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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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至清道:“你这么鬼鬼祟祟,是不是如果看见我们在客厅,你就溜走?”
简敏敏忙道:“怎么会,你们进屋坐,吃饭了没,我让保姆多做些。啊,你怕狗,我拴外面。”
张至清道:“你别回避我们的问题。”
简敏敏一愣,要别人这么说,她早骂过去了,可面前是她自己生的孩子,只得硬着头皮道:“你看我这一身,像个大妈,还满身狗毛,本来想你们要是坐客厅,我就从后门悄悄溜进去换件衣服再见你们。里面坐,外面太热。”
张至清看着简敏敏未出门精致打扮过的行头,道:“既然你连这种小事都能骗我们,我们不跟你谈了。我们另外找人解决吃住。”
两小儿拔脚欲走,简敏敏慌了,忙低声下气地道:“唉,你们看我手机,简宏成刚刚五分钟前才打电话通知我,我都没准备,担心说错话你们又不肯理我了。我就来偷看一下简宏成是不是骗我,要是你们真的在,我打算外面先想好词儿再回来见你们。”
张至清接了简敏敏递来的手机查看,果然最新通话来自简宏成,而且还不到五分钟。他将手机递还给简敏敏,道;“我们不进去,我们就站这儿问你几个问题。”
简敏敏道:“别墅区安静,小声说话旁人都能听得见,还是进门说。你们要是不想坐下就门边说好了。你们敲门,我拴狗。”
兄妹俩低声商量一下,依言而行。回头再看一眼简敏敏,见她一直看着他们,冲他们陪笑,张至仪轻道:“我怎么让她笑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啊,她会不会有阴谋?她名声那么不好,我们还是去外面找地方谈话吧。现在是晚上,我怕。”
张至清的心也寒了起来,忙拉妹妹倒退回来,对简敏敏道:“我们不进去了。你要是有空跟我们出去,就门外找家安静的店说话。”
简敏敏刚在心里庆祝果然如简宏成所言说实话有用,却又被打了一闷棍,她哪知道兄妹俩被宁恕洗脑了一遭。她愣了好一会儿,道:“行,走,门外就有一家日本餐厅,我们边说边吃。”
张至仪这才放心,见简敏敏拴好狗,才敢问:“好好的你养这么霸道的两只狗干嘛?做你打手吗?”
简敏敏又愣住,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气走儿子女儿。
简敏敏的表情让兄妹不以为然,张至清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人做得好点儿,就不用养狗防人家砸闷棍啦。”
简敏敏本来就是急性子,被儿子一句话激得血压飙涨,可她不知道说出来有没有人信,会不会惹恼儿女两个。但她此时又想到简宏成的叮嘱,“如实回答”。她不知道简宏成是不是设圈套害她,她难以下决心将实话说出来,憋得在兄妹两个后面左拳敲右掌,无比焦虑。
简敏敏到处充霸道,如今养出满脸横肉,如简宏成所言的泼妇,她一纠结,这张脸在黑暗中就狰狞起来。兄妹两个虽然走前面,却一刻不敢放松地盯着她,见她满脸凶煞,张至仪紧张得抱住哥哥手臂,大声叱问:“你想干什么?”
简敏敏再一愣,“怎么了?”
张至清伸过一只手,道:“你把手机给我。”
简敏敏警惕了,退后一步问:“干嘛?”
张至仪觉得哥哥这一临时决定英明之极,帮忙解释道:“省得你叫同伙。”
简敏敏再小退一步,看看黑暗的天色,心中警钟长鸣。“是不是张家人派你们来?”
“张家人?爸爸都让你们关进牢里了,还有谁找你。”
张至清一说到爸爸坐牢就激动起来,简敏敏看着更加风声鹤唳,一步步地倒退着往家里疾步而行,“不是张家人还有谁?你们把我骗到门外是不是方便随便下手?张家人是不是在门外埋伏?没收我手机不让我报警?你们竟然帮着张家人来害我。”
简敏敏边说边退,很快就退到两条狗身边,她才缓一口气,站住了看向不远处窃窃私语的儿子女儿。她倒是不意外儿子女儿会帮张家人来害她,因此并无悲痛的感觉。
而张至仪吓得将哥哥抱得更紧,“她这是怎么了?她会不会放狗咬我们?”
张至清看着两条狗也吓得两腿弹琵琶,但硬是壮起胆子大声道:“你不想谈就算了。回头你自己跟舅舅说一声,我们来过。”
简敏敏见兄妹转身要走,急着喊道:“回去转告张家人,好自为之,我这两条狗不吃素。”
张家兄妹一听吓得赶紧转身就逃,都不知哪来的体力,背着沉甸甸的双肩包一下跑出小区,跑出好远。他们身后,简敏敏气得在小院子里拳打脚踢地发疯,果然,他们心虚地跑了,果然,她亲生的孩子也来陷害她,果然,天下没一个人是好的。
张家兄妹跑得面无人色,看见一帮交警在路边查醉驾,他们才敢停下来,呼哧呼哧喘息。他们张望四周,发现这个他们出生长大的城市如今陌生的很,他们都不知该找谁去才好。想来想去,只好打电话给看上去比较可信的简宏成。“舅舅,你姐不肯对话,还想放狗咬我们。”
简宏成完全没了头绪,这算怎么回事?他一早上白白苦口婆心铺垫这母子仨的关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晋江是不是抽风?
第40章 第 40 章
夏天的早晨,太阳早已热得轰轰烈烈。宁宥与郝聿怀似乎已经起了好久的样子,两人衣衫齐整,已经做好出门的所有准备。但是宁宥精益求精,又进卧室整理妆容。又要美美的,又要适应飞机上干燥的环境,还得防晒,她一向考虑周到。因此敲门声响起时,是郝聿怀前去开门。
郝聿怀打开门看见是简宏成,而非司机时,大惊。当然,他的大惊还有其他原因,在他得知这位叔叔的爸爸与妈妈的爸爸之间的往事之后,他看见这位叔叔的心情非常震撼。简宏成不知,以为小孩子对他的险恶用心洞若观火,连忙阿谀奉承地一笑。
宁宥也以为是司机来了,一边收拾起身出来,一边客气地道:“阿勇师傅啊,你打个电话上来就好了啊,怎么能麻烦你……”宁宥一眼看见门口站立的是简宏成,脸上的笑容立刻凝滞了。“嗳,怎么是你?”
简宏成笑道:“你打电话给你司机,让他不用来了。我送你,顺便请你帮我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昨晚田景野跟他前妻的事,一个是我这边的事,都非常要紧。”他笑眯眯地看着宁宥,薄软的铁灰色T恤和灰白半截裤,看上去很清爽舒适,即使宁宥的装扮一点儿都不掩饰年龄,可在他眼里依然非常娇嫩。
郝聿怀疑惑地问:“班长叔叔,你这边的事……会不会跟你们爸爸有关。”
宁宥听儿子发问,担心得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听他说完才松口气,对简宏成道:“我跟灰灰说了我们两家过去的事。你里面坐。”
简宏成开心地进了宁宥家的门,仿佛迈入一重新的境界,“我们高一开始同学,你瞒了我这么多年,直到今年我调查出来,你才肯跟我细说。可见让宁恕一顿折腾下来,你看开不少。”
宁宥拿出手机示意,“我给司机打个电话,我们立刻出发。”
简宏成道:“不用这么急,时间还……”
宁宥对郝聿怀道:“班长叔叔是路痴。”
郝聿怀立刻道:“那还是早点儿走。”
宁宥冲简宏成一笑,进去书房关门给司机打电话。
郝聿怀一直背着手冲简宏成打量,等妈妈一消失,他立刻问:“班长叔叔,你调查出来后,有没有想……”他挤出一脸狰狞,作出摩拳擦掌准备揍人的样子。
简宏成道:“为什么要仇恨?我们为什么不和解?童年时候我们无能为力,但当我们能掌控自己生活的时候,一年才三百六十五天,你仇恨一天,就少快乐一天,何必啊。想明白点儿,不如放弃仇恨,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你妈妈和我都是那件事的受害者,那件事之后,我们都有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坎坷童年,已经过了一大段苦日子,不要再自己为难自己继续仇恨继续过苦日子,你说是不是?”
宁宥很快打完电话开门,听到简宏成说话,她一时站住,看着简宏成思虑万千。
简宏成看着宁宥,眉毛一挑道:“我昨晚遇见一件更离奇的事,当时就想,要不和解就从你我两个明白人做起,怎么样?所以一大早来找你,省得还要等两个月后你从美国回来。”
宁宥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大的事,你让我现在表态?”
简宏成道:“和解首先是态度,你只需要认可这个态度。其次是和解的行动,我来执行,我会做好。”
郝聿怀听得两眼闪闪发光,哇,多牛的一句话。他立刻嘴巴里念念有词,反反复复将简宏成这句话背下来。
宁宥眼前闪过许多苦难的画面,她家第一次被简敏敏砸烂,她们一次次地趁夜色掩护辛苦搬家,她被简敏敏殴打差点儿没命,她落水差点儿没命……可是说出和解两个字的简宏成呢,那件事之后,完全无辜的他的童年也颠覆了,他小小年纪被提前培训生意技能,他被姐姐姐夫狠狠算计,可他首先提出和解。看着简宏成温和的目光,宁宥忍不住点头了。
“行了,我们出发。”简宏成一拍手,开心地指挥。他老大做惯了,不想想这是别人的家,想都不想很自然地开始发号施令。好在,大家给面子。
田景野不负重托,一大早就踩着树叶间漏下的碎金般的阳光,找到宁蕙儿家门前。他为人精细,先站楼梯口看电表确认屋里有人在用电之后,才上去敲响宁蕙儿的门。可是田景野好奇地观察到,那门镜黑沉沉的,一点儿不透光,难道是有什么东西遮盖着?
宁蕙儿依然是非常小心地先遮住门镜,再挪开盖在门镜上的油瓶盖。因此外面的田景野丝毫没感觉到变化,她却清清楚楚看见外面是个满脸好奇上下左右打量的陌生男人。她观察了会儿,再闷声不响地将瓶盖遮上,准备走开。
但是外面田景野又敲门,道:“宁阿姨,我是田景野,宁宥的高中同学。宁宥有事让我转达你。”
宁蕙儿一听站住了,心里掂量了一下,道:“辛苦你,麻烦你门外说给我听一下。天热,不方便开门。”
田景野一愣,这又不是小女生宿舍,但他还是如实道:“宁宥让我务必面对面跟你说。”
宁蕙儿起疑,又掀起油瓶盖朝外面看田景野,观察半天,冷漠地道:“我不认识你,对不起,我不开门,你忙你的去吧。我会打电话给宁宥。”
田景野一时郁闷了,但他立刻想到阿才哥那些人这几天对宁恕的骚扰,心里了然,宁宥妈满心警惕呢。他耐心道:“宁阿姨不急,我找个你认识的来证明我身份。可能你认识女同学,苏明玉你认识吗?林惟平呢?对了,陈昕儿?”
宁蕙儿疑惑地道:“我见过陈昕儿。”
田景野开心地道:“阿姨等着,我去搬救兵。”他立刻电话陈昕儿,“陈昕儿,你上班去?能帮我一个大忙吗……别管上班,我替你请假。你来玉兰小区……不认识就打车……噢,好吧,我去小区大门口等你,你反正打车过来,我会付费。”说完,他扭头又冲门镜笑笑,道:“宁阿姨,陈昕儿可能得半个多小时才到,我去小区门口等她。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你看我瘦瘦的,不是打架好把式。哈哈。”
宁蕙儿见田景野言语可亲,作派大方,又数得出宁宥那些女同学的名字,真想冲动一下开门给田景野,可是再一想,简家那小子也是宁宥同学,要是田景野是简家那小子派来的该怎么办,小心撑得万年船,她可不能给儿子添麻烦。起码多一个认识的人在场,她就安全几分。
田景野看看手表,虽然有别的事在等着他,可他还是无奈地去小区门口了。
简宏成宁宥一行将行李放上车后,郝聿怀就抢着上了副驾驶座。还在车外的简宏成冲宁宥做个鬼脸,给宁宥拉开后车门。宁宥憋着笑坐进去,对郝聿怀道:“等下你指路?班长叔叔不认路。”
郝聿怀唰地拿出手机,“有免费下载的GPS。”
简宏成乖乖地坐进驾驶室。而郝聿怀早迫不及待地问:“班长叔叔,跟我舅舅怎么和解?”
简宏成道:“你舅舅是最大难题。”
郝聿怀点点头,还想问,却被宁宥抢了去,“别人都搞定了?”
简宏成点头,“对,我慢慢跟你说。先说田景野,他昨晚与前妻和儿子吃饭,他重新自由后第一次。”
“他很激动。”宁宥说,一边伸手压在儿子肩膀上,省得儿子插嘴。
“我提醒他不要给予他前妻丝毫想象空间,否则陈昕儿是前车之鉴。他问我那还有什么办法以后能多点儿机会接触儿子,我说只有花钱。你看呢?”
宁宥道:“他前妻在银行工作,收入不错,我不会记错吧?花钱能行?”
“最初靠田景野坐到分行清闲位置,等田景野一出事,她立刻被打发到营业部柜台,柜台能多少工资,何况她跟着田景野奢侈惯了,由奢入俭难。现在养一个孩子开销多大,再加一个月光一辆耗油厉害的大马力车子和那个高档小区的物业费,这就要了她命,每月都吃存款老底,三年下来该坐吃山空了。她需要钱。”
宁宥听着,不禁探脑袋过去看儿子的反应,果然见儿子满脸惊讶。她索性鼓励儿子说出来,“灰灰,你想什么?”
郝聿怀道:“这事儿能花钱买吗?换我要是知道了,宁可不见,两个人都不要见,自己去孤儿院。拿我们孩子当什么啊。”
宁宥道:“田叔叔想给钱让自己儿子改善生活,他甘心给抚养费,而且多给。田叔叔没做坏事。然后他前妻开心了,愿意给他见儿子的机会。”
郝聿怀做了个恶心的鬼脸,“田叔叔要把孩子抢过来,不能让那样的妈养着,会养坏。”
简宏成道:“也是个办法。我回头跟田景野谈谈,他要有耐心。第二件事,宁宥,你可能下辈子都想不到。”简宏成发现小孩子在田景野的话题上钻牛角尖,还是让他妈妈上了飞机再慢慢教育为好。“昨天下午你们见到的我姐两个孩子,他们听了你的话去找他们妈妈。记得吗,灰灰?”
郝聿怀还想与妈妈理论,可被点名问到了,只好回答:“记得,说是通过他们妈妈找到好律师。”
“对。但昨晚我手机忙开了。孩子来电话投诉妈妈要放两条大狗咬他们,妈妈投诉两个孩子受爸爸家里人指使做诱饵,试图把她骗出小区对付她。你们见过这样的母子关系吗?灰灰你信不信你妈会放狗咬你?”
郝聿怀摇头,完全被这件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