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天道心-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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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谁愿意给你们这些废物下毒?”血袍修士冷笑道:“拉开你们的衣袖看看,这是我们血天宗弟子独有的血毒印记,旁人万万模仿不来,你们被刻下血毒印记,不感激也罢,居然还口出妄言!”
拉开衣袖,手臂上截刻有一道浅浅的血红痕印,景讳低声呢喃:“这就是所谓的血毒印记么?”
轻抚着血痕,他这时候才发觉,自身衣衫不知何时被人更换,曾经的衣物及储物戒不翼而飞。他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这些东西都被血天宗的人搜刮走了,他不认为自己能够拿回那些东西。
景讳抬起头,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勇气,他问道:“我们已经是血天宗的弟子了么?”
血袍修士正拉开铁闸的小门,走出了半个身子,听闻此言,他微微回头,侧脸对着他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反应得很快嘛,没错,身具血毒印记的你们,便是血天宗的弟子。你们会遭到外界所有宗门的仇视,会与整个修仙界为敌,这就是血天宗修士一生的宿命!”
过道中似有阴风袭来,沾染着血腥气味的风穿过铁闸,涌进牢房的任何一个角落,地面的尘埃卷起如烟。景讳迎风而望,那个血袍修士面无表情,一步迈出铁闸外。
他抛下一句话:“想活命的随我来,想被投入溶血塔,不明不白丢掉性命的,就留在这里吧!”
景讳终于验证了心中的猜想,果真如此,逃出四方血炼大阵以后,迎接他们的不是一片自由的天空,而是另一座漆黑的深渊。
血天宗,这座神秘而强大的宗门,没见其动用一分武力,便让百灵宗的师祖师叔抛弃偌大的宗门祖业,甚至瞒过绝大多数宗门弟子,投入对方的阵营当中。难以想象,真正的血天宗该有多么强大,才能不费一兵一卒,抹消师叔们的抵抗意志。
与他一同穿过紫叶森林的其他三人,此时不知去了哪里,牢房身边的几人,都是模样陌生之人。景讳一一辨认过去,他们十分面生,似乎不是百灵宗的弟子。
过了片刻,一道宽敞的回廊里,右侧排成一行长队,一个个修士随着队伍缓慢前行。景讳身处长队的中段,拥挤在前一人与后一人之间,他伸长脖子往前看,依然找不到那几个熟悉的身影。
他跟艾之卉他们走散了,昏迷过后,来到一片陌生的牢房监狱。跟随血袍修士走出通道,身处于这片宽敞回廊中,这种萦绕在心尖上的感觉,就像是一切都重新来过。
袖口里的手掌一颤,随后五指缓缓握起,景讳低垂脸庞,随着长队的前挪,他如同行尸走肉般不自主的往前迈出一步。正如他前边的人,以及身后所有人那样,他们麻木地前行,如同一群队列行走在浓雾中的人们,就连脸上的表情都被这层浓雾遮掩。
“你的身份令牌。”侧边的木桌后,一人半打着哈欠,将一块刻有怪异人形的令牌置于桌前,想来这是血天宗的身份象征。景讳斜瞥了眼,此人的修为不过练气境初期,若在外界,语气哪敢有分毫不敬。
可是在这条回廊中,不仅有中期修为的他,一些练气境后期甚至巅峰的修士经过此人的时候,其语气不见得能比面对他的好上多少。
景讳伸手接过令牌,不再理会,追随长队向前行走。来到另一张木桌前,木桌的对面坐着一个容貌丑陋的女子,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一张草纸,随着她的念念叨叨,似乎施放着什么法术。一支毛笔随着她的施咒,蘸着墨水在草纸上来回笔画。
草纸上写下什么颇为重要的信息,但景讳不愿去理会,他甚至没有看清女子的面貌。草纸递来,景讳正要伸手去拿,忽闻女子一声讶异。
“是你!紫血妖木大阵遇到的那个人!”
景讳循声看去,终于看清女子的面貌,不由得一惊。女子面容丑陋,皮肤粗糙黝黑,生有密密麻麻的痘印,右眼带着眼罩。
她的余下一颗左眼紧紧盯着景讳,瞳孔中似乎有恨意迸发,就是那三个家伙的其中之一,在她施放开眼术的时候偷袭了她!此女面目虽丑,双目生为“幻木瞳”,威能奇妙,修炼至深可施展千变万化的神通。
然而紫叶森林中的那三个家伙中,那个拿剑的恶徒,竟施展玄妙剑气,将她右眼所伤。幸亏她有结丹境长辈庇佑,稍加修养下,幻木瞳之一的右眼能够恢复原貌,不留下任何病根。可是那晚的剑气之仇,实在令她气怨难消,虽说眼前这位少年并非使剑的那人,可是那晚的怨气,被她统统转移至这个少年身上。
“来人!把这家伙抓了,我要他生不如死!”刘姓女子声音尖锐,如鬼啸般回荡在回廊中。此时长队的人们,包括旁边一列木桌的修士都看了过来,有人面露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有人皱起眉头,往这边走来。
排队中的人们,其中大半对此毫不关心,他们犹如一个个死人般继续前行。回廊中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雾气,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味,慢慢地在天花板上挪动。
刘姓女子生怕景讳就此逃了,竟伸手凌厉地向他抓去,趁景讳不留神,攥住他的衣襟。少年下意识地伸手反拉,他的力道远超女子的想象,甚至将女子的手臂拉到怀里。
“不可能!刚被刻下血毒印记,不仅神智萎靡不堪,身体应该十分虚弱才对!”刘姓女子一声厉喝。
她的声音虽大,动作却全被景讳挟持住。少年将女子手臂抬到肩膀,反身撞去,像是拎起麻袋般,将女子往后摔跤过去。
砰地一声,女子砸在地板上,发出渗人的一声惨叫。此时,周围不少血袍修士加快脚步赶来,最近的一个青年修士已经来到景讳身前,双手一抓,将景讳的手腕牢牢禁锢在掌心。
他怒目喝道:“你敢伤血天宗的管事?”
丑陋女子虽重摔于地,毕竟是修仙者体质,连皮肉伤都未受到。此时骨碌爬起,女子尖声怒道:“把他四肢废了,竟敢对我动手,快废了他!”
少年被血袍修士挟持着,双臂分开上拉,他低垂头颅,脸庞被薄雾和阴影掩埋,谁也看不清他的脸。
就这样结束了吗?少年嘴角微微一拉,他辨不清此时他在干什么,只觉得手腕如遭铁箍,浑身上下一分力气也用不出,更别提丹田内的灵气像是凝固了一样。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介凡人,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被周围的修士即将处刑一般。
旁边一人狞笑一声,走上前去,就要按照女子的的话语去办。旁边围观的人群里,忽然分开一条通道,一位面容白净,颇为俊逸的少年走上前来。
丑陋女子如何不识这位对头,她跟这个少年素有仇怨,更别说双方家族那些世仇恩怨。她的脸颊一个抽搐,那些疮疤痘印分外狰狞:“狄阳华,你来干什么?不去外面做任务送死,反而要在这里蹉跎时间。”
狄阳华轻笑一声,他带有一把玉扇,拉开如半月,扇面画有类型不同的兵器。轻摇玉扇,少年说:“这就不对了,说到送死,如今右眼受损,‘幻木瞳’神通使不出的你,才是送死的那个废物吧。”
丑陋女子面露怒容,也不好发泄在狄阳华身上,扭头喝道:“你们,赶紧把这家伙杀了,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站在景讳面前的一人,抬起手臂,拿着一把锋利的砍刀,就要一落而下。周围旁观的血袍修士,包括排队人群中,一些神智稍微清明的人都有些不忍。丑陋女子说话间动辄取人性命,不仅血天宗修士之间颇有厌烦,就连那些刚见一面的修士都心生不喜。
蓦然间,一把并拢的玉扇格住砍刀,狄阳华笑吟吟地站在修士身旁,将砍刀拨开。
“道友,何必如此心急,你又不是刘家的人,何必为刘家刘瑛马首是瞻呢?”狄阳华说:“今日我偏要救下这位同道,道友还是别涉及我狄家与刘家的恩怨,先行退下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试探()
这个男修士求之不得,连忙点头,退到回廊的边沿。
丑陋女子的表情更显狞恶,她恶狠狠盯着狄阳华,目光一转,扫了景讳一眼,眼中似有怨毒一晃而过。别人还以为此女会大发雷霆,凭借身后的势力大闹一场,誓要将这里拆了才愿罢休。
说来其他人也很无奈,名为刘瑛的此女是少有的跋扈子弟,虽然身具“幻木瞳”灵体,其修炼不勤,导致自身战力不强,若非他人忌惮身后的势力,早就将嚣张的此女痛打一顿。对方喜欢没事找事,身后的靠山惹不得,不知多少倒霉修士在此女手里讨了苦头,让宗内众人闻风丧胆,能离多远便有多远。
出人意料的是,刘瑛虽露出狞恶表情,仅仅维持几个呼吸,这种表情便被她收敛回去。她嘿嘿笑了几声,声音粗哑,暗抑怨恨之情。
“也罢,你想救他,我还不愿杀他呢。这种可憎可恨的小角色,当然要留到以后再办。各位,回到自身位置去吧。”刘瑛坐回木椅上,眼帘微垂,一副不管不顾的模样,让周围的人为之一怔。
少有人注意到,刘瑛低垂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冰寒的神情,桌边被灵气驱动的毛笔迅速笔划,在文件纸面上疾笔而书。
狄阳华见景讳被人松开,身体浮弱的往下坠。他自忖帮人帮到底,更对少年刚才的身法印象颇深,稍起一丝结交之心。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野蛮的姐姐,近些日子疯狂搜寻着练气境体修。练气境体修何其稀少,可谓凤毛麟角,多日未遂之后,他姐姐不由向周围的人寻求帮助。说起来,这次狄阳华出手救下少年,除了与刘瑛作对之外,还有这么一种心思。
狄阳华伸出手,拉着少年的手臂,将少年扶了起来。
“多谢。”景讳气力虚浮,半睁眼睛,看着面前的狄阳华。他虽然意识受损,刚才一系列的事情怎能不知,心里自然有些感激。说起来,刚才的情形十分危险,他初入血天宗,在这片陌生区域内,遭到大有背景者的记恨,对方略施小计,就能将迷迷糊糊的他置于死地。
此时他稍有清醒,意识到狄阳华所为,不由得暗感庆幸,不过对方此番举动,必定别有心思。哪怕景讳脑袋迷糊,他也能猜测到一二。
“出了这道回廊,左侧有一个拐角,我有一事相求。”一丝细不可察的话语,被灵气包裹着,送入景讳耳中。
看着狄阳华的背影,景讳固然感到疑惑,但此时的他,无论是精神还是时机,都不宜熟思解惑。
一皱眉,景讳步入回归长队中,晕乎乎的跟随队列前挪。经过刘瑛的木桌旁,丑陋女子低头递来一叠装订好的纸册文件,虽态度冰冷,却让景讳暗感庆幸。
虽然再无意外打搅,可是如此长龙队伍缓慢挪行,加上旁边木桌除了分发血天宗的物件,还有一些入册按印之类的事务。这条回廊的尽头看似就在前方,景讳从中段走到尽头,竟花费足足几个时辰。
这段时间里,景讳终于从迷糊状态恢复过来,不只有他,其他修士也变得清醒。期间有个修士不明自己身在何处,大声吵闹寻衅滋事,旁边的血袍修士当即出手。
那个莽撞的脱囚之徒胆敢犯事,依仗的是自身不俗的实力,虽然身上伪法器皆无,那施展而出的一记法术,尚未成型,其威能灵压便让长队人群一阵阵侧目。
然而,他竟撑不过血袍修士的一击。周围的人尚未看清那些血袍修士的动作,只见一个个人影穿梭,那个法术即将成型的灵光丝毫伤不得他们。下一刻,滋事的莽人身旁,扎步站立着二三名血袍修士,手臂如枪杆抬起,手掌刺入莽人的胸口中。
袖口飞扬飘起,手臂的皮肤布有蛛网般的血丝,甚至延伸而出,犹如交织的针线刺入此人体内。
“血毒手。”景讳低声呢喃。
随着血袍修士纷纷把手掌抽出,那个倒霉的人徐徐倒下,血迹在地板上凝固成一滩暗红。
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回廊里飘荡,这可是练气境后期的修士,虽然没有伪法器在身,可是那几个血袍修士同样没有使出伪法器。别的不说,那个莽夫只是吵嚷几句,在其他宗门内最多受到前辈的呵责,来到这血天宗内,稍有逾规,就被原地诛杀。
尤其下一幕,更让旁人心感森寒,几名血袍修士斩杀逾规者后,神情淡漠,纷纷回到木桌之后。自有一个修为低微的小厮过来,将那人尸体拖走,徒留地板上一行血迹,犹如毛笔蘸墨的重重一画。
在这里,人命可真是不值钱啊。
旁观的人们脑中回荡着这句话,至于其中铭刻在心的有几人,就不是常人能够知晓的。
袖口内手掌悄然握起,景讳侧目稍瞥,便回过目光,继续跟随队伍前挪。如此看来,血天宗的律令极为森严,与百灵宗时的情形截然不同。于百灵宗内,修士们可谓洒脱自如,勤于苦修的终日不见人影,喜好游山玩水的每日呼朋唤友,不愿待在宗内的,自有上百座城镇供其管理。
如今到了血天宗内,周围的宗内弟子,包括那些管事者的举动,无一不在提醒着景讳一个明显的事实。
在这里,绝对不会像以前那般自由自在。
来到回廊前方,景讳手持一叠文档纸册,以及证明血天宗弟子身份的一些物件。他随着拥挤人群,走出回廊,到了一片颇为宽广的厅堂中。前方汇聚着数十来个人,不知围着谁,他们的谈话声虽然嘈杂,不过景讳稍作聆听,便知道他们在急切的询问什么。
“哼,那些原先自有的东西怎么可能要回来,十有八九早就进了一些人的口袋里,先不论能否将强盗口袋里的东西理论出来,就算可以,那么庞大的辨认工作量,那些宗门的管理者乐不乐意还另说。”景讳暗自摇了摇头。
不过话是这么说,若非他有约在身,还是很有可能挤进前方的人群里。就算明知自己的东西要不回来,他还是很怀念储物戒里的那些伪法器,包括用得顺手的炎骨手,还有傀儡环内的“三刀傀儡”。
他目光一转,果然在厅堂左侧,见到一个黑黝黝的通道往内,阴影中隐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