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我为帝-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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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世家,本就是毒瘤,正好借着修筑江南运河之际,清理一番!”
顾承屹立于河堤,目露冷色。
如果说北方世家如今还处于壮年,南方世家是真的腐朽不堪,完全沉浸在昔日的辉煌中,根子彻底烂了。
偏偏还抱有妄想,认为皇室要依仗他们,去对付北方的关陇集团,端着架子。
既如此,顾承就用血淋淋的刀,告诉他们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江南叛乱刚平,这个时机恰到好处!
“殿下!大德圣僧愿往江都一行!”
随着江都日新月异,江南势力更迭,接下来三月,顾承都于太子府内精修,感悟天地大势,人文武道相合的精髓。
这一日他闭目听碧秀心一曲箫音,正自享受,风尘仆仆的梵清惠入内禀告,面带喜色。
她早就传回书信,有言大德圣僧闲云野鹤,不愿来此,现在对方终于改变了主意。
“嗯,你辛劳了,去休息吧!”
顾承睁开眼,笑了笑。
“不累!”
梵清惠受宠若惊,期待地道:“四大圣僧已在路上,愿在江都开坛,讲经说法!”
佛门如何兴盛?
高僧开坛说法,居士云集聆听,执经问难,一场盛会下来,方能扩大影响力,让百姓崇尚佛法,遁入佛门。
否则光大兴寺院,如果无人入门朝拜,信仰缺失,那很快也就败落了。
“静念禅院主持是叫了空吧?如此盛会,怎能缺了他,一并唤来!”
顾承大手一挥:“办得热闹些,让那些整日怨声载道的世家,知道今生结了善果,来世才有回报!”
“是!”
梵清惠一怔,哪敢说了空正欲修闭口禅,驳了太子殿下的兴致,更是明白所求,马上道:“佛门定不让殿下失望!”
于是乎,江都热闹了,大街上随处可见僧侣,皆是佛门精粹,席地讲法,口吐莲花。
当然,来此的也不单单是佛门中人。
佛门倘若大兴,关系的是整个江湖,再加上太子的定武三策,魔门的蠢蠢欲动,一时间江都风起云涌,四方汇聚。
“盛世气象,可惜苦了百姓啊!”
欧阳希夷走在街头,发出感叹。
他相貌威猛,衣衫褴褛,号黄山逸民,成名多年,与宁道奇乃是同辈。
“太子殿下真的会大兴佛门么?”
他的身后,则跟着位俊朗儒雅的少年,名为王通,眼中光芒闪动,露出沉思。
此人后来成了一代大儒,仿《春秋》著《元经》,仿《论语》成《中说》,识大体,通权变,向杨坚奏太平十二策,提出儒释道三教圆用说,更是桃李满天下,教出许多人才,据说房玄龄和魏征也是他的徒弟,连李靖都曾拜在门下听学,但正如杨坚的出身,众说纷纭,不知真假。
不过王通有个孙子几乎人人皆知,《滕王阁序》的作者王勃。
此世的王通与欧阳希夷成了忘年交,正在行走天下,当得知江都有佛教法会,立刻前来。
“此次若能见到太子,奉上所学,便有一步登天的机会,该想个什么法子,入太子府呢?”
游览完江都,欧阳希夷自去饮酒,王通则远远看着戒备森严,恍若小型皇城的太子府邸,露出火热之色。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帝王不用,卖与识家,识家不用,仗义行侠。
由此可见,如欧阳希夷那样的仗义行侠,实在是退而求其次再求其次的无奈之举,他王通满腹经纶,怎能埋没?
王通是极有耐心之人,在太子府外一守就是整日。
临近傍晚,他已准备回客栈,明日再来,就见远处一队僧人行至,通报后有太子府侍从现出相迎。
“成都大石寺的大德圣僧?他一向不问世事,竟也来了!我曾得过指点,理应拜会!”
王通落在为首的老僧身上,目光一亮。
他曾经去大石寺拜访,与众僧坐而论法,得过大德圣僧的赞赏,既然结了善缘,何不借势?
可就在王通往那边走去之际,目光落在大德圣僧身上,突然微微一怔。
他自小聪慧,见人极明,有种直指本心的洞察感,这一刻突然觉得这位圣僧不再是宽怀度世,反倒郁结在心,更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
王通面色一变,身形唰地一下闪入巷中。
第四十五章 几近疯魔(第二更求订阅!)()
“你跟着一群和尚作甚?”
华灯初上,王通一路尾行,来到城外寺院,看到群僧入住,不由陷入沉思。
此时欧阳希夷自身后走出,诧异地问道。
“觉得有些不对劲,恐怕是一时心血来潮,胡思乱想吧!”
王通自嘲着笑笑,朝江都走去。
那种感觉实在是稍纵即逝,他一路跟随后,也觉得自己有些没道理。
即便是得道高僧,终究也是有喜怒哀乐的人,即便一时心情不佳,又有何异?
可让他再拜会大德圣僧,却是怎么也不愿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欧阳希夷一生历经风雨,怎会不知这类年轻人的思想,与他并肩而行,点了一句:“以你之才华,必有大好前程,何必急于一时,投靠太子?”
“我乃寒门,家道中落,不比世家子弟!”
王通摇头,眼中现出坚定:“太子开凿运河,雄图伟业,利在千秋,正是我等大展拳脚之际,这种机会,岂容错过?”
“什么雄图伟业,分明是好大喜功!”
欧阳希夷却不同意,瞪着眼睛:“你没看到那些倒在路上的农夫么,尚是太子,就如此肆意妄为,登基之后,定是无道昏君!”
“自古帝王修建宫殿,都有数万农夫死伤,此运河一开,必能福泽千秋万代,哪里是肆意妄为?”
王通摇头,心中一动,拱了拱手,转身离去:“欧阳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吧!”
“你!好啊!好啊!”
欧阳希夷大怒,忿忿拂袖,转身走了。
然而步出一条巷子,他想到王通刚才的那个眼神,施展轻功,转了回去。
“贼子尔敢!”
顿时间,他目眦欲裂地看到一名白衣文士鬼魅现身,掐住王通脖子,将其提起。
欧阳希夷背后的铁剑骤然出鞘,长虹暴现,闪电霹雳,刺了过去。
“哦?你这孩子竟有如此急智,设伏诱我?”
白衣文士头也不回,长袖一卷,欧阳希夷骇然发现自己的劲力竟消失大半,然后以更加凶猛之势汹涌而来。
他咬牙出剑,霎那间交击了十数下,却终究不敌这神乎其神的奇功,狂喷一口鲜血,跌退而出。
“你是良才美玉,可愿拜我为师?”
至始至终,白衣文士都没有看欧阳希夷一眼,打量着王通,露出喜意来。
“这人有病!”
王通惊怒不已。
他生性聪慧,总觉得大德有异,假意与欧阳希夷闹掰,正是想引蛇出洞,没想到在江湖中也是一流好手的欧阳希夷,竟是被玩弄于鼓掌,恐怕宁道奇前来,也就如此了!
“嗯?”
白衣文士没有得到回应,目光一厉,突然松手,鬼魅般横移数丈,来到欧阳希夷身前,一脚点在他的喉头上。
“欧阳大哥!”
在王通目眦欲裂的注视下,欧阳希夷向后倒去,怒目圆瞪,死不瞑目。
“考虑好了么?”
白衣文士瞬杀一人,再度转回,王通还未落地,又被掐住脖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通面孔涨红,终于喊道:“师父!”
他屈服了,满心屈辱。
“日后你会知道,拜我为师,当是一件幸事!”
白衣文士自然就是石之轩,年过五十的他,确实要寻找传人了。
且不说补天阁和花间派的传承,不死印法这种惊世绝学,总不能失传,他满腹才华,宏伟抱负,也要后继有人。
“走吧!”
石之轩提着王通,左转右绕,很快来到处小院,里面正有一人,磨着一柄满是缺口的长刀。
“莫非是昔日的岭南宋阀之主宋缺?”
王通看了看那人空空荡荡的右袖,瞳孔猛然收缩。
如今已经没有所谓的岭南宋阀了,甚至远在岛上的南海派,都被大隋灭之。
而宋缺也遭到通缉,由于其独臂特征,王通本以为他在大隋境内寸步难行,没想到还敢入江都,真是胆大包天。
不过王通细细观察,觉得宋缺身上毫无慑人气势,想必是废了。
“你这次可就看错了,整日跟那些名不副实的前辈高人待在一起,最后成就必定有限!”
石之轩拿出师父的做派,语重心长地指点。
“哦?”
王通心中恨极石之轩,却在强烈的求生欲望下不敢违逆,顺着话道:“请师父指点!”
“嗯,能屈能伸,方可成就大事!”
石之轩赞许地点点头,看向宋缺,目光凝重起来:“此人名缺,人生却十全十美,毫无遗憾,虽然旁人羡慕,实则于武道上却是阻碍,然而一年前败于太子手中,成为独臂,反倒不破不立,全了本命,此时他的刀道进境,已然达到我都难以揣度的程度!”
王通听了,却觉得玄之又玄,理解不了。
“师父,我能否潜入太子身边,为你探听消息?”
不过他听到太子之名,眼睛微微一亮,提议道。
这是金蝉脱壳之计,如果去往太子身边,说不定能逃得魔掌。
“想都别想!”
然而王通没料到,石之轩听了猛然变色,突然抓住他,一字一句地道:“为师不会让你送死的!”
“这人有病!”
王通给这一惊一乍弄个心惊胆战,一想到自己满腹经纶,竟被疯子逼得拜师,就是悲从中来,挣扎道:“多谢师父关心,徒儿明白的!”
“你该让他去!”
正在这时,宋缺却突然道。
“嗯?”
石之轩目光如刀,狠狠刺了过去。
“你有没有想过,此来江都,是太子请君入瓮?”
宋缺起身叹了口气,深邃的双目中透出同情:“你功法兼容佛魔,本就是平衡一线,凶险万分,自从杨勇被调出巴蜀后更是心绪不平,狂怒易燥,我劝你不要再强行伪装高僧,否则下场难测!”
“中原已经一统,我终究不可能一辈子逃下去,难道要去外族?”
石之轩拂袖,露出决然:“这是最后一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既如此,你又何必执着于收徒?”
宋缺又问道:“难不成短短半月,你就能令这孩子忠心耿耿,再得传你毕生所学?”
石之轩猛然怔住。
第四十六章 道心种魔(第三更求订阅!)()
石之轩沉默片刻,突然回魂般,整个人气质变化,再恢复往日里智珠在握,邪魅潇洒的状态。
“也罢!”
他哈哈一笑,对王通道:“如你所愿,去太子身边吧!”
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这几局为什么会大败亏输,正因为知己不知彼!
太子为什么会杀李密,石之轩至今都想不明白。
他甚至怀疑,太子修炼了西藏密宗的秘法,能从因果中看出人之关联。
倘若是旁人,早就生出不可力敌的畏惧,有多远逃多远了,石之轩却不肯放弃,更是在强大的压力下,恢复绝对的冷静,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且看看王通的下场会是怎样吧!
王通却被他弄懵了。
果然有病啊!
喜怒无常的,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服下!”
念头刚起,石之轩已然摊开手掌,掌心上滚动着一枚朱红的丹药。
王通面颊抽搐了一下,拿住丹药,仰首服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只要我今日不死,终有一天会报仇雪恨,一雪前耻。
“小子,我知道你恨我,不用忍耐,现在我给你个机会!”
石之轩俯视王通,笑容诡诈:“去告诉太子,大德圣僧就是圣门石之轩所扮,让他为你解这天阴蚀心丸之毒,你或许能保住一条小命,留在身边,飞黄腾达!”
王通脸色变幻不定,陷入迟疑。
“愿当棋子,生!不当棋子,死!”
石之轩摆了摆手:“路在脚下,自己选择吧!”
王通离开,宋缺坐下,一边继续磨刀,一边道:“以这少年的急智,为了怕太子怀疑是苦肉计,或许会破釜沉舟,在法会当场揭发!”
“是的!我已然考虑过这种情况!”
石之轩默立片刻,突然道:“我要去见那个人!”
宋缺磨刀的动作稍稍一顿,目光炯炯看过来:“你要去学血解?”
血解是一门独有秘法,能借失血催使血脉运行,倏忽间提升功力,以便破围而遁。
如果再配合幻魔身法,绝对是真正的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血解?不够!不够!”
石之轩倏忽间出了院子,自嘲的笑声遥遥传来:“连个小小的少年都知道破釜沉舟,我还一直犹豫不定,实在惭愧!”
片刻之后,石之轩回到城外寺院,临近入禅房时,脚步停下,深深吸了口气。
在成都布局引太子入伏,将古代陵墓伪造成圣帝墓,竟会引出这个如魔神般的人物,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然而悔之晚矣。
更无奈的是,他明明知道前方是万丈悬崖,还要一步跨出,希望能创造奇迹,一飞冲天!
“进来吧!”
稍有愣神,禅房内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你!”
推门而入,石之轩就见大德圣僧正坐在蒲团上。
石之轩瞳孔顿时收缩。
正如大隋的官员裴矩,大德圣僧也是他的化身之一,他本人横跨佛魔儒三道,均有登峰造极的成就,可谓独步天下。
但现在,他正在与另一位“自己”对视,宝相庄严,宽怀度世。
禅房内的气氛,莫名诡异起来。
“这个身份弃之可惜,我替你扮一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