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如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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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月出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五个月他拼命地处理国事,用尽种种手段拓展力量,却怎么也抵消不了内心的愤怒与爱恋交织的情绪。他派出无数的探子,就连最远处的岛国都不放过,却找不到她的蛛丝马迹。
仿佛这个人至始至终都未出现过,一些都只是一场梦。
宇文胥望着那轮月亮自嘲道,“月?镜花水月罢了。”
他很少放纵自己,今夜却抑制不住心中的苦闷,喝了许多。眼前被月色铺上银白色的长廊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他的步伐因为醉酒有些不稳。
这些年来,宇文胥醉酒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无一例外的,全是她。
宇文胥十五岁那年早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凯旋归来,一路归心似箭。见到站在城墙上的她的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值得。
那晚,先皇想给自己赐婚,他拒绝了,后来他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但却在长廊上准确地找到了她。
他们并肩坐在月色下,仿佛时间都不再流动。本想等她再长大些,但却没能控制住自己几个月以来的思念,他说他喜欢她。
她没有回答,也许他就是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人。
前方长廊转角处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背影,她背对他坐着,身形无比的熟悉。那一刻,他内心涌起狂喜,他有些慌乱地上前,掰过女子的肩膀,雪衣乌发,黑眸清冷,与心中的那个影子何其相似。
他本能般的扣住女子的细腕,引得她一声惊呼,脸上染上绯红。这样真实的触感让他不敢相信。
“阿船?”他不敢置信的唤了一声。
女子清丽的脸偏了偏,抿唇未答。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再也按捺不住,手已扯开了白衣,迫不及待的探寻着她的甜美。
但当两唇相接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不,这不是他的阿船。
放开情动的人,他替对方拉好凌乱的衣服,迷乱的眼神重又恢复了清明。看来,他的弱点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不管是谁派你来的,不要有下次。”心底被失望的痛苦啃啮,宇文胥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冷若冰霜。
女子纤手微颤,“奴婢是真心仰慕皇上,不求名分。”
宇文胥看着眼前长相清丽的女子,是有些像,却远远不及那人。
那人似有魔力一般,让自己时时刻刻想着她,恨不得一瞬白头,与她相守到老。
她是□□,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宇文胥苦笑一声,像眼前这样想要投怀送抱的女子何止千万,偏偏有人弃若敝屐,头也不回走了。
“给你一个时辰,能跑多远跑多远。”宇文胥的声音冰冷。
见过他情动时的模样,女子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宇文胥,那冰冷嗜血的目光不是假的,求生的本能让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了。
宇文胥在长廊上坐下来,直到那抹白月光消失无踪,天亮了。
宇文胥一回流光殿,殿前居然站着已经派出去三个月的严齐。此次严齐主要带人往北边探查,也是最后一个没有回来禀报的探子了
宇文胥忽然有些紧张,不敢知道严齐想说什么。
“严齐参见主子。”不管宇文胥是不是皇上,他训练的一批人永远视他为主子。
“有什么消息?”
“属下此次往西边探查,远至济杉国,没有查到具体的线索,不过属下发现了一些疑点。”
“说。”
“属下在楚定的时候,得到过一条线索,一路细探下去,但每到关键时刻就会遇到阻力,断绝了全部线索。”严齐看了一眼宇文胥继续说道,“属下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且这股势力十分强大。”
卞西楚定,会是谁?
“虽然没有确切位置,但属下可以断定,二公主就在楚定。”
“还有……”
“还有什么?”
“最近有一则关于楚阳宫的流言在民间四起,说楚皇在楚阳宫里藏了一位女子,极尽宠爱,盛极一时的玉贵妃就是因为冒犯了此女子被打进冷宫了。”
宇文胥紧抿起唇,俊颜没有一丝表情。楚定,会是花洛陵吗?一想到这儿,宇文胥不由自主地捏起了拳头。
“去把二公主的马牵来。”宇文胥清冷的嗓音响起。
没过几天,章丘盛都就出了个大新闻。
据说二公主完颜月出的座驾王老吉竟通人性,主人去了之后,茶不思饭不想,日日在宫里瞎溜达。圣上念及旧情,不予阻止,没想到一日竟闯进了朝堂,还随地方便,触怒了龙颜,被逐出宫去,让其归隐山林。
这日宫门一开,街道旁等着看这良驹的人就挤满了,不比当年看它主人及笄的时候少。简直是听者伤心,闻着落泪,只见王老吉一步一回头,拉着马脸离了宫。
鉴于是二公主的马,虽然好些人看着心动不已,但也没人敢出手,因为没人敢买。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王老吉在街上溜达了几圈之后还真出城去了,引得人人唏嘘不已,他们虽然从没见过二公主的样子,但现在却怀念得很,她真的只能活在段子里了。
严齐瞟了一眼殿上的宇文胥,他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没有却满和他一起还真是有些不好应付。
说起却满,他在二公主失踪之后就关着禁闭,现在还没出来。严齐心想,为了一个穆尹,真是不值得,那个女人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不过,情之一字,连宇文胥这样的人物都未能逃脱,何况是却满了,也无可厚非了。
“马怎么样了?”宇文胥处理完折子问道。
“回主子,马出城后就不在了。”
“很好,十天时候能给出答案吗?”
“应该可以。”这点信心严齐还是有的。
“好,这次带上楚木。”
“属下遵命。”
十天后,信鸽稳稳地停在了流光殿。宇文胥按捺住焦燥将消息展开,几个字映入眼帘:范围锁定:楚阳宫
☆、重逢
第五十八章重逢
五个月过去了,我的肚子慢慢地显怀,经历了前期的一系列妊娠反应,第五个月终于消停了些,不想吐了,但是嗜睡。
每日日上三竿才起,然后午睡,然后,就到晚上了,又该歇着了。
太医初步断定是个男孩,这个时期已经可以感受到胎动,不过他几乎不怎么动,我睡觉的时候他也睡,以后肯定像我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这几个月我因为孕吐简直是天昏地暗,看见以前最爱的肉也只能敬而远之。这孩子直接把他娘从食肉类变成了食草类。
小花让膳房每日给我变着花样准备药膳保胎,我自己也努力多吃一点儿,但肚子越明显,我心里就越发有些空落落的。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有自己不停落泪的毛病。
有一次被小花撞见,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痛,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卞西入冬很早,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了,有时候还会下雪。我比常人怕冷,此时怀着孩子更是裹得像头熊,脚也因为妊娠反应开始肿起来,走起路来简直是苦不堪言。
小花每每下了朝就回寝宫陪我,我常常拿一本志怪小说还有他给我四处搜集来的小人书消磨时光,他就在旁边看折子。等我打盹儿睡着了,他就把我抱到床上。
又或是两人泡一壶茶,一同坐着说话,看着窗外雪花纷纷扬扬,什么奇闻异事,花边新闻,最后不知道话题扯到多远,一晃就是一下午,唯独不谈过去。
我仍旧不改以前喜欢仰天长笑的作风,没有一点淑女样。但他说,“月儿,希望有一天和我在一起你的笑意能直达心底。”
我真的不开心吗?
我不知道。心里有时候会闪过一些隐隐的期待,又在寂寥无波的岁月中化为尘埃。
我曾经对那人说,“一日不见,思之如狂。”
这日,难得一见的冬日阳光,我让橘子在亭子里安置一个软塌,然后自己慢慢地挪了上去。
“最近我什么新鲜事儿吗?”我懒懒地问道。
“咱们宫里倒是没有,不过章丘倒是有个轰动六国的大新闻。”橘子神采奕奕。
我闭目养神,“国际新闻?我不感兴趣。”
“其实也不算什么新闻,算是一个好消息。”我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橘子,看那神情是被我挑起了话头,想说得很。
“那你说说看。”我淡淡地说道。
“我也是听宫里人盛传的,章丘的新科状元是个大大的美男子,和当初的六国四大公子不相上下。论才华,那是新科状元,论品貌,那更是器宇轩昂,神风俊朗”
我笑了笑,果然对美男的垂涎是不分国界的,只不过传说中四大公子我都见过,宇文胥和花洛陵,这两人确实不是凡间姿色,其余两人相比之下逊色了些,不过也算是出尘了,现在冒出了个第五大,我倒是有些好奇。
“叫什么名啊?”
“晏返。”
我一听睁开眼睛,这小子行啊,得了新科状元,还在六国之间声名鹊起。知道这个消息,我有些雀跃。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考中状元是几个月以前的事儿了,现在章丘皇帝破格提拔他,连升好几级,很多要事都交给他处理,简直有以前左相的势头,否则也不会这么快驰名六国。”
我看着橘子讲得唾沫横飞的,简直一个八卦小雷达。
“你见过?”
“奴婢没有,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呀。”橘子振振有词。
我笑了,晏返长相是挺不错,而且是让人有安全感的那种,不过,依他那一清二白的背景,怎么会晋升如此之快?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橘子接着神秘地说道,“不过,这晏返上升得这般快,难免有人嫉妒。有人说这晏返是因为背后有人。”
这还挺稀奇,“什么人?”
“已经去世的二公主完颜月出,据说晏返和她其实有远房血亲,只是流落民间多年。橘子这辈子除了亲眼见过咱们圣上是怎么对主子的,听说过最专情的人就是章丘的皇上了……”橘子还不知道她口中的二公主就在她眼前。
我一愣,我是说过晏返是我表亲来着,但宇文胥是真信了?还因为我提拔他?我心里一动,转念又否定自己,宇文胥虽然背叛了我,但治国什么的杠杠的,晏返是人才,自然会得到重用。
就算是为了我,那也是对死者的悼念吧。
正出神呢,我听到有马蹄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忽然一个高大帅气日思夜想的身影就猝不及防地闯入我的视线,我的心咯噔了一下,他还是那么放纵不羁爱自由,独树一帜有个性,头发还是那么长,在杀马特里透着深沉。
我激动得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朝他奔去,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呜呜呜,王老吉,没想到异国他乡还能再见到你~~~~(>_<)~~~~
一旁的橘子看着这个感人的认亲场面目瞪口呆,小花则在一旁笑得如阳春三月,若是寻常女子,恐怕要溺毙在这温柔里了。
“想着给你个惊喜,就没提前告诉你。”小花在一旁道。
“小花,你真够朋友。”我对他表达了高度赞扬。
王老吉一见到我也有些激动,又有些情怯,那小马蹄子一下一下地刨着地面,我摸了摸它的大长脸,“老王,再刨就刨出洞了。”
王老吉一听,蹄子立刻安分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满意地用脸挨了他一下。
小花讲了他得到王老吉的经过,我对他甚是感激,又隐隐生出了些担心,宇文胥怎么也不像是这么逗逼的人啊,会让一匹马有机会在朝堂上随地大小便?不会顺藤摸瓜找来吧?
小花看出了我的担心,“放心,不会有人发现。”他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我不想瞒你,宇文胥很久以前就一直在找你,不过,我把线索都切断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很意外,只是没想到他连死人都不放过。他哪来的信心觉得我还活着?
这是多么久远的纠缠。
“月儿,过几天有一年中最盛大的戏冰会,你出去走走也好,我保证不会累着你的。”小花眼神里一片清辉。
“也好,我好久没出去走走了,要出宫去?”
“原本是的,但你不宜车马劳顿,我打算在宫里为你办。”
这戏冰会我早有耳闻,届时万民同乐,商贾云集,街上火树银花,百余佳人歌舞升平,还有各式各样的冰雕,难不成把这些都搬进宫里来?这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我没那么娇贵,还是出宫去看吧,在宫里不免失了原汁原味,又劳民伤财,我正好出去沾沾人气。”
卞西帝王都楚定。
天子脚下,繁华极盛之地,热闹可想而知。这天适逢戏冰会,行人摩肩擦踵,四夷汇聚,万国来朝。随处可见各色奇装异服,香风盈市,百态杂陈。东南西北市集各色商品琳琅荟萃,教人目不暇接。
在四条主街的十字路口大块空地上早就搭建好了展览台,陈列了大大小小的冰雕,其中最大的当属一尊二龙戏珠,鬼斧神工,气势磅礴。
此时华灯初上,冰雕折射着灯光,更加熠熠生辉,显得晶莹剔透,人群围绕着冰雕,有人正在其中一尊大的上面表演,技艺超群,惹得人群一阵阵欢呼。
冰雕的展览处,也就是楚定城的中心,是戏冰节最好的观景点,因为此处有好几幢专门为观景所建的观景楼,一共五层,装饰得富丽堂皇,专为那些达官贵人所设。
此时,观景楼前的空地上早已停满了香车宝马,楼前衣香丽影,但有一幢观景楼前却还是空空如也,并未有人涉足,显得有些奇怪。
此时的一幢观景台上的五楼,几个衣衫华贵的人正在说着话,其中一个望着窗外不语,气质非凡。
“能确定吗?”
说话的是却满,这次行动宇文胥需要得力助手,便将他放了出来。他似乎已经走出了心结,恢复了以前平静无澜的沉稳。
“查……是查出了些东西,虽不能确定,但有很大的可能,那幢没人的观景楼就是给卞西皇帝留的。”严齐说得有些没底气。
“不过,有人似乎看见过公主。”楚木为严齐说话。
“在哪儿?”却满问道。
严齐飞快地瞟了一眼宇文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