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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部分

仙都-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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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九黎在,镇妖塔永远都不可能有第二个主人。

    强炼镇妖塔带来的结果是洞天反噬,半身不遂,但此事不能公诸于众,鹤山道人只能声称自己修炼烛阴诀出了点小问题,需要在镇妖塔闭关疗伤,把掌门的事务交给他的三个徒弟打点。这一闭关,就是整整十年,流石峰流言四起,说鹤山道人走火入魔,只能饮鸩止渴,汲取天妖的妖元维系性命,长期以往,将不复保有人身,性情亦会趋于妖魔,沦为昆仑派的心腹大患。

    流言的源头出自哪里,已经无从考证了,消息传遍流石峰,一时间人心思变。

    五刖宗和鲲鹏宗早就不忿御剑宗把持掌门之位,师传徒,徒又传徒,一家独大,占尽好处,决意趁此良机联手逼宫,把御剑宗拉下马,逼鹤山道人退位,进而将流石峰纳入掌控。但他们始料未及的是,除去骑墙的钩镰宗,剩下的五行、毒剑、飞羽三宗非但没有站在他们一边,反而暗中通风报信,义无反顾倒向了御剑宗。

    祸乱因此而起。

    那一夜,被称为“流血之夜”。五刖宗和鲲鹏宗的精锐聚于温汤谷,商议如何攻入无涯观,先发制人,御剑宗已联合五行宗、毒剑宗、飞羽宗,以破竹之势,率先发难。吾紫阳一袭青衣,光明磊落闯入谷中,杀人如割鸡,青冥剑下无有一合之敌,五刖宗宗主言广良,鲲鹏宗宗主史默,郭、段、符、厉“昆仑四柱”,还有一干长老门人,尽数沦为剑下鬼魂,无一幸免。

    一战定乾坤,斩草要除根,没有怜悯,没有仁慈,吾紫阳率众人顺势攻入五刖、鲲鹏二宗,将留守的前辈耆宿长老门人屠戮殆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尘埃落定后,吾紫阳孤身来到镇妖塔拜见师尊,鹤山道人“哈哈哈”大笑三声,老怀大慰,他自知时日无多,便将掌门之位传于徒弟,并告知以天妖和镇妖塔的秘密,命他便宜行事,务必守护这方洞天衍化而成的天地。

    直到这时,吾紫阳才知道,原来他们都是天地的“囚徒”。

    当他走出镇妖塔时,已披上道袍,戴上象征昆仑掌门之位的紫金冠,道号紫阳,每临大事有静气,所谓昆仑掌门一脉相传的秘密,并没有在他心中激起太多波澜。攘外必先安内,双手沾满同门的鲜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戾气,他表现得风轻云淡,心平气和,对内,论功行赏,扶持五行宗、毒剑宗、飞羽宗,惩戒钩镰宗,对外,旁支七派大体维持原状,不因五刖、鲲鹏的覆灭而区别对待,将人心一一安抚。

    内忧未定,外患又至,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流血之夜”的阴影还没消退,太一宗又蠢蠢欲动,渡劫期大修士潘乘年携一干元婴修为的殿主耆宿供奉,前来流石峰拜山,咄咄逼人,只要昆仑露出丝毫怯意,他们就会顺势攻上流石峰。

    云板乱响,人心惶惶。

    当此之时,太一宗风雷、山泽、天风、沉鱼、凌霄、斗牛、玉露七殿精研太一筑基经已有千年,高人云集,俊彦辈出,举中原之力供一派,声势之大,早已压过远在东海的碧萝派,与西域昆仑相抗衡而不落下风。潘乘年此行携先天鼎、灵台方寸灯、定海珠、飞天梭四宝,貌似来势汹汹,欲毕其功于一役,其实只是试探,进退有据,留有斡旋的余地。

    果不其然,当紫阳道人孤身一剑,挡在流石峰下,任尔千般法宝,万般神通,我只以一剑破之,连斩太一宗数名高手,最终潘乘年没有出手,留下一句“青冥不破,昆仑不灭”,铩羽而归。

    这一战造成的影响显而易见。

    数日后,邢越成为昆仑长老会的大长老,主持二相殿,岳朔孤身一人离开了流石峰,不知所踪,昆仑派迎来了平静的十年,在这十年里,二相殿前的云板只敲响过两回。

    “岁末年终,大雪封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开个赌局,热闹一番,做宗主做长老的放点血,出个彩头,让门下弟子也有个盼头。”

    这就是岁末赌局的由来。

    酒香扑鼻,金三省慢慢咽下温热的村醴,情不自禁问自己,那一夜,他是怎么想的呢?哪来的勇气和决心,将五刖、鲲鹏二宗上下,杀个一干二净?是铤而走险,困兽犹斗,还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违我心。

第三十二节 一点执念() 
大局已定,鹤山道人一口气松懈下来,撑了没多久就溘然长逝,再也没有醒来。 论资质,鹤山道人惊采绝艳,堪称三千年未曾一见,论心性,鹤山道人刚毅果决,谋定而后动,绝非鲁莽之徒,然而他壮志未酬,便陨落于镇妖塔内,未能成就洞天,证明这是条九死一生的绝路。

    薪尽火传,师尊的一点执念种在紫阳道人心底,不是炼化镇妖塔,成就洞天,而是跳出这方天地,飞升上界。为此他殚思竭虑,另辟蹊径,不知花费了多少工夫,终于想到了一个大胆而荒谬的点子。

    成,挽狂澜于既倒,败,与这方天地一同沉沦。

    十年之后,岳朔领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回到了流石峰。他知道她是谁,她也知道他是谁,二人怀着不同的心思,带着无法开解的纠葛,登上了这座决定命运的山峰。那一日,夕阳西坠,赤霞漫天,阮青站在石梁岩上,仰头望着山巅的镇妖塔,久久伫立,若有所思。

    紫阳道人与她长谈了一宿。

    恶劣的天气已经持续了很多年,那是天地崩坏的先兆。早在他初入师门之时,严冬持续的日子就逐年延长,数十载过去,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愈来愈严酷,天寒地冻,民不聊生,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的话,不久的将来,整个世界将被冰雪笼罩,生机一点点灭绝。

    当年种下的祸根,如今面临的恶果,星河倒悬,九州陆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倾昆仑之力,也无法强迫她做什么,何去何从,听其自决。

    这一番话没有什么新意,该说的,岳朔早就说过。阮青一言不发,不置可否,对紫阳道人来说,那是难熬的一夜,他不知道下一刻,眼前的女子会不会突然暴起,化作首穷天狐,将他撕成碎片。

    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从第二天起,流石峰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那个美丽而优雅的身影,偶尔是独自,多数有人陪,像轻风,像阳光,像幽灵,踏遍了流石峰的每一个角落,从紫萝洞到温汤谷,从听雪庐到无涯观,从二相殿到镇妖塔,能去的,不能去的,谁都阻挡不了她的脚步,偌大的流石峰,只有一处所在,始终将她拒之门外,玉海,内海。

    走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看了很多事,能让她驻足留意的并不多,岳朔记得很清楚,那一日,在镇妖塔下,炼妖池旁,她凝视着冰冷的石壁,无数凶悍的妖兽,半身在外,半身没入石中,流露出或恐惧、或愤怒、或懊悔、或失落的神情,无声地咆哮着,呼唤着,哀求着。

    那是追随她而来的族人,魂魄从肉身剥离,镇压在塔下,无时不刻承受着炼魂的煎熬。

    那一池的碧水让她心存忌惮,镇妖塔并非死物,它有自己的意识,塔下成千上万的魂魄,便是它力量的来源,强行摧毁镇妖塔,也许能做到,但那无异于亲手扼杀她的族人。

    一为之甚,岂可再乎!

    岳朔陪着她在炼妖池边站了整整三天三夜,离开时,听到一声低微的叹息。

    不知出于什么考虑,阮青最终答应了紫阳道人的提议,对此岳朔在欣慰之余,感到困惑不解,他不明白,不过这无关紧要了,既然阮青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要做的,就是无论去哪里,他都会陪在她身旁,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同样在欣慰之余感到困惑不解的还有紫阳道人,岳朔将天狐带回流石峰已属意料,让他觉得事态变得棘手,趋于失控,然而失控的事态竟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他该庆幸还是怀疑?天狐此举,会不会酝酿着什么阴谋?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坦然接受,何况,他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就这样,岳朔和阮青留下了襁褓之中的女儿,投入了镇妖塔。

    统御群妖入侵此界,凭一己之力杀出通天阵,浪迹天涯数万载,与岳朔相识相知,尝尽凡人的悲欢离合,决然舍弃肉身,将这个世界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多么曲折的传奇,多么美好的误解!

    天狐的肉身留在了炼妖池中,魂魄镇压在塔下。

    紫阳道人食言了,他没有释放镇妖塔下的妖族,不过食言也是迫不得已,他虽有此心,但九黎断然拒绝了他。炼妖剑的剑灵,法相真人以剑丝为其塑体,镇压妖族数万年,何等桀骜不驯,紫阳道人也奈何不了他,只能报以苦笑。

    他光明磊落,并无丝毫芥蒂,为此亲身进镇妖塔,见阮青一面,跟她了断这段因缘。

    镇妖塔下,已改天换地,阮青施展莫大神通,仿照巍巍昆仑,创造出一个介于虚妄与真实之间的小世界,为忠心耿耿追随她的部属消去炼魂之苦,度过漫长的时光。

    紫阳道人来到流石峰观日崖,在小小的草庐中,见到了阮青。

    没有愤怒,愤怒无济于事,她也没有接受紫阳道人的致歉,只是凝视了他片刻,然后疲倦地闭上了双眼,挥挥手让他离去。

    事后回想,紫阳道人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那一双眼眸,深邃,幽远,有无数星辰明灭,似乎看穿了他心底所有的隐秘。直到很多年后,阮静长大成人,熬过了第一次血脉觉醒,将铭刻在心中的“天狐地藏功”原原本本念给他听,紫阳道人才知道,当年在镇妖塔下,阮青看他的那一眼,叫做“汲神”。

    “汲神”,毕生一次,唯有魂魄离体,才能施展的鸡肋神通。

    对阮青来说,那一刻,他是完全透明的。她看穿了紫阳道人所有的心思,相较于他人的千头万绪,他竟出乎意料的单纯,只有两件事,只剩两件事,他念兹在兹,须臾不忘。

    他要飞升上界,鹤山道人以身试法,堵死了一条路,他唯有另辟蹊径,寻找合适的人选炼化山河元气锁,锁住元气,夺舍其肉身,作为飞升的宝筏。

    他打算以山河元气锁为代价,说动太一宗渡劫期大修士潘乘年,联手对付东海碧梧岛的妖凤,力挽狂澜,救下这方天地,完成鹤山道人的夙愿。

    紫阳道人哑然失笑,笑得阮静莫名其妙。不过,就算阮青知道了又如何?前一事,为自己考虑,后一事,为天地考虑,他心中风光霁月,坦荡如故。

    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违我心。

第三十三节 剑丝塑形() 
二十余年过去,那一夜留下的旧迹,被时光洗涤,只留下淡红的血色和微漠的悲哀,记忆被刻意遗忘,小心翼翼,不再有人提起。

    一切都在他意料中,也在他掌控中。

    祭炼山河元气锁需要修炼天狐地藏功,紫阳道人要找的那具肉身,只能是人妖混血,侥幸熬过第一次血脉觉醒,犹能保有自我意识的“骡”,就像阮静一样。阮静业已修炼青冥诀,进展一日千里,紫阳道人对师弟岳朔心怀愧疚,决意让她置身事外,于是他把陌北真人遗下的炼妖袋残片尽数交给阮静,委以重任,让她去寻找合适的目标,代父收徒,传下功法,引入御剑宗门下。

    阮静不负所托,辗转昆仑,从蛮骨森林带回了螭龙姜永寿和青鸟潘云,然而他们还不够强,紫阳道人并不满意,把他们撂在一旁,以观后效,姜、潘二人虽心有不忿,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另一方面,联络潘乘年一事进行得很顺利,紫阳道人看得很准,飞升上界是莫大的诱惑,为了表示诚意,坚定其对付碧梧岛妖凤之心,他把山河元气锁交到潘乘年手中,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换来这位渡劫期大修士的鼎立支持。

    赤霞谷之变,就是他二人密谋的结果。

    让紫阳道人始料未及的是,阮静仗着掩月飞霜剑,竟孤注一掷,硬撼二十四颗定海珠,身受重伤,肉身几近崩溃,只得进镇妖塔苟延残喘,更让他意外的是,仙都派的内门弟子魏十七竟来到断崖峰凤凰台,给他带来了莫大的惊喜。

    龙泽巴蛇的后裔,修炼“天狐地藏功”有成,炼就本命飞剑,假以时日,这是他飞升的宝筏,夺舍的肉身!

    从那一天起,紫阳道人的目光就始终关注魏十七,看他力战郭奎,看他挫败姜永寿,看他在岁末赌局中脱颖而出,看他凝结妖丹,铸就“金刚”法体,看他撕开五色神光,击杀鲁平。清明留在他眉心的那一缕青冥剑丝,就是他的心,他的眼。

    他唯一没看到,当魏十七的魂魄闯入镇妖塔,在真实与虚妄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到这一切的是剑灵九黎,然而出于某些考虑,他并没有告诉紫阳道人。

    这具肉身已经足够完美了,剩下要做的,就是祭炼山河元气锁,待阴阳二锁合璧,杀上东海碧梧岛,取妖凤之身,挽回这方天地。吾紫阳,潘乘年,青冥剑,先天鼎,无上剑域,步虚洞天,山河元气锁,雷火劫云,妖凤纵有千般手段,万般神通,又能逃到哪里去!

    世事无常,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极北高空那一道小小的裂缝,喷涌而入的时光洪流,死中救生的乾坤一剑,拔一毛利天下而不为的魏十七,一步错,步步错,变数接连出现,一环紧扣一环,把他推落无尽深渊。

    夺舍不能,他只有转世。

    昆仑绵延万里,是为万山之祖,山坳之中有一土人村落,从蛮骨森林迁移至此,艰难坎坷,苦苦求生。

    抛却通天修为,泯灭所有记忆,甘受六道轮回,一点灵光投胎于此。

    从土人婴儿到少年猎户,到西泯船工,到皮草革匠,到柜坊学徒,到四部掌柜,到昆仑门人,到剑修巅峰,神魂不泯,初心未改,行至此时,终于水到渠成。白水豆腐的滋味勾起了记忆,前世今生糅杂在一起,难分彼此,他举箸夹着一块颤巍巍的豆腐,良久才送到口中,细细味,竟尝出了一丝苦涩。

    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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