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赤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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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看到现在的粮价了吗，子远兄？现在的粮价是常年的二十五倍，也就是五千到六千钱每石。你却要我按一万五千到两万钱的价格退款？然后那些抵押贷款呢？我又要赔多少钱？你觉得崔氏给出的条件能补偿我的损失？”
“玄德兄，如果您帮了崔氏这个忙，那么可以获得崔氏的友谊！我们，我们是清河崔氏！”
崔子远涨红了脸。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尽管刘备说的都是实话。
“崔氏的友谊，嗯，清河崔氏，嗯。”刘备点点头：“的确很诱人。但谁敢保证这之后你们真会给我‘友谊’而不是憎恶呢？这么大的过节，你们能说算就算的吗？就算可以，又要我搭进去多少投资呢？
再有，听说崔氏得到了我的谅解，我的帮助。那么冀州的其他世家会不会也有样学样？我可以厚此薄彼吗？我该怎么办？难道像帮助崔氏一样帮助他们所有人？那样的话我和倾家荡产也没区别啊。”
“你，你，你——”。。
崔子远猛地站起身，指着刘备，“你”了好几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所以，子远兄啊。”
自始至终，刘备的态度，语气都诚恳的要命。但这种诚恳的态度，却让崔舒觉得无比失望，乃至绝望。
直到最后，刘玄德也站起身，向他行了一礼：“备非良人，还是不要辜负令妹青春为佳。今夜的谈话就到这吧，请。”
他手一伸，送客了。
第三十五章非正常手段（）
崔子远就这样离开了。
他浑浑噩噩的走出了营垒，就好像害病了一样，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对劲。
他很想大喊，很想歇斯底里的发泄一番。但周围那些冷冰冰的注视着他的州兵护卫却提醒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就这样被一直“押送”出了营垒。在“喀啦啦”的辘轳转动，吊桥升起声中，凉风一吹，只觉得凉到了骨头里。
“刘玄德……”
他转身看着身后的营垒。黑洞洞的，就好像蛰伏起来的巨大怪物一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交涉失败了。
刘玄德用诚恳的不能再诚恳的态度告诉了他一切，双方根本没有和平结束的可能。
“那就走着瞧吧。”
他死死地咬着牙，然后转身，带着一肚子的火离开了。
与此同时，营帐内。
“这些世家，一个两个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刘玄德摇着头，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了那本《太平要术》，“翻译”工作已经进行了一半，被打断的思路很难链接，让刘备的心情变得不太好。
“女人，钱，名声，土地。他们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还是说这些东西对所有人都无往不利，让他们退化到除了这些之外，什么都做不出的地步了？”
他看向一旁的阴影。就在刚才，他忠心耿耿的侍卫全程目睹了他与崔子远的对话。除此之外，这几天他与其他十几名世家子的对话也一样。
“叔至，你觉得呢？”他问。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
陈到的声音沙哑，断句与一般人不太一样，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外，就好像刚接触语言不久的野人一样：
“对，一般人，来说，金钱，女人，土地，名声，足够了。”
“……是吧，或许吧。”
刘玄德沉默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有点伤感。
虽然知道这种伤感一点用都没有，但还是伤感。
“也不知道伯钰与云长那边怎么样了。应该已经出问题了吧？”
旁人听来，就会觉得刘备说的话很奇怪。。。
一般人谈到自己在外工作的亲友，应该用“不会有问题吧？”这样的话。
然而刘备却说“该出问题了吧？”
就好像刘玄德可以确认，他的世侄公孙续，义弟关羽真的会出事一样。
……
当然暂时还没有。
在从幽州赶来的车队的消息传来之前，更近的，与这场粮食战争有关的消息已经传来。
那些发狂了的冀州世家子，的确派了人潜入各处粮仓，想着：得不到的干脆毁掉这样想要纵火——
当然，在两万州兵严密控制下的军营中的仓库，他们是不敢冲击的，冲击了想必也没用。
他们的目标是其他县城旁边，难民营附近的临时仓库。这些仓库尽管也有州兵，郡兵防守，但无论如何都比大陆泽大营松。仔细找总能找到破绽的。
“三把火。”
在十一月十九号，刘玄德接到的便是这样的消息。
唐县，甘陵，武安。
这三个县城的粮仓失火。烧毁了……大概两三百石粮食？
“真不算多。”
因为预先就想到了对方会这么做，所以刘备的准备很充分。
除了叮嘱各处守将，力行追责与奖惩制度之外，所有粮仓的粮食都在分散储备。并且拥有中古时代堪称完备的消防设施——原本在宋朝才会出现的水龙，现在已经配备到了各处仓储。
所以各处的世家一起动手，最终受灾的只有三个县，并且火势刚一起来，就被闻讯赶来，客串消防的郡兵扑灭了。
损失的粮食不多，但接下来却是谣言满天飞。
冀州世家拼了命的宣传，他们手下的豪奴，门客恨不得扯开嗓子在大街上喊：冀州府库遭到了大火灾！粮食全都烧光啦！我们亲眼看到有一条火龙在粮仓上盘旋！一边飞一边吐火！这一定是州牧不修德政，亲信身边小人的结果！
理所当然，对付这种造谣的混蛋就要往死里打——什么谣言无形啊，不知道是谁传播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这些道理在刘玄德这边完全没用。
作为河北地区最大的游侠头目，所谓的蛇虫鼠道对刘玄德来说一片坦途。
在他成为抚军中郎将，成为州府别驾后，冀州地区的游侠头目们便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也就是前来投靠。
对于游侠来说，跟对大哥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对很多游侠来说，其重要性甚至可以超过生命。
同样，信义对于大部分游侠来说，也是重要性超过性命的事。
所以在刘备与冀州世家决裂后，虽然有部分游侠倒戈，重新加入了冀州世家的阵营。但更多游侠仍旧选择坚定不移的选择追随刘备，一条路走到黑。
所以再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抓到那些人，然后杀掉。脑袋丢到那些世家门口——
当然了，那些世家自己是不会害怕的，刘玄德暂时没必要杀他们。
真正要震慑的是他们的门客，豪奴，以及投靠他们的游侠儿。这些真正办事的家伙，刘备杀起来可以毫不手软——罪名有的是。
如今撕破脸后，州府的行政力量理所当然站了出来，给了刘备麾下的游侠儿一张合法的杀人执照。
“这一轮的较量还是我赢了啊。”
在知道哪些门客，豪奴还有游侠儿偃旗息鼓后，刘备这样想……
造谣生事，煽动民众，破坏，纵火……这些招数全告失效后，冀州世家稍有些急。
他们一边派出第二波使者，想要与刘备再谈一谈，一边竭尽全力的收购市面上的米粮……同时，刘备预期中关羽那一路“出事”也的确出现了。
第三十六章碾压（）
行军路上，听过前方侦骑的汇报，关云长眼中精光一闪，微微点头，惜字如金的说了一句：“再探”就没了下文。
看他这样子，他身边公孙续忍不住开口：“云长阿叔……”
“有埋伏。”关羽对公孙续说的同样不多：“是冲着咱们的粮食车队的。
“这群人竟然真的——”
听关羽这么说，公孙续吓了一跳。
虽然之前刘备已经说过了，要他们警惕冀州世家豪强狗急跳墙。但是公孙续没太把这话当回事儿。
开玩笑的吗？这种事情未免太离谱了啊。那群人手上也就几个家兵，了不起再收买收买山贼土匪散兵游勇。就这两颗菜，也敢袭击有上千武装精锐组成的大车队。活腻味了吗？
不过现在看起来，是的，他们的确活腻味了。或者说死中求活？
在楞了一下之后，公孙续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兔子竟然想反口咬狮子一口。我回辽东军去跟他们说，他们肯定不信。”
“或许吧。”关云长对于公孙伯圭，表现的极为淡漠。尽管对方一口一个云长叔的叫着，但他对公孙续就是喜欢不起来。
至于公孙续对关、张二人的尊敬，是在这段时间里刘备的两位义弟已经用事实折服了他。
放眼辽东军中，如关、张这样万人敌的豪杰也绝无仅有。这之前公孙伯圭一直以为传说中，好像楚霸王项羽那样万军披靡的英雄不存在。但是现在他真的服气了。
尤其是刘、关张三人在广宗城外冲击张角那一阵，现在想想，公孙续还觉得热血沸腾。
“能与这样的英雄豪杰并肩作战，这是何等的荣幸？！”公孙续愉快的这样想。。。
可惜，他终归要回辽东军去，与刘备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会变得越来越少……不过据说，公孙瓒与刘备已经约好，在公孙续回去之后，公孙瓒会再调拨一批白马精骑，助刘备一臂之力。
“也不知道接下来来的是谁，可教了好运了。玄德叔父的教导可不是谁都有幸能体会的。”他心里面这么想。紧接着就听关云长低声说了一句：
“收心，戒备！”
公孙续这才回过神来，察觉车队已经进入敌人设伏的位置了。
“为什么不干脆派骑兵将他们驱逐掉呢？”他忍不住这样想：“以冀州世家豪强家兵的战斗力，两百突骑足够击垮他们了。为什么要平添变数？”
他一边这样思考，一边凝神戒备。
……
在关羽的号令下，整个车队进入了戒备姿态。强弩怒张，刀剑出鞘……就算赶车的车夫也多了几分警惕。看起来，在穿过这个山谷之前，他们不会停止戒备了。
“我早听说关羽是刘玄德麾下大将，与张飞齐名。看来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眼看着这一幕，指挥埋伏的世家兵统领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在他看来，主家交给他的这个任务简直就是疯了——
他自己虽然也自诩有些才能，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起关羽这等大将差了不少。
同时他统领的世家私兵武装虽然不错，却缺乏训练与经验。比起从郡兵、义从中精挑细选，经历了冀州对阵黄巾连场大战的州兵，差了不知道多少……
兵不如人，将不如人。数量倒是比对方多了两倍。但绝对战力的差距至少也是两倍。这种情况下叫他拿头去和关羽打啊？！
只是事已至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汉季士大夫的操守还是要的。所以明知道打不过也不得不去打。大不了就算是个死。
私兵统领就这样，竭尽全力的自己说服自己。
——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发动进攻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喊声：“中黄太乙！！！”却是一批豪族私兵按耐不住，抢先冲出去了。
“该死的！”郡兵军候出身的私兵统领咬着牙，气急败坏的想：“如果老子还在军中，打仗回来不管胜败都要砍了你祭旗！”
不过现在身份不同，这样的话私兵统领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他咬着牙，看着周围一脸茫然看向自己的属下。
“看什么，杀出去——啊——别忘了喊——中黄太乙！”
“中黄太乙，中黄太乙！”
于是射出鸣镝，发出讯号。周围头裹黄巾的私兵们马上乱糟糟的站起身，一边嚷嚷着向着山谷中间，被包围了的汉军冲了过去——
第一时间，护卫队的强弩、骑弓一齐发射，将立在山谷两侧丘陵上，对己方威胁最大的私兵弓手射杀。
紧接着弓弩继续延伸射击，弹幕覆盖了向他们冲来的豪族白刃兵——这些豪族私兵的武器虽然精良，但披甲率却不高，尤其是铁甲。所以在汉军护卫强弓硬弩的射击下，世家私兵伤亡极具上升。
大批的士兵惨叫着扑倒在地。让本就混乱不堪的冲锋阵型，变得更加混乱。
“土鸡瓦狗。”公孙续如此评价。
对方居高临下，兵力大概有两千到三千。又是伏击——然而己方只射了两轮箭矢，射杀人数不过一两百，对方就士气狂降，甚至出现了小股溃逃。
“那些豪族私兵，平日里做的都是欺压良善的勾当。什么时候打过硬仗？”关羽平静的说：“崩了正常。”
“那阿叔……”
“进攻吧。”关羽说：“如果让他们溃逃了，多半要做盗贼的。这个祸害不能留。”
再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随着关云长一声令下，护卫的汉军自下而上，对着两侧山丘上的世家私兵发起了反冲锋。
明明是仰攻数量占优的敌军。然而在后列弓弩的支援下，汉军护卫还是如同摧枯拉朽一样，轻松击垮了对面的敌军。
毕竟双方实力差的太多了。
战斗开始的很快，结束的同样快。只半个时辰，“降者免死！”世家私兵就稀里哗啦的崩溃了。
第三十七章绝望（）
轻松碾压，轻松碾压，接下来又是轻松碾压。
冀州的世家豪强颇有愚公移山的精神。在第一批伏击部队被轻松碾压后，又派遣了第二批，第三批。然后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冀州世家的私兵损失惨重，关云长手下多出了数千俘虏，想必再过不久，冀州的各处矿山中，就会多出大量不要钱的苦工。
这种情况下，第二次会见崔舒，崔子远的刘玄德更多了几分底气。
“在这之前……您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吗？”刘备看着他，然后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崔舒面前的几份证词，上面诉说了崔氏对属下私兵的许诺，以及要求。要求他们袭击，破坏运粮车队，在成功后会获得怎样的赏赐，等等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