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法典-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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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这个女孩？”听到老巫师的声音，男孩差点吓得挥手，“真是年轻啊。”
肖恩某一次也说过类似的话，调侃的对象不同，但被调侃的人却一样窘迫，道格拉斯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是配不上她的，你该知道。”帕格斯姆不认为这个男孩能拥有安东尼家族的小姐这样的女人，他的潜力太低，而且还是如同自己这样的巫师，自卡萨的事情之后，无论是灵魂巫师还是亡灵巫师，都要被当成禁语了吧。连身份都不能公开，道格拉斯，真是如他的名字一样悲剧。
客厅里依旧是热闹的，莫多又开始演奏他的大提琴，音调喧嚣中带着小热烈，在小结的末尾总会带上一个颤音，那是古老乐中一个极为特殊的流派，那个流派的音乐极为适合演奏大型音乐剧，至今还在某些舞台上活跃着，而在这样夜晚的时分，似乎莫多也察觉出了不合适，便摆动了一下琴弓，音调一变，由较为活跃的风格转为低沉婉转起来，似乎是在这种音乐中想起了什么，莫多身边的几位同伴都沉默了起来，不再交谈了。
这种短暂的沉静吸引了一旁肖恩的目光，之前在闪金城，这一伙人一直拢在大罩袍里，这次来到安东尼家，终于去掉了罩袍露出了面目，而从这边方向看去，坐得离肖恩最近的便是那个精灵，其他的两人都是男人还没什么特色，肖恩便不再注意，只关注着女精灵。
绿色的头发，尖尖的耳朵，由于背对着肖恩，传闻中精灵清丽的美貌无法被完整看见，可就算是背影，那也很具有吸引力了。肖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可目光是有力量的。
不说上位者威慑的眼神，阴影中杀戮一生的杀手嗜血的眸子，就算是平常人的眼神注视那也是有力量的，而对这种力量最为敏感的人，便是女人，但凡有点姿色的女人，那么一旦被注视，即使是从身后的方向，那往往也能瞬间察觉到，而感觉锐利些的，甚至连注视的部位都能辨别出来。
露丝感觉到有一对猥琐的眼睛先是落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上下巡视之后，直接便沉了下去，客厅的椅子是镂空设计，靠背的下段并没有链接物，于是那双猥琐的眼神就直接落到了自己的臀部上。露丝回身怒视着那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真巧啊，你好，露丝。”这个家伙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更烦的是，这家伙的名字自己也知道。
“上次分别之后，我一直以为你会突然死在某个地方，没想到在这里居然看见你了，还活得这么不错。”莫多继续拉着大提琴，手指不停的同时眯着眼睛替他的同伴回应肖恩的问题，露丝见莫多开口了，便转过身不再理会肖恩，交由莫多来和肖恩对话，这让真窥视着精美貌的肖恩有些小小的失望。
他很不想和莫多说话，一句都不想，孩提时代争吵的小伙伴会有短暂的冷战期，之后又会恢复如初，而成年之后，一旦你不想和某个人说话，那么你就必然讨厌他到了极点。从第一次不愉快的见面，莫多给肖恩的感觉就是让他排斥的，在之后没有一次哪怕是正常的交流，长街上的枪战，是莫多半请求半胁迫肖恩参与的，而这次的见面，莫多也只字不提自己的事，由着自己和安东尼家族交往，不知道又是在憋着什么坏水，就像这句话，莫多的词句里处处透着对肖恩的藐视。
被藐视就算了，肖恩知道自己的实力如何，但被惦记着那就太糟糕了，没人喜欢被惦记着，“托你死去妈妈的庇佑，我还活得的好好的。”恰好肖恩最近很烦，懒得和他再客套，嘴里恶毒的言辞立刻犀利起来。
“你找死吗？”那个女性精灵顺肖恩的意再次转过身来，只是动作并不让肖恩喜欢，她踢开椅子站起来，双手拉开了原本靠在椅子边上的翠绿色长弓，“哎，你是精灵吗，怎么这么暴躁。”肖恩说话的同时也不闲着，这次他依旧选择了自己最得意的武器，被来回掏出无数次的银白色大枪，黝黑的枪管直直地指着女精灵的脑袋，那张脸之前肖恩还色眯眯地盯着过：“它曾打中过龙。”肖恩在口头上刷新了自己的战绩“但可能打不穿你的脸皮，我该投降吗，小姐。”
“哈哈。”，躲在道格拉斯心里的老巫师听到这话立刻笑出声来，然后他就没法再笑了，因为肖恩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把枪移到了他的方向，直接指着道格拉斯，却实际上是对准了男孩身体里的自己，“我从那孩子身上闻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你不该离我这么近的。”肖恩笑了笑，“既然你都能从我这离开了，那你一定有力气帮我个忙，这边他们要四打一啊。”这才是自己敢翻脸的底气所在啊。
“我要是不答应呢？”声音响在客厅里，“你会杀了他吗，这个孩子？”
“呦，真是冷漠的话，你在卡萨可是杀了不少人，其中我就不信没这个年纪的，现在我要杀一个，你就假惺惺地发善心，这让我真感觉恶心。”肖恩晃了晃手上的枪，又指回了女精灵露丝，“我只是骂了一句脏话，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没看莫多那家伙都没动作吗？”莫多还在眯着眼拉琴，似乎乐曲进行到了**部分，琴弓快速来回，音调却愈加婉转低沉。
“还有，帕格斯姆，放下你的担心吧，这小子我认识，不会动他的。”肖恩不再看道格拉斯，“我只是觉得，作为救你一次的回报，你不站在我这边说得过去吗？”
“那好吧。”老巫师直接现出身形，出现在了道格拉斯的身前，“大家都安静一些。”
“你真是霸气啊，一句话就打算…。”肖恩刚准备嘲讽几句，然后就被嘲讽了，露丝果真放下了手上的弓，而正沉静着的莫多也不再拉琴，就连之前准备和露丝一起出手的两个同伴也收敛了气势，他们其实对肖恩的印象也很坏。
“额，什么情况？”肖恩不解了，帕格斯姆有这样的气势吗，可他现在的样子，肖恩看了看，虚弱无力的一个快消散的灵魂而已。
“莫多，好久不见。”帕格斯姆打了个招呼，“多少年了，维基还有谢尔德呢？”
“上次见面都是圣战之前的事了，老朋友，你怎么落到现在这副样子？”莫多皱起眉头。
见两人这样互相提问，肖恩突然想就此离开算了。
这个世界传奇很少，大家这么些人，彼此熟悉也是很正常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肖恩的问题（）
无论平民还是贵族，健全还是残疾，复杂的人类只简单地如同一块奶油蛋糕，肖恩突然想起自己父亲曾经的话，下一句是，区别只在于奶油的厚度与是否有樱桃点缀而已；这算是高位者对于高塔底层的凡人们一个很好的评价了。
而接着自己就问道，血族又是什么？
血族是什么呢？当时的肖恩只是个刚获得永生的幼小血族，年轻，无知，对于这边世界充满了各种无法确定的幻想与期待，当然这种幻想与期待是和力量无关的，单纯只是对于未知神奇事物的好奇与孩子式的探求而已。可父亲的回答却让肖恩如同喝了一杯带盐的血，腥咸的味道让他烦躁沉闷了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
很多年后的肖恩意识到，或许就是这个问题导致了他过早地步入了枯燥无趣，腐朽枯萎的黑暗世界，当时的这个问题就不该由他说出，也不该向他父亲那类血族发问。
那么在这些个古老血族的眼里，自己的种族又是怎样的？人类是奶油蛋糕，那么血族又是什么？
“一块发了霉的黑面包，内里的酵母菌洞里填满了黑色的灰色的菌斑，拿在手上硬的就像是骷髅的颅骨，吃进嘴里还会呛出来一阵阵的灰。这就是我们血族，早就死去了的生命大多如此。”
过早的接触老朽，尤其是这些言论来自于父亲这种领路人似的人物口中，便很自然印到肖恩的脑子里，然后肖恩便很容易地长成一个乖僻的怪血族，古怪，老气，苍白，荒诞，不正常到很容易招人讨厌的地步，当然血族基本上都是乖僻的，对旁人而言。另一方面，血族根深蒂固的血脉观念又束缚着肖恩在乔凡尼家族的谱系中，家族重于一切，这是亡灵们于亡者世界中找寻生存理由的绝望论，只有聚集在一起才能抵抗死亡后那种寂寥的空旷，而不被无聊的时间腐蚀。种族论可以让肖恩保持人性中温情善良的一面，可虽然不想提及，这样的肖恩骨子里依旧是存在自私的性格，对陌生人的警惕和冷漠，还有此时的恐惧。
每个正常的人都会拥有完整的情绪，血族也是差不多的，话本里的主角勇猛无畏的骑士在卸下自己的盔甲利剑之后也会扶着岩石喘气，感叹恶龙太厉害了。只是那个话本的作者不爱写这样的段子，读者也不爱看，懦弱的主角不讨喜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偏偏这本书的作者恶劣了一些而已。
好了，不管是不是懦弱，这一刻的肖恩突然就感到恐惧了，从面具里逃离的帕格斯姆，深不可测又濒临死态的家伙找了一个学徒传人，然后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被自己给发现并揪了出来，然后这个和自己关系并不好的灵魂巫师还认识这间屋子里另一个和自己关系很差的传奇阶中年人莫多，再然后这个莫多身边站着三个看自己同样不爽的传奇强者可自己连传奇是什么都不知道。
额，突然发现原来帕格斯姆并不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原本莫多若是不认识帕格斯姆，这就能用人情来促使老巫师站在自己这边，可看他们两这会又交换了几个话题，连是否有老婆都聊上了，肖恩再把自己乘着老巫师快死的时候掏枪指着对方的事抖出来，帕格斯姆不难过莫多都要发飙了。
认错估计是没用了，看女精灵始终盯着自己的眼神，肖恩心想，我不是没怎么样吗，没怎么样啊，真没怎么样啊，眼睛不规矩你也发火？
“恩，今晚天气不错，我出去散个步，晚上酒喝得有点多，啊，你们继续聊。”自欺欺人，傻子，这种应对方式肖恩自己都有点受不了，果然，没等肖恩走出客厅大门，帕格斯姆一弹手指，法则的线条切过面前的空间，元素澎湃涌动，将肖恩推了回来。
不过帕格斯姆也没有继续动手，虚幻的身体浮在了莫多与肖恩之间的空处，身子转过来看向肖恩，老巫师的脸依旧消瘦，表情很不明显，这让旁人揣测不清他的想法。
倒是莫多先开口了，“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和这个小子有关吗？
“嘿，你注意点说话，我可是救了这个老头的。”肖恩一直看莫多不顺眼不是没有理由的，估计在莫多的眼里看肖恩也是蔑视的。
原本以为以这个小子的实力应该和帕格斯姆的事毫无关系，没想到还真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莫多其实还真是想差了，肖恩其实只是壮着胆子揣着把枪下了一趟下水道而已，当时卡萨的广场上死伤众多，城里也到处死人，偶尔一两个不显眼的活人是吸引不了卡亚·卓一夥人的注意的，而亡灵君主，那种层次的人物的视界，显然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蝼蚁，异位面神明一般的存在也是不会着眼肖恩这样的小角色的。
无数次的事情证明，肖恩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然后又有无数次的事情证明，每次肖恩的勇气都来源于无知与鲁莽，每次他脑子稍微清醒一点那都是很胆小的，比如现在，肖恩的意识就十分的清醒。
“确实，这小子救了我。”两百多岁的肖恩很喜欢称呼别人小子，现在他自己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用来称呼自己，额，有一点点别扭，肖恩摸了摸自己手臂。
“那这次的事情就算了。”似乎帕格斯姆和莫多的关系真得很好，帕格斯姆刚说了这么一句，莫多就松口要揭过肖恩和他们的这件事。女精灵同时也坐回了椅子上，其他两人同样如此，看来莫多说揭过去就真得揭过去了。
“怎么？你还不满意，上次的事还有这次的事，我们已经不打算计较了，虽然说起来都是些小事，可你也得知道，我们最经心情都不怎么样。”女精灵姣好的脸再次对向肖恩。
“那又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出现在那，然后还是被利用的。”肖恩回到。
“就是知道和你关系不大，你才能好好地站在那和我们这么耍嘴皮子，要不然你以为你的舌头根子还在？”女精灵旁边的家伙第一次开口了。肖恩翻了翻眼皮，这家伙嘴上凶狠但事实上还算讲道理。
“那没事我就走了。”肖恩收起枪，这些个家伙一个个比自己还古怪。
“等等，你不觉得我们还得好好谈谈吗？”出乎意料的，第一个为肖恩说话的帕格斯姆这个时候突然又开口要让肖恩留下了。
“是啊，‘等等，你不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吗’，‘等等，你不觉得我们该好好谈谈吗。”肖恩耸着肩膀转身又走回客厅，一脸的不爽，“我一点都不觉得我们要谈谈。”
“我和你这样的老头一向没什么好谈的，你又不会给我什么好处，好歹我还救过你一次，你说这些天你帮过我什么？净是些无用的废话。”对帕格斯姆，肖恩是少有的真生气，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个飘乎乎的老头刚在卡萨引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这个老头可是不一般地凶残。
“话说多了本来就是废话。恩。。。。。。。”老巫师沉思了一会，然后才斟酌着措辞开口，恩，估计是为了不让肖恩感到窘迫，“你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帕格斯姆用手圈了一下自己与莫多一行，“与你这样的是不该说太多的，连废话本来都没有必要说的。”又指了指肖恩，示意‘你这样的’我说他都残了还搞出这幅人的样子，方便鄙视我还带手势的，肖恩看着那只虚幻的手指头心想。
“我确实该感谢你救了我，当然呢，我心里从没想过感谢你有什么不对，与身份还有实力无关，毕竟，你在我最危难的时候给我提供了庇护，相信你也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去安排，我是不能死在那种地方的。”老巫师这话让肖恩突然感到对方好高大，好光芒，而自己这个一直对他恶语相向的人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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