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何处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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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在他耳边说道:“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朝远摇摇头,在我耳边也轻轻说道:“斩草要除根!”
我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了,他和父亲或许要开始对付文家和太后了,今天小云不死,以后也会随着文家死的!
“你想救她一命?”哥哥突然对文松说道。
我愣了一下,其他人也愣了一下,只有文松眼睛一亮,说道:“你肯放过她?”
哥哥点了点头,说道:“只有你写休书休了我妹妹,我就答应你放她一条生路。”
“好,好,好。”文松激动的直点头,“写,我这就写!”
说完,匆匆到书桌上,拿起笔,迅速的写下休书交给朝远,朝远看完后,将休书递给我说:“拿好!”
又说道:“把云姨娘放了吧!”
说完,小云就被门外的护卫押了进来,文松飞快的跑到小云身边,喜极而泣,“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将休书递给一边的小燕,看着哥哥。
他朝我笑笑,伸出手,说道:“怎么还不跟我回家?”
我将手放在哥哥的手心,无奈的笑笑。
不到四天的时间,我从姑娘变成新妇,又从新妇变为弃妇,嫁入文家不过四天,就被新婚的丈夫给休了,真是千古第一奇谈!我猜想,明天京城的大街小巷不知道会将此事流传成什么样了!
我没想到哥哥会放了小云,回去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不希望我不开心。
我笑笑,想起他昨晚的样子,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他昨晚是喝醉了乱说话,还是其他?
我张口想问,又欲言又止,这样的话怎么问的出口?虽然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话一旦问出口,不论哥哥是不是喝醉了胡说话,我们两个人的脸面上都过不去,以后的相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在。
我们回到家时,父亲还没有回来,好像是去远在城外的军中处理事务了。我想,文家就是想趁着父亲不在府中,不能及时的来救我,才想出那样的恶毒招数对付我的!
不过,幸好我还有个哥哥!
马轿里,我们皆是沉默不语。
“阿眉。”他愁眉紧锁,专注的凝视着我的眼睛,“昨晚的事情,我……”
“我知道,你喝醉了嘛!”我偏过头去,不敢去看朝远。
“嗯。”久久,我听到他说。
我感觉到他声音的疲惫,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低垂着眼帘,整个人都好像是萎靡不正的样子。我忍不住,朝他伸出手去,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想他还是记得昨晚的事情的,我再说什么只会让他更加尴尬而已。
父亲早上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后,又来看了看我,见我安然无恙,才将一颗心放下说,他已经听部下禀报这件事了,见我没事,就安心了。
说到这个的时候,父亲不由得气愤起来,说太后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若不是哥哥不放心我,一直去云家盯着我,或许如今我就已经被太后关进大牢了。
父亲说后,我才知道,原来从我出嫁那一天开始哥哥就一直跟着我,父亲说我成婚的当晚,哥哥担心我,就在屋顶看了我一夜,怕我受到欺负。
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如何来表达我的情绪,如果没有前天晚上哥哥没喝醉,没有说出那么一番话,我一定会很开心的哈哈大笑说,有这样的真是死而无憾了。
可现在,我只能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见我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吓着了,还没回过神儿来!父亲听后,叫我好好休息,他也要去休息休息了,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悟
文松休妻的事情,在京城里很快就传了起来,有说是我彪悍,夫家容不下我的,有说是文松偏爱小妾的,总之说什么都有的。
不过京城茶馆里的话题,是过几天就换一拨的,我相信再过几天,人们也会渐渐忘记我这件事情的,我也不需要多纠结。
我想,太后这次陷害我不成,以后就很难再翻身了,如今她所能依靠的文家也只是个文官,手里并无兵权,若是斗起来,那么她将会一败涂地。
太后当初想利用朝家对付沐家,哪知父亲不同意,又想陷害我,你父亲就犯,从中获取兵权。可惜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倒得罪了朝家。那么,太后现在应该是想利用沐家对付朝家。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首先,我们两家实力相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轻易的去惹对方,做伤人不利己的事情,其次,如今各处起义,各路诸侯也是各怀鬼胎,战事可能一触即发,与其斗的两败俱伤,不如先囤积实力,好待日后能够有能力抱住自己的地位。所以如果太后想让两家互相残杀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也不是傻子,不是吗?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太后为了她的皇帝儿子一次又一次的惹出事情来,陷害我,惹得朝家不快,又堂而皇之的借着公主出嫁,将亲信安排在沐家,惹得沐家也不快,朝家和沐家恐怕会有所行动。
倘若太后安分,只是占个名分,那倒用不着除了她,可现在她一次次的行动,已经磨灭了大家的耐心,若是她在这样想主意闹腾下去,就算她做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在一旁碍眼的很。
更何况,朝中不乏还效忠皇帝的官员,若是他们和太后联起手来,也是个小患,小患一旦要是养成大患,可就不好了!
所以要想无后顾之忧,只有将小患扼杀在萌芽之中。太后死后,只留一个还是孩童的小皇帝,料想也是翻不出什么浪的。
自被文松休后,我也就一直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愿出去了。至于哥哥,也不像以前那样来的频繁了。我们之间现在好像有了个不可跨越的鸿沟。
一绕就是三个月,又到了秋风扫落叶的季节,院子里的树叶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万花锦簇、枝繁叶茂的景色转眼即逝,转而是一种苍凉、落寞之感。
秋风无情,细细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却有说不尽的柔和,我坐在院子里面,差人捉了一只小猫咪来消遣时光。
猫咪很不听话,我想跟它玩儿时,它不肯跟我玩儿,我不想跟它玩儿了,它有凑过来。这般犯贱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沐子逸。
这几个月,他变着法儿的差人送我礼物来。
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但已经不想理他了,就差人将他送来的礼物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我想,有人说的一句话好,时间可以淡忘一切,我如今已经忘了对他的爱,也忘了对他的恨,渐渐的连他的模样都不愿意记起来了。
或许,我真的不是很爱他。我猜,沐子逸对我也是如此。
这三个月,我独自在院子里思考,使得我想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作为一个女人,大约就是在家中做个十五六年的姑娘,而后嫁出去,做别人的娘子和儿媳,再然后生孩子,做母亲,在家中相夫教子,看着孩子一天又一天的长大,自己一天一天的老去,再看着孩子成婚,生孙子,到孙子大了,自己差不多也要离开人世间了,并且在这期间,丈夫总是免不了要纳妾的,不论当初他是有多爱你,时间一长,心思就朝外伸了,这就是做女人最大的可悲处。
我并不希望就做这样一个一生为子女操劳,又得防着丈夫纳妾的悲情女子,我觉着人生即逃不过死,就得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若是窝窝囊囊、悲悲切切的过完这一生,太可悲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想,我的生活也不要求它多姿多彩,轰轰烈烈,但说到底也要开开心心的吧!这样才对得起时光匆匆的年华,也算不枉此生!
若是处处标榜着自己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的,人生的乐趣就没了。
我并不晓得怎样才能使得我开心,但我知道,至少不能让我郁闷!
我在这家里呆了三个月都快要发霉了,觉着是时候要出去走走,我也不乐意自个儿悄悄的走,就去跟父亲说了下,父亲也同意了,派了些侍卫,随行保护着。
将近四个月没有出家门,却没想到京城之内竟然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记忆中,京城繁华富庶,百姓中除了些乞丐,极少有衣衫褴褛的,甚至达到了衣不遮体的程度,就算是京城中的乞丐,也很少瘦骨嶙峋的。
不知为何,京城之内这种乞丐模样的人好像很多,只是和乞丐不一样的是,乞丐尚且有一口碗,这些人却连碗都没有!
他们拖儿带女的,大多有气无力的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走着,见着谁都讨要一口饭吃。
“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一手抱着个才一两岁的男孩儿,一手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跪在我面前,“可怜,可怜我们吧!小姐,我们已经两天没有饭吃了。
说着,就要来抓着我,身边的侍卫眼尖,一把将她给拦住了!
“给她些银子吧!”我见她可怜,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是,小姐。”丫鬟拿出钱袋来,递给妇女些碎银子。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妇女千恩万谢的朝我叩头道。
我刚想叫他起来,却发现周围的一些同妇女一样的人朝我这边冲来,“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吧!”
人越来越多,大有来势汹汹的感觉,因为他们人多,侍卫一边护着我,一边往后退,在侍卫的保护下,我坐上来时马车,马夫立即发车离开,我坐在马车里,朝后面瞧了瞧,那些个人还在后面追着,有些都累得没有力气了,还在追。
回到家中时,在下人口中才得知,北方今年三城干旱,颗粒无收,其中青城乃祁郡主封邑,通城与福城乃夷未侯封邑,祁郡主与夷未侯多次上折,欲望国库拨款赈灾,皆被太后否决,那些难民没有办法,就只能到处流浪,因京城富庶,又是天子脚下,许多难民千辛万苦的赶来京城,希望能讨一口饭吃,也希望能求得朝廷拨款。
作者有话要说:
☆、弱肉强食
近年来,北方粮食收成都不大好,多地旱灾蝗灾,青城、通城与福城三地灾荒最为严重,四年来颗粒无收,祁郡主与夷未侯将自己的老底已经掏了个空,再也没能力发放粮食赈灾,这才上折求朝廷拨款的,可太后态度让人心凉。
其实我觉得太后倒不是铁石心肠,为了钱这样的作践百姓,反正钱也不是她的,都是民间征收纳税得来的,所以如果国库有钱,她不会硬压着不发的!
这也就说明,国库里的银子已经是寥寥无几了,太后父亲刘丞相在时,国库的出纳一直是由刘丞相管理的,刘家被抄后,国库的管理自然而然的落在太后手中。若说国库中真有些银子,那朝臣们也不会将国库交给太后一个女人管理的,我看他们是谁也不敢接这烂摊子!
刘家在时,生活就好不奢侈,足可以说是挥金如土,在民间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刘家宅帝王宫。想必刘家的这样的奢侈做派自然不可能是出他们自家的收入,我想大多都是出自国库与商家供奉。
再加上,那时还有个吸血鬼昌文侯,能到达国库,又能不被挪用的钱财肯定还不如一个一品大官的宅子。
由此完全可以说明,太后如今是落得个两难的境地,她想发钱赈灾,可又没有银子,不发放赈灾的银子,迟早激起民愤,面临民间起义,付国建朝不过三十年,各地诸侯不少都是从前朝过来的,京中大臣中也有些前朝老臣,这本就是极不安定的!再加上先皇早逝,皇帝年幼,付朝的江山岌岌可危。
如果这时,问朝中百官募集银子赈灾,是极不现实的事情。贪的,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们不干,也犯不着讨好太后;清的,手里又能拿多少银子?
若是问京中商家讨,也是没着落的,大商家在朝中多有依傍的大臣,小商家又没个什么钱!
我想,这个时候,太后应该愁得头发都发白了。但说实话,就算是她琢磨死,也不一定能琢磨出什么好主意来!
父亲回来时,我与他说起这件事,父亲摸了摸胡子,说他上朝的路上也看见那些难民了,有的难民甚至都在京中拦截官轿,请求朝廷赈灾。
我见这些灾民可怜,于是跟父亲说道“爹,不如趁这次机会,我们也搏一搏好名声!”
“这……”父亲说道,“我倒是想过,只是仅凭我们一家之力也做不出什么来,只能暂时施粥几天,等几天后,我们不开放粥铺了,反而会惹得那些灾民的埋怨!”
“也不能这么说。”我说道:“爹,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我们先开铺施粥,再以爹你的威望,聚集百官说服他们募捐银子赈灾,我相信到时候一大半的官员都会拿出钱来赈灾。那时,沐家也不会干看着我们朝家做好人博好名声,自然也会号令百官捐款,更何况他们还有一家很有钱的亲家呢!这时,就算我们不再施粥,百姓首先记得也是我们朝家的功德!”
“这话说的也是,只是……”父亲顿了顿说。
“只是父亲懒得管?”我接上父亲的话。
父亲淡淡一笑,表示正确。
我摇摇他的手臂,撒娇道:“爹,我虽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可我却知道这天下最不能失的就是民心,更何况他们真的很可怜,爹就这样见死不救吗?”
我心里其实清楚,父亲和沐家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想逼太后,想逼百姓造反,倒时天下大乱,百姓怨君昏庸,怨太后把持朝政、残忍无道,父亲和沐家也就有借口、机会造反。
父亲拍拍我的头,说:“不是爹心狠,只是爹也无能为力。”
听了父亲的话,我明白他现在必定是不会出手的,我就算再怎么求他,他也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便放下了他的手,慢慢离去。
回去的时候,我在想,到底如何才能帮助到那些难民?想要寻求父亲的帮助是不可能了!那还有什么办法呢?
有时,我真是在想,为了政治目的而去伤害无辜的人,这到底是一种无奈还是为了一己私利?我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政治斗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