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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落花时节-第124部分

小说: 落花时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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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景野这边才挂下电话,那边简宏成的朋友就已经探知消息,“简总,正平律师事务所正是翱翔房地产的法律顾问,专职负责的姓闵。”
简宏成再看律师函,下面签名第一个字正是闵。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发了会儿呆,呼叫秘书,让他把小地瓜领来。

陈昕儿设想过与简宏成的见面会是如何恐怖,尤其是拿着律师函上门逼迫简宏成,她早在小会客厅里等待时候已经两腿弹琵琶了,惊慌得什么都不敢想。见到来喊她的秘书脸色较好才恢复知觉。没想到,简宏成见她第一句话竟是温和的关切。简宏成这种表情是多少年之前的记忆了呢,那都还是小地瓜还没出生时候的记忆吧,这种表情对陈昕儿而言已是如此陌生,可它只要一出现,便如钥匙神奇地将过往的感情轰一下打开在陈昕儿面前,那时候,男主外,女主内,她和简宏成就班级的事有商有量……
陈昕儿难过得无法自抑,躲在洗手间里哭,直到前台姑娘过来小心地通知她:陈小姐,简总让我告诉你,小地瓜在办公室等你。陈昕儿大惊,这么迅速?她赶紧把泪水洗干净,卷一叠卫生纸擦干,都没留意鬓角挂上一缕卫生纸纤维,就冲向简宏成的办公室。但她没看见小地瓜,只看见简宏成一个人坐巨大的桌子后面。“小地瓜……你……你不是说小地瓜?”
听到声音的小地瓜从简宏成的桌底下钻出一只脑袋,疑惑地一看,果然是妈妈,小地瓜大叫着妈妈,立刻扔下爸爸,绕过桌子直奔妈妈。顷刻,母子紧紧抱在一起又是笑又是哭,亲热得不行。小地瓜一改平日里的安静,高兴得尖声大叫,叫着叫着又会忽然安静下来,咯咯笑着捧起妈妈的脸亲一下,充满孺慕之情地凝视着妈妈,都不管妈妈一张脸又红又亢奋,头发乱七八糟,浑身还带着汗酸味儿。
简宏成耷拉着脑袋无奈地看着,转过身去想不看,可又忍不住转回来看。
终于等两人稍微安静下来,简宏成有些艰难地道:“正好有车子过去你那儿,你们下去搭车一起走吧。明后天我会把小地瓜的东西都送过去。”
正在欢乐中的陈昕儿愣了,看向简宏成,好久才问:“你……说清楚点儿?”
简宏成索性起身,走过去打开办公室的门。
陈昕儿心里全明白了,她抱起小地瓜,对小地瓜道:“我们跟爸爸说再见。”
小地瓜全不知情,伸手探向简宏成,“爸爸什么时候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简宏成佯笑,“爸爸晚点儿再下班。”他见小地瓜硬是要扑过来,这么几天亲手带着,他知道小地瓜要干什么,就凑过脸去,果然小地瓜吧唧亲了他一下。
一时,陈昕儿看着近在咫尺地简宏成的脸脑子一片空白,这么近,可又那么远。
简宏成伸手招呼前助理过来,前助理非常灵敏,过来以身体姿势挡在简宏成与陈昕儿之间,硬是领陈昕儿走开。陈昕儿只觉得脑袋混混沌沌,她两眼只顾看着简宏成,却身不由己地被前助理带走。只有小地瓜不知,还开心地趴在妈妈肩上,一个一个地飞吻给爸爸。简宏成两只脚死死钉在办公室门口,不敢丝毫动弹。看着远去的小地瓜,他的眼圈红了。
等他们走后,简宏成回屋,忍不住狠狠将一叠文件全摔地上。宁恕!

田景野忍耐一个小时,打电话给简宏成探听事情发展,听说后只会说两个字,“什么?”


 



第42章 第 42 章
等小地瓜终于安静下来,坐着开始睡觉,陈昕儿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辆车子与前面开车的人。这车子的档次显然中等偏下,后车座狭窄得很,坐后面伸不开腿。且前面开车的不是专职司机,而是简宏成的前助理。估计这就是助理的车子。陈昕儿不知这种有别于以往的安排算是什么意思,但她向来知道简宏成做事少有闲笔,这种安排肯定意味着什么,她当时与简宏成面对时心潮澎湃来不及判断与留意,此刻只能问前面的助理。
陈昕儿思量了半天该如何开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道:“请问,简宏成有什么吩咐要你转达给我吗?”
前助理在前面简短清晰地回答:“没有。”
陈昕儿楞了一下,又问:“他这么爽快就把小地瓜还给我,是什么意思呢?”
前助理礼貌而疏远地道:“陈小姐,我车技很差,一上高速就不敢分心讲话,不好意思。”
陈昕儿让一个软钉子碰了回来,可依然不死心,小心地探询:“我不在这几天,简宏成对小地瓜好不好?”
陈昕儿问出话后,等半天没等到前助理的回答。她探头看看前面驾车人的脸色,一脸淡漠,仿佛没有听见她说话,她只好忍下一肚子的问题,眼睛看向小地瓜。

宁恕打车来到约定的饭店。因为不用驾车,他可以一路很自由地前后左右观察,他没看到有固定车辆跟踪,因此下车时浑身放松,走进饭店时的脚步也轻松起来。可才走没几步,他头脑中又有警报拉响,他感觉到似乎有谁在特别留意他,难道盯梢的人这么神?宁恕假装不在意,特意晃到一处光滑的镜面前忽然站住,果然,镜面里出现一个收脚不住的人,可那人竟是他的熟人程可欣。宁恕最近满心的风声鹤唳,见到镜子里的程可欣,一时心中一团疑问升起。
倒是程可欣走前招呼道:“真是你。瘦好多,刚才看见都不敢认了。”
宁恕忙故作惊讶地回头与程可欣打招呼,又迅速扭回头审视镜子中的自己,道:“瘦倒是没瘦,只是这几天很憔悴,两团黑眼圈让脸显瘦了。”
程可欣轻松地笑道:“哈哈,熊猫一点儿不显瘦啊。很忙?”
宁恕道:“很忙,又睡眠不足,这几天脑袋迟钝得很,可一进门还是很敏感地捕捉到一股熟悉的气场。”他又看向镜子,镜框狭窄,正好只圈入两个人,他看着镜中的程可欣,而镜中的程可欣也微笑看着镜中的他。宁恕忽然忍不住道:“我妈妈在中心医院ICU,我脸上有没有点儿强颜欢笑的意思?”
程可欣惊住,看了宁恕好一会儿才道:“对不起,我还开你玩笑。”
见程可欣如此吃惊,宁恕释然,显然程可欣不可能被收买了跟踪他,要不然这么大事不会不知情。他忙道:“该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拿自家的事影响你心情。可我又不能不解释,免得被你误会我是不是忽然染上不良嗜好。只是我有个约,得准时到,回头再详细解释。”
程可欣忙道:“你去忙吧。”
宁恕点头走开。可才转身抬腿,又忍不住回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打工仔,没办法。”
程可欣见宁恕愣头愣脑地又来一句,不禁心里软软的,温柔地道:“是这样。快去忙吧。”
宁恕很想停下来跟程可欣说说话,他已经憋了一天,他想告诉程可欣他心里有多难过,多烦躁,更多的是忧心忡忡,担心妈妈的病情。可他真没时间,转身之间,他再度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看见面目全非的一张脸,感喟:“难怪你不敢认我,果然是一脸奸佞。但我发誓,这只是表面。”他挤出一个笑脸,“我上去了。”
宁恕走进天梯,留下程可欣站在原地发呆。程可欣呆了会儿,拿出手机给朋友一个电话,“我一个朋友妈妈急病住院,我去帮忙,你们可以回头讨伐我,今天我只好缺席。”陈可欣说完就折返出门。

宁恕上楼,却一眼看见局长大人站在窗口看着夜色吸烟。他便不急着去包厢,大步走向局长,走近了,干咳一声以提醒。局长闻声转头,笑道:“真是年轻人,明明累得眼圈墨黑,还浑身精神抖擞得每个毛孔都咝咝往外冒力气。”
宁恕笑道:“只要有事做,好像总有使不完的力气。但不能躺下,躺下就雷打不醒。”
局长笑道:“真羡慕。走,随便吃点,咱们连夜赶路。我后天有个任务,明天得去苏南看几个新区城建打底。你是行家,有没有时间明天陪我一天?明晚赶回。”
宁恕不禁一愣,明天,一整天!
局长摆摆手中的香烟,道:“没关系,你要是忙就别勉强,以后有的是机会。”
宁恕忙道:“可这么好的开眼界机会难得啊,必须去。我得立刻打几个电话安排一下。”
局长笑道:“好,好。这块风水宝地让给你打电话,我进去了。”
宁恕恭送局长,等局长走远了,立刻电话打给陈昕儿,“你怎么样了?”
陈昕儿见到是宁恕的电话,有点儿不好意思,可更多欢喜让她毫不犹豫接了电话,“嗳,宁恕,正要找你呢。谢谢你帮忙,我把小地瓜要回来了。非常顺利。”
前面的前助理一听“宁恕”两个字,两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灵敏得如雷达一般。
宁恕大惊,“这么容易就要回来了?还是……你得带着孩子离开上海才能算数。”
陈昕儿忙道:“正在路上呢,晚点儿就能到家了。我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真的,律师函一拿出去就不一样,要只我自己上门,连简宏成的面都见不到。”
宁恕道:“噢,恭喜。谈了小孩子的抚养费没有?对方固定收入的10%…20%。一般很多人吃不消这一刀,到时候你与简宏成有得谈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两个人共同的孩子,当然对方要出抚养费。”
陈昕儿为难地道:“我当初坚决要把孩子生下来,死活不肯打胎,我跟他表过态,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与他无关,绝不会要他出钱出力。”
宁恕问:“你一个人养得活?如果简宏成有点儿良心,他应该自己提出来。要是他没良心,你尽管向法院递诉状,让他自己屁颠屁颠地找你,跪着求你。”
陈昕儿眼睛一亮,“他会找我?”
宁恕立刻听出点儿味道,“对。即使是下限10%,也是好大一刀肥肉,简宏成怎么可能不心疼。你等着他上门便是。好了,我忙,就这样吧。我估计你下午答应我的,那什么,明天帮我去医院看我妈妈一整天的事是不是又得泡汤了?跟孩子团圆要紧,呵呵。回见。”
陈昕儿急得大叫:“别挂,别挂,我明天一早就去,到晚上八点,行吗?但你也得帮我帮到底。”
宁恕道:“对你,我还真不敢信任。这样吧,明天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你只要有一分钟离开ICU走廊,我立刻说什么都不会帮你。”
陈昕儿忙道:“你放心。我这不是已经把小地瓜要回来了吗,不会再有别的要紧事。我保证。”
宁恕抿嘴收线,给宁宥发去一条短信,“妈妈怎么样了?明天我有事脱不开身,已经请一位朋友过去照料妈妈,明天早上七点到晚上八点。见谅。”

宁宥看见这条短信,气不打一处来,直到见到程可欣。她又是抱臂站在妈妈病房玻璃窗前张望直到肩上被拍一下回头见到拎着名贵果篮的程可欣。宁宥忽然意识到宁恕短信里的说的明天他请来照料妈妈的朋友可能是程可欣,这个曾经在水库边见过一面的美丽大方的女孩,宁宥就像天下所有容易轻易谅解孩子的妈妈一样立刻没了脾气,她甚至还试图替宁恕解释。
“是,那边数过来第二床。下午手术室出来一直后没动静。我站在这儿总有幻觉,似乎妈妈眼睛在动,可其实我知道自己视力的极限,我看不清那么远处的动静。可即便是幻觉也是好的。”
程可欣听着恻然。她试图眯起眼睛看得更清楚一点儿,看清里面宁母眼皮的动静,尝试了一下便放弃,实在太远,灯光又不是很亮,她也看不清。“我也看不清。要不,姐姐,你去坐着,我替你站会儿。”
宁宥摇摇头,“其实医生跟我说了,这是持久战,不会很快见分晓,我妈昏迷的时间会很久。而且人进了ICU,家属完全插不上手,在也是白在,有事护士会第一时间给家属电话。留的第一个电话是宁恕的,那些付费啊什么的事都他在跑,我脑袋已经浆糊状了。我只是在这儿碍手碍脚,不理智地想离妈妈近点儿,希望第一时间看见妈妈苏醒。”宁宥不知怎么会跟几乎完全陌生的程可欣说这些,她觉得就像是跟宁恕在说话。能答应代替宁恕来照料妈妈的程可欣一定与宁恕关系非同一般,估计就是宁恕的女朋友。宁宥眼里已不把程可欣当外人,这些她不肯在朋友面前显露的软弱多情都说了出来。
程可欣体贴地道:“既然是持久战,姐姐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你到时候还得照料醒过来走出ICU的病人呢。”
宁宥点头,“是这理。我问同学要了半套户外装备,同学过会儿就送来。总得强迫自己睡觉。”
程可欣不禁想到刚才所见宁恕的满脸憔悴,叹道:“是的。”再张望一下等候区的环境,里面各色人等俱全,环境显然不适合一个娇柔女子独自守夜,其实守夜的事更应该由宁恕来做。可她是外人,自然是不好张嘴。她只好道:“注意安全。”
“我会的。所以特意打电话打搅老同学,问老同学讨装备。老同学还是特意飞车赶回来帮我。”宁宥说到这儿顿住,她似乎见到妈妈挂吊针的手动了一下,忙揉了揉眼睛,贴近玻璃仔细地看。
程可欣也忙跟上,但看了会儿,小心地道:“似乎……没在动。”
宁宥的眼神黯淡了,掏出纸巾擦掉不小心印在玻璃上的额头印,回头对程可欣道:“你也看到了,其实家属在这儿一点儿事都没有,只是坐着发呆,坐累了走廊里走走,不累。我明天还会呆这儿,你不用来接替我,我吃得消。宁恕真是胡闹。”
程可欣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宁恕刚刚跟你说的?”
宁宥也被程可欣问得没了头脑,“他刚刚短信我……”看着程可欣的表情,宁宥意识到,她可能误会了。忙道:“你看我现在心烦意乱的,几个短信一起来就把我脑子搅浑了。没事,没事。”
程可欣也没多问,她陪宁宥又站了会儿,就告辞了。宁宥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想,宁恕短信说的明天来接替她的朋友是谁呢。

但程可欣立刻回去饭店,来到大厅,她一个电话打给宁恕,“我在刚才我们见面的镜子面前。你能下来一下吗?”
宁恕猝不及防,道:“我刚刚离开饭店。你什么事吗?”对程可欣,宁恕的语调不自觉地温柔下去。
程可欣意外,但欣慰地问:“你去医院了?”
宁恕不敢否认,“嗯”了一声。
程可欣道:“那好,我这就赶回家,收拾一些女孩子用的清洗护理用品给你姐姐送去。见面再说吧。”
宁恕只得道:“我正赶路,去苏南,大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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