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不悟-第18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苹果黄了怎么办?你吃还是扔掉?”
“当然要吃,外面黄,里面又没坏。”
“所以啊,很多事情也是一样的道理,外表因为时间变样了,但里面还是好的,没有坏,重要的是里面,就是你和他的心,如果心不变,就不需要害怕什么。”
对啊,如果心不变,她还需要害怕什么?
她就问自己,她的心变了吗?
是否心里依旧只有乔安明?是否看到他还会心跳加速?是否他吻自己的时候还会觉得呼吸急促,甚至,甚至……昨晚他搂着自己一遍遍爱的时候,她也有片刻的欢愉?
“爸,我明白了…”杜箬皱着鼻子调皮地笑了笑,“你先去休息吧,我会把苹果吃掉。”
“好,你也早点睡,明天一早你还要去看你妈…”
☆、V120
第二天杜箬天微亮就起床了,带着了了去墓园。
陆霜凤当时的丧事是乔安明操办的,所以自然墓园也是他买的。选了个比较好的位置,在朝南的半山腰上。
要爬一大段山路,了了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而且这段时间被乔安明都养娇气了,走一会儿就嚷着要妈妈抱。
杜箬没办法,只能一手捧着菊花,一手抱着了了,很费力。
走一段歇一程,到半山腰的时候晨曦已经散漫整个山顶,山里的雾气渐渐散了,墓碑和松柏都露了出来。
杜箬记得自己上次来这里还是前年。前年陆霜凤忌日,她将了了托付给郑小冉,自己匆匆忙忙回来扫了墓。又将墓碑上的字重新描一遍,第二天天亮就又赶回了宜县。
这些年她回来的次数很少。
偶尔杜箬要回来看父亲和弟弟也都尽量不在春节和节假日,至于原因,其实她和杜良兴都心知肚明。
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勾搭有钱男人当二奶,替人生了一个私生子。后来有钱男人不要她了,她只能自己带着孩子独自过日子。
这种故事情节,在外人眼里简直就是一个闹剧,更何况是这种小县城,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必然的,更可悲的是别人还会带着酸腐同情的语气谈论你。
单身妈妈,小三,情妇,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嗯…或许还有更加难听的说法。贞池上圾。
这些其实杜箬自己倒无所谓,听习惯了,况且也都是事实,但她不能让亲人忍受背后的骂名,更何况了了还小,她不能让了了受到乡里邻居的指指点点。
所以她这些年她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带了了回来就更少了。
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了了第一次来看陆霜凤。
“过来。了了…”
杜箬将花放到墓碑前面,自己先跪下来,然后招了了站在她旁边,轻轻抿嘴笑了笑:“妈,这是了了…”
了了歪着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问:“妈妈,上面是谁?”
“是外婆,你跪下来,叫外婆…”
“外婆…?”了了尚且狭隘的意识中似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外婆是什么?”
“外婆就是妈妈的妈妈…”
“那外婆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外婆去世了,去世之后就会住在这里。”杜箬伸手揽住了了的腰,将他抱到墓碑前面,“妈…我带了了来见你,你以前都没见过他吧,都长这么大了,再过几天他就该三周岁了,越来越皮,都都要管不住他了…”
杜箬扶着了了的腰,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自言自语。
小家伙反正什么都不懂,一直傻傻站着。
杜箬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陆霜凤还是一幅清爽利落的模样。
“妈…你是不是对我挺失望的?你那么不愿意我跟乔安明在一起,可是我还是一意孤行把孩子生下来了。”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赶紧用手去擦眼角。
“了了已经懂很多事,明年就该上幼儿园了,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也吃了很多苦,但一直没再找人,我是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是前阵子我又遇到了乔安明。”
杜箬将了了往怀里抱了抱,小家伙的后脑勺抵住她的侧脸,她继续说下去:“他妻子前段时间去世了,他想让我跟了了搬去崇州,可是我没答应,这些年我一个人都过习惯了,也从未奢望过还能跟他怎样,可他现在突然冒出来,好像又全部乱掉了…”
从墓园回家的小巴上,杜箬抱着了了,脸蛋贴着脸蛋。
车子在山路上开得摇摇晃晃,小家伙快要被磕睡着了。
“了了…”
“妈妈…”
“你想爸爸吗?”
“想。”
“妈妈也想。”
“那妈妈去找爸爸吧,爸爸又不见了吗?”
杜箬在小家伙的额头吻了吻:“没有,爸爸在等我们。”
杜箬带了了在家住了一星期,这应该是了了长这么大在外公家住的最久的一次,也是杜箬这几年在宣城过得最平和的一星期。
她没有联系乔安明,乔安明也没有联系她。
郑小冉真的去了英国,一路拍了照片传给杜箬。
伦敦塔桥,大英博物馆,泰晤士河,还有大本钟,她似乎玩得挺开心,杜箬心里松了一口气,给她打电话:“替我跟莫佑庭问好。”
郑小冉愣了一下,爽快的答应:“好,一定。”
一周后杜箬的假期就用完了,药店老板娘给她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上班。
她跟家里人道别,带了了打算回宜县。
杜良兴将她送到车站,进站的时候喊住她。
“了了还小,总需要一个爸爸,如果他有诚意接受你们母子,对了了可能是一件好事。”
杜箬想了想,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清楚。”
杜箬到宜县的时候,郑小冉已经从英国回来了,亲自开车去接他们母子俩。
“给!”杜箬一上车,郑小冉就递过来一个红色的纸袋子。
“什么东西?”
“红色炸弹,我和小白的结婚请柬,第一张就发给你!”
杜箬一惊:“这么快?你不是说婚礼要到明年二月份的情人节举行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小白父母催得急,我想早晚都得结啊,干脆就答应了。”郑小冉解释,杜箬想想也有道理。
“小白是怕你跑了啊,哈哈哈……他也真够心急。”杜箬将请柬放进背包里,又问:“这次去英国,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伦敦挺好玩啊,大,热闹,除了天气不好,我在那边呆了三天,都没见过太阳,每天都下雨,又冷又湿,所以我都不知道莫佑庭怎么选了那么个地方读餐饮管理,那地方是人呆的吗?”
郑小冉一脸很替莫佑庭惋惜的样子。
杜箬皱着眉:“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问伦敦的天气,我是问伦敦的人。”
“伦敦的人啊,人都挺好,英国绅士嘛。”
“……你再装傻?我是问莫佑庭,你这次飞半个地球去见他,他说什么?你跟他讲你要结婚的事了吗?”
郑小冉闻言低下头去:“其实,我这次去英国没有告诉他。”
“没有告诉他,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不知道我去伦敦找过他。”
杜箬在脑子里理了理头绪,实在有些消化不了这话。
“也就是说你花这么多钱飞半个地球,压根没有见到莫佑庭?”
“也不算吧,我见到他了,但他没有见到我,我事先问他要了学校和宿舍地址,然后每天早晚坐在他必经的咖啡馆里等他。一天两次,他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咖啡馆门口的路上,可见他在英国没有乱来,私生活很规律。”郑小冉说到这的时候竟然笑了一下,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平静而又欣慰的笑。
杜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时候郑小冉的表情应该稍许有些悲痛,可在她脸上竟完全找不到一丝悲痛的痕迹。
“他好像有些变样了,瘦了,也黑了,以前就是白嫩的大男孩模样,富家公子哥,现在看上去倒有些像成熟男人了,嘿嘿…”郑小冉继续说。
杜箬笑了一下:“你是彻底原谅他了?”
“其实早就原谅了,更何况当初我跟他也说不上谁对谁错,他不喜欢我,这也不能算是他的错啊。”
“是,很多事都说不清楚。”
“所以我这些年都不怪他了,而且长到这年纪,很多东西看淡了,更何况我现在有小白,小白才是我应该珍惜的人,我结婚前去英国一趟,不是为了跟他道别,我是为了跟我第一个喜欢的人道别,跟我第一次认真的感情道别…”
缘起缘灭,逝去的感情就让他逝去吧,好好说声再见,因为你值得更好的未来。
杜箬带着了了去医院拆线,伤口复原得很好,只是因为当时刺得深,所以极有可能留疤,不过了了是男子汉么,男人手上留条小疤也不算什么。
随后杜箬开始去药店上班,依旧早晚接送了了。
店里的同事追问她和乔安明的事,她都一笑而过,她觉得最近的心境都被乔安明的突然出现搅浑了,她得让心沉淀一下,沉淀之后她才能看得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至于乔安明,他也耐得住气,竟真的没有再联系杜箬,除了给她发过几条短信。
“我妈想再见见了了,能不能让了了来市里陪我妈住几天?”
杜箬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没有很快给答复。
乔安明紧接着又一条短信追过来:“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如果为难那就算了吧。”
他语气里恭谦礼貌得很,杜箬实在不适应,想了片刻还是回复了一条:“你明天早晨来接吧,我跟他老师请几天假。”
第二天乔安明的车果然到了杜箬楼下,可却只有小张一个人。
“杜小姐,我过来接孩子。”
杜箬礼貌地道谢,将了了抱到车上,交代几句让他在那边要听话云云,又将小家伙的衣服用品放到后备箱。
“我给了了带了一星期衣服,但是伤口刚拆线,不易多洗澡,因为不能碰水,海鲜鱼虾暂时也不能吃,不然伤口容易发炎…还有,他晚上睡觉喜欢抱个枕头,你回去跟乔安明说一下。”
杜箬跟小张详细说了些细节,关了车门就打算走。
小张站在旁边喊住她。
“还有事?”杜箬问。
小张支支吾吾地挠头:“乔总最近很忙,上午好像要去见什么大客户,实在抽不了身,只能让我一个人来接。”
他以为杜箬会介意,可她却摇头:“我知道,无所谓。”
了了走后那几天,杜箬像是丢了魂,晚上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总觉得心里像是缺了一个口子。
本以为一周后乔安明会把孩子送回来,可才不过三天,小张再次出现在药店门口,这次开的不是乔安明的车,而是一辆陌生的奥迪。
“小张,你怎么来了?是来送了了的吗?”
“不是,我过来是要接杜小姐去崇州。”
“去崇州?乔安明的意思?”
“不是,这次不是乔总让我过来的,这次是老太太的意思,她想见你一面…”
杜箬当即拒绝:“我不去。”
小张有些为难:“去吧,杜小姐,老太太前晚又住院了,情况越来越不好,如果你这次不去见她,恐怕以后都没机会了。”
杜箬到底还是心软,听小张这么说,她还是请了假上车。
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杜箬叫小张等她一下,她自己下车穿到对面的水果店里去,买了一盒葡萄和苹果。
老太太依旧住在中医院顶楼的贵宾病房。
小张直接将杜箬带到病房门口。
“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她一个人?”
“应该是,她是瞒着乔总让我接你过来的。”小张说完就转身离开。
杜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推开厚重的木门走进去,浓烈的消毒水味道铺面而来。
她太熟悉这个气味了,小凡做手术前那十多年,全家人无数次在这种味道的弥漫下绝望失语。
这种味道对于杜箬来讲意味着死亡,意味着不确定的恐惧。
不过贵宾病房装修豪华,环境宜人,所以多少将死亡的气息冲淡了一些。
杜箬踩着柔软的地毯进去,拐过一间全封闭式的小客厅,随后视线开阔起来。
白色的纱帘,整面落地窗和配套的红木家具,桌子和布艺沙发上堆满了零食和玩具,一看就是给了了准备的。
任佩茵就坐在轮椅上,穿着浅灰色的毛衣,带一顶黑色绒线帽,抱手背对着门,背影萧条,跟病房里的气息极不协调。
杜箬不知道一会儿要见到怎样一个老人,她印象中的任佩茵很厉害,脸上总挂着清寡的表情,于是吸了一口气,压住紧张,将手里的水果礼盒放到地上。
轮椅上的人听到身后有动静,费力地将轮椅转过来。
杜箬一口气留在肺腔里面,倒不敢呼出来了。
这哪儿还是她记忆中的任佩茵啊,她记忆中的任佩茵精明又狠戾,可眼前的老人,瘦得不成样子,脸色灰青,满身都是病入膏肓的羸弱。
“来了?…坐吧。”老太太说得有气无力,将手指在空中划拉了一下,示意杜箬坐到沙发上。
杜箬呆了几秒,竟真乖乖顺了她的意。
“是不是被我这样子吓到了?病了就是这样,半死不活的…”任佩茵一边说一边绷着手臂在旋电动轮椅的轮子,她是想将轮椅挪到杜箬面前,这样可以跟她面对面讲话,可轮子在地毯上卡得太紧,她手上也着实没什么力气了,所以旋了好久,轮椅还在原地。
杜箬看不下去,走到她轮椅背后,轻轻一推,轮子便往前滚了一下。
“你想去哪里?”
“就你对面吧,这样我们说话方便。”任佩茵回答,杜箬便照她的话将轮椅推到了沙发前面。
“老了就是不中用,现在这点事都做不了了…”任佩茵自嘲,又说,“你也坐吧,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我让陈妈带了了出去玩了,我们能好好说会儿话。”
说什么?
杜箬一直没问,安静地坐到沙发上注视着任佩茵。
任佩茵说话一直挺直接,开门见山:“我先跟你道歉。”
“道歉?”
“嗯,道歉,为我三年前对你做的事,还有说的那些话。”
“我都忘了。”杜箬微笑着,“你如果大老远把我接来是为了道歉,那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