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如船-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似乎怔了一下,收起玩味的表情,说道,“认真的。”
看他这样子还真不是开玩笑,他说他要走,去哪儿?难道和今天楚湛的到来有关?我脑海中忽然有两个点连接了起来,就在一瞬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楚太子死去那年,或者说失踪那年,小花刚巧生了一场大病,而后虽然大家没看出什么端倪,于我而言,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我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十分肯定,肯定到我几乎可以不用验证就觉得这是唯一的真相。
花洛陵就是楚太子。
花洛陵见我没有说话,问道,“这个问题有这么难么?”
我说,“那你把头靠近一点。”
他嘴里说着麻烦,但眼里却闪过些许宠溺,把头靠近了一点,“说吧。”
我见他靠过来,于是对他轻轻地说,“不会。”
小花得了答案望着我,脸上看不出表情,然后继续往前走。我跟上他,问道,“你多久走?”
小花答道,“许是不久之后吧,你不问我要去哪儿?”
“不管你去哪儿,保重。”沉吟片刻,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回答,也许我们不会再见面,但可以肯定的是,年少的昨日再也不会重现。
他再次停了下来,我问道,“怎么了?”
“小傻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将伞稍稍倾斜问道。
我避重就轻,“我知道你就要走啦。”
他接着说,“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多少。”
“放心,只要与我无关,我不会多管闲事。”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但稍纵即逝,脸上是少有的正经,“小傻子,我会想你。”
我有些纳闷,今日的小花怎的与我一般多愁善感,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传来温凉的触感。小花丢了伞,忽然双手扶住我的肩膀,将薄唇贴上了我的,我举着伞一时不知道手该怎么放。
有雨丝飘进伞内,落在我的脸颊上,他的唇渐渐有了温度,但这个吻却并未深入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就只有短短的几秒,他离开我的唇,看着怔在原地的我说道,“小傻子,这个就当送给我的临别礼物吧。”
我没有回答他,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皇姐。
皇姐的手垂了下来,伞柄就从她手中滑落,雨丝直直地打在她精致的脸上。她的手里还拿着另一把伞,可她看着我苦笑了一下,那柄伞就被她弃之于雨中了。
我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望着她蓝色的背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花洛陵转过身去也看到了那道背影,暗下了眸子,喃喃道,“对不起,我又一次伤害了她。”
“你不是该和皇姐说对不起吗?”我苦笑。
“对她来说,越死心就能解脱得越彻底,不是吗?。”花洛陵望着我,眼底是无尽的深沉,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我转过头不去看他,他却执意让我面对着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你,还是说,你在装傻。”
我一愣,在定国府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我这一刻却在想怎么面对皇姐。
我推开他,“花洛陵,我不喜欢你,况且,你这样的身世不应该喜欢上我。” 这是实话。
“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选择你的权力,但宇文胥就有吗?”花洛陵有些失控。
“我爱他。”直接迎上他的视线,我从来都不是欲说还休的人,感情的事我和花洛陵一样,不会拖泥带水,这样对大家都好。
花洛陵被激起的怒气似乎被我这句话凝结住了,空气也跟着凝固起来,但下一刻他却颓然了,他垂了眼眸,“可是,我上了瘾。”
宫女D适时地出现了,“公主,该回宫了。”
我将伞还给花洛陵,“戒了吧。”
宫女D说皇姐已经回宫了,让我们自行回宫,我觉得心里一团乱麻,浑身无力,只好先骑马回宫再说。
进宫后来不及进舜华殿,我直接去了德音殿。姜夙仿佛像专门等着我一般站在宫门口挡住了我的去路,“二公主,请留步,长公主此时不想见任何人。”
我虽然料到会有这种可能,但却想不出对策。与姜夙一起僵立在宫门口,知道此时确实是见不到皇姐了,只觉得湿冷的衣衫将我包裹的十分难受,一阵寒意直达心底。
“那,皇姐淋湿了衣服可有更衣?”我哑着嗓子问道。
“奴婢自会照顾好长公主凤体。”姜夙这话回得生硬,不见了平日里的亲切,我心里一凉。
“那好,你好好照顾皇姐,不要让她受凉了,我明日再来看她罢。”说完我才觉得腿软,身边的侍女赶快过来扶住我。
姜夙依旧是生硬地答应下来,转身准备进去,我也示意侍女准备先回舜华殿。忽然身后传来熟悉的那道声音,“等一下。”
我心里亮了一下,是皇姐。转过身去果然看见皇姐站在殿门口,她叫其他人都退下,向我走了过来。
“有什么话,今日一并说清楚吧。”说完皇姐朝前走去,我摒退了侍女连忙跟上。
我跟着皇姐到了莫林湖边上,我们在旁边的亭子里坐下,雨后的空气很新鲜,但我此刻只觉得异常的冷。
“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那日花洛陵在这儿跟我表明了想法,我已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他。”皇姐望着湖面幽幽的说。
“皇姐,今日的事,我也没有料到。”虽然这个解释十分苍白,但我必须要为自己争取一下。
皇姐没有接下我的话,反而问道,“月儿,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东西总会有人送到你的跟前,皇家血脉虽不比平常百姓,但我们终归是姐妹,就是你对花洛陵有意,我并不会怪罪于你,你又何必这般遮掩?”
我没想到皇姐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按理说,实话实说最好,我和花洛陵本就没有什么,只是这样就得牵扯出花洛陵的秘密来,我也算是承诺过他为他保密。
“皇姐,目前我还不能解释什么,但我与花洛陵之间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至少我对他是无意的。”我望着皇姐希望能化解我们心中的隔阂。
“那么说,是他对你有意?”皇姐问道。问完又自己说了起来,“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从今往后,我做我的长公主,你做你的二公主,就这样吧。”皇姐的语气平静的吓人。
皇姐起身要走,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她的衣袖,我望着她,但看不出任何表情。她用同样冰凉的手拿开我的手,“以后,私底下你无须再来德音殿。”
“启禀皇上,长公主此时在德音殿内,要召她过来吗?”启公公向皇上禀告道。
“不了,我一会儿去看看她。”完颜辛至摆摆手。
“那好,奴才这就去准备御撵。”启公公准备退下。
“等等,启善,你说我做的决定是对是错?”完颜辛至叫住了启公公。
启公公跟在皇上身边几十载,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回答道,“奴才觉得对于圣上来说,这不分对错,只有对长公主好还是坏。”
“哦,那依你之见,这是好还是坏呢?”皇上问道。
“老奴不敢妄言,但圣上作为父亲,想让女儿开心怎么能算坏事呢?”启公公回答道。
这个回答和皇上的已经不谋而合,皇上笑道,“这还得和左相谈了再说,走,先去看看长公主吧。”
完颜辛至作为父亲所了解的德音有着一股和纤云皇后一模一样的倔强,她们虽为女子,但遇到什么事情,从来都是自己咬牙坚持。
这种倔强让完颜辛至感到欣慰,却也觉得心疼。德音身上的担子太重了,完颜辛至有些不忍心将整个天下压在德音纤柔的肩膀上。
德音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生女儿,他想,他这一生都为了江山,现在能否存一点儿私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竹马,不负韶华。
☆、父亲
第三十五章父亲
德音亲自给完颜辛至沏了茶,父女俩对面而坐,虽然同在皇宫,但这样的时光实在难得,两人都未说话,静静地品着茶。
完颜辛至先开了口,“音儿,今日和月儿出去办事可还顺利?”
德音的脸色有些苍白,“回父皇,一切顺利。”
“好。”完颜辛至说完又继续品茶,但德音觉得父皇似乎还有话要说。
果然,完颜辛至随后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德音如今及笄已有一年多,心里可有属意之人?”
“还不曾。”德音答得淡然,一点儿看不出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的惊讶,仿佛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曾经完颜辛至觉得德音对花洛陵有些不一般,但如今她亲口说并无属意之人,毕竟作为父亲,女儿家的心思完颜辛至也不好多问,“音儿觉得左相如何?”完颜辛至试探道。
“左相之才朝堂沙场有目共睹。”德音答道,声音并无起伏,只是葱白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茶杯。
完颜辛至没有接着说下去,双方再次陷入了沉默。喝完了茶,完颜辛至准备摆驾回宫,德音起身相送。
出门前德音忽然说道,“父皇如果有什么安排其实不必这般为难,德音知道以大局为重,也懂得自己身上的责任。”
此话一出,完颜辛至更感到一股愧疚,这些年来,德音从来都是这样没有一丝怨言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好,父皇知道,你回去吧。”完颜辛至说完就起驾回宫了,路上,他最终做了决定。
我心烦意乱地回舜华殿,在路上衣服已经干了大半,但是宫女D仍然坚持要我先泡个澡再换身衣服。我一进门,里面就炸开了锅。
其中宫女B的声音分贝最高,“天啦,公组,你怎么变成酱紫了?!”
宫女E化身尔康,“公主,你好苍白,你好憔悴!”
还在热伤风中的木木操着浓重的鼻音麻溜地接上了下一句:“这样一个破碎的我如何拯救一个破碎的你啊”。我只能目瞪口呆,表示还珠格格真是个神奇的剧组。
那厢宫女A直接泪崩,“公主,奴家去给你熬姜汤,嘤嘤嘤嘤嘤~”
我看着他们七手八脚地忙前忙后,心底终于升起了一丝暖意,家的感觉真好。
洗完澡身上暖和了些,我安慰自己皇姐可能在气头上才说出那样的话,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听她的口气却始终觉得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我的窝瓜喂!花洛陵这小子害死本公主了。我躺在床上烦心地用脚踢被子,回宫的时候我让宫女D不要把我今天见到花洛陵的事儿说出去。
哎,做人难啊,明明没啥事儿还要遮遮掩掩,弄得我真在幽会似的。
宇文胥已经去青阳好些天了,现在还没消息,我有些想他。正想着呢,外面传来木木的声音,声音里透着焦急,“你在这儿等等,我马上进去叫公主。”
我拨开珠帘问道,“怎么了,木木?”
木木急急地跑了进来,“公主,快更衣,大公子受伤了!”
我一听心马上悬了起来,手抓住床沿,“宇文胥……受伤了?!”
我有父皇给的令牌,及笄之后父皇便不怎么约束我,来报信的是严齐,我更了衣便带着木木出宫,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当时的脚步有多焦急。
为了赶快到定国府,我没有上轿,直接骑着还没送回马厩的王老吉一路飞奔,木木和严齐紧随其后。
到了定国府,我翻身下马,稳了稳心神,问严齐道:“具体怎么回事?”
严齐回答,“我们在青阳遭人埋伏,有人刺杀公子,剑上淬了毒,青阳无人能解,只能先稳住,回盛都再说。“”
“那盛都保证有人能解吗?”我问他。
严齐面露难色,“此毒太不寻常,现在的御医还未想出解毒之法,已经派人去寻中信子神医了。”
“中信子常年居无定所,怎能说寻就能寻得到呢?刻不容缓,快带我去见他吧。”我说道,握紧了手里的素玉白瓶,暗暗庆幸当初中信子送了我这能接解百毒的灵药。
“是,二公主。”
到了宇文胥住的院子,外面站满了层层守卫的侍从,情况到底有多严重啊,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匆匆进门,宇文胥穿着白衣躺在榻上,没听见有人进来,难道是昏过去了?我走近他,在床沿坐下。他脸色有些苍白,双唇没有任何血色,剑眉微皱着,似乎在隐忍什么痛楚。
我的心一疼,伸手抚上他的脸,却不想他睁开了眼睛,伸手反握住了我的手。他勾了勾苍白的唇笑道,“阿船,你来了?”
我一时无言,这厮中毒了还不忘撩妹,我还以为他要不治身亡了呢,看他这个样子倒清醒得很。
我把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他皱着眉吸了一口凉气。我一看,他受伤的肩膀,肯定是刚才牵动到伤口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疼?”我忙问道。
宇文胥溢出一声轻笑,“怎么,知道心疼我了?”说完他示意屋子里的人都退下去。
我这才发现屋子里原来站满了人,除了御医和侍女们,还有却满和穆尹也在旁边候着,刚才担心他的伤势居然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现在不免有些脸红。
“你怎么不早让他们出去?”我埋怨道。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完颜月出这般关心在下,不好吗?”他淡淡地答道,仿佛受伤中毒的不是自己,还悠然地很呢。
我检查了他的伤,看样子刀口不深,只是中了毒。
“御医没能想出法子来么?”
“不用着急,暂时还死不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拿出了手中的素玉白瓶,“吃了这个吧,可解百毒。”
他看着我手中的瓶子,却没有接,“这解药稀罕得很,你留着吧。”
我不管他,转身去给他倒了热水,端到他床边的小几上,“一点儿也不稀罕,这是我有次出宫跟药贩子王二狗批发的,吃了吧。”
“哦,依你之言,闻名天下的神医中信子竟还有个别名叫王二狗?”宇文胥玩味地看着我。
我脸一红,怎的这么快就被拆穿了?这厮怎么知道解药是中信子送给我的。
看出我的疑惑,宇文胥说道,“这种瓶子用净蓝山的素玉制成,我以前见过一回,天底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