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不省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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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妹夫一起过来啊。认识……”话起了个头,很快就说不下去了。
远处的妹夫正搂着一个妖娆女子忙着跳贴面舞,两手不老实的在女孩身上滑来滑去。
“真他妈下流。”余颜骂了一句。
“他跟那女的经常来这儿。”蚊子一样的声音,在喧闹的酒吧里几乎轻不可闻“我朋友在里……上班,看到了他们。其实我今天是来捉奸的。”
余颜抓了个酒瓶准备往舞池里冲“姐姐替你教训教训他。”
陆熙慌里慌张站了起来,把余颜死死抱住,带着哭腔说“余姐你坐下。”
“我们已经准备要离婚了”陆熙急急忙忙说下去“我一直没有他出轨的证据。你千万别打草惊蛇。”
余颜无奈坐了下来。
“你打算一直在这儿守着他们?”郑惟汐问道。
“我带了相机”陆熙用手死死握着包,骨节毕现“但这儿太暗了,开闪光容易被他发现。等跳完舞了,我会跟着他们,看能不能拍到一些有用的,证据。”
“找私家侦探多好。”郑惟汐劝她“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你一个人不是他俩的对手。”
“我想让自己彻底死心”陆熙低下头“我只相信亲眼看到的。”
郑惟汐和余颜对望了一眼。
“那一会儿,我们陪你去。”郑惟汐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替你壮壮胆。”
怎么这么困,她阖了阖眼睛。
余颜叫醒她的时候,她已经靠在沙发上打了一个盹。
“你朋友,陆熙呢?”她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这么吵也能睡着”余颜眼睛瞪得溜圆“她走了。”
“走了?你没陪她去?”
“陪什么啊”余颜气哼哼的“她老公精得跟猴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她了。趁着人多溜走了。”
“噢”郑惟汐拎起了包“回去睡觉。钟馗抓鬼也不是一下两下能抓着的。”
***
蒙古的项目不太顺利,比预计的时间要多停留几天。
晚上陈省心给惟汐打电话, “今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啊,很有意思。”话筒里传来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伴随一串尖利的喇叭声。
深更半夜,居然不在家里。
“你在什么地方?”陈省心朝话筒吼。
“大街上。刚从酒吧出来。”
“什么?”陈省心满脑子里是她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样子“我前脚一走,你转身就去花天酒地?”
“就得趁你不在的时候去啊,猛男超多,那身材……”
听她这样费尽心思的渲染,陈省心倒放了心,看来没喝多少。
“是吗,这么牛X的酒吧,等回来我也去见识一下。”
“你什么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
“你不就是个男人?”陈省心反问她“我一直对男人感兴趣。”
“你就等着回来被姑奶奶收拾吧。”
挂了电话,陈省心想,怎么才能早点回去,被她收拾呢?
第二十四章
陈省心回来的前一天,郑惟汐在大街上又见到了陆熙。
那天她起了一大早,准备去市场买点“满汉全席”的材料,她挺认真的在家研修厨艺,一冰箱的菜都被她实验光了。
菜市场的路口照例横七竖八停了几辆三轮平板车,小商贩们却没有站在车旁照看生意,全都围在路口,里三层外三层,伸长脖子探着头,一个个眉飞色舞,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快走进人堆的时候,她听到圆圈中心传出凄厉的女人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掺着含糊不清的叫骂声,“混蛋,混蛋……”断断续续。
郑惟汐从人群中奋力挤进去,想穿过这个拥堵住街道的栓塞,穿进菜市场里完成重要的采购任务。一个大胖子从圆圈中心倒转过身往后撤退,胳膊肘撞到了她的鼻梁上,她鼻子一阵酸涩,眼泪忽的流了出来,拼命用手擦,透过手指缝,看到圆圈中心坐着的女人正是陆熙,哽咽着骂着“混蛋”,和她一样泪眼滂沱。
和陆熙演对手戏的,正是那晚在昏暗舞厅里搂着妖冶女子跳舞的妹夫。大白天看过去,小伙儿倒也人模狗样。此刻正不耐烦的仰头望天,任由陆熙抱着他的腿左摇右晃。
“你有完没完?!”妹夫吼了一句,被抱住的一条腿抬了起来,猛力一蹬,陆熙重重的摔在地上,再抬起头时,下巴上被踢青了一块。
“陆熙”郑惟汐叫了一声,赶紧冲了过去,把人扶了起来。
“你什么东西。”她挡在陆熙面前,义愤填膺“自己做了一屁股的龌龊事还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对老婆动手。你睁眼瞧瞧她,枯瘦如柴,风都吹得到。居然还能下狠心踢她,狼心狗肺,你他妈转世投胎都不配做人。”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突然冒出的陈咬金让剧情掀起了小波澜。妹夫原地和她对峙了几秒后,顶着一脑袋的青筋,咬着牙推开人群,匆匆走掉了。
曲终人散,一场闹剧落幕。
郑惟汐和陆熙坐在菜市场附近的茶馆里,默默喝着茶。
“你跟踪他被发现了?”她问陆熙。
陆熙依旧盯着杯子,两眼无神。半刻后抬起头,面色苍白,下巴瘦削,青紫色的淤血在清秀的面庞上显得格外突兀。
“我昨晚偷偷跟了他们一夜”陆熙幽幽开了口“临到头却没有勇气继续跟下去。我看着他们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热热,脑子里想的全是我们以前在一起的场面。”
郑惟汐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一门心思要抓奸的女人,看来并没有决绝的魄力亲手了结名存实亡的婚姻,求死的人走到了悬崖边反而升出了求生的意愿。
“我在路口坐了一晚,”陆熙继续说下去“清早看见他从小区里走了出来,我赶紧跑过去抓住他,希望他能回头,说尽了好话。到了,不过被人像踢一条狗一样踹在路边。”
陆熙轻轻用右手扶了扶自己左边的胳膊,压低声音诅咒一样说道“想这么轻松的踹开我,没那么便宜。我饶不了他。”
郑惟汐这才发现陆熙左边的胳膊微微弯曲,一动不动垂在桌子旁,“你胳膊怎么了?”
“摔在地上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可能是脱臼了,动不了。”
那得多疼啊,这女孩的忍耐力超过了郑惟汐的想象,这么长时间坐在这里竟然一声没吭。
“去医院看看吧。”郑惟汐劝她。
路上郑惟汐问“你老公手机的号段是什么?”
陆熙看了她一眼,不明所以。
“手机号码的头三个数字。”
陆熙说了一串数字,是她们公司的号段。
“你不是要找证据吗?”郑惟汐对她说“我帮你想想办法。”
两人到医院挂了急诊,周末,人不多。拍完片,骨科大夫看了一眼片子,迅速说道“肩关节前脱位。去推拿科吧,找李大夫。”
郑惟汐好长一段时间没和李行一联系了,再次见面,突然觉得生疏了许多。
眼前的人白衣大褂,身影欣长,背挺的笔直。
郑惟汐瞅着背影,愣神了片刻。
“大夫。”陆熙先喊了一声。
李行一缓缓回转过身,冲她们点了点头。
“那个,李大夫。”郑惟汐打招呼。“今天值班呵。”
“郑惟汐?”李行一语调微微上扬,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眼神掠过她和陆熙,很快判断出了谁是病患。
“手怎么了?”他问陆熙。
“脱臼了。”郑惟汐把片子递了过去。
“怎么弄得?”李行一皱了皱眉。
“不小心在地上摔得。”陆熙抢着回答,脸上是掩藏不住的辛酸。
“去床上。”
整个治疗过程很快,陆熙咬着牙,头上冒着汗,愣是没嚷一声。
治疗结束,陆熙轻轻动了动左肩,看来已经没事了。等李行一交代完注意事项后,郑惟汐拿起包穿上外套准备和陆熙一起离开。
“郑惟汐,能留一下吗?”李行一叫住她。
陆熙是明白人,立马反应过来“郑姐,我先走了。今天谢谢你。”
“好”郑惟汐冲她挥手“小心点,我会联系你。”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门口不停有脚步声响起,但进来治疗的人一个也没有。
“你没病人吗?”她问李行一。
“我今天替人来值班,我的病人都安排在周一到周四。”李行一站起来给她倒了杯水。
“上次你说要告诉我的事情是什么?”
郑惟汐挠了挠脑袋,距离上次会面已经过了二个月,事态变化太快,二月前她想告诉李行一的事,二月后已面目全非。她终于明白此番见到李行一心里的惶恐和不安源于何处了,一直以来他们都像两团惰性气体一样具有相似的密度,浮在相同的高度,保持着清楚的分界,相互间搭个伴。突然一天自己不打招呼就变成了氢气,忽悠忽悠飘了起来,徒留李行一在半高不低的空中。
“当时想说的和现在发生的,已经不太一样了。”
“当时是什么情况,现在又是什么情况?”李行一问“看来我错过了不少事情。”
“当时想告诉你,别跟着陈省心瞎折腾。少告诉他点我的事情。”
“现在呢?”
“哦。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李行一“嗯”了一声 ,神色平静“意料之中的事情。没白做工作。”
“这么说你是有意的?”郑惟汐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他“为什么?”
“我父母的事情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早作决定胜过晚做决定。”李行一回答的简略,声音波澜不惊“之前不过推你们一把。成人之美。”
郑惟汐琢磨了一下,诚恳的夸奖他“你不愧是我们孔孟之乡出来的人。温良恭俭让。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李行一呵呵笑了起来“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不过想早死早超生。”
***
回国前的晚上,陈省心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天天往工地跑,一心想着早点回去,竟然忘了给郑惟汐买一件礼物。他给施工方打电话“帮我派辆车吧,我有事出去一下。”
采购基本顺利,给同事们买了些特产,给郑惟汐买了条披肩,选的时候费了不少功夫,色彩复杂的郑惟汐不喜欢,暗色调的又略显老气,导购小姐颇有耐心的替他当模特,试了一条又一条,最后终于沉不住气讲了串蒙语,“她说什么?”陈省心问陪他来的司机老张。
“她说这条最漂亮,你太太肯定喜欢。”
“好,就这条。”
临走前,导购又冒出一大段话,老张哈哈笑起来,拍拍陈省心说“她说她妹妹刚刚交往了一个中国男友,她昨天还在反对,现在她改主意了。”
陈省心乐了,心想这没见过面的哥们得感谢我啊。
回去的时候,天空洋洋洒洒飘着大雪。
路灯幽暗,铺着雪的路面在月光下反射出银白的光亮,路面很不平整,车子在颠簸中缓慢前行,轮胎好像压到了暗冰,车子突然漂移了一下,老张打了一下方向盘,撞到了路边的杨树,发动机慢慢了熄火。
陈省心和老张下车查看了一下,捣腾了半天。
“算了”老张爬上车拔下了钥匙“离住的地方不远了,明天叫人来拖车。”
回去的路上,陈省心的脚尖冻得完全没有感觉,“今晚零下33度”老张告诉他“还不算最冷,去年这时候零下40度。那天出野外呆了4小时,羽绒服冻脆了,手一捅衣服就破了。”
“老张,对不住啊。大晚上陪我挨冻。”
“咳,媳妇的事儿最大,其他都不算事儿。”
他和老张肩头落满了雪花,像两座移动的雪人,鼻腔里结了薄薄的一层冰碴。
风雪夜归人,两人用了40分钟走回宾馆。
***
从李行一那儿回来,郑惟汐马不停蹄的开始大扫除,全副武装进入迎接陈省心同志的倒计时警备状态。橱柜上的花耷拉着脑袋,她想起陈省心叮嘱过自己要给花浇水,赶紧舀了满满一勺水狠狠灌下去,花盆里顿时变成湿汪汪的沼泽地。
晚上9点,陈省心进门了。
“过的怎么样?”陈省心背着手巡视了一下屋里的卫生达标情况,眉间眼底都是笑。
“很好啊”郑惟汐雀跃,蹲在地上翻他的行李包,“都给我带什么啦?”
她翻得起劲,听到陈省心在头顶上方发问,“花刚浇的吧?”
“哦”郑惟汐有点心虚,陈省心把这盆花养的跟自己闺女似的,不时地松土施肥浇水,伺候的格外殷勤。
“哼哼”陈省心摸摸她的头“我不在过的很high吧。花都没空浇。是不是天天晚上忙着出去泡酒吧?”
“哪里有?”郑惟汐从他包里翻出了一条色彩古雅的披肩“哇~欧。这是哪个女人的?”
“给你带的,GOBI的牌子,去商场给你选的。回来车抛锚了,半夜走回宾馆,零下33度,JJ都要
冻掉了。”陈省心脸上是受伤的表情“结果你答应我的事情一样也没做啊,满汉全席呢?”
“要不这样”郑惟汐吊着他的脖子问,“听没听过‘何如一相见,灭烛解罗衣’。给你补偿一下?”
陈省心激动了,他睁大眼睛想了想,然后一脸神往的回答“不错。这种见面方式,我很欣赏。”
第二十五章
晚上,郑惟汐拼命往陈省心怀里钻。
“你手这么凉?”陈省心被冰了一把,捉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我的脚也很凉”郑惟汐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长长感叹道“我的超大号人形热水袋”。
“郑惟汐。”陈省心叫她。
“嗯。”郑惟汐眼皮已经睁不开了。
说好的补偿呢?
陈省心不死心问“不是说要补偿我吗?”
“改天改天”郑惟汐困的口齿不清“我困死了。要不然,你自助好了。”
陈省心懵了,片刻后,捶胸顿足的控诉“骗子……”
半夜,陈省心被冻醒了,醒来发现被子全被身边的人卷走了。
天亮后,郑惟汐和他交流感想“做了一个特别好的梦”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春回大地,春暖人间。冰雪消融,百鸟朝凤,大朵大朵的蔷薇织锦一样在篱笆上怒放,小鱼在溪流中吐泡泡。”
“哦”陈省心抽着鼻子“我做了一个特悲摧的梦。”
“在我身边还能做悲摧的梦?”郑惟汐愤愤然。“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