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为帝-第2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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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见得有那个胆子破坏姑苏城的建设工期,所求的也只是早作准备。
然而伍子胥故意当作不知,为的就是杀鸡儆猴。
“请先生救我!”
眼见伍子胥痛下杀手,一位世家子放声大吼,随着一道轻悠的叹息声,一缕剑光如羚羊挂角,如惊鸿乍现,闪至场中,对着伍子胥心口刺去。
“御剑术?”
第二十六章 袁公越女(求订阅!)()
“相国!”
那剑光上抵穹苍,下绝地际,悠然斩落,予人无可抵挡之势。
这一刻不知多少吴国卫士大惊失色。
伍子胥是相国之尊,若是伤在这里,吴王降下罪来,谁能担得起。
“来得好!”
然而伍子胥不惊反喜,长啸一声,手中一道光华夭若游龙,闪烁无方。
他的武器,也是剑。
且是三尺长剑。
这个时代的剑器,是越长越难铸造,寻常的护身佩剑只一尺有余,更偏向于长匕首,士大夫随身的佩剑则在三尺,却是装饰性的佩剑,因质脆易断,不能用与搏击,只是和袍、佩玉并列为随身穿戴的标志。
然而伍子胥手中的长剑,显然是灵器法宝,剑身呈青碧色,剑柄铸成龙形,道道神纹流转,引动天地灵气,铮然一声,硬生生地将飞剑荡开。
不仅如此,伍子胥一剑破空,向着云层扫去。
亮剑相交,一位老者现出。
此人的长相颇为奇特,前额突起,双目深凹,颧骨高耸,嘴巴咧开,乍一眼看去,就像是头猿猴。
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手持一柄长剑,如一泓秋水流泻。
“原来是鲁国袁公,听闻你极好剑器,是这柄承影剑买通了你,来吴国做细作?”
伍子胥冷冷一笑。
含光承影,乃当世名剑,价值连城。
伍子胥可是清楚得很,此剑数年前落在了吴国大世家任氏手中,现在被袁公执掌,显然双方有了交易。
“见过伍相国,他们还有大好年华,相国何必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袁公行礼恳求,那些世家子也悬于空中,身体瑟瑟,不敢动弹。
“罪就是罪!留有余地?荒谬!”
然而伍子胥断然拒绝,白发飞扬,毫无怜悯之心,挥剑杀上。
剑本是君子之器,伍子胥也是贵族士子出身,此时却在满腔杀意的推动下,变得凶悍绝伦,势不可挡。
他奔袭的步伐,如龙马践踏,又有战马铁蹄之声,敲碎虚空,剑风瞬间就到了面前。
袁公暗叹,虚握承影,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前已是旋出一片剑光之幕,刚柔相济,生生不息,将伍子胥的剑意包裹其中。
如此守势,堪称密不透风,滴水不漏。
然而伍子胥嘴角一扬,手中的剑器陡然爆发出万千锋锐,直接将光幕撕开。
那股直慑心神的凌厉杀意,令周遭旁观的世家公子和吴国卫士骇然退开,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切得粉碎。
袁公首当其冲,也不得不飘退。
伍子胥得势不饶人,中宫直取,扩大优势。
百招不到,袁公就左支右绌,落入绝对的下风。
“这白头发的好凶,明明那老人家相让,他反倒如此咄咄逼人!”
龙葵看不过去了,吐着舌头道。
“相让倒不至于,这种对决,不敢杀人的,必然要败!”
顾承微微摇头。
袁公之所以不敌伍子胥,与两人的剑术无关,纯粹是战意高下。
伍子胥仇焰烈烈,袁公心怀谦畏,剑乃凶器,自然是前者更能发挥威力。
伍子胥是公认的复仇之神,历史上第一个掘墓鞭尸之人,他的人生,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就是楚国的贵族子弟,他父亲是楚国的太子太傅,对这个儿子的评价是:为人刚戾忍,能成大事。
第二阶段就是家族陷于权力斗争中,全族被灭满门,仅伍子胥一人逃出,复仇之路由此展开。
他最先逃到宋国,宋国正逢内乱,没法出兵,又逃到郑国,郑君收留了他,却不同意借兵,他报仇心切,就蛊惑郑国权臣叛乱,结果事败,又逃到吴国,靠吹萧乞食活命。
庆忌的父亲吴王僚认可其才华,封为大夫,可吴王僚也不愿意为他出兵,于是伍子胥又投靠公子光,献计杀了吴王僚。
如此不忠不义,两次背主的行为,和吕布的区别,就是他没认义父。
这种极端与疯狂,一直到攻入楚国都城,将已经死了的楚王,从坟墓里刨出来,鞭尸三百,才算平息。
自那之后,伍子胥进入人生第三阶段,才是吴国的重臣,帮助两代吴王东征西讨,功勋赫赫。
不过后来吴王夫差不听他的劝告,放过越王勾践不说,还听信谗言要杀他,伍子胥自尽前,让门客挖下他的眼球,悬于姑苏东门之上,以观越寇灭吴,夫差大怒,险些也要鞭尸。
那是后话,现在的伍子胥,处于第二阶段,为了报仇,不择手段,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别说区区一个袁公,将吴国贵族世家统统灭门,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王兄,我们帮帮那老人家吧!”
眼见袁公即将落败,龙葵路见不平,准备拔刀相助了。
吴国内乱,只会对姜国有利,换成平常,顾承不会出手,但从袁公的身上,他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那是无尘剑意。
即便已经微弱到极致,但此人御剑之术的根源,竟是来自于无尘。
“好!”
有鉴于此,顾承反掌按下。
一道如云似水般的剑华,席卷天宇。
刚刚打下根基的姑苏城猛然一震,无数砖石上的神纹耀起,流转结聚,结成一座浑然一体的剑阵,当空落下。
好像茫茫黑夜里闪过的一道雷霆,撕裂长空,照亮万古,霎那之间,刚才还凶威赫赫,不可一世的伍子胥砸入地面,激起漫天尘土,袁公被那剑光一卷,消失无踪。
世家子和卫士都呆住了,半响后前者才呼啦一下,作鸟兽散去,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得以平息。
而袁公天旋地转,已是来到了长江江面之上,眼前是一对璧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那一剑,是公子所为?”
他胡须轻颤,激动得不可自己,又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满足感。
“不错!细细体悟,剑术当可登堂入室,成为剑道宗师!”
顾承点了点头,发问道:“你这御剑之术,是何人传授?”
“这……”
袁公面色数度变化,终究不敢说谎,老老实实地道:“老朽十年前在越国偶遇一位越女,得她点拨,才有了这以气御剑之法!”
第二十七章 勾践机缘(求订阅!)()
“越女么……”
顾承带着龙葵,一路游山玩水,向越国而去。
金书中的越女剑阿青,被誉为第一高手,剑法堪比天人,其原型就是越女。
越有处女,剑法天成,居于山林,授以士兵,助勾践灭吴,越王称当世莫胜越女之剑。
越女剑法不仅被传得神乎其神,其中还有许多颇富神话色彩的记叙。
比如越女在去见勾践的途中,遇到一位老者名袁公,两人切磋,老者不敌,飞上树,变为白猿,遂别去。
这对后世的文学创作影响颇深,蜀山剑侠传里,李英琼的大弟子也是一头白猿。
其实再传得神乎其神,历史上越国能灭吴,真正的原因不在于剑术高下。
吴越的差距,无论是军事实力,还是国力对比,都是天差地别,正常情况下,一百个越女教导,全民皆兵,越国也打不过吴国。
但范蠡够阴,勾践够狠,西施的美人计不说,勾践的忍辱负重,可不是历史课本那样简单,献上王后,尝粪卜疾,施尽一切手段,取悦夫差。
眼见勾践头冒绿光,嘴里吃屎,吴王夫差这才相信,膨胀后南征北战,不断消耗国力,结果越国趁着夫差率领精兵北上会盟,仅留老弱和太子时,突然出兵。
一如西周灭商,趁虚而入,夫差也和纣王落得相似的下场,国强而灭。
勾践功成后鸟尽弓藏,功劳最大的两位谋臣,范蠡溜了,文种被杀,这位枭雄得周元王诰封为伯长,也就是诸侯之长,成为春秋最后一位霸主。
当然,历史归历史,仙武世界的越女,那对于越国就重要了,就连顾承都对此行有期待。
而此时的夫差还在与兄弟争锋,勾践已被立为太子,越王是他的父亲允常,是个野心勃勃的无赖,明明国力弱小,却不断向吴国挑衅。
顾承和龙葵一路走来,就见战火处处,吴军派出三万兵马,就将越军打得不要不要的,估计又要纳贡投降了。
越王允常就是这样,每次挑衅,失败后纳头便拜,送财富送女人消灾,过几年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挑衅,再被打败,如此循环。
“王兄,我们姜国以后不会也……”
此前吴国只是小冲突,此刻龙葵看得下方的满目疮痍,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我们的努力,正是为了避免这种惨祸的发生。”
顾承带龙葵出来,要的就是让她真正认识这个世界。
这种大争之世,笼中鸟式的逃避是最要不得的。
唯有直面危险,做出选择,才是正途。
“我明白了。”
龙葵抿住嘴,愣神了半响,目光不再逃避,开始看向战场,尤其观察吴国的士兵军容。
顾承则循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剑意,向着越国王都不断逼近。
会稽。
比起姜国气派不了多少的宫城中,越王允常双腿盘坐,正听着群臣讨论这次该赔偿什么。
“大王,这几年织文、玄纤等物逐年下降,产量越来越少,我国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啊!”
大夫曳庸主管财政,此时头都愁秃了,奉上账簿,哀声拜下。
“起来!起来!”
越王允常抬了抬手。
“请王上体恤吾民,不要再战了!”
大夫曳庸连连叩首,不肯起身。
“你当寡人想战么!”
越王允常沉默片刻,猛然暴怒,呵斥道:“我国东边临海,南方乃莽莽丛林,蛮夷部落,西边就是楚国疆界,唯有北向吴国,才能打开通行天下的道路,不打仗,只有坐着等死!”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回荡在殿内,众臣噤若寒蝉,唯独立于身侧的一位少年道:“父王英明!”
此人皮肤黝黑,脖子细长,眉毛稀疏,正是刚刚及冠的勾践,附和道:“吴王阖闾篡位,国内动荡不休,又兴建都城,劳民伤财,实乃最佳的机会!”
“王儿知我!”
允常咧嘴,大手一挥:“去联络庆忌,寡人愿意支持他复国,来议结盟!”
众臣面面相觑。
庆忌怎么可能结盟?
越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吴国对这个近邻不胜其烦,上下都极为仇视。
如果庆忌敢向越国寻求帮助,在国内的名声马上就臭掉,更别提庆忌的性格,更不会向弱者妥协。
“王儿去挑些女子,代替织文玄纤,偿于吴国!”
允常又看向勾践,交托“重任”。
“是!”
勾践毫不迟疑地应下,直到出了大殿,脸色才变得阴沉。
他其实也不同意向吴开战,途自耗损国力,但他清楚允常的脾气,糟老头子倔得很,谁劝都没用。
与其被父王所厌恶,失了太子之位,还不如默默忍耐,等到继任后再谋大事。
出了王宫,勾践带着侍从,向着女闾而去。
越女天下白,越国女子的美貌,天下皆知,女闾的生意也是最好,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莺莺燕燕,脂粉飘香,为国库收入贡献了许多。
靠妓院来支撑国家,无疑十分耻辱,但勾践面色如常,亲自监督。
倒是他的侍从,面色颇有些难看,对老鸨呵斥道:“挑选三十位姿容秀美,伶俐懂事的舞伎,三日后送到府上,不得有误!”
“是!是!”
那老鸨知道这是宫里的人物,哪里敢有违抗,连连点头应下。
进献给吴国的美女,都是这种久经风尘的舞伎,入了宫后学习礼仪,再以秘法伪装处子之身,籍此迷惑吴国达官贵人。
正因为如此,越国败了那么多次,才没有被灭。
只是这种手段,终究是饮鸩止渴,哪一日吴国不耐烦了,大军压境,越国如何抵挡?
勾践目光闪动,心头正烦躁,一曲埙(un)乐,悠然响起。
他轻咦一声,不由地侧耳倾听。
乐有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pá)、竹,埙独占土音,正五声,调六律,刚柔必中,早在殷商时期就是主乐器。
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本不适合埙乐,可那幽幽细细的一缕音色,古朴浑厚,低沉沧桑,却是清晰地直入心底,穿透灵魂。
“是谁?”
勾践来到窗边,往街对面看去,就见吹埙的是位身材纤细,面容清秀的女子,正在街头卖艺,只是来往匆匆,无人驻足聆听。
更令勾践惊讶的是,这女子双眼毫无神采,竟是个盲人。
“市井多奇人啊!”
勾践微微一叹,突然萌生上前见见的想法。
但他毕竟是一国太子,身份尊贵,就在稍稍迟疑之际,一对男女出现在盲女面前。
不知说了什么,那盲女停下吹埙,随之离去。
勾践怔住,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自己错过了一场至关重要的机缘。
第二十八章 争夺无尘(求订阅!)()
“王兄,她就是越女么?跟我想得有些不同……”
跟着盲女来到王城边缘的一座小院中,龙葵掩住嘴,满是诧异。
这处小院十分干净,左墙角一只鸡笼,养了几只老母鸡,正在院中散步,右边挖了一口水井,墙根下植了一棵枣树,满树枣儿,压弯了枝头,一垄三间的房子,中间堂屋门开着。
一切就是寻常百姓家的模样。
这与龙葵想象得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