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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落花时节-第143部分

小说: 落花时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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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绑架罪定成车祸与意外伤人,将重罪变成轻罪。我看了他给我的邮件后,找律师商量是怎么回事,律师也去外围调查了一下这个案子,应该说那位处长没做错。那么我就不能帮宁恕做那种陷害无辜者的事情,是吧?但宁恕一听就跟唯中反目了,拿出他行贿的证据说是要去举报我和唯中是这笔单位行贿的后台,而邝局则是变成巨额受贿的重罪犯。可问题是邝局早在我回家当天,就是昨天你来接我之前,就亲自赶来把那价值200万的房产证还给我了,说他怎么可能收,都是宁恕强迫的,邝局清白。但再清白,我刚回来还来不及将房产证上面的名字从邝局改为宁恕或者别人,宁恕作为一个真正的行贿人很清楚只要他举报,邝局就得跳进黄河洗不清,即使洗清也得脱层皮,影响仕途。所以宁恕就很有底气地威逼我找岳局陷害那位处长。他扣住唯中,我去公安局。路上我越想越不答应,干脆把事实摊给岳局。然后检察院直接介入调查这起行贿未遂案。你看,我现在找证据证明我没授意宁恕行贿。其实明白人一想都清楚的,我混到今天,怎么可能行贿得如此低级。但法律讲证据,没办法。”
程可欣张口结舌地听着,而她发现赵唯中也是皱着眉头认真听着,她意识到赵雅娟说的是大实话。她内疚地道:“对不起,宁恕是我介绍给你。我……”
赵雅娟道:“这不怪你。我就怕你不理解,才把你叫进来说明。连我都没看清他,你这么年轻怎么看得清楚。再说宁恕确实能干,说他一人顶十都不为过。这事你别放心上。我不留你,我还有很多证据要想出来找出来,下班之前得送去检察院。还得找很多人解释,还得填补宁恕走掉留下的空缺,忙死,忙死。”
程可欣起身抱抱赵雅娟,赶紧告辞。她走后,赵雅娟不满地对赵唯中道:“看样子你还没看清楚宁恕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把那么多节点串起来?”
赵唯中忙道:“我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听着还是惊心动魄。要是我们这方任何一个节点缺一拍,不知结果又会怎样。宁恕刚才威胁我,说肯定是我去坐牢。”
赵雅娟本来是平常地起身回办公桌继续收拾证据,闻言拍案而起,“什么?我不在的时候,宁恕不仅威胁你,还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他说我和妈是背后黑手,但公司运作需要妈妈在,肯定牺牲我去坐牢。”
赵雅娟大怒:“他死定了!”

司法警察等宁恕稍微定下神来,就拿纸笔给他,“写下你亲属的电话,我们需要通知你亲属。”
宁恕拿起笔一愣,通知宁宥?他不禁想到早上宁宥发给他的短信,就在那场与赵雅娟的交锋之前收到的短信,他看着短信时候的失神和软弱。想到这儿,宁恕不禁脱口而出“妈的”。
警察严厉地道:“你说什么?”
宁恕忙道:“没什么。我想到早上收到一条短信,害我自以为底气十足,结果丧失策略,急功冒进。”他将笔递还警察,“我妈前天去世,我爸二十几年前就去世,家人全死光了,我没人可通知。”
警察看着宁恕哑了。

宁宥一直坐在车上等电话。她下意识地认为简宏成一定会来电告诉她。果然,很快,简宏成的电话来了。她接通就道:“宁恕?我知道了。”
简宏成松口气,道:“检察院通知你了?这么快?”
“宁恕的一个熟人通知我。我知道你肯定也会很快给我电话,我就坐车库里等着。好了,我赶下一站去。宁恕的事只能等检察院来电再说了。”
简宏成道:“唔,不是我出手,这事一定得澄清。我也是刚刚接到朋友电话才获知。不用我出手,我是大大松一口气,对你能交待了。”
宁宥也松口气,“真的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简宏成道:“我答应你延后一天行动,即使你不监督,我也肯定做到。半个小时之前我还在懊丧呢,以为被宁恕将军了。”
宁宥欣喜,“那好,那好,放心了。我赶下一站,有消息你再告诉我。”
“哎,慢点,如果我没理解错,我没参与带给你的喜悦,压倒性地超过宁恕被检察院拿下带给你的担忧与不快?”
宁宥“哼”了一声,果断挂了电话。简宏成本来就高兴,这下对着手机笑得更欢。

宁宥因为宁恕的事情耽搁了会儿,赶到公婆家时,看看时间,他们应该已经结束午睡。她便打了一个电话上去。
“我妈去世了,后事也已经安排好。我跟灰灰回上海了,我在你们楼下,方便上来吗?”
这一句话信息量太大,郝母与躺在床上静养的郝父理解了好一阵子,一个说“节哀顺变”,一个说“你好好休息几天,我们这儿过得去。”
宁宥道:“我没什么。我把刚刚跟律师谈的内容跟你们通个气。我已经在你们楼下。”
郝母忙道:“你快回去,快回去,别来。那家人就在门口呢。他们不闹,我们也不好报警。但你千万别来撞枪口。”
宁宥道:“知道了。郝青林举报的是他替上司做受贿的中间人,估计他也拿到点儿好处。律师分析对判决不会有太大影响。你们可以稍微安心。”
郝父道:“宥宥,你快回家吧,好好休息,别一回来就奔波。你妈妈的去世,我们很难过,可惜我们帮不上忙。只能要求你别为我们操心了,你最近操心的事太多,身体吃不消的。好好休息,回去吧。我们这边没问题的,我们反正也没打算出门,这么热的天,还是家里呆着舒服。”
宁宥叹道:“还舒服呢。奶奶的声音全哑了,这么下去,你们全得给拖垮。”
郝母一听,眼泪崩溃了,心也崩溃了,“睡不着,怕,时时刻刻担心。怕门外的人冲进来,怕老头子身体拖不住,呜呜呜。”
“我就担心这个。前阵子我妈也是天天为我弟弟操心,唉。你们吃不消的,得想办法解决。”宁宥挂了电话,走进郝父郝母住的大楼。

宁宥只能去解决郝父郝母门外的问题。她先坐电梯,然后走了一个楼层的楼梯。省得电梯门一打开,她毫无准备地先挨闷棍。她胆小,最怕武力冲突,可现在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只好将害怕藏在心里,事事小心。可是,走完最后一阶楼梯,宁宥早喘成一团。她心知,她还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她是吓的。
因此,宁宥上去就趋利避害地轻声自我介绍道:“我就是宁宥,我刚回上海就来找你们,我跟你们一样想搞死郝青林。”她看看郝家的门,“我们借过一步说话,别让里面听见。”
黄家人本来坐地上,一下子齐刷刷地都站了起来,所有人的气势都压宁宥一头。宁宥吓得连连后退,退回楼梯间。黄家人则是步步紧逼,逼到楼梯间,将宁宥逼到墙角。郝家门背后,郝母听到动静张望出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无力起不来。
宁宥幸好一张嘴从来伶俐,再害怕也不影响她说话,“你们反正人多势众,不急,我逃不掉,不如听我说完,保证对你们有利。我刚跟律师谈完过来,我跟律师查出一个问题,郝青林受贿的钱和问他爸妈借的二十几万都没拿回家,小三也没拿到,那么去了哪儿?律师给我几个答案,我们一致认为,郝青林拿那些钱行贿去了。但目前我们拿到手的资料显示,他没有交代行贿这一项。你们查得到吗?要是查到,就破了他的什么检举立功,他的刑期肯定得翻倍,不,翻倍都不止。他其他罪行都是从犯,唯独这个,他是主犯,判的时候会加重。我怀疑他行贿的人就是你们家老黄,要个官做什么的,但我跟郝青林几乎是分居,平时没交流,苦无证据。而如果正是你们老黄,郝青林行贿的那几个钱对老黄是虱多不痒吧,反而可能老黄检举揭发就成了立功行为。但对郝青林,他那牵老黄下水的小算盘就算打砸了。你们看呢?”
宁宥一边说,一边摸索着从包里掏出记录纸条,亮给黄家人看,上面写的正是“放债?赌博?股票?挥霍?行贿但还没来得及获取不正当利益?”。
黄家人扯了纸条过去看,但疑惑地问:“你什么意思?”
宁宥道:“我对郝青林就不安好心。检察院一查,我才发现郝青林跟小三还保持着关系。所以我一回上海就满世界找你们,想跟你们要证据,不让郝青林所谓检举立功从宽减刑得逞。”
黄家人惊讶,又听了认同。立刻有人下楼避开众人给律师打电话,询问宁宥说的那些可不可行。但其他人依然围着宁宥,虽然没动手,但宁宥吓得魂都快没了。
过了会儿,打电话的人从楼下走回来,道:“律师说可行。回头律师会见时候会问问我哥,看他有没有可以检举的。”
宁宥道:“当然可行,要不然我干嘛满世界主动找你们,而且胆敢一个人来?我就是打算跟你们站一条阵线。留个电话,回头我找到新线索继续找你们。”
黄家人谨慎地问:“为什么找我们?”
宁宥道:“一方面让你们检举立功减刑去,省得你们找我麻烦。另一方面我不能出面打压郝青林,他儿子不答应啊,我得顾忌我儿子的想法。”
黄家人觉得有理,终于扔下宁宥,回去坐电梯离开了。
他们才离开楼梯间,宁宥的两腿就软了,还什么风度气质的,只能软软地坐地上浑身发抖。等黄家人走后,这一楼层就只剩宁宥和郝母分别坐地上发抖。宁宥想,她得替公婆解决问题,要不然两人会重蹈她妈妈不幸去世的覆辙。只能让郝青林活该去担当了。

……

很久,宁宥才扶墙站起,又默默站立了会儿,才能扶墙慢慢挪到楼梯间门边,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将楼梯间弹簧门打开一条缝,慢慢钻出来,溜着墙脚跟沿走廊慢慢挪到郝家门边。她又喘了半天气,敲门道:“是我。他们都走了,可以开门了。”
郝母在屋里哽咽道:“门已经打开了,可我起不来,也没力气挪开身,顶着门呢。你使劲推门,多使点儿劲。”
宁宥哭笑不得,“我还哪有劲儿啊。”
“你挨打没有?受伤没?”
“还好没,可我吓软了。歇歇吧,不急。”
“怎么不急,他们万一返回呢。”
郝母着急地双手着地,慢慢地爬开去。宁宥怕郝母着急,也在外面全身顶上,使劲推门。两人一起努力,门终于一点点地打开,宁宥滚进门,靠身体重量将门关上,婆媳两个坐地上相对垂泪。
卧室里郝父老泪纵横,“宥宥进来了?真没受伤?”
宁宥道:“没受伤。我有三寸不烂之舌。”她沉默了会儿,又蓄养了会儿精神,道:“你们赶紧搬家吧,收拾一下细软,搬到我刚工作时候分的那套房子里躲着去。前阵子我刚请走租客,打扫出来。这边,我怕黄家人又返回。”
“那你呢?你和灰灰呢?你只要上班,还不是让他们一逮一个准?”郝母问。
宁宥道:“我年纪轻,能扛住。我原以为我妈虽然没我能扛,可总归不用上班,大不了白天黑夜多休息休息,总能扛过去,可事实不是这么回事。事实是你们这年纪可以心理上不服老,体力上只能服老。我病床前看着我妈的煎熬,我早已想好回上海后第一大事是把你们搬走。灰灰我另作安排。”
郝母道:“你妈妈的去世,你别自责了,这事由不得你,她要是能听你的,早早过来上海,就不会出大事。唉,可是我们如果逃走了,所有压力都得你一个人去面对了,你最近遭遇那么多,也是强弩之末了啊。”
郝父道:“我们还是听宥宥的,赶紧逃吧。黄家一帮人宥宥能应付但。我们要是病倒一个或者两个都倒下,谁会来照顾我们呢?还不是最终又是肯负责的宥宥扛着,到时候宥宥才更应付不过来呢。”
宁宥连忙点头,“对对对,就这理,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出来,怕你们多心。”
郝父道:“你还怕我们多心啊。你是好心,我们懂得。论理,你就是不顾我们死活都行的,很快就是两家人了。”
宁宥憋着一泡眼泪看着面前的郝母,叹道:“我第一次上门,一看见这么通情达理的你们,就想我嫁定了。不管怎样,做了十几年一家人。我们动手整理吧。”
坐地上说了一会儿话,等于散了一会儿心,宁宥先恢复过来,扶起郝母,开始收拾二老的换洗衣服洗漱用品。然后,跑三次才安顿好:第一次拖两大箱行李下去装车,第二次扶郝母上车,第三次扶郝父上车。宁宥觉得自己跟女金刚似的。
送到宁宥过去住过的房子之后,变成四部曲,没有电梯,那么重的行李都宁宥扛上去,幸好郝母已经能自己走,她只要旁边扶一把。而郝父,又是她半扛半扶着上去。等夕阳西下回到家里,宁宥眼睛都直了。若不是家里有灰灰等着,她一准扎进一家小酒馆里把自己灌个烂醉。这什么狗一样的日子。
郝聿怀端茶倒水,还附带顺手解了宁宥手机的密码,替宁宥查看手机有没有漏接信息。宁宥气息奄奄地看着,只能随便他。
“咦,有个叫程姑娘的给你发来短信,是一个链接地址,要不要打开?”
宁宥一听立刻惊起,“打开,快看。都忙得忘了这头。”
郝聿怀操作得飞快,打开页面让妈妈一起看。程可欣发来的是她凭记忆记录的赵雅娟对她的解释,好长一篇。郝聿怀不懂那么复杂的成人世界,这一长篇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却看得云里雾里。宁宥即使这几天精力早已透支到极点,依然看得明明白白。她扼要告诉儿子:“我弟自作聪明,可老板不是老妈,也不是老姐,没人有义务对他好。他就踢到铁板了。他这回可能要坐几年牢。”
“他犯什么罪?”
“行贿。”
“不是说行贿判得轻吗?”
“他行贿200万呢,情节超重了。而且现在正严打行贿,他撞枪口上了。再而且,他得罪多少人啊,唐处,赵老板,邝局,个个都是能要他命的。完了,他坐牢时间可能比你爸还长。灰灰,你帮我把短信转发给班长叔叔。”
“不发田叔叔吗?”
“田叔叔现在烦心事够多了,一个宝宝足以灭了他。”
“还好啊,我带宝宝一点不累,宝宝很聪明的。”
“你一走田叔叔就得崩溃了。我征求你一个意见,被你爸举报的人,他家属会一直找我们麻烦。我已经把你爷爷奶奶转移到安全地方了。你是跟我逃走出差做项目去,白天一个人宾馆呆着,还是去跟爷爷奶奶过,或者甚至可以跟田叔叔去,你帮田叔叔带宝宝,田叔叔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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