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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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男孩)后,她对王家,对她的男人和婆婆的愧疚,总算是稍微减轻了一点。
是的,只是稍微减轻了一点而已,她花了王家那么多的钱,尽管没有一文落到她的手上,但是她总归是欠了王家的,她的婆婆不厌其烦地提醒她这一点,为王家生了儿子是她应该尽的义务,她依然欠王家很多很多,存弟的婆婆综合全村的媳妇数据,挑出最好的告诉她,他们王家本来值得一个多么好的媳妇,又挑出一个财礼最最便宜的,咒骂买她是多么吃亏的一件事,最后得出结论,存弟活着一天,就是带累王家一天,让王家吃亏一天,不管让她吃多少苦做多少活,只是清偿了当天的一点点利息罢了,休要幻想有还完本金的一天。
婆婆的话,存弟不敢回嘴,她知道比她好的那个媳妇的财礼是她的好多倍,财礼比她便宜的小得做不了活,然而这些都无济于事,婆婆的嘴说不过她,婆婆儿子的拳头是她无法招架的。况且,承认自己亏欠了王家,并不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她因此更加努力地做活,更少地吃饭,更设法地成为鸡鸣村的“模范媳妇”。
这种生活不像听起来那么苦,活儿从早到晚,本来就没有干完的时候,就是干完了,她是能读书,还是能看戏?所以还是干活好。少少地吃饭,肚子里固然常常地发出“不平之鸣”,可是喝下一碗凉水后也就镇压下去了,晚上饿着肚子要难过些,不过当她男人给她两脚后,肚子的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在她男人不踢她不打她的时候,漫长寒冷饥饿的夜晚反而难熬,所以饿着肚子挨打对她是一件幸事,这样想的话,男人的拳头落到她身上也就不怎样地疼。久而久之,她对自己婚后的生活感到既幸福又满意,觉得就是传说中皇后娘娘八碗八盘的席,也不能和她的生活相比。
而且,鸡鸣村里还有许多活得还不如她的妇人,这更增添了她的优越感,时常教训女儿,将来要勤劳、要节俭、要刻苦、要像她一样赤胆忠心地为婆家着想,为婆家做事,才能达到她这样令人艳羡的农家正妻之位。她从自己娘和婆婆那里听来的教训的话,一点也不漏地对女儿再重复一遍,再加上许多她自己的高见。
臂如,所有的人都知道,女儿将来总是外人,所以,现在给她的每一颗粮食,每一碗稀薄的糊糊,都是无法收回的浪费,是给了和王家毫不相干的“外人”,这对贫穷的王家来说,简直说是犯罪也不为过。每次给女儿盛饭的时候,她总会从她的碗里再舀出一点,这样,她就为王家节省了一些多余的、没有必要的开销。她就这样精明而厉害地为自己的家庭打算和考虑着,即使对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涉及到王家的利益,她总是坚决地站在王家这一边的,外人,就是敌人,值得最冷酷的对待,不管这个外人是她的女儿还是她自己,她都像监工对待奴隶那么凶狠。至于她的儿子,那是王家的人,王家不管为他花多少钱,都是花在自己人身上,并不亏。这种区别的对待,周密地计算,为她赢得了婆婆背后不少赞许的目光,是的,不当面她也知道,虽然她的婆婆嘴上从来没有称赞过她,但是对她的这些举动,都没有反对过,这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
招娣,将来倘若不幸有了女儿,须要记得,不能因为她看起来馋涎欲滴,几天没吃过饭的样子,就满满地给她盛上——铺上碗底,都是浪费了你婆家的财产去贴补将来的女婿,这是一切事中最不值当的。从早到晚的做活,白天黑夜地挨打,这都是正经女人的本分,是做女人的终极目标,上学认字?到山外看看?
她那时就有了可怕的预感,她的女儿要让王家吃亏,吃大亏。
她养了一个女儿,这已经叫王家吃了大亏,王家因此得喂养一个“外人”的媳妇,损失了许多本来可以喂养自家猪的猪草和粮食,现在,她不但不肯替王家做事,还要王家再额外损失一笔,让她上学!
“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做这梦!”存弟是能从女儿的碗里再舀出一勺的,这次她也果决地用拳头和巴掌捍卫了王家的利益:“跟隔壁止妹学纺纱才是正经,将来找婆家的时候,也好多要点财礼,你弟还要交学堂的钱呢!”她的婆婆和她的丈夫对她的这番表态都非常满意,没有反对,在招娣面前维护了她身为王家媳妇的尊严和地位。
然而这没拦住招娣继续做梦。
存弟心里又气又苦,她为王家奉献了所能奉献的一切,她的女儿却要轻轻地将这些都糟蹋了!
她希望女儿早早地嫁人,是的,她知道年龄幼小的女儿不会有日子稍微宽裕一点的人家买,会买这种年龄的女孩的都是些最贫穷——比王家更穷的人家——但是她的女儿是外人,所以是外人受穷不是王家人受穷,王家没有损失!而现在随随便便地卖了她,不仅可以换到钱,从此以后更是可以不再危害到她王家的利益了!这会是多么好的一个结果啊,对她,对王家……甚至对她女儿,不管穷不穷的,一个女孩子还有比得到一个家更美好的事情吗?没有!
结果,她的丈夫因为卖价不合心意,回绝了。
知道的时候,她的天空是黑的。
招娣溺水而死的时候,她的哭泣是真心实意的,她的喜悦是深藏心底的,不久,她的丈夫就提醒了她——王家到底损失了一头猪!当招娣回魂以后,她既是养了那么久的女儿没死的欢喜,又是王家的一头猪没有损失的欢喜,真是喜极而泣,半点不假。
可是,现在,到底还是损失了猪。
存弟的婆婆不像她那样甘心而认命,虽然事已至此无法可想了,但是这不妨碍她在自己的儿媳妇身上尽情地发泄着失望与愤怒:“一定是你勾搭了他,连带着丫头也坑了——”她所说的“坑丫头”不是指招娣从此必须嫁了赵小六这么一个又穷又兼着赌的家伙,以后一辈子就是可以预见的黑暗而悲惨,而是指的是她的棺材、她的猪、她的王家摆脱噩运富裕起来的希望都破灭了:“你这个灾星!”
赵小六目瞪口呆,她们好像在说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可是招娣明明好好地啊,招娣——
他回过头,发现招娣就没跟过来。
穿越者慢慢地走向白衣庙,他吃得实在有点多,其实不想走路的,但是要验证顶针的用法,还非得回鸡鸣村不可——他在前一日已经在白衣庙的墙上看过白衣庙后门的位置了(以规模看,其实更应该是正门,可正门怎么会对着丧门沟呢?),现在,他支走了赵小六后,站在白衣庙的门前,他得非常小心地攀在门上,免得自己失足跌下丧门沟去,那里可以预见的,不会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门上挂着一把朴实的大锁,大约从挂上去后就没打开过,现在锈得只能从挂的位置看出是把锁了。
穿越者吸了口气,将拇指上戴着的银色顶针按在锁上。
锁无声无息地开了,大门随即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只干廋的妇人手臂从门缝中疾伸而出,抓向穿越者!
第三十九章 发生异变的白衣庙()
妇人手臂五指凌空一抓之下,穿越者退无可退,身后就是丧门沟,掉下去——就算没有赵小六的讲述、天眼看到的异样红光,凭他这吃得太饱的肚子,来一个可能三层楼还不到底的蹦极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他立即将身体一侧一转,整个人都贴到了门扇上!
有可能的话,他当然很希望能够顶上大门再把锁挂上恢复原样,不管伸出来的是什么玩意都关进白衣庙里!
然而,这也是绝不可能的!
先不说那锈得只有位置才能说明它原先是一把大锁的锁是无法锁起来的——穿越者之前在山上已经反复实验过了,祠堂后门的锁,锁孔里生满了铁锈,能打开都靠顶针的力量,想再插入锁起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把白衣庙大锁论外形还不如祠堂后门的锁新,想重新锁起那是痴心妄想,而且,穿越者很怀疑就是锁上了,这副锈样能顶得住几次撞击?
就是大锁完好无损,以王招娣一个小女孩的力量,他又怎么能顶住门背后的那不知道什么玩意把门关起来?以田金豹的力量,还可能做到这一点,但是,田金豹又不是真的僵尸……虽然毒人和僵尸在外行人眼里看起来很像,到底不是一样东西,毒人是走不了这么远的!
穿越者先前用吹箭射入田金豹体内的,是植物系巫师研发的一种入门药剂,这种药剂最初由萨满调制出来,后来被植物系巫师研究透彻,完成了一系列的以植物操纵人体的傀儡药剂与法术。是的,别看植物系巫师学院的大门上悬挂的都是什么“农业分院”“园艺分院”“装饰艺术与布置分院”等等貌似人畜无害的牌子,一般人对植物系巫师的印象也停留在“粮食”“花卉”“水果”,少数可能会想起“有耳树”“酸液菇”之类防御性的法术,可是植物系巫师的一个进阶就是……植物系死灵术。
寄生虫能控制青蛙爬到高处喂鸟,好让鸟儿成为下一个宿主,蘑菇的孢子也能对生物做同样的事情,这就是植物系死灵术的入门课程,不过一般植物系的学徒在入学不久以后就能学到,因为它真不是什么有威力的东西。调制好的蘑菇孢子需要一整个昼夜才能繁殖出足够的菌丝控制一个中等体型的生物,当然,巫师们用植物速生术能在一瞬间完成这个过程,但是,成品的战斗力低下到了可笑的程度。
被调制后的孢子控制后,生物的力量与速度都不计后果地大大增强了,因为孢子的目的是尽可能地杀戮——然后把它的孢子散布出去,原先的宿主只是被利用过随时可以抛弃的垃圾罢了,所以,它会透支宿主的身体来得到宿主的潜力,后果嘛,作战方式简单粗暴不说,能战斗的时间相当有限,因此,别说嘉罗世界正式的职业者们了,就算是穿越者的身体恢复成踏上血鸦职业前的小贼,都很有信心一个打七个!
在嘉罗世界,蘑菇毒人就是这么战斗力低下的垃圾货色,植物系巫师学院也就放心大胆地把制作方法教给刚刚入学的学徒,作为他们还没有掌握巫术之前的药剂调制和守卫布置课程,刚学会的时候,课堂里这个热闹啊——血淋淋的死鸡和半腐烂的死猫在教室里横冲直撞,把课桌椅子都撞得飞起来,惹出一阵阵地尖叫,而穿越者当时不得不爬在横梁上,免得被四处飞溅的污血弄脏了他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而那段时间,一开门就有个毒物冲出来要抱抱也是家常便饭的恶作剧,直到后来他们都学会了更有威力的真正巫师法术才作罢。
在穿越者明了自己当前还没有法术的困境时,这个不需要法术辅助的植物系死灵术药剂就跃入了他的脑海,大概是把作恶多端的自己给炸死累积了不少功德的缘故吧,他都没有想到居然成功了!
毒物附近,往往生长着解毒的东西,那红色的豆子就是能抵御蘑菇之毒的玩意,穿越者以它制成了相应的药剂,在射倒了田金豹以后在他身上几处关键点刺入,使得田金豹保持了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最有利于孢子生长,又确保孢子生长在他所需要的部位。
一个原版的田金豹真不是什么有战斗力的生物,事实上,穿越者觉得给原版的田金豹评级都是对“战斗力”这个词的侮辱。
菌丝生长,刺入田金豹身上的腺体和神经,为介于他和它状态之间的田金豹提供了他活着——清醒地活着的时候做梦都不会以为自己能拥有的速度、力量与爆发力。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损伤他自己的身体为代价的。
如果用类似的方式在活的时候取得这种潜能,田金豹一定确定肯定……活不过二十岁。
不过,既然他如今眼球中了夷人的淬毒弩箭,喉咙和心脏都被夷人的铁叉刺穿,穿越者非常有信心,田金豹不会介意他能不能活过二十岁了——他现在是真的死了,死得不能再死了——有意见请找夷人啊,他们的叉子还卡在你的喉咙上呢,阿门。
他大概还能把田金豹唤起来一次,敌人凑得够近的话再干掉一支愚蠢的夷人小队不成问题,要带到这里关门……想多了,剩余的力量不够田金豹走那么远的。
而且,他也不觉得,田金豹能抵挡得住这条手臂的主人……或者说,这条手臂。
第四十章 再探白衣庙()
穿越者两手五指张开,牢牢地将身体贴在门扇上,防止自己被打开的门给撞下丧门沟,随即又是一个转身,将身体挪到了旁边的墙面上,这几个动作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他现在的处境很不利,面前就是深深的丧门沟,后面是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被抓到肯定好不了的怪手,背后还有个碍事的藤筐,腾挪闪躲的空间极为有限,倘若他不是曾经在贼窝里受过专门的战斗训练,又占据着现在这么一具敏捷尚可、目标不大的小女孩身体,想必早就要么被打下丧门沟,要么就被那个怪手抓个正着了!
其实丧门沟深也倒罢了,他都能把自己攀在光滑得多的白衣庙大门上,普通的深沟,就是掉下去,他也很有信心半路就攀到崖壁然后爬上来,但是,夜晚曾见过的冲天红光才是他忌讳的,以鸡鸣村血祭的规模,他现在掉下去,半路就天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了,深渊在这方面一直是缺乏灵感的艺术家们取材的对象——他可半点都不想自己变成他们的灵感来源。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怪手抓了那么一下之后,居然缩了回去,既没有再抓,也没有撞开已经被打开的大门。
“是错觉吗?”穿越者糟糕的感知在穿越以后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善,但是他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往旁边一挪,落脚处地方稍大一点,待两脚能并到一处后,立即就是再一转身,飞身一跃,几下攀上了白衣庙的墙头——在还没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先占据制高点无疑是观察的最好办法!昨天,白衣庙尽管有诡异的夷人神像和奇怪的幽灵,在他的“天眼”看来还是全鸡鸣村最干净的地方,这也是他放松警惕,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