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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部分

仙都-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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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窜将出来,在极天之内发疯一般乱撞乱闯,大口大口吞噬着星力,精魂渐次壮大,身躯亦由虚转实,游动间掀起激荡乱流,搅得四下里不得安宁。

    游天鲲被真仙大能打灭灵性,囚禁于赤焰玉山内,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不知熬了多少年月,才得重返极天,撒一把欢也在情理之中,魏十七不去阻止它,远远避在一旁,体察它魂魄的细微变化,若有所思。

    游天鲲吞噬了大量星力,打了个饱嗝,将身躯一缩,化作人形,眼中神采奕奕,多了几分灵动。魏十七投以神念,与之交谈数语,这才得知游天鲲的来历。

    原来游天鲲乃是天外异种,魂体分离,游弋于极天,以星力星屑为食,巢洪荒以为游天鲲雌雄各异,雄者接引星屑,雌者接引星力,实则以己度人,不明就里。当年途径暗影海,彼辈不知进退,魏**开杀戒,打了小的惹出老的来,巢洪荒太过托大,区区一具化身,妄图以赤焰玉山,将六龙回驭斩收去,结果落得个洞天崩塌,玉山尽毁,打落牙齿和血吞,只能不了了之。可惜了,早知此中秘闻,当初该收敛一二,将另一座赤焰玉山讨来,游天鲲魂体合一,采集星屑星力,事半功倍。

    游天鲲引着他朝极天深处行去,四下里星力弥漫,它鲸吸牛饮,不知餍足,时不时分润一些给魏十七,自身所积甚多,比诸被困玉山,如猪牛在栏,敲骨吸髓,不知快活了多少,是以也不存什么异志,一门心思壮大魂魄,乖巧而温顺。

    当然,潜伏于魂魄中那一缕游丝,也时刻提醒它切勿轻举妄动。

    魏十七仍未拿定主意,成就真仙,是修炼“神念”抑或“命星”,是以将游天鲲分润的星力,尽数浇灌造化树,造化树一日日拔高长大,枝繁叶茂,胃口也越来越大。

    这一日,魏十七从游天鲲体内引出一团星力,摄入“一芥洞天”,化作甘霖降临,造化树舒枝展叶,将星力尽数攫取,徐徐炼化。魏十七将心神沉入洞天,立于树下看了片刻,正待抽身离去,忽然身躯一震,立足不稳,洞天剧烈摇晃,造化树无风自动,磅礴生机骤然失控,如脱缰的野马席卷四方。“喀喇喇”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繁华的都市坍塌了小半,钢筋混凝土的森林毁作一片废墟,烟尘滚滚,直冲天际。

    魏十七心中一惊,急忙回头望去,却见造化树瑟瑟发抖,枝叶蜷缩成一团,树皮龟裂,如干涸的塘泥。一股莫名的战栗袭上心头,他察觉到潜在的威胁,不进反退,遥遥相望,不知发生了什么。

    造化树颤抖了十余息,猛地将枝叶一挣,树冠刷地展开,密密麻麻,绽放出一树大大小小的墨花,阴损诡异的气息如附骨之疽,缠绕不去。

    星力之中,混杂着天外戾气,魏十七一时不察,将其摄入洞天,若非造化树将戾气收拢,凝作一树墨花,保不定便中了暗算!魏十七心中寒意大作,旋即将心神抽离,催动九龙回辇功,伸手一招,杀意游丝应念暴起,游天鲲惨叫一声,颠三倒四屁滚尿流摔到他身前。

    魏十七张开五指,伸手按在他头顶,灌注神念,不容分说施展搜魂术,将游天鲲心中所思所想,每一个闪念,里里外外翻了个遍。

    游天鲲吞噬星力,不拘粗细,它本是天外异种,不为戾气所染,天长日久,星力炼化殆尽,戾气自然排出体外。说巧不巧,它分润给魏十七的星力,恰好藏了一缕戾气,此乃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害他。

    魏十七心有余悸,真仙三厄偶现于下极天,他运气不好,撞个正着,天外戾气如此阴毒,不知不觉就着了道,极天之险恶,可见一斑。既然是无心之失,也不用过于苛求,他安抚了游天鲲几句,命它避开戾气,切勿一并吞入体内。游天鲲被他折腾得有气无力,唯唯诺诺,委屈万分,浑不知区区一缕戾气,不痛不痒,怎地就得罪了他,痛下杀手。

第四节 浮白岭鱼娥() 
游天鲲魂魄坚固,又得星力滋养,些许搜魂术的璀璨对它来说直如轻风过面,加上灵识才复,心性单纯如纸,虽然委屈,却也没留什么芥蒂,无移时工夫便抛诸脑后。

    魏十七花了不少工夫,将戾气尽数炼化了,凝成三根戾气针,暗暗藏起。挫折让人成长,这句话也适用于造化树,经此一番磨砺,造化树深感危机,吸纳星力加了三分小心,魏十七也乐见其成。

    游天鲲在下极天如鱼得水,它是识途的老马,最懂得趋利避害,忽忽数月过去,除了被戾气暗算一把外,无惊无险。造化树吞噬了大量星力,节节拔高,已长成一株十围巨木,枝繁叶茂,树冠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方圆数里之地,风过处,绿浪起伏,沙沙声响彻都市的每一个角落,人人驻足观望,为之叹息。

    下极天毕竟星力稀薄,游天鲲纵然勤勉,却也无法再助造化树更进一步了。

    据秦渠所言,寻常真仙为避凶险,多在下极天采集星力星屑,然而下极天星力稀薄,星屑冗杂,若要有所成就,须往中极天一行,风险虽大,所获亦多。他是幸运儿,在下极天遇到一颗脱落的赤星,炼为“命星”,是以脱颖而出,压过侪辈一头。魏十七不愿将希望寄托于运数,权衡利弊,决意前往中级天,借此机缘,一举奠定真仙之基。

    他将神念投入游天鲲体内,叮嘱数语,游天鲲更无异议,对它而言,穿梭于极天,只作等闲看。

    极天之中无有灵气,借九岳崩崖石飞遁徒耗真元,事倍功半,魏十七也无有他法,只能一步步蹈虚而上,游天鲲张开双翅,甩动尾鳍,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在他周围轻松游弋,可惜它只是魂魄所化,并非实体,否则的话倒可借力一二。

    蚊子再小也是肉,魏十七一面吸纳星力,一面埋头赶路,思忖着未来的道路,他迟迟没有着手以星力转换真元,为的正是保留那一线未知的可能。

    行了十余日,魏十七忽然心血来潮,微微皱起眉头,他察觉到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捉摸不定,似乎在远远窥探自己,却并无多少敌意。他停下脚步,暗中叮嘱了几句,游天鲲精神为之一振,倏忽飞将出去,使一个神通,无数星屑浮出虚空,细若尘埃,晶莹剔透,如涟漪一般层层扩散,无移时工夫便笼罩了每一个角落。

    对方猝不及防,在星屑中现出身形。

    魏十七定睛望去,只见一个宫装女子,静静打量着自己,身材样貌也只寻常,淹没在人海里便消失无踪,极不引人注意。此女气息陌生,生平从未见过,不过她却是一具真仙神念化身,确凿无疑。一瞬间,数个念头划过脑海,一一隐去,他微微一笑,上前见礼,主动通了姓名,寒暄一二。

    若是在渊海三洲之地,区区一具神念化身,只不过是他的一盘菜,但身处极天,星力星屑无穷尽,对方立于不败之地,他反倒真元有限,束手缚脚,彼此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能不撕破脸最好。

    那宫装女子坦然受了他一礼,淡淡道:“原来是魏道友,久违了。妾身乃星罗洲浮白岭鱼娥,前来极天采集星屑,道友神光内敛,离真仙只差一步,假以时日,亦是吾辈中人,妾身在此先行道贺。”

    星罗洲三大真仙,千足地穴巴蚿,蛇床山田椿,浮白岭鱼娥,魏十七与巴、田二人都打过交道,说的实在一些,都狠狠得罪过他们,这浮白岭鱼娥却不同,一向低调,闭关自守,护佑族人,从不插手外事,与魏十七也没什么仇隙芥蒂,是以言谈之中甚为客气。

    鱼娥看了游天鲲几眼,心道,原来他收服了此等灵物,难怪有恃无恐,欲往中极天而去,只是他并未着手采集星力星屑,转换真元,洗炼肉身,难不成别有打算?

    魏十七正待告辞而去,忽然记起一事,倒不妨拜托鱼娥,一来了却这段因果,二来结个善缘。当下从袖中摸出一颗白质黑仁的妖丹,屈指一弹,缓缓飞出。

    鱼娥“咦”了一声,颇为意外,她伸出纤纤素手,将妖丹捻住,托在掌心看了片刻,沉吟道:“此乃千足地穴巴蚿门下秦渠的妖丹?”

    魏十七颔首道:“不错,当日巴蚿与田椿遣虫族大军进犯大瀛洲,这秦渠乃是打头阵的先锋,肉身崩溃,只留下一道魂魄,藏于妖丹内,苟延残喘。他以虫身得道,成就真仙,又被天庭打灭,数起数落,殊为难得,有劳道友将其携回星罗洲,送归千足地穴也好,任其自生自灭也好,悉听尊便。”

    鱼娥目光闪动,忽然笑了起来,轻声道:“不知秦渠许了你什么好处?”

    既然放归秦渠,也没什么可瞒瞒藏藏的,魏十七道:“不过是些真仙秘闻罢了,道友有暇,唤他出来一问便知。”

    鱼娥心中一动,“可是修炼‘命星’之法?”

    魏十七呵呵一笑,含混道:“命星难得,须得去往上极天碰一碰运气,万一撞上真仙三厄,那就糟糕了。”

    鱼娥望了游天鲲一眼,道:“这游天鲲乃是天外异种,趋利避害,最是机警不过,就算去上极天,也有几分把握。不瞒道友说,妾身此行欲往中极天取一物,须借重游天鲲一二,无论事成与否,妾身愿助道友捕获一颗命星,如何?”

    渊海三洲之地的真仙几乎被他得罪了个便,这鱼娥性情淡泊,如能与她结交,日后去得星罗洲,也少一个大敌,何况“捕获命星”云云,她似乎颇有把握魏十七略加思索,当即应允下来。

    鱼娥知他尚未成就真仙之躯,在这极天之上,有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不敢妄动真元,当下从袖中摸出一物,随手祭起,却是一乘驷马战车,单辕双轮,前驾四匹铜马,神骏非凡,一青铜御者双手执定六辔,双眸炯炯有神。

    鱼娥侧身微笑道:“此乃极天周游驷马战车,可作脚力,省去一番奔波之劳。道友请上车。”

第五节 九天十地阴煞针() 
战车之上只容二人站立,近在咫尺,连对方颈后的散发亦看得清清楚楚。魏十七坦然注视她一举一动,鱼娥亦不作腼腆之态,素手轻挥,散布于极天的星力从四方汇集,源源不断没入青铜御者体内,十余息后,御者双肩微微一动,一点生机从胸腹之间迸发,席卷身躯每一个角落,深吸一口气,竟活转过来。他将六辔重重一扯,驷马奋蹄嘶叫,甩动头颈,拖着沉重的战车蹈空而去。

    魏十七心下了然,驱使驷马拖动战车,要耗费大量星力,如非身处极天之中,星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便是真仙也负担不起。饶是有此弊端,这极天周游驷马战车亦是一宗难得的宝物,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仙的底蕴,却非魏十七所能臆料。

    游天鲲穿梭极天,滑如游鱼,远比驷马战车灵便,鱼娥细细打量片刻,轻声问道:“这游天鲲看上去不大对劲,出了什么问题?”

    “天外异种,魂体分离,这条游天鲲只得魂魄,肉身却是找不到了。”

    鱼娥蹙起眉头,喃喃道:“这却有些麻烦了。”

    魏十七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目中露出询问之意。鱼娥道:“此去中极天,妾身是要寻一头成年的星兽,取其星核,游天鲲若魂体合一,或可将其缠住,单剩魂魄,只恐力有不逮。”

    她言谈甚是客气,魏十七听出弦外之音,那星兽当是极天之中的凶物,以真仙的手段,尚无十分把握,若无游天鲲相助,只怕难以将其制服。他沉吟片刻,问道:“不知成年的星兽比诸真仙何如?”

    鱼娥道:“星兽身躯堪比真仙,纵不如,相去亦有限,神通手段,却大大不如。”

    魏十七将游天鲲招至身旁,投以神念,略略问过数语,心中有数,转头向鱼娥道:“吾炼有一宗法宝,能破其身躯,不知可否助道友一臂之力?”

    “哦?不知是何法宝?”鱼娥颇为诧异。

    魏十七伸手一捉,从“一芥洞天”内摄出一物,捻于指间,却是一枚漆黑似墨的细针,乌芒闪动,微微颤抖。阴煞之气扑面而来,鱼娥脸色大变,情不自己向后仰去,腰背弯成一道弓,几欲折断。在那电光石火的刹那,她察觉到前所未有的威胁,若对方趁机偷袭,即便有漫天星屑星力为后盾,她也无法在这根细针下逃得性命。

    鱼娥深深吸了口气,缓缓直起身躯,心念数转,道:“此物可破真仙之躯?”

    “昔日陆黾洲穹窿族真仙帝朝华本体降临,不敢硬接此针,当有几分把握。”

    鱼娥目视他良久,叹息道:“原来道友手中还有此等杀器,难怪吾辈中人频频铩羽。”

    魏十七坦言道:“若无天庭符诏的威胁,真仙本体亲至,我也只能望风而逃。”

    “若无天庭符诏,大瀛洲十大天妖,三大祖师,一十三位真仙,渊海三洲之地,早不是眼下的格局了。”顿了顿,鱼娥又道,“道友神通广大,日后成就真仙,亦非池中物。此针如此了得,不知何名?”

    魏十七微一犹豫,戾气针太过浅白,露了底细,他搜肠刮肚寻思了一回,忽然记起太一宗凌霄殿康阙有一枚“九天十地幻魔符”,威风大气得紧,不妨借来用用,当下道:“可名为‘九天十地阴煞针’。”

    鱼娥笑了起来,旋即想起对方取出此针之前,先与游天鲲沟通一二,显然他也吃不准“九天十地阴煞针”能否克制星兽,游天鲲既然知道根底,显然此针与极天脱不开干系她心思缜密,抽丝剥茧,猜测道:“可是以天外戾气炼化的至宝?”

    “道友所言不差。”魏十七暗暗叹了口气,妄作小人,莫外如是,早知如此,干脆不瞒她了。

    鱼娥心道,也只有天外戾气,才能击破真仙之躯,毁坏道基,这一根小小的细针,阴煞之气如此浓郁,不知炼化了多少戾气,他却是如何做到的?她心中颇有几分忌惮,不再似之前那么从容不迫了。

    “此针可破真仙之躯,星兽亦无可抵挡,届时妾身以法宝将其拖住,有劳道友出手。那星兽生有七十三只怪眼,只在周身游动,其中七十二只辅眼,开阖之际目射星光,以法宝抵御即可,另有一只主眼,可射出一道灭神光,最是凶险不过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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