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四叶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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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挂了田澄电话的恼羞成怒,到打车来她家这一路上的怒火升级,再到一层层爬上七楼的怒火攻心,荀齐简直有将她家的门狠狠砸掉的心。
可是,良好的家教让他不能肆意毁坏物品以泄愤,于是他捺着性子敲门,想着等进了门再好好教训她一番。
谁成想…那个醉鬼田澄可能已经睡成了猪,荀齐足足在外面敲了十分钟她也没有来开门。
荀齐简直有想怒吼几声来把这只猪头叫醒的冲动…可是,良好的家教让他不能半夜咆哮民宅惊扰他人,于是他又捺着性子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田澄的电话,直到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直到…他已经几乎快要把生气忘掉,实因为这大半夜的简直快冻死他了…
可恶的田澄…可恶…
“吓!”田澄打开门,惊了一惊,“你怎么来了?我隐约听到有人敲门,就立刻来了…”
“立…刻?”看着田澄睡眼惺忪的模样,荀齐被寒冷压制的火气顿时又被点燃了,他快气疯了,“你…”
“哎呀,冻坏了吧?”田澄看着荀齐,忙抓住他的手一拉,将他往家里带,“快点进来…”
荀齐的嘴巴张着,生气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因她这一拉一带的动作骤然降下了火气。
田澄拉着讷讷的荀齐走进来坐下,再给他泡上了热茶,这才想起两人还在赌气的事。田澄记得他让老夏把她送了回来,自己却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害得她看着他的背影眼泪还不争气地涌出过。
“哼。”田澄想起前前后后的事,心中仍是余气难消,却又看到眼前这找上门来还冻得冰冷的他,又有些不舍,“你…不冷了吧?”
“你是故意的吧?”荀齐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故意不开门,冻我,报复我。”
“我才没有。”田澄嘟嘴,她想争辩,可是一看着荀齐的眼睛便有些无由来的气短,于是轻轻扭头道,“谁知道你要来?我睡着了嘛…谁叫你让我喝那么些酒的?”
“我让你喝?不是你赌气要喝的么?”荀齐气道,“不是你一个晚上都在甩脸子么?你以前对我是什么态度,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变脸的速度还真快啊,我真是错看你了。”
“我!”田澄也生气了,“我才错看了你呢…花心大萝卜。你不是都有未婚妻了吗?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还要跟我恋爱?”
荀齐的嘴张了张,一时间没有下文。
“哦…承认了,承认了你!”田澄站起身来,跺了跺脚,手叉起腰又放下,在屋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了,她急眼,指着荀齐道,“好啊你!”
荀齐见状也站起身来,他想拉住田澄,手伸出去却又轻轻缩了回来。
“这…是以前做的事,我忘记了处理好,是我理亏。”荀齐说道,“以前,我认为这一生无望,于是便任凭安排将婚姻奉献给事业,也算是得其所了…现在既然应承了你,那个婚约自然是要解决掉的,我定然不会让自己背上一个始乱终弃的骂名,你大可放心。”
“真…真的?”田澄听他这么说,火气贱贱地一秒便消失,忙跑过来抓住他的手,问道。
“你的厉害我今天总算见识,我敢说谎吗?”荀齐勉强地轻轻扯了扯嘴角。
“我不会强迫你的。”田澄见他说得勉强,于是依依不舍地放下他的手,“我们之间还有余地…你实在不用勉强的。说什么始乱终弃呀,那什么,哪里有乱过呢…”
“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样才算是不留余地?”荀齐低低地道,他看着田澄的眼睛,“什么叫乱?你不妨…教教我。”
第六十九章
于是这个冬夜变成了他们最难忘的一夜,这个冬夜是永远的冬夜,这个冬夜是所有的冬夜。
“哎…你皮肤超好的。”一切完结后,田澄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想笑,于是开始扯话题,然而却是徒劳。
狭小的床铺饱受摧残,田澄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害怕。是她知道荀齐不会伤害她,还是即便他会带来伤害,对她而言也只会是甘之若饴?
然而事实上,事情开始进展之后,她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伤害和痛楚。在这个世界上,一旦你没有犹豫地、毫无保留地去做某件事,那么,你能感受到的,除了欢喜,还是欢喜。
然而,这欢喜却让人想哭泣。她这才惊觉,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陷到这么深。
荀齐…真的很想一直这样拥有你,假使不能拥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是的,再坏的事情我都做的出来,如若我们以后不能如现在这般的相偎相依。
夜还很长,两人对这个新奇的世界充满了兴致。官能之欲本就让人沉迷,骚动的情感却又来作祟,为欲潮再添一丝愉悦。
“我会怀孕吗?”田澄依偎在荀齐的胸膛,问道。
“也许吧…你怕?”荀齐说道。
“傻子才怕呢…”田澄偷笑道,“怀孕才好呢…不但大宝贝从此跑不了,还附赠一个可爱的小宝贝。”
荀齐轻轻笑了笑,搂紧了她的肩。感觉她裸露的肩头有一丝寒冷,于是帮她掖了掖被单。
“这屋的暖气需要改进…”荀齐的声音里染上一丝睡意,低声喃喃,“或者,你愿意住到我那里去,就不用费事了。”
“嗯?”田澄闻言转过身子看着他,“那…我可以每天都跟你一起睡喽?”
“不要动…没力气了。”荀齐笑了起来,按住她的身子,“我还是收回刚刚的话,等考察完你的睡相再说吧。”
“我睡相很好的…”田澄赶紧说道。
“是吗?你睡着了,怎么知道?”荀齐闭上眼睛,声音里有一丝含糊。“是谁告诉你的?是谁…有机会欣赏得到你的睡姿?嗯?老实点说。”
“……”田澄嘟嘴,一时间没想到说什么来应对。
“嗯?”荀齐睁开眼,眼中的睡意全然逝去,“好啊你…说,那个人是谁?”
“什么是谁?才没有咧…”田澄坐起身,嘟哝道,“我才要说你吧?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没人追…你还在国外上过学,谁知道有没有交过外国的女朋友…”
荀齐也跟坐起身,冷笑道:“你看你那个心虚的样子…恶人先告状是吧?”
“到底谁才是恶人啊。”田澄也忍不住气恼,她转向荀齐,下意识地双手叉腰。“是谁有未婚妻?”
“你…”荀齐刚想开口说什么,眼神从她的脸上下移,触到了那一对令人羞涩的…不禁脸上一红,再也无法说下去。
在夜色的遮掩下,田澄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只当他被自己呛得说不话来,心里又涌出些许不舍。
“好了啦,我不嚷你了…”她伸手抓住荀齐的手臂,“咱们好好睡下吧。”
然而此刻荀齐的心里却再也无法平静,睡意离开,另一种渴望占据了他的身体。
人其实都是官能动物,谁能免俗?他以前总是不齿田星的耽溺于欲望,然而现在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实是因为,这种感觉…太美味了。
“我们不如…”荀齐开口,却被田澄打断了。
“你手臂上是什么?”田澄开口,用手不停地在他的手臂上抚摸,“这个凸起是疤痕吗?”
“嗯…不要管它,我们不如再…”荀齐又开口,却又被打断了。
“怎么会有一个疤痕?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田澄问道,却还像不满足似的,想挣扎着按下床头灯,“让我看看。”
“很久了…都没事了。我们不如…”
“看看…就看一眼。”田澄促狭道,“看完了就和你亲亲爱爱…不要急嘛,小伙子。”
荀齐一瞬间从脸红到脚跟。
可恶的田澄…今晚有求于你,我暂且韬光养晦,待到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已经到了那家书店,”田澄一边打电话一边拉开书店的门,“我找到了回头就给你送过去。”
田澄今天下班比较早,按照惯例她当然会立即奔到荀齐身边去,但是荀齐今天公司有重要的会议要开,正好楚颜说到需要一本书,田澄便想着先帮她找到它,然后送去医院给她,顺便看一看徐言的近况。
这家书店的规模并不大,但却珍藏着一些市面上不常见的版本。楼上可能开着一家琴行,因为田澄看到一些家长带着孩子进进出出,他们有的身上背着吉他、有的手上拿着小提琴。
看站他们,田澄想起自己的爸爸也曾经想将她培养出一样乐器的特长出来,可是却因为她的懒惰而作罢了。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小孩子,有的兴致勃勃、有的则是愁眉苦脸,她不禁轻轻地笑了笑。
她走进书店,按照楚颜的交待找到了相应的书目,拿着它到柜前结账。
“这不是…澄澄吗?”一个声音带着一丝惊讶说道。
田澄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人正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那人看上去已然年过半百,头发微微染上了银霜。他正坐在书店的休息区,手上捧着一本书,身侧放着一只粉色的书包。
“陈伯伯?”田澄认出他是田成业以前的老下属,于是赶紧走上前去,“您怎么在这儿?”
“这不…孙女在楼上的琴行学习小提琴,我在这里等着她。”陈伯伯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田澄坐,“她上一个小时的课,我看会儿书就过了,呵呵…你来这儿是?”
“哦…来买本儿书。”田澄扬了扬手中的袋子。
“哦…”陈伯伯的眼睛微微地打量了一下田澄,说道,“现在过得还好吧?”
田澄笑了笑,点点头。
“说起来…我跟老田共事那么多年,他一直待我不错的,他出事,我怎么也应该帮着照顾你一把,只是…”陈伯伯脸上的表情夹杂着一丝羞愧和无奈,他轻轻扬了扬自己的左手,“我前不久中风了,幸好程度不严重,我儿子又刚好在家,在医院修养了大半年,现在这只手已经没有用了…”
田澄闻言,心里不禁觉得有点难过,她看着陈伯伯的手,说道:“我听我爸爸说过,您的血压也高…怎么没有注意一点呢?”
“年轻时总感觉自己有使不完劲儿,工作熬夜、喝酒应酬,这身体的债自然就渐渐欠了下来…老田不也是吗?”陈伯伯说起田成业,声音里仍带着一丝惋惜,“他比我辛苦得多,我一直以为…他是可以安享晚年的,谁成想…”
田澄低下眼睛,没有说话。
“公司到最后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事有蹊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伯伯继续说道,“老田只是撑着不说,其实我心里头都有数。”
田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那时候,他差点将荀氏的门槛踩平了…可惜没有能够得到帮助,希望的破灭让他心力交瘁,”陈伯伯叹道,“可是,我一点也帮不了他。”
田澄抬起头,“荀…荀氏?”她问道。
“嗯。”陈伯伯见她一直低头不语,却独独对这两个字产生了疑惑,心中不明所以,于是补充道,“是个很大的集团企业…总之,他们的少东家果断地回绝了,老田去了几次都被他推阻在门口。”
田澄一时愣住了,她透过陈伯伯的话轻而易举地想象到了当时的情景。两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还有那座她再熟悉不过的的荀氏大厦…时空流转,发生的事情却远在她的想象之外。
如果,荀氏能够施以援手,那结局会不会就不是现在这样呢?
如果…如果有如果,那么它一定是这世上最鲜美的果实,可惜…没有如果。
田澄不能否认,在听到陈伯伯说出的话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不是对荀齐没有苛责。她的眼泪在瞬间就要漫出眼眶,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深爱着的两个男人,他们之间竟发生过这样的联系…她多么希望,田成业去求助的人、拒绝田成业的人,不是荀齐。
然而…田澄的心里却清楚地知道,这是苛责…苛责。
“在其位,谋其政。”田澄咬了咬嘴唇,逼出自己的理性,“荀氏的负责人…有他自己的立场。”
第七十章
告别了陈伯伯,田澄有些心事重重地去了医院找楚颜。
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了这件事之后,心里闷闷的感觉始终无法尽数散去。她不是在怪荀齐,她并没有立场去怪他,况且他也没有做错。或许,她只是进一步地认识到了田成业生前的辛苦,她心疼他四处求助却被拒之门外,而那个门内的人,恰巧是荀齐,仅此而已。
田澄叹了一口气,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她径直走进住院大楼,去向徐言的病房。她走到电梯门口,加入等待电梯的人群当中。
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的眉眼曾深深地刻在田澄的脑海,只是现在看来,却恍若隔世一般。
田澄下意识地怔了怔,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
修文。他还似以前一样,温和的脸庞上仿佛带着一万分的耐性,此刻的他微微低着身子,正在和一个人说话。
田澄这才发现他的手中正推着一台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人——正是和他对话的人。
田澄的眼光落在那个人身上,只见她头发微鬈,蓬松在肩上,漂亮的脸蛋显得白皙得过分了些,她的眉头紧蹙,正开口说着话,声音并不小,充满了不耐烦。
“美国都没办法的病,在这儿又能如何?”她不耐道,“我受够了每天检查检查!我不去!”
“你听话…汶汶。”修文安抚地说着,他伸手在她的头发上轻抚,“你不想永远陪着我吗?”
“你是医生…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有多不切实际吗?”女人说着,眼泪滴落,“你这个骗子!”
这一声的音量很大,以致差不多所有等电梯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转过头去朝他们看。
修文朝人群轻轻颔首表示歉意,然后推着轮椅朝门外走。
田澄这才依稀认出来,修文推着的女人她曾是见过的。她记得,修文说她叫辛汶,是他的同学。只是她现在瘦多了也憔悴多了,要不然,就凭那么艳丽的脸蛋,即使是脸盲的田澄也会一下子认出来的。
刚刚田澄听得他们的对话中似乎透出一种不太好的意味,辛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