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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逆风行 作者:潜菠-第20部分

小说: 逆风行 作者:潜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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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你有何看法?”陈子敬漆黑的眼看向我,他的眼睛明亮润泽,透得出光来。
  我垂眼说:“敢问大人几个问题。”
  陈子敬收起匕首,放回公案:“但说无妨。”
  我问:“大人审孙家船夫和家仆有何发现?”
  陈子敬说:“孙娉前往傅家的时间与傅辰被害时间大致吻合,不过他们知道的仅限于此。”
  我又问:“大人可让他们看过杀猪刀?”
  陈子敬说:“他们从未见过此物。”
  我向前一步:“大人,可否让我看看?”
  陈子敬一挥手,阿九翻出杀猪刀,递给我。
  我谢过阿九,剥除杀猪刀上覆着的包刀布,说道:“卑职认为此案关键还是在于凶器杀猪刀。”
  陈子敬手指轻敲起轮椅扶手,明亮的眼淡淡看向我。
  我继续说:“若孙娉是是预谋杀人。她身高力气都不敌傅辰,若为达成谋杀的目的,她选择此把匕首当然更顺手。若孙娉临时起意,杀猪刀既不是傅家所有,也无法证明是孙娉携带。试问孙娉是从何处得到一把显然常年使用的杀猪刀?而且刀是在傅家屋后的芦苇荡里发现的,孙娉逃离平春县的船却是泊在傅家屋前的。若孙娉要丢弃杀人凶器,直接丢在河里,便再无人能发现。”我把包过刀的布轻轻抖开,指着一处不甚明显的印渍:“大人,请看此处的油渍。此刀上有陈年累积血渍,刀柄握在有些微滑腻感,若非陈年使用,不会如此。”
  李达在大堂上向孙娉展示杀猪刀后,去洗净了手,应是这油腻所致。
  陈子敬头微侧,目光平静:“依你之见,谁人才是凶手?”
  我没有闪避,直直道:“或是本县屠户。”
  陈子敬漆黑秀美的眉微挑起,眼眸深深看来。
  我微垂着眼,拱手以待。
  陈子敬转向县尉:“你如何看?”
  县尉微皱着眉:“褚书吏说得有些道理,不过不能排除这一切是孙娉假造的,试图混淆视线。”
  陈子敬又问我:“那你预备如何揪出嫌犯?”
  揪嫌犯?我才刚推断出结论,怎么处理根本没想,而且这事怎么忽然落在我肩上了?我老老实实回答:“还未想过。”
  阿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县尉则清了清嗓子。
  我有些尴尬,忍不住缕了下头发。
  陈子敬嘴角微弯:“你此刻想想,想好了再说。”
  我凝眉苦思,要诱敌出动又不能打草惊蛇,县中屠户不少,怎么来分辨呢?一个屠户会专配一把刀么?刀上又没有名字,我垂目研究手中杀猪刀。刀身较为陈旧,但磨得很锋利,用得虽久却还是很趁手的。
  “大人,我想出了一招,不知是否可行。”
  陈子敬说:“哦?说来听听。”
  我举起杀猪刀:“刀上虽然没有刻下姓名,我们无从辨别此刀是何人所有。但这刀应用了不少年,若是屠户的刀,应当有人可以认出。若贸贸然去向屠户挨个核查,一旦有遗漏,未必可以得到真相抓住疑犯。我们可以设一局。”
  我把计划对陈子敬大致说了一遍:“都需要大人您配合。”
  他转向县尉:“你意下如何?”
  县尉有些沉重的点头:“那便试试吧。” 
  陈子敬舒展眉梢眼角:“那便试一试吧。”
  杀猪刀上血腥气有些重,我又用布把刀裹了起来。一层一层的包起来,任躲得再深再远,血腥味是不会散去的。循着气味一丝一缕的抽离,被缚住的真相自会展露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为嘛我码字码得这么慢 
好困  = =
亲们好眠,我还要继续码字去。。。

☆、命案(六)

  翌日清晨。大雾。罩得县内花草树木阁楼屋宇都灰蒙蒙的。
  我吃不准这天气要下雨还是大晴天,内心颇忐忑。跳过一丛长在石板缝隙中覆着白霜的枯草,理了理下裳的衣褶,快步向衙门走去。深衣会使人像淑女,有限的下裳裙摆会压住走路迈步的幅度,唯有一路小步快行。
  县衙大门已经打开了,我走过空空的衙前广场,沿着楼梯往上。恰巧碰到县尉从另一边过来了。
  她道:“褚书吏,今日聚集,佳节可期。”
  我停下步子:“但愿今日可以有个结果。”
  守门的皂隶显然对县尉说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了我们两眼。
  我依惯例在刑房中抄写文书,莫名想起昨日,齐叔貌似闪躲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昨夜应当问问爹爹的,那时脑子都被计划占满,没来得及顾上。说到爹爹,昨日在码头很是转了几圈,都未见他,偏就这么巧么?也有些奇怪啊。
  啪嗒,一小团墨沿着笔尖坠落在宣纸上,晕染开来,我回过神,忙将宣纸团成一团。
  点卯时,书吏传话道,大人令刑房众人俱去点卯房。我们三人交了文书便去了中和堂。
  陈子敬不在中和堂正堂上,我们在院子中静立了片刻,风从袖子中灌入,胳膊凉飕飕的。
  阿九走了出来:“诸位请进。”
  我们随他转入屏风后,行礼:“大人。”
  陈子敬点头,说道:“今日午后本县及近郊的屠户都会聚集在衙门广场外,届时按计划行事。为免引人怀疑,刑房中人不要全部露面。由礼房中人主理,你们暂从旁协助。”
  我们说:“是,大人。”
  虽说法不传六耳,然而因我一家之言便扭转了查案的方向,且制定了今日的计划,未与李达张蓉商议,多少有些不合适。我担忧刑房中连日来的小冲突会因此事更添嫌隙,便请示了陈子敬,昨日已经将此事告知李达张蓉二人。
  她们二人对案子突然转了个弯自然是心存疑虑。张蓉反应极大,她认为嫌疑最大的是孙娉,查案还是在孙娉身上着手,多加审讯。陈子敬没有否掉她的建议,孙娉如今是本案最大的嫌疑人,张蓉的想法是非常正常合理的。张蓉见陈子敬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便要求自行按孙娉这条线索追查。诚然,孙娉的嫌疑不是那几句话可以洗脱的,也不是那微弱的几点可以证明与此案无关的。我的计划,也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还须得小心求证。我心中明白,若非我的话语与陈子敬心思相符,他应当不会仅如昨日般审问,亦不会支持这个不是绝对靠谱的计划。陈子敬未否决,他转向李达,问她的看法。李达一如往常,平平说了句“照大人的吩咐行事”。陈子敬便让李达与张蓉去继续孙娉这边的调查,但他说“切勿操之过急”。
  张蓉或许心想着今日可去审讯孙娉,脸上全无昨日的愤懑焦急之色。如我们一般,安静的听着陈子敬的安排。
  我们退出去时,与礼房中的两人擦肩而过。
  卯时过后,雾一点点散去,阳光懒懒没有温度,但终归是出来了。我悬着的心,也稍稍安稳了一些。
  张蓉掸了掸袖子:“我去牢里看看。”
  李达未拦。
  我笑道:“张姊带我一道去吧。”到县衙中时日已久,但还未见过牢房。
  张蓉说:“行,这边走。”
  李达说:“如此,我便不与你们同去了,刑房中总需要人在。”
  张蓉说:“李姊,我们去去便来,劳你先担待着。”
  张蓉是个直性子的人,什么东西都来得快也去得快。虽然我们关于案子,思绪相左,所幸她性子直爽,不会将争辩时的不快总咯在相处中。
  出了仪门右拐,去往县衙右边的监狱院。
  张蓉如以往般指点:“一般女牢和男牢是分开的。”她指着一排平房,“这排是女牢,孙娉就关押在里面。”
  我问:“平时审犯人都是带到大堂上么?”
  “不是,牢中有审讯室,以前多在审讯室里审。”张蓉一路进了监狱。
  审讯室,大概都架设了刑具,不是审讯,应当是犯人不招认时的刑讯。
  牢狱中潮湿阴冷,空气污浊,阵阵异味扑鼻而来。
  一只手从缝隙中伸出来,想要抓住我们的衣角:“大人,大人!”我们往边上避开了一些,她扬着脸,嘶声喊起来:“大人,我是冤枉的啊!放我出去啊大人!人是孙娉杀的!是她杀的啊!”
  提到孙娉,我扭头看去,此人正是田菁。头发脏乱,眼睛无神,眼袋极大,叫喊中神情有些癫狂。
  “放屁!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人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定然是你,是你杀了嫁祸给我的!”孙娉声音哑了,但仍然竭力为自己喊冤。
  牢卒用到拍木门,啪啪作响:“吵什么!都闭嘴!”
  她谄笑着说:“她们昨日到今日一直这样吵嘴!把她们二人隔开了几个牢房,还是吵闹不休。”
  我悄声问张蓉:“田菁还未放出去么?”
  张蓉说:“未结案之前,疑犯都不许离开。”
  我们走到孙娉的牢房前,她形容憔悴,一双眼睛满是血丝,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查清了?要放我走了吗?”
  张蓉冷哼一声:“放你走?人是你杀的,你还想离得了这牢狱么?”
  孙娉面色灰败:“大人,不是我!不是我啊!”
  张蓉说:“不是你,还会有谁?”
  孙娉说:“我怎知,那不应当是你们官府的职责吗!”
  张蓉说:“还敢嘴硬!”
  孙娉说:“你昨日来问了许多遍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孙娉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向张蓉。
  张蓉冷哼:“你不肯招也无妨,只是你下辈子怕要在牢里过了!”
  她颓然坐倒在地,脸埋入手中呜呜哭泣。
  张蓉还待说话,我拉住了她。孙娉现在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而张蓉一再的刺激她,她早晚得情绪崩溃。
  几米外的田菁叫喊起来:“就是她杀了人!大人,我是无辜的,放我出去吧!求你!求你!”
  狱卒拍打田菁的牢门:“闭嘴!再喊今日的饭就没了!”
  还有一个田菁再不断给孙娉施加精神压力,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我拉着张蓉往外走。张蓉起初微微挣了下手,又安静的任由我带着她往外去。张蓉的查案方式,有我在旁,她施展不出来。陈子敬一句“不可操之过急”,便如紧箍咒般套在了张蓉的脑袋上。
  田菁伸出手来试图拉住我们,狱卒拿刀背狠狠打下,田菁吃痛,缩了回去,捂着手直呼气。
  我停下,稍稍挺高音量说:“大人明察秋毫,谁有罪,定然逃不了。谁是无辜的,也定不会受到不白冤屈。你每日嘶喊也无用,还不如留着力气配合调查,查清真相后,若真与你无关,自然会放你走。”田菁听见了,孙娉也应当能听见,至于起不起作用我便不知了。
  张蓉微皱了眉:“说这些做什么,走吧!”
  午后,我们商议李达留在刑房中,因李达在县衙中资格最老,不少平春县人都见过她。她露面或许会引起怀疑,而如我这样才进县衙不久的无几人识得,去了也碍,张蓉对县里诸事较为熟悉,若有情况也有个应对。 
  还未走到县衙大门,外面嘈杂的人声便入了耳,出了大门,便见衙前广场满当当的挤满了,屠户当然没有那么多,外围多是看热闹的百姓。观察一阵,屠户与一般百姓很容易区分,屠户大约以为今日要杀猪开膛,着装较为灰暗,多是穿着陈年污渍补丁的短襟长裙。
  我站在角落里,听见百姓窃窃私语。
  “将屠户们聚集起来是何故?”
  “县内刚死了人,案子还没查清,怎么——”
  “大概是有高官要下来巡查了。”
  “高官巡查?没听说过吗?”
  “这跟县里的凶案有什么关系?”
  “你没听说么?传言那人是夜半死在家中,死状极其恐怖!”
  “啊!好可怕!”
  “到现在都没抓到凶手,只怕是什么污秽东西在作祟!”
  “啊?”
  “啊!”
  听得人哭笑不得,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没个着落的东西就被说得更虚幻了,不过这样也好,对整体形式有益。
  礼房的两人清完人数,年长些的高书吏沉着脸色与身旁阮书吏嘱咐了几句。
  便听见阮书吏扬声喊道:“近日将要祭祀,一为县内安泰、百姓安居,求来年风调雨顺;二为本县学子之功名。昨日衙役四处通传,令境内屠户今日午时齐聚衙前街,等候宰杀牲畜。昨夜有阴阳生夜观星象,占卜一卦,卜得明日行事更宜。祭祀乃是本县大事,当共襄盛举。烦劳各位跑这一趟,今日先将刀留下,各人做完登记便可归家,明日午时仍在衙前街,请大家莫忘了时辰。”
  阮书吏说话间,高书吏坐到长桌前。我在一旁负责接收刀具。
  高书吏悄声说:“少了两人。”
  “哪两个?”
  高书吏缓缓摇头。
  本县屠户名单,礼房和户房昨日整理出来的。亏得户房有一位待了多年的老书吏,多年户籍管理和税收工作做下来,对某些情况甚是了解。
  那把屠刀是凶器,那么犯罪嫌疑人当是屠户。今日未到的两人是何故?杀人者在其中么?还是,杀人者就在这些人中呢?我这样想着,眼睛不由看向每一个递刀过来的人,观察她们每一个人。能做屠夫的女子,大都非常壮硕,有些拿刀的手长着厚茧,青筋暴起。依这样的身材,杀死青年男子完全可能,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刀致命。
  场中的人渐渐散了,地上堆了十来把屠刀。
  没到场的二人名字被圈起,我拿起册子,预备上报县尉。衙役上前预备将长桌搬进去。
  “大人!大人!”远处一人边疾跑边挥手示意,一叠声的大喊。
  跑近些,只见她手上还拿着把屠刀,她在桌前停下,喘着粗气说:“大人还请见谅,我是本县屠户谢芳。”
  谢芳,未到场的两个屠户之一。
  我与高书吏对望一眼,高书吏不知此事与查案的关联,眼中只有些微惊讶。而我于这一瞬,方才悬着的心一下子掉下来,又似乎提得更高了。
  高书吏责问:“若真是今日午时行事,耽误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大人恕罪!小人并非故意抗令!小的昨日在邻县表妹那吃喜酒,村里里正派人连夜让人去报信,这路途稍远,就耽搁了。”谢芳说着,憨憨一笑。
  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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