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剑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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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用的是战印绝技?很可怕。”李天照知道,这一击如果他吃透了,必死无疑。
“叫地怒,本来就很厉害。后发而至,不遗余力,一击破敌攻防手段,胜负立分,饮恨在地怒之下的高手,多的很。可惜、可惜没能使完,今天也是地怒第一次没能出尽……”南豆真百战将皱着眉头,看见李天照拿了他的剑,然后,捂着腹部,准备要走似得。
“喂——”
李天照刚回头捡起剑鞘,回剑。
听见背后的喊声,扭头就看见南豆镇的百战将仅剩的左手抓着根短尖刺,步子不稳,却坚定的朝他走过来。
“我要你的战印立功,不是必须要你的命。”李天照不想杀这个敌人,大约是知道他那同病相怜的处境,又或是为他地怒绝技的厉害而惋惜。
原本李天照以为,他可以不付出代价的、无伤斩杀对方的。
事实证明,南豆镇的百战将不是易于之辈,李天照根本无法知道,作为对手的战印绝技是何等模样。
“可以留我一命?”南豆镇的百战将一副夸张的惊讶之态,却仍然拖着残躯往前走。“可惜,这样的伤势,我撑不到城里的医药殿。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怎么留恋生命……这些年守边镇,酒色享用的再多,也填补不了志向难展的空虚,当然生无可恋!”
李天照看着他越来越近,看着他脸上追忆的神色,心里越发的不想下杀手。“非要这样吗?”
南豆镇百战将惨然一笑,摇了摇头,却仍然拖着残躯坚定不移的朝他走过来,嘴里说着“非要这样?大概是让你误会了!生死拼斗,不是诗情画意的浪漫,更不是友好平静的从容,而是野兽厮杀那般的不遗余力,不择手段,不死不休!今天你不能成为我重新开始的启迪,那我就会成为你前进的垫脚石!要取我的战印,就得先让我再也站不起来!”
南豆镇的百战将说到最后时,也走到了李天照面前,举起尖刺,奋力前扑!
但此刻,他根本不可能得手。
李天照暗暗咬牙,抬手,挥剑。
剑光如华,斩得南豆镇百战将摔倒在地上,这一次,他连尖刺也不可能拿着了,甚至也无法站起来。
他仰面看着李天照,看到他眼里透出来的不忍之态,不由笑道“还在剑下留情啊?那你、就要付出代价了。敌袭——”
南豆镇百战将凭借最后的战印力量,吼出划破夜空的警示。
李天照把心一横,抬手一剑刺穿他的脖子,再没有留手。
他看着南豆镇百战将眼里的色彩,初时还有笑意,后来就是痛苦了。
“以剑为证,斩杀大地武王所属,南豆镇百战将。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对着剑说。”李天照第一次对敌人用剑礼,却没有多少胜利的喜悦,而是沉重。
“你、记得、我的……”南豆镇百战将脖子一歪,眼里彻底没了生气。
金光,在他身上,还有剑上,一起亮起。
战士死,战印力量散。
有多少散失在天地之间,又有多少会被战印吸收,无从预料。
李天照剑上的战印,亮起白光,持续了片刻,他感觉到战印上传递进身体的力量明显增强。
而且,还有一种,陌生的力量流入他的身体,在腹下,旋转着凝聚,而后就一直在那里,好像不会再散了似得。
‘难道,这就是樵夫说的体印?我是吸收到这人的战印力量了?’李天照暗暗惊疑,却又感觉到腹部伤口的疼痛,忙撕了布,缠紧,然后就开始清点收拾。
敌将的的剑是要带走的,战印也在剑上,此外还有南豆镇的镇长印。
李天照搜寻了有用的东西,就看见河对面亮起火把,有人在高喊“是不是镇长啊!敌人在哪里?谁看见了?”
“声音在对面,镇上的人快过去查看!”
李天照急忙离开河滩,不能走村道,只好穿过田地,往山林方向撤走。
呼喊传递信息的声音越来越多,坐落在河岸两旁,高低不等的房屋外,陆陆续续亮起来火光。
当河滩方向有人惊呼叫喊说镇长被杀时,那些火光迅速聚合成一团团,到处都有人在急呼吆喝,询问有否发现敌人踪影。
李天照加快速度,上了坡地,有林木
遮掩,下面的人不进来该是看不到他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正要继续赶路,冷不丁突然飞过来一颗石子,砸在他脑门上。
疼是疼,因为本来就被南豆镇百战将绝技带动的卵石砸了个鼻青脸肿,还疼着呢,又挨了一下。
敢情他今天跟石头的孽缘太深!
李天照微微皱眉,摸着脑门,看见前面坡地处,一个八九岁大小的女孩,很害怕的模样看着他。
石头,该是她扔出来的,估计是太害怕了,下意识的抓起来丢。
这时愣了片刻,她小脸煞白,急急忙又抓起石头扔过来。
李天照抬臂挡着,哭笑不得的跑了过去,这么小的孩子,让他下杀手?
他还真干不出来。
丢石子就丢吧,砸几下就挨几下吧,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李天照跑过去后,摸着后脑勺,忍不住嘀咕说“这小孩,手劲挺大,石子砸人还有点疼。”
李天照正要继续往上,忽闻背后那小孩扯着嗓子大叫“在这里!坏人在这里啊!”
山坡下的人听见了,当即有许多声音接力高呼,一片片的火把都往这边快速聚集着过来。
李天照捡起颗石头,恨不得丢过去把那小孩砸晕了!
可转念一想,刚才没这么干,现在要失手把小孩砸傻了,岂不无谓?
于是他冲那小孩叫道“我说你,要喊也等我走远点啊!要是遇上脾气差的,扔石头就把你砸死了!还有,你要喊也得边往回跑边喊,哪有傻站着不动的啊?”
“我、我害怕,跑不动,腿哆嗦……”那孩子一句话说的李天照哭笑不得,只好说“那就等我走远些再喊,那时我回头找你麻烦还得担心被追上,你才安全。”
“哦!”小孩害怕,李天照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果然,小孩听进去了,这回估摸李天照跑了一段了,才又扯着嗓子大叫“坏人跑上山了!从这边跑上山了!”
李天照在山上奔走更快,嘀咕道“这小孩!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啊?还真又喊起来了!”
这般想着,李天照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南豆镇百战将握着尖刺奋力扑过来,逼他下杀手的情景……
‘是啊,他说的对。敌我之间,不是诗情画意,更不是友好平和,是残酷的厮杀,不择手段的置对方于死地……’李天照过去从没想过,他会对敌人心软。
从小的认知就是,天下除了玄天武王的人,全都是敌人,全都该杀,杀之为功。
可是,对南豆镇百战将的事情,只是有了那么一点了解,他竟然就手软了。
李天照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至此刻,他想起南豆镇的百战将,还是觉得有些哀伤……
李天照从夜晚跑到了天亮,背后许久没听见人声了。
照理说,敌人该甩掉了,也不至于追这么远吧?
再怎么说,能击杀他们百战将的敌人,分明比他们厉害的多。
李天照低头看了眼腹部的伤口,崩裂了不知道多少回,失血许多。
每次疼的时候,他都会想起那个小孩,都有一种——用石头把她砸晕的愤怒。
要不是那小孩,敌人找到他撤走的痕迹时,他早就离开许久了,哪里会如此一路奔逃,狼狈不堪,伤势也不得片刻恢复机会?
‘刚开始就该把那小孩弄晕!’李天照清理腹部伤口,重新扯了布条,缠上。取了肉干,嚼着,大口喝水,实在累的够呛。
体力说是有战印力量帮助,但伤口的疼痛持续不断,脑子里尤其困乏,精力透支的厉害。
吃了喝了,他寻了个地方,找了些遮掩,打算眯会。
刚合眼,突闻破空声接近。
李天照惊醒弹起,却还没来得及发动战印力量,一支箭就射进了他后背,若不是战印力量发动,必会钻入更深。
他浑身被白光笼罩,靠着战印力量护体,冲过乱箭追击,跳下坡地。
李天照看见侧旁的敌人,就要冲过去斩杀,不料那人急忙退走远离,旁的敌人又追近了冲他射箭。
一大群追击的人叫嚷着“别让他跑了!他受了伤,累死他!”
李天照奔走中听见这些声音,不得不感叹,这就是人的智慧啊!追上来围攻他?这些敌人又不傻,压根就没这么想过。
这些敌人是智取,故意追的他喘不过气,得不到休息,他还能拖着这样的身体,一口气跑回去不成?
显然是不可能的!
再跑下去,想甩掉追击,也难;就算甩掉了,他也别想能好好休息,睡梦中如果被追上,更危险。
这就是敌我对阵,不是平日的试招比较,没有规则,没有公平。
扬长避短,针对敌人弱点,才是准则。
‘我才刚有指望离开百山镇,你们就想累死我李天照?看有没有那么容易!’李天照奔走中打量前方,周围的地形,一条崎岖狭窄的坡地引起了他的注意……skb6wswl
第十六章 ‘本事’()
‘就是这里了!’李天照看上这段坡地。
山石层层凸出,堆叠成崎岖狭窄的坡地,两旁都不能通过。
李天照一跃跳上棵树,在树枝上,透过树叶空隙,看着追击的敌人过来,爬上那段崎岖的山石路。
一群十几个爬到上面了,最后还有十数人刚到石坡下面。
‘人还不少。’李天照原本想再等等,看是否还有敌人过来,可是,最先爬上坡的人里,有几个在打量周围,警惕性挺高。
其中一个人,看见了枝叶空隙中,李天照的一只眼睛。
李天照被他发现了,于是,他冲那人笑了笑,紧接着,在那人扯开嗓子叫喊的警示声中,他一跃跳下树,落到坡地下方,截断了敌人的退路。
李天照憋屈已久的怒气点燃爆发,挥动长剑,身形刹时如旋风那般,卷上坡地。
绕身斩动的长剑亮起白光,石坡上的敌人惊慌奔逃,却只能往上跑,而前面还有人,限制了后方奔走的速度。
李天照犹如撞进人群的暴风,剑光过处,敌人接连倒下,距离稍微远点的,他也懒得特意靠近过去,直接斩在那人剑上,战印力量带来的优势之下,那人被冲击力震的如断线风筝那般,抛飞出了石坡,摔跌在两旁陡峭的山地上,又滚落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李天照的一身素布青衣,早成了暗色,这时又很快成了血色。
血红的旋风,白光的剑影,这样的两色旋风飞旋移动上石坡,撞入敌群。
触者,非倒既飞,中间的那些人眼看往前跑来不及,反击又不是对手,索性咬牙跳出坡地,拼着翻滚摔下去,也胜过被剑刃的旋风劈成两截。
一溜坡地上的敌人,一会功夫就被旋动的李天照斩杀、击飞的干净。
坡地上头的敌人迅速散逃,有的跑向更高的、侧方的山林;有的挑了处看起来没那么凶险的下坡林地跳下去,运气好的背贴山地滑下去,被石头顶伤,划伤;运气不好的翻滚着落下去,摔撞成了各种模样。
一些老练冷静点的战士逃散开的同时,还掉头射箭,可是,大多根本射不中始终处于移动状态的目标,少数射中了,或者被旋动的剑撞开,或者被战印的白光挡住,根本不能阻止李天照的冲杀。
刚才追击时他们还配合的好,此刻狭窄坡地限制,又遭到袭击,绝大多数人都惊慌失措,少数镇定的战士也就陷入了力量不足的窘迫境地,明知道逃散等于放走了敌人,也只能因为无力破局,无可奈何的选择奔走自救。
片片层叠山石的坡地上,满是鲜血,下面本来就被覆满,上面的血顺地势流下来,让下方的没来得及干涸,就堆积的更厚。
李天照斩倒最后一个跑的慢的敌人,一把抓住支飞射过来的箭,甩手又丢了出去。
那支箭沿着飞来的轨迹,射中了惊忙避退的敌人腿上,那人再不敢躲藏射击,忍着疼痛急忙往更高、更远的山林里逃。
李天照收拾了战印,武器,包起了一大捆,虽然一点功绩他都不舍得浪费,可到底带不走全部,就只拿了敌人在编战士的武器和战印。
收拾捆好一堆,背起走时,腹部伤口扯的更疼,他皱着眉头,往上走了一段路,就绕山而行。
追击他的敌人死伤惨重,还活着的即便伤势不重,也逃散了,一时间又不能用响声彼此呼喊,等到再聚集起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李天照的踪迹。
他们也怕勉强再追,又会被伏击一回,也就只好清点了伤亡,收拾了同伴的遗物,折返了回去。
李天照摆脱追兵的纠缠,寻觅到溪水边,清洗干净,吃饱喝足,烤干了衣物,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伤口已经没再流血了,他背着一捆战利品,走走停停的回去,累了就歇息,就没再扯裂伤口。
回来用的时间,比去的时候更慢,李天照用了十六天。
这天清早,他刚睁眼,就看见尚未完全熄灭的火堆旁,樵夫拎着几只山鸡立那。
“数百里奔袭杀敌边关守将,仅此一条,你李天照足可称作一号人物了。”樵夫说着把剥好的山鸡逐一叉上。
李天照喜滋滋的给火堆添柴,两眼放光的盯着那几只美味说“名声愿换山鸡,我只要功绩就好。”
“来,还有酒。”樵夫取出来一坛,看着李天照腹部,笑问“这酒烈,你好像受了伤,敢喝吗?”
李天照抱了酒过去,往伤口上浇了点,皱了皱眉头,旋即笑说“在敌人那不敢,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敢?无非一醉!”
他不怕醉,樵夫更没道理怕。
两个人喝酒,吃山鸡,渐渐话也说的更多。
孤独环境里唯一能说话的朋友,加上醉意,足以让李天照敞开心扉。
他说了此番经历,说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