两扇原木钉扎巨门,扬飞落地激起迷目尘烟。
寨门入口,一人脸覆铜目尖牙般的白铁面具,仅露鼻口在外;身着短甲,两条臂膀色若青岩,贲张筋肉更是足有常人大腿粗细,雄壮非常。
“簌、簌……”箭羽风动,瞬息便已疾予壮汉胸腹。只是尖方触肉,居然自折落地,白甲雄躯不损分毫。
“呜”眼见来人古怪力强,瞭卫连忙鸣角示警。然而外出迎战之人寥寥,且还兵甲未齐,直如散将痞士,哪有临敌之态。
白甲壮汉辨明方向,拔脚就向寨内走去,步履稳健平缓,显也未把众人瞧入眼中。
“嘿嘿,你们猜,此人能上几步?”瞭塔上,其中一卫对着余下三卫道。
“百步之内,必损性命,我赌十两。”一名将角号掖入腰带的瞭卫,面无杂色道。
“哼,此人力壮身强,两扇寨门皆被轰飞丈外,怎也该内行五百步才是,我压三十两!”四卫直把来人比作揭榜衔赏的江湖浪子,竟自合坐开起盘口来。
一青狼寨匪,观现众人只作围堵,直无一人抢前,于是提刀跃体,便向其颈首斩去。然而,刀未落尽,已被一只坚实手掌迅猛擒住脉腕,后闻“咔嚓”脆响着身,只见持刀臂膀仍留壮汉手中,自己却是愈去愈远,眼前黑芒渐覆,便没了知觉。
匪众何曾见过这般雄势之人,仅唯一掌竟能了人性命!直至此刻,青狼寨众方才醒悟凌神,展露悍匪姿态。一时间人人扬刀扑砍,生把来者陷入重重刀狱之中。
面对森森刀峰,白甲壮汉任由锐刃加身毫不动容,只将双臂挥舞,朴实无华却又迅快至极,拳拳到肉,只片刻,围攻匪众已有半数横尸手下。
“且让我来!”一名百人伍长,立枪身前。众人闻听此言,纷纷让道。就见伍长跨步前趋,手中长枪一抖,顿如蛇口吐信,刁钻繁影直刺喉间而来。
伍长也知此人不凡,是以出手时吊握枪尾,全将一分变化隐于其内。白甲壮汉全似未见这般杀招,挺步直上,只一瞬间便被扎入咽喉要害。
伍长见此心头着喜,手下力道凭添几分。“叮”轻响伴耳,一股戳中铁石之感猛自枪身传过,险把长枪震脱双掌。
壮汉经此阻扰,脚步亦趋微顿,抬眼瞧去对视一望。
素来揭赏之人,纵能跃予自身,也呈留伤。可今日所对,非但不能损及分毫,更将虎口迸裂。伍长此刻早已心惊肉跳,再待凝望,只见来人眼目浑黑,一丝阴霾便如沉云压境,教人胆寒,即连脚下亦是不住退怯。
白甲壮汉气息骤变,双眸玄芒墨色直似焰霞吞吐。启手拿捏伍长面门,轻提便将擒起抡砸在地,直掼得残脏碎腑合就夺口鲜血奔涌而出。
“不好!硬手!”瞭塔上,四卫惊见不妙,持出角号再次鸣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