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阳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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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一早,陆羽就提着两麻袋木炭去到金华城。这次陆羽敲了言家的院门好半天,言籍白才出来开的门。
言籍白气色不大好,陆羽进屋后也没看到言溪安姐弟俩,他感觉有些不妙。
言籍白一脸愁容,说家里太冷了,自己一家四口都生了病,那姐弟俩尤其病的厉害。请了大夫,大夫说这是“极寒入体”,寻常的药物难以起作用,只能寄希望病人身体本身来抵抗病症。总之是情形非常糟糕。
言夫人给陆羽倒了杯茶,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陆羽很是担心这一家,他本来想回去煮点血汤送来,可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一天,他担心这家人病情会更加恶化。想了一会,陆羽终于想出了一个差强人意的借口,对言籍白夫妇说:“言大哥,大嫂,我这里有药,只不过这药有点特殊。”
听陆羽说有药,两人又惊又喜,言夫人忙问:“这药方是不是很难凑齐?”
陆羽摇了摇头,说:“也不难凑齐,这药只有一味材料。”顿了一顿,又说:“那就是我的血。”
言籍白大惊:“羽兄弟你的血?能治病么?”
“应该可以,我给我侄女试过。”陆羽又说:“言大哥你是清楚的,我不畏寒不怕热,从来也不会生病,所以我想或许是我的体质特异,所以我的血多少也有些治病的作用。”
仔细一想,言籍白二人觉得陆羽说的有些道理。但言籍白又说:“羽兄弟确实是体质非同一般,只是要你放血,这怕不大好。”
陆羽笑道:“只要真能让几位都康复,我出点血又有什么要紧的。”他又对言夫人说:“麻烦大嫂去拿两只碗过来,每只碗都倒半碗开水。”
言夫人又是欢喜,又是感激,不由的眼睛红了起来。言籍白也心中感激亦是难以言表,哑着嗓子说道:“我们一家也不知是积了多少德,能遇到羽兄弟你。”
夫妇二人见一双二女病情一日更重一日,却又没有丝毫办法,都恨不得自己早点死了,也不用这么揪心。耳听陆羽说有良药,言籍白夫妇二人心中欢喜自然是不言而喻。二人都想,只要二女无事,自己就算死个百八十回也不算什么。
言夫人取了碗,陆羽就用带来的菜刀在左手手腕上划了一刀,登时鲜血像泉水般涌了出来。陆羽是面色不改,但言籍白二人却觉这情景触目惊心,甚是吓人。
一只碗刚滴满,伤口几乎就不再怎么流血了。于是陆羽又换了一只手腕,再割一刀。言籍白二人长大了嘴巴,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容易将两只碗都装满血,陆羽竟然觉得浑身发软,头晕脑胀。看来就算陆羽体质再如何好,但不到半月内,连连大量失血,他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陆羽坐在椅子上,揉了揉两边太阳穴,让言籍白夫妇共喝一碗血汤,言溪安姐弟俩共喝一碗。他怕夫妇两人不肯喝,都要留给子女,于是说:“他们俩太年轻,喝多了会不好,一人半碗就行了。”
言夫人连忙端着血汤去房间喂言溪安姐弟俩服下,然后才和丈夫分着喝完另一碗。之后两人又见陆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言夫人又去冲了一碗浓稠的红糖水,让陆羽喝下去。
喝了一碗糖水,陆羽还是感觉精神十分萎靡,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非常的想要睡上一觉。但陆羽又想这是在别人家,大白天的睡着了可不大好。陆羽凝神抵抗睡意,但最终还是因为身体虚弱精神不济,咚的一下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陆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躺在一张床上。刚睡醒,陆羽脑中有点混沌,过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言籍白家。
连忙从床上起来,出了卧房,陆羽就看见言家四口都围着炉子坐在客厅。
“大羽叔!”
“大叔!”
陆羽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言溪安姐弟俩竟然已经可以下床了。虽然两人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这“极寒入体”的病症总算是好了很多。
陆羽心里欢喜,又感觉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笑着说:“我不小心在你们家睡着了,真是不好意思。”
言籍白早就搬了张椅子过来让陆羽坐下,又说:“羽兄弟为了救我们,流了那么多血,都不知道怎么补偿你才好。”
言溪安姐弟俩还不知道自己服的药主材是陆羽的血,听父亲这么说,言溪安奇道:“是大叔治好我们的吗?为什么他要流血啊?”
言籍白一脸正经的说:“溪安溪定,咱家四口都是喝了你们大羽叔的血,寒症才好转的。”
“啊!”言溪安张大着嘴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言溪定说:“难怪我怎么觉的那药喝在嘴里很腥很咸,原来是大羽叔你的血。”
陆羽却笑着说:“流了一点血,没什么的。”
“大叔,你肯定流了好多血,你都晕过去了。”言溪安双眼通红,声音有些沙哑。
陆羽更不好意思了,忙说:“不是晕过去,不是晕过去的,我是太困了,所以在你们家睡了一觉。”
言溪安幽幽说道:“大叔,谢谢你了……”
陆羽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
言溪定说:“大羽叔,你都受伤了,这次总要在我们家住几天吧?”
没等陆羽说话,言籍白道:“不管怎样,羽兄弟今天是肯定不能回去了,现在天快黑了。”
就算天没黑,陆羽现在也无法长途赶路。他点了点头,说:“那我就要麻烦你们了。”
“诶,这算什么。”言籍白又对妻子说:“羽兄弟中午也没吃饭,你先去做晚饭吧。”
提到吃饭,陆羽又问:“言大哥,城里现在粮食好买吗?”
言籍白摇了摇头,苦笑道:“买是能买到,就是价格奇高。”
陆羽又问:“那你这边,还要教书么?”
“最近太冷,学生们都不用上课啦。”言籍白又明白了陆羽的意思,说:“羽兄弟不用担心我们没饭吃,我们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不过还薄有积蓄,能支撑一段时间。”
“那就好。”沉默片刻,随即陆羽又说:“如果城里实在不好买粮食,你们还是去村里住吧。虽然我粮食也不多,但好在山上可以打猎,也不会让大伙饿着。”
第五十二章 夜谈()
陆羽建议,如果城里买不到粮食,让言籍白他们再去村里。
言籍白也没拒绝,说:“先看着吧,如果情势再恶劣一些,我们还真的要再给你添麻烦了。”
陆羽点点头:“言大哥不用客气。”想了想,他又说:“这样吧,等我回去后,每隔七天来这里一次,不然怕你们想去村里,却没办法通知我过来接。”
言籍白点头答应,又说:“我在想,如果开春后年景还是不好,我们一家也去村里种地算了。”
陆羽笑道:“万一真到了那一步,咱就只能种地瓜了。”他心想:“村里也没有荒地,种来种去就是家里那几亩,要是收成不好,粮食还是不够吃。”他又想到阳山深处那座山谷,里面有水,又暖和,是个种水稻的好地方,就可惜山谷四面环山,进出太不方便。
吃了晚饭,陆羽精神好了一些,但脑袋还是有些迷糊,所以很早他就上床去休息。言籍白家只有三间房,他们夫妇一间,言溪安和言溪定各一间,晚上睡觉,陆羽就和言溪定挤一张床,好在言家被褥不少。
天很冷,尤其是晚上,所以睡觉的时候,每间卧房都要生上炉子,窗户要开一条缝。
陆羽虽然精神不振,但因为下午睡过一觉的缘故,躺在床上也就没什么睡意了。言溪定也是睡不着,他很开心和陆羽挤一床,于是一直问陆羽,他的一身本事在哪学的。
陆羽说是天生的,这些本事是打娘胎里抬出来的。
言溪定叹了口气:“唉,为什么我妈就没这本事呢?”
陆羽心想:“这话说的。”
言溪定又问:“大羽叔,你又为什么不愿意成亲呀?”
“你小孩子,问这个干嘛?”
“可是人长大了不都要成亲的吗?”
陆羽笑道:“那也不一定,没规定每个人都要成亲。”
言溪定其实也不在意陆羽以后会不会结婚,过了一会,他又问:“大羽叔,我爹妈都很担心,担心明年还和今年一样,一整年不下雨,然后冬天又特别冷。他们说如果真的还这样,很多人都会死。”
“是啊。”陆羽也很担心,随即他又笑道:“不过你不用害怕,大羽叔会照顾你的。”
“大羽叔,你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啊?我爹爹说你和我家非亲非故的。”
陆羽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开始愿意“收留”言家四口,多半的原因是因为言溪安。但是后来,主要就不是因为言溪安了,至于为了什么,陆羽也说不清。
于是陆羽说:“因为你们很重要呀。”
言溪定歪着头:“很重要么?我们哪里重要了?”
陆羽郑重的说:“你们不在,我一个人很无聊的,也没人和我说话,没人跟我一起干活,做什么都没劲,吃饭也没意思。还有很多很多事情,因为你们在,才变的有意思。所以,你们真的很重要。”
“嘿嘿嘿。”言溪定听了这话很是开心,说:“我爹老是说麻烦你了,他很不好意思呢。”
陆羽连忙说:“那你以后跟你爹,还有你妈妈说,不管什么时候去我家,不管在我家住多久,你们都不用不好意思的。”
“嗯,我知道啦。”
两人东拉西扯,一直到了半夜,言溪定都没有一点睡意,而陆羽更是可睡可不睡,所以他一直耐心的回答着言溪定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正说话的时候,陆羽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没来得及再听,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进来的是言溪安,她说自己也睡不着,要来跟陆羽两人说会话。
陆羽觉得奇怪,这姐弟俩莫非是因为自己来了,高兴欢喜到连觉都睡不着了?再想了想,陆羽猜想,两人睡不着很可能是因为喝了自己的血。
言溪安坐在炉子旁,双手支颐,问陆羽:“大叔,今年你能不能在我家过年呀?”
“为什么呀?”陆羽从床上坐了起来,言溪安在房间,他觉得躺着似乎不大好。
火炉发出极微弱的红光,火光照耀下,言溪安秀美俏丽的脸蛋被映的红红的,更添娇色。言溪安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盯着陆羽,说:“大叔你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连个说话的伴都没有,太也孤苦伶仃了。。”
陆羽哈哈一笑,说道:“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怜,人多人少,日子还不是那样过。”
言溪安缓缓摇头:“不是的,一个人过很不好的。”她手托下巴,微微仰着头,继续说:“以前有时候溪定去上学,爹妈也出门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就算一天半天,我都会觉得很难受。你一个人过了好几年,肯定更难受无数倍。”
陆羽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其实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孤不孤独,与有没有人作伴关系不大。只要你不觉得空虚,心里有盼望和念想,又每天都有事要忙,也就不会觉得孤苦伶仃了。”他又笑了笑,说:“你们还小,这些道理以后就会懂了。”
言溪定问:“大叔你的念想是什么?每天都充实吗?”
陆羽被问的怔了一下,不由暗道:“对啊,我的念想是什么?我又有什么盼望?真的过得过得很充实吗?似乎也不见得。”
见陆羽不说话,言溪安说:“大叔你不高兴了么?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没有。”陆羽不愿再与两名少年少女讨论什么“空虚寂寞”的话题,又说:“下面太冷了,溪安你来床上坐着,我下去吧。”
本来天气就极为寒冷,现在又是三更半夜,于是就愈加的冷了。言溪安坐在炉前,面前胸口确实暖洋洋的,不过背上却透着一阵一阵的凉气,说话的声音都微微有些哆嗦。
言溪安说:“那大叔你自己不冷吗?”
陆羽摇头:“大叔我从来不怕冷,这你是你知道的。”陆羽已经披上衣服下了床,又催道:“快上去吧,你生病还没全好,不要更严重了。”
“那好吧。”言溪安手伸到炉子上方烘了一会,忽然转身握住将陆羽手握住了。
霎时间,陆羽感觉全身血液似乎都凝住了不再流动,而一颗心脏却疯狂跳动。陆羽之前曾牵过言溪安,也背过她,但那都是因为赶路或者登山,与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同。陆羽既紧张又震惊,思绪飞转,无数个支离破碎的念头同时升起,脑中一滩迷糊。
言溪安握着陆羽的手,笑道:“大叔你的手真是暖的,那我去床上啦。”原来她是想要试试陆羽手冷不冷,才突然握住了他。
震惊过后,陆羽心底又微微有些失望,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太胡思乱想了,言溪安大大方方何其自然,自己却……
陆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姐弟俩并排躺在床上,双双的毫无睡意,继续对陆羽问七问八。问他平时在家,农闲时经常做什么;一个人最常做什么饭吃;打猎有没有遇过危险;诸如此类的细小问题。
陆羽一边耐心的回答,一边心想:“你们都和我住半年了,这些事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言溪安忽然说道:“大叔,等下次再去你家,我们还要去那条溪边。”
言溪定抢道:“什么溪边?在哪里?你们怎么没带我去?”
言溪安道:“不是有一次我们带鱼回来了吗,就是在那条小溪里抓的。”
“小溪都有那么大的鱼,大羽叔你也要带我去抓鱼。”
陆羽道:“等以后再去村里,我一定带你去。”陆羽又想起溪流源头的那座垂直峭立的高峰,以及峰后的那片绿谷。心里一阵冲动,陆羽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玩的地方,你们都还没去过。”
“什么地方?”姐弟俩异口同声。
陆羽把发现绿谷的经过及谷内情形说了一遍,听完后,那姐弟俩人都是一脸向往。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