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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8部分

仙都-第6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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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祸推迟了数息。他深深吸了口气,胸腹急速震动,将血气血雾尽数收回体内,抢得一线空隙,正待不顾一切破空遁逃,头顶忽然一凉,一柄利剑追着血气没入卤门,贯穿颅腔,直入胸膛。

    时间瞬息停止,蓝胡子呼吸戛然而止,瞳仁扩大,神采涣散,身在渡鸦岗,心却飞往无限远处。他仿佛看见自己压在莫澜身上,挥汗如雨,播下后代的种子,仿佛看见天人之子挣脱母体,在旷野之上奔跑叫嚷,茁壮成长未来有无数种可能,期待已久的画面湮没在一片刺眼的金光中,摧枯拉朽,将他的梦想与现实一并摧毁。

    这是一次天衣无缝的狙击,邓剥从头到尾看得真切,契染莫澜联手牵制,韩十八发起雷霆一击,趁虚而入,蓝胡子正当最软弱的时刻,血气衰竭,卤门大开,死在他手上亦在所难免。邓剥摊开双手,缓缓退后半步,表示自己并无敌意,远处隐隐响起鸦群的聒噪,从四面八方围拢来,他咳嗽一声,指了指滔滔大河道:“从河底走,先避开渡鸦的追踪,如何?”

    契染迟迟不见惠无敌现身,心知他遇到了什么意外,仓促间无法脱身,多半是韩十八动了手脚,暗算他一把,邓剥又是东方之主草窠麾下心腹,态度暧昧,不与为敌,老天终于站在他们一边,他当机立断,颔首应道:“喏,承情,心领,日后再图回报!”

    邓剥长长舒了口气,纵身跃入大河,载沉载浮,如游鱼一般向下游滑去,离得远远的以避嫌。鸦群急速逼近,视野尽头黑压压一片,契染等三人对视一眼,匆匆潜入水底,躲于淤泥中,收敛气息,静待群鸦无功而去。

    无移时工夫,数千渡鸦飞临河面,盘旋吵闹,沸反盈天,四下里寻找敌踪,空气中残留的血气缠绕不去,地上只有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骸,鸦群扑上前争抢啄食,大口吞噬血肉,忽然又察觉到什么,呼啦飞起,如乌云般席卷而去,扑向新的猎物。

    风声水声此起彼伏,时断时续,大河两岸回复了平静,过了片刻,契染等小心翼翼浮出水面,回到岸上,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邓剥现身,他业已顺流远遁,一去不回,并没有留下来寒暄的打算。

    非敌,亦非友,邓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松千枝想必也如此,他们的敌人,只剩下陈聃、惠无敌和安仞。

    

第一百二十三节 事出反常必有妖() 
血域樊笼中暗算了惠无敌一把的,乃是镇柱镇将樊鸱,奇气变幻莫测,识者寥寥,惠无敌猝不及防,血气失控,只能眼巴巴一路坠落渡鸦岗,独力面对闻讯赶来的鸦群,心中抑郁难以名状。

    渡鸦嘎嘎尖叫,探出利喙狠命啄食,惠无敌不胜其扰,干脆伸手护住面门,眼不见为净,仗着深渊之躯强横绝伦,任其骚扰,暗暗收拢血气。一缕微乎其微奇气滞留于血肉中,左冲右突,无孔不入,如附骨之疽,搅得血气不听使唤,他花费了好一番手脚,才摸到几分端倪,将奇气逐出体外。

    渡鸦追逐不休,惠无敌催动血气,下坠之势蓦地快了数倍,一头扎进大地,湮没无迹,顺势将群鸦甩开。渡鸦扑动翅膀四下里乱飞,如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不得远离渡鸦岗,聒噪了一阵,心不甘情不愿四散远去。

    片刻后,惠无敌从土中飞身而出,远远眺望渡鸦岗,低头沉吟不语。局势隐隐失控,他感到力不从心,契染一方的战力断不可小觑,单凭他一人孤掌难鸣,唯有与安仞强强联手,方能与之抗衡。只是经此一番波折,再要神不知鬼不觉摸上渡鸦岗,殊非易事。

    惠无敌非是莽撞之辈,并未贸然采取行动,他细细寻思一回,正没头绪,不知从何处传来一线细微的水声,虚无缥缈,轻轻拨动心弦。他眼前顿时一亮,驾血云循着水声觅踪而去,隆隆声愈来愈响亮,银河直落,水雾弥漫,竟是一道雄伟绝伦的大瀑布。

    惠无敌眺望片刻,心旷神怡,渡鸦憎水,循瀑布而上,当可瞒过彼辈的探查,悄然潜入渡鸦岗。

    瀑布的源头是一条蜿蜒大河,浊浪翻滚,滋养着两岸的草木。去河口千余里的一处草窠,乃是契染算计惠无敌,伏击蓝胡子之地,大战平息,鸦群散去,四下里葳蕤苍翠,生机勃勃。

    蓝胡子的残尸散落于草窠之旁,渡鸦侵略如火,贪得无厌,所剩止有大小白骨,修炼千万载,一朝身死道消,葬身鸦腹,尸骨无存,契染不无唏嘘,随手将散落的骸骨掩埋,入土为安。

    魏十七长身而立,注视契染一举一动,若有所思,冥冥中似有两道沉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若即若离,寸步不移。他暗暗催动神通,眸中星云转动,不动声色打量四周,来回看了数遍,心中忽然一凛,只见不远处一株扭曲如虬龙的古木枝头,立着一头瘦弱渡鸦,不声不响,眼珠如血。

    太镇定,太安静,事出反常必有妖,魏十七顿时警惕起来,打了个手势,提醒契、莫二人留意。莫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颗心没由来突地一跳,肩背绷紧,微微伏低身躯,蓄势待发。

    那瘦弱渡鸦歪着脑袋看了片刻,张开双翅一头栽落树梢,着地打了个滚,化作一鸦头人身的怪物,胸口深深凹陷,如被石钉戳穿,创口久久不愈,裸露在外,淌着污秽的脓血。他舒展手脚,目光炯炯上前数步,尖喙开合憋了半天,口吐人言道:“有没有兴趣,交易,合则两利……”

    咬字含糊,口音古怪,声调忽起忽落,听着极其费劲,契染大为好奇,试探道:“你是何人?有甚交易可谈?”

    那鸦头人翻着白眼想了片刻,打着手势,颠三倒四说了一通,大意是天人率众追杀而来,他可以相助一二,驱使鸦群找到彼辈的行踪,作为回报,也希望他们帮个忙。

    鸦头人口中的天人,显然指惠无敌安仞之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契染心念数转,脸上挤出一丝将信将疑的笑容,神情举止把握得恰到好处,欲遮还露,欲迎还拒。

    媚眼抛给瞎子看,鸦头人根本不在意契染的反应,自顾自说下去,原来他想要的回报很简单,趁混战之际,“误伤”渡鸦,供其收取精血,壮大己身。

    渡鸦不得自相残杀,外人自然不在此列,你们打你们的,谁死谁活都与我无关,我只想火中取栗,夺取精血。鸦头人的打算直截了当,很好很强大,凭他那单纯的鸟头,也想不出更复杂的谋略来。契染决意在渡鸦岗上歼灭强敌,毕其功于一役,乍一听,鸦头人的提议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扭头目视莫澜,挑了挑眉梢,莫澜稍一犹豫,示意他自行定夺,她看不出有何不妥。

    契染翻来覆去盘算寻思,偶一抬头,却见那鸦头人不急不躁,耐性甚好,与寻常渡鸦截然相反,他不觉咳嗽一声,好奇道:“敌众我寡,为何找上我等?”

    那鸦头人指着魏十七道:“渡鸦岗上数此人最强,余人皆不及也,吾辈只与强者为伍。”

    契染微微一怔,从北地一路南下,敌踪频现,激战不绝,韩十八之强,他亲眼目睹,自然无可置疑,不过强虽强,若说就能压过陈、惠、安三将,却不敢有此妄想。退一万步说,惠无敌安仞也就罢了,昊天麾下大将陈聃乃是众所公认,最接近深渊主宰的强者,谁都不敢轻言稳操胜券。

    鸦头人言之凿凿,似非诳言,契染比划着手势与他交谈半晌,这才得知陈聃已径直南下,登上渡鸦岗的追兵以惠、安二将为首,寥寥五六人而已。

    伏敌四起,且战且走,憋屈了一路,终于迎来了转机,契染权衡利弊,当即应允鸦头人所请,互惠互利,在这渡鸦岗上,狠狠做上一场。

    一诺千金,鸦头人毫不怀疑对方的诚意,将身一纵,化作一头瘦弱渡鸦,振翅投大河下游而去。

    契染虽然拿定主意与对方合作,心中终是没什么底气,韩十八向来只管动手,甚少出主意,他下意识望向莫澜,后者秀眉微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想了又想,低低道:“惠无敌刚烈暴躁,安仞隐忍深沉,万不可轻敌,此二人,只可分而图之,不能令其联手。”

    契染深以为然,颔首称是。韩十八星躯强悍绝伦,金符杀伐凌厉,他二人从旁牵制助攻,以三敌一,攻其不备,当有七八成把握。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搜肠刮肚,将惠、安二将的神通手段,一一说与韩十八听,道听途说多无根据,不过大战将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第一百二十四节 气焰不可一世() 
耐着性子等了大半日,鸦头人杳无消息,搜寻惠、安二人似乎并不顺利,唯一令人宽慰的是,方圆百里绝无渡鸦前来骚扰,偶然飞过头顶,只顾聒噪乱叫,将三人视若无睹。鸦头人并未无足轻重的路人,至少对鸦群有一定的掌控力,这是个好消息。

    从种种迹象推测,南方本命血气的消息业已泄漏,来的都是潜在的对手,与其到最后关头混战一场,不如快刀斩乱麻,抢先下手,将他们斩的斩,逐的逐,以战养战,挟大胜之势南下,打消那些魑魅魍魉的小心思,与脱颖而出的幸存者争上一争。

    契染确信,陈、惠、安三将选择了不同的路,打的却是相同的算盘。

    择日不如撞日,少了最令人忌惮的陈聃,邓剥又摆明了置身事外,两不相帮,松千枝的心态大抵与之相仿,剩下惠无敌安仞二人,若能分而击之,不无胜算,毕竟,契染并非一个人在战斗。

    契染心潮澎湃,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当初的灵机一动,如今看来是老谋深算之举,时来天地皆同力,连渡鸦岗上鸦头人都主动相助,连契染都觉得自己否极泰来,运数所钟,离南方本命血气又近了一大步。

    无有渡鸦在耳边聒噪,难得片刻清闲,魏十七齿间叼着一根草茎,仰天躺在草窠中,望着苍茫暮色,夕照霞光,静静想着心事。他并不担心即将到来的强敌,连番激战,十恶星躯水涨船高,愈战愈强,他有信心击杀任一人,但深渊之底的三皇六王,或者说四皇五王,再加上东方、南方、北方之主,如十万大山,将他压得动弹不得。这一路走来,他走得很快,很稳,可距离自己的目标,还遥遥无期。

    正默默寻思的当儿,忽听得扑羽声响,一头瘦弱的渡鸦背负夕阳,倏地落在树梢上,颔首示意一二,回头梳理着翎羽,沉默不语。契染精神顿为之一振,侧耳倾听,隐隐闻得群鸦乱叫,似乎在追逐驱赶着什么,乱成一锅粥。

    魏十七吐掉草茎,不紧不慢爬将起来,拍去身上的草屑浮尘,若有所思。来的是惠无敌,抑或是安仞?过了这许久,惠无敌也该重新爬上渡鸦岗了,希望他没有打退堂鼓,一走了之,就此不再露面。

    片刻后,数万渡鸦沸反盈天,簇拥着一道血气氤氲的身影上前来,契染窥得真切,来人杀意冲霄,气焰不可一世,正是伏岳麾下大将惠无敌。

    数万渡鸦蜂拥而上,将其裹得密不透风,爪抓喙啄频频出击,围三缺一,只让出一个方向,意图昭然若揭。惠无敌艺高人胆大,心知有异,干脆深入虎穴一探究竟,大步流星赶来,远远望见契染等三人,怒从心中起,厉声喝道:“契染小子,藏头露尾不敢一战,竟然勾结扁毛畜生,暗中拨弄手脚,好生没出息!”

    契染见他孤身前来,心中大定,嘿嘿笑道:“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惠将军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怎地如此不开窍……”契染心情不错,恢复了几分轻浮跳脱,嘴里飞快嘀咕着,身躯却伏低半尺,稳如山岳。

    鸦群仿佛听到什么命令,呼啦一声散开,树巅林梢,黑压压立了一层又一层,如乌云一般,哇哇乱叫,震耳欲聋。先前只是试探,此刻确凿无疑,契染果然与鸦群勾结在一起,惠无敌顿时记起破了他神通的那只血眼,心中一阵烦躁不安,体内血气翻天覆地,狂潮般节节拔高,口鼻突出,獠牙森然,身躯鼓胀,肩阔臂长,形同一头巨猿。

    惠无敌原名“婴”,平等王赐名“无敌”,并非无由,盛名之下无虚士,契染下意识退后半步,旋即觉得脸上无光,在莫澜跟前丢了面子。不过面子什么的,他早已不放在心上,比起慷慨激烈,悲歌壮怀,他更愿意在对方的坟头上浇上一杯薄酒,唏嘘缅怀往事。

    契染退后半步,惠无敌踩着点踏上半步,脚掌重重落地,渡鸦岗深处发出一声闷响,地动山摇,群鸦尽皆噤声,缩头缩脑,无一敢聒噪。魏十七猛地抬起双眸,目视惠无敌,心念动处,暮色笼罩的天空,忽然亮起一颗斗大的凶星,播撒血光,将四下里照得恍恍惚惚。

    惠无敌咧开嘴无声地一笑,吃过一次“血域樊笼”的亏,再也不会犯同样的失误,他将宽厚的肩头耸上一耸,双拳咚咚捶打着胸脯,迈开沉重的步履蹒跚上前,身躯恍若山岳,与渡鸦岗融为一体。

    契染急忙出言提醒道:“小心他的拳脚!”

    魏十七早看出几分端倪,惠无敌每一步踏落,都从渡鸦岗借得些许天地伟力,如大堤拦截洪水,愈涨愈高,一旦蓄至巅峰,随之而来的一击,浩浩汤汤势不可挡。

    渡河未济,击其中流,他一步跨出,手起拳落,十恶凶星摇摇欲坠,降下一点星芒,以迅雷不及掩耳没入体内。刹那间,危机如狂潮席卷而至,惠无敌浑身冰凉,毛发根根倒竖,忙不迭怒吼一声,双拳击出,虚空承受不住天地伟力,如琉璃片片破碎,急速蔓延,如一条噬人的大蛇,恶狠狠向前扑去。

    星芒入体,魏十七眼眸深处亮起一团血光,骨节噼啪轻响,十恶星躯节节拔高,拳力雄浑如海,摧枯拉朽,将大蛇生生抹去,击在惠无敌双拳之上,两股巨力相交,渡鸦岗地动山摇,轰然回响。

    没有迟一刻,没有早一刻,最后一缕夕晖消失在地平线下,夜色沉沦,群鸦呱呱大叫,四散飞遁,七八头渡鸦竟昏头昏脑,闯入二人交手之地,尚未近身,便被巨力撕得粉碎,精血飞溅而出,不知所踪。

    血气在燃烧,惠无敌咬牙切齿,吼声如雷,已使出浑身气力,却只堪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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