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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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被村里发现他们兄弟都干了些什么的后果,小六又加了把劲推他的兄弟,终于让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看着是醒过来了。
被强行推醒的人没什么好声气,他这一晚枕着石头睡得甚美,梦里他得了一大笔钱,那人又夸他事情办得好,他在赌场上赢了一次又一次,旁边的人又是送酒,又是送鸡,那只鸡甚是凶猛,他抓鸡抓了半日才发现抓的不是什么鸡腿,而是他兄弟的手指。
“呃——”他又摇了两下头,才略微清醒点儿,对着小六说道:“他们答应给我们的钱付了么?”
“还没有,”小六看他终于醒过来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没拿到钱我是不会走的!”他转身指着王家老小,对那几个夷人说,“我答应的事情我都办到了,你们许的钱呢?”
“莫急,莫得急。”夷人里面打头的一个瓮声翁气地说道:“把他们扛到山那边,付钱。”
“不行,现在就得给!”想到欠的赌债,他怒喝道:“事情都是我们兄弟干的!你们根本就没有干什么!之前谈的钱太少了!要我们帮忙扛过去的话,你们还得加钱!”他手舞足蹈对着领头夷人闹腾的时候,他的兄弟小六担心地直往下边村里看,看了一眼不像有人奔跑的样子,便回头想催他的兄弟赶紧拿了钱回去,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他们的时间已经耽误得够多的了。
他这一转头不要紧,正好看到两个夷人交换了一下目光,那目光甚是阴冷,他一个激灵,赶紧推了他哥一把:“哥,我们快走吧!”
“不行!我还没拿到钱呢小六!”他的兄弟吼道,“我说了,不拿到钱,休想让我们继续办事!”
“哥!”小六绝望地喊道,因为这时候他发现那几个夷人围着他们兄弟一晚,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现在,他们已经全都站起来了,将他们的来路堵得结结实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简直是昭然若揭的事情——他再也不敢想了,拔腿就向唯一的缺口——山峰上冲去!
他有生以来从没跑得这么快过,两脚拼命地朝前伸着,踩到什么,全然不顾,撞到什么,也管它去呢,背后传来一声闷响,大概是他的兄弟也遭遇了前一晚王家当家人的遭遇,也许更糟,他没有时间去想了,风随着他的跑动呼呼地乱响,冷风直灌到他的肺里,只要这次逃出来就好,只要……
他是鸡鸣村土生土长的山民,对这一带的山川再熟悉不过,既然下山的路已被断绝——其实若是那些夷人多给他点时间想想,他也未必敢往村里跑,内奸一旦遭遇反水,本来就没有活路,但是现在的紧急情况根本不容得他多想,他一个劲地往山最陡、林最密的地方跑,甩掉背后的追兵,再慢慢地想接下来一步该怎么办吧!
山上附近的鸟雀,全被这一场追逐给惊得飞得飞,叫得叫,赵小六此刻完全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他只顾着跑!快跑!
后面的追兵似乎没了动静,他的心也跳得仿佛擂鼓一般,一身汗如雨下,跑得太急,看眼前的东西都有点模糊了,他回头看了看,没人,停住了脚步,登时觉得遍体酸麻,四肢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刚才在林中跑过,被荆棘丛拉了多少道血口,万幸……
几道身影不急不慢地从两旁包抄而来,小六看着他们走这山路如闲庭信步一般,倒好像知道他会跑到什么地方,又知道从哪里绕路比较方便走一样,心中竟忽然灵光一闪:“你们!你们根本不是什么夷人!”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把天捅了个洞,要捂嘴已经是来不及了!
“说对了——那又怎样呢?”为首的夷人张嘴说话,竟然与小六等人一般无二的言词腔调,不再瓮声瓮气:“本想留你一条活路,可惜了你这一百多斤今天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要怪,就怪你这张嘴乱说话吧!”他阴恻恻地笑完,与其他人一起抽出刀来:“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
赵小六哪里肯坐以待毙,拔腿又跑,无奈他本来就不是久惯劳苦的人,此时刚剧烈地跑了一阵,腿脚早不晚不,抽起筋来,才往前迈了两步就滚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几个“夷人”怪笑着围了过来,两手不甘心地四面乱抓,想抓到什么救命的法宝,哪里可能!
“夷人”们看他有如瓮中之鳖,哈哈大笑着一起围拢,就待举刀了结这个漏网之鱼了!
“死心吧,你插翅也逃不了——”为首的“夷人”大约没听说过反派不能太多话这一金科玉律,临下刀之前还要嘲讽赵小六几句,谁知他话音未落,忽觉脖颈处微微一疼,正惊讶间,就看自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旁边的两个“夷人”都个个大吃一惊,揭开蒙面的黑布再看时,就看到刚隔了短短一刹那,那人脸上已尽是青灰之色的尸气,胸前一按,已无呼吸心跳,眼见着是不活了!
第十四章 天降救星()
“妖怪啊!”自幼听说的种种山林野怪之说此刻一起涌上那两人心头,发一声叫喊,都连滚带爬地向山下逃去了,既不顾同伙的尸首,也不顾倒在地上一片茫然的赵小六,被他们扔在原地与尸首作伴的赵小六过了一刻,才挣扎起来:“妖怪?妖怪!啊!”
“叫什么!”他正乱喊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清晰有力的——萝莉音从他头部不远处传来,他吃惊地转头一望,从乱草丛中站起身子的,不是他昨晚到今晨一直心心念念要抓到的王招娣小丫头,还是谁?
只是,人还是那人,一把枯黄乱发,瘦骨伶仃的身子,快遮不住屁股的破衣烂衫,背上一个标明了身份的猪草藤筐,右手一把破猪草刀,左手拿了一支矮竹,端的与乞儿无异,鸡鸣村里稍微对自己的未来有点幻想的男人,都绝不会把目标定在娶这么个穷家出来的丫头片子做媳妇上。
可她此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竟然闪着两点寒光,凌厉地朝他周身一扫,眼光如刀,赵小六竟然觉得自己通似没穿衣服,又好像立在数九寒天一般。
这不可能啊!他……怎么说他现在还躺在地上,起来不得呢!
“爬起来!”小女孩下着绝不会被听错的命令,吐字清晰简短,仿佛这个命令本身就有命令的力量一般,赵小六居然没有回嘴,好似鸡鸣村出来的男人听一个小女孩的话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似的,而这件事本身,可一点都不正常啊!别说招娣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丫头,就是她娘存弟、她奶奶,在鸡鸣村里,也休想在男人说话的时候插一句嘴进去!
他所不知道的是,穿越者的一字一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在嘉罗世界受到的“统治者礼仪训练”的一部分,在巫师统治的嘉罗世界,巫师们用各种办法来巩固他们的统治地位,其中就包括言语和仪态的训练!
可不要小看这种训练!
有些有魔力的世界里,魔术师就因为缺乏这种训练,不能教大众信服,不得不把权柄交在一些漂亮的花瓶手里,满足做一个幕后的军师,他们的世界也因此被称为“剑的世界”。表面上看,他们似乎悠哉自在,不用抛头露面,不用直接面对群众的质疑,可是,谁会追随一个脸都不怎么露的幕后人物呢?谁会相信这种人有领导能力呢?即使他们在战争中完成了大部分工作,统治者的宝座也总是不属于他们,恶果就是,这些世界里,有经济实力的人家,总是在子女走哪条道路上三心二意,不肯为了魔术的进步付出一切,总觉得还有另外一条比较轻松的路可以走。他们世界的物资,也因此有很大一部分,都因此白白地被浪费了。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些世界明明不缺天赋与魔力,却只能跟在别人背后吃灰。
嘉罗世界的巫师们,可不会容忍这种大权旁落的可能,他们雇佣了许多极有能力的牧师和吟游诗人,编写了大有成效的礼仪训练课程,每一个有望步入统治阶级的巫师,都要受到强制性的训练,在这些课程里,他会恍然大悟:巫师们的服饰、说话、吃饭姿势乃至每一步的长短,都关系到他们能否有效地对下属(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下属)形成心理上的震慑!
当然,整个嘉罗世界,也在不知不觉地接受着同一个班子编写的另外一套课程,那就是:对巫师的绝对服从!
所有的书籍、剧本、在正式公布前都会经过严格的审查,你要写一个骑士打败邪恶的巫师拯救公主的剧情,也不是不行,不过,骑士得是个人妖,公主得是长八条触手的,巫师嘛,学徒等级,不能再高——最终的结果是,任何一个五岁的小孩都会以“我长大了,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为由,拒绝为这么个愚蠢的狗屎剧本付出时间,更不要说钱财了。
相反,有名的演员争着扮演剧中的巫师,都知道那是又威风又有型报酬也最多的角色,哪怕演的就是些抄卷轴刷试管的工作,灯光也是打得足足的,周围的桌椅摆设也是华丽到极致,穿戴发型更不必说,从各方面表现巫师工作起来是多么有型!
各行各业在遇到难题的时候,“找巫师解决”也被放在标准流程上,谁违反了标准流程,谁就是再显眼不过的乱党!
乱党倒不会因为“拒绝服从巫师”的罪名进监狱,通常打发他们到那里去的理由都是:不遵守标准流程,马虎大意,玩忽职守,擅离岗位……他们进去的时候,别人看他们是白痴,他们出来的时候,放心,他们基本上不会活到出狱的——巫师统治的嘉罗世界是不太讲究仁慈的。
在长期的双重洗脑的结果下,一个巫师只要走进人群,立即就能取得头领的地位,所有人都会听从他的吩咐并自动认为那是最好的主意,现在嘛,洗脑的难度是高了一点,但是赵小六也不是什么心智坚强的人物,穿越者在“现场回放”里,已经摸清了他的性格,一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麻烦的是,脑子似乎比王家全家加起来还要灵活那么一点点。
本来要不是赵小六两手乱抓差点抓到他,他还想再等一等现身的,毕竟他上辈子是个巫师,不是牧师更不是吟游诗人,属于吟游诗人的“变声”技巧他只听过一点原理,就没练过,他本身已经足以斥令民众了,现在这么个清清脆脆的萝莉嗓,对于恐吓、命令和威胁来说,确实不怎么好用,现在也只有凑合着上了。
“起来!”再次命令后,他举起手中的矮竹朝赵小六脸上晃了一晃,“跟我走!”
“啊?啊!”幸而赵小六在连番剧变后,脑子一时间没空转弯,居然迷迷糊糊地没有反抗!他倒是想爬起来,就是手脚还直哆嗦着不听使唤。
穿越者双眉一皱,将手中的矮竹朝他脸上点了一点:“马上!你想跟他一样吗?”
“啊!人是你杀……”
“马上!”小女孩不耐烦地进一步恐吓道:“他们马上就来了!”
“什么?”命令加威胁之下,赵小六硬生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手脚还不够利索,好歹能动弹了——“什么都别拿快走!”
穿越者连续下令,倒不是事情真的紧急到了这个地步,而是强气势配合连番短命令轰炸对于脑容量有限的对手来说,是有效的阻止对方胡思乱想的手段,对付百无一用只有脑子不合时宜的好的赵小六来说,非常适用。
第十五章 因地制宜()
“他们……”走了几分钟以后,赵小六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脑袋和舌头了,作为小弟,他真是最差劲的那种,心思太多,嘴太大,作为游手好闲的混混,他的敏捷和力量连鸡鸣村村民的平均水准都不到,而且还毫无自觉,放到从前,别说是穿越者,就是穿越者幼年生活的那个贼窝都不会要他的——不过目前穿越者也只好有什么用什么了:“他们为什么追你?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不是的,他们不是夷人!”平时赵小六可不是那种有问必答的人,尤其是问话的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不嘴上占两句便宜他就姓走了,但是现在一来穿越者使用了命令的语气与技巧,二来这一夜的突变给他的刺激太大,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样,听从刚刚给予了他一连串指示的“强者”——甭管王招娣的外形如何寒碜,她的语气、姿态还有话语中隐含的杀人之意,都足够让胆子统共就那么点大的赵小六服从她了:“他们跟我们一样是村里的人!是田家三兄弟和他们的手下!”
“啊哈?”这个回答有点出乎穿越者的意外了,他迅速读取了王招娣的记忆:与周家不同,田家是村里新起的大户,他们家土地不多,然而据说在邻村也颇有势力,三兄弟号称“三虎”,都学得一手的好拳棒,号称四五个人近不得身,老三在“县里”做着什么“教师”,似乎与学堂里教娃娃的不是一路,具体区别在哪里,没进过学堂更没进过田家大门的王招娣也分辨不出,大约就是学堂里的教师吃的都是村民供给的粗茶淡饭,田家一年却能杀若干头猪,听说都是“一头两百斤,杀出来,五指厚的肥膘”,说的人都啧啧有声,连说带比划,听的人也是连连点头,半分也不质疑,像王招娣家饲养的一头七八十斤的廋猪,根本进不得他家的法眼,他家也不做零卖猪肉给村民的生意,倒时常向其他大户家买酒肉吃用,“钱财使得跟淌水似的!”
使得跟淌水似的钱财,自然来路有些半黑不白:村里旧例,不许赌博,可光是鸡鸣村,他田家就开了三个赌档,那些终年酒肉不得沾唇的村民,倒有一大半把积蓄使在了他家的赌摊上,可是没人敢对此有意见,田家三兄弟厉害不消说,他家第二代有七个子侄,收了四五个徒弟,就算不舞刀弄枪一般人家也敌他不过,连村里负责纳粮等事的首户周大善人在他们面前都渐渐地说不上话,其他人还有什么说话的份儿?有个仗着自己是“老户”的私下说了句不许赌博的旧例,不巧被他家第四个侄子听到,一巴掌打掉了两枚门牙,愣是不敢吭声,存弟家知道了此事,对王希是叮嘱了又叮嘱:宁可得罪田主周大善人,也不可得罪了“三虎”,平日里其他人看到田家人出来,都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