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紫眸-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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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紫彤愣了愣,酒意立刻退了大半。走过去拍拍柜台:“倚梦,你怎么在这?”
沧海明明让他在英国陪着爱婉,当爱婉的导师,他怎么会在忘情阁工作?
“爱婉,放假,回来,打工。现在,她,工,工作去了。”他闷闷道。
打工?她刚给爱婉寄了一笔钱,让她在那边好好玩玩儿,结交点人类未来的精英,泡点人类小帅哥,倚梦居然带着她在忘情阁打工?!沧海难道也知道吗?
揉了揉因酒精发胀的太阳穴,紫彤回忆了一下刚才与凤九如梦似幻的相遇,定了定心神,问:“秦老板在哪?”
“秦老板……出差……”倚梦像只鸵鸟,死活不肯把身体从柜台中钻出来。
不再理这个小结巴,紫彤径直进了忘情阁生活区。
原先的一间空房里摆着张白色的公主床,屋内堆满了这几年紫彤在世界各地给爱婉收集的小玩意。是爱婉的房间,也不知道爱婉瞒着她回国多久了。
没找到人,紫彤垂头丧气下楼,习惯性地回了自己以前的房间。
倒在四脚大床上,迷迷糊糊地就想睡。可余光一瞥衣柜,看到衣柜门上露着块布料,是明月那件满是洞的背心,被人匆匆忙忙塞进去的样子。
紫彤走过去拉开衣柜,里面挂着几件她的衣服。
衣服上放着个相框,相框中镶着一张照片。年头很久,颜色暗黄。
照片上穿着青花旗袍的紫彤搂着明月的脖子,与他侧脸相贴,两人笑得很幸福,背景是一群浮肿的逃难者。
和明月逃难时,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英国记者。在紫彤的请求下,记者给紫彤和明月补了一张结婚照,也是她和明月照的唯一一张合影。后来照片还没冲洗他们就和记者失散,紫彤也就忘了这茬。不知道明月从什么地方将这张照片找了回来。
紫彤捧着照片回到床边,突然鼻子一酸,急忙用手捏住,才没让眼泪滚下来。
她静静地等待着,等待藏在不远处阴影中的人一步步走出来。
可坐了片刻,紫彤又觉得好笑。
不是早就做了决定,见面又有什么意义?
她翻出床头柜上便签纸留下一句话贴在床头:我相信你爱我,我不会再靠近你。
充满阴谋的开头,并不一定会引出暗黑的过程和结尾,但不暗黑并不意味着圆满。
紫彤知道他爱上了自己,爱到曾经试着让她打掉明辉,放弃救爱婉。
但这份爱不足以让紫彤和他在一起。
不光因为他的身份,他的叮嘱,更因为在他心中永远有一个排在紫彤前面的女人。紫彤无法接受自己排在第二位,没得商量,这是女人的骄傲。
反过来,在紫彤心中也将他排在第二位,无法将就。
紫彤不管他的想法是什么,没得商量,无法将就,这就是她的选择。
相见,不若怀念。
紫彤放下笔,出门揪起还在装鸵鸟的倚梦,叮嘱他到时间一定送爱婉回英国上学。她出了忘情阁回了家。
刚进门,奶娘悄悄告诉她一个可怕的消息,沧海提前回家了,正在哄孩子睡觉。
再大的酒意听到“沧海”两个字也吓得烟消云散,提心吊胆,蹑手蹑脚地走到婴儿房门口,推开一条缝往里瞧。
沧海坐在两个摇篮前专心致志地摇着摇篮。柔软的头发垂在额头上。穿着宽大白色棉质家居服,若隐若现地勾勒着健壮的线条,天使的温柔和男人的伟岸完美地结合在他一人身上。
紫彤砰然心动。
忽然就觉得自己今晚浪费了太多时间,世上最迷人的男子就在自己家里,只属于她一个人,为什么还出去四处闲逛?
紫彤走进去,从背后搂住他紧绷的腰。半是享受半是讨好的摩挲着他坚硬的腹肌:“老板……”
他压低了声音,没有回头:“看不见妈妈,小嘻和小哈哭了整整一下午,带着你身上的酒气妖气滚开。”
自知理亏,紫彤讪讪地出了屋子。
先去洗澡催吐,又换上新睡衣去卧室。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只要喂饱他这只大老虎,什么事都不算事。
可卧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问过仆人,说沧海在书房办公。看样子他下定决心和紫彤冷战。
这种情况得用另一招,紫彤换上纯白纱裙,画好淡妆,抱着古筝上了书房外的阳台。
淡淡的月光静静的泄在大地上,使万物生灵都进入了梦香,围栏上缠绕的白色蔷薇在月色的笼罩下散发着浓郁的甜香。
透过落地玻璃门,看到沧海正埋头批改文件。
抬手拉弦,优美的琴声使世上的一切喧嚣都归于宁静,所有烦恼化为乌有。
一曲终了,紫彤回头一看沧海倚在门口,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她。
冲他抛了个媚眼,又噘嘴啵出一个飞吻,紫彤嫣然一笑:“老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板着的冷脸终于忍不住融化开,嘴角扬起灿烂的微笑。
月色中,他们轻轻吻住了对方。(。)
【番外:傻女明曦】(1)()
明曦有一个名字是傻子,小时候大家就这么叫她。
她跑去问娘,她是不是就叫傻子,可娘没回答她,仍然认真地织着布。
梭子在娘手中灵巧翻飞,踏板有节奏地发着咔咔的声音。这种安宁祥和的味道熏得明曦着迷地看着娘,渐渐的,忘了自己的问题。
娘织布的时候很好看,长长的头发一直垂到脚跟,上面系着一根简单的发带。浓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了一丝淡淡的阴影,像星星一样璀璨的黑色眼眸温柔地看着手下的布。
不知不觉,如血的夕阳斜射进来,在屋里洒下了一层橘红色的光。娘沐浴在那种火焰般的颜色中,犹如一朵美得让人窒息的凌霄花。
“娘,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明曦像失了魂一样,轻声说道。
娘还是看着自己手下的布,没有答话。
明曦想,要是她是那匹布就好了,那样娘就能天天看她了。
可明曦不是那匹布,所以娘很少看她。
一天晚上,娘半夜突然爬起,狠狠地掐住了明曦的脖子。
她永远忘不了娘那时的眼睛,红红的,像血一样。她哭着问明曦:“为什么要杀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们,恶魔,我恨你,我恨你!”
明曦想告诉娘她没杀什么人,她连蚂蚁都没踩过。
后来娘终于相信了明曦的心里话,放开了她,还哭着帮她揉脖子。温热的眼泪从娘精致的脸庞上滑落,滴在明曦脸上,却让她从心底里泛着阵阵凉意。
从那以后,明曦就不想再缠着娘了,她害怕娘那双通红的眼睛,万一有一天娘又以为她杀了谁该怎么办?被人掐脖子是很难受的。
明曦长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如大海一般,温柔而深邃。
邻居家的阿婆常说:“这个女娃可惜了,又乖又懂事,人又长得这么漂亮,还有一双妖孽眼。可脑子不好使,明天可怎么办?”
三月的春风抚在脸上暖暖的,像娘睡着后恬静馨香的呼吸。脚下的小草软软的,像娘柔柔的头发。明曦最喜欢这个季节了。
忽然,她发现今天家里来了很多人,院子里很多衣着华丽的叔叔阿姨。他们见到明曦,纷纷低下头跟她打招呼:“见过小主子。”
明曦也赶紧学着他们的样子回礼,低头叫道:“见过小主子。”
突然,屋子里传来了一道男人的声音:“把我女儿带进来。”
明曦很奇怪,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呢?
一个大胡子叔叔走过来抱起明曦往屋里走去,她害怕起来,想喊娘又不知道娘在哪里,急得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
叔叔推开门,将明曦放下,又随手关上了门。
就在明曦四处搜寻娘身影的时候,一个像神仙一样漂亮的男人轻轻拉开卧室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头发很长,但是没娘的长。他的衣服很漂亮,金色的华衫随风飘逸。
明曦觉得他不是坏人,因为他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
“曦儿。”他慢慢地靠近明曦,眼睛中似乎有波纹在跳动,波光朗朗,隐隐呼啸,仿佛随时可以掀起怒涛,席卷一切。
“我不叫曦儿,我叫傻子。”明曦好心地提醒道。
他一把将明曦拥住,连声音都颤抖起来:“我的宝贝儿,你叫明曦,你不叫傻子,以后谁再叫你傻子,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明曦一时间理解不了他说的话,可她喜欢听。作为感谢,她摸着他脖子上像是被指甲抓出的红印子问道:“叔叔,你和谁打架了?我告诉你,要是你和别人打架,打不过就往女茅厕跑。”
“曦儿,我不是叔叔,我是你爹。”
听到这句话,明曦的心脏嗤通嗤通一阵乱跳。他说他是她爹,爹?
“你是我爹?”明曦抬起头不确定地问道。
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温柔得如三月里的春风。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请求道:“你能和我玩举高高吗?”
话音刚落,爹就掐住她的腰,将她高高地举起。
她开心地笑着,叫喊着,还伸手去捉天花板上的蜘蛛。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急忙低头问道:“爹,你会陪我玩多久?”
爹眯着眼睛:“乖女儿,爹带你回家,天天玩举高高好不好?”
明曦欣喜若狂。
“哈哈哈——”她不由自主地放声大笑起来,身体像云彩一样轻飘飘的。
无意中,她从半掩的门缝里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娘。她侧身躺在床上,光滑白皙的身体在皱成一团的被子下若隐若现,一只玉藕般的胳膊无力地垂在床边。她的脸被凌乱的头发挡着,一道道泪痕透过发间的缝隙泛着冷冷的光。
她想,娘一定和爹打架了。
晚上爹真的叫了好几个美丽的阿姨陪明曦坐马车,回爹的家。
爹和娘坐另外一辆马车,娘是被爹用白色斗篷包着抱出屋子的。路过明曦身边的时候,她轻轻喊了一声:“娘。”
娘没动也没应声,她几乎整张脸都隐藏在斗篷里,所以明曦也不知道她看没看见自己。
他们赶了很多天路,有时候他们停下来吃饭,吃的都是明曦以前没有吃过的好东西。吃饭的时候,爹总是在旁边温柔地笑着,给明曦夹菜。奇怪的是,娘从不下车和他们一起吃饭。
有一天,明曦终于忍不住问爹:“娘为什么这几天都不出来吃饭?”
爹摸着她的头笑道:“你娘和我吵架了,正耍脾气,你也别去惹她。”
到达目的地后明曦惊得半天没说话,爹的家大得像座城市,占了好几个山头。从山门看上去,星星点点的亭台阁楼在树林中若隐若现。山间,一条雄壮的瀑布奔腾而下,绕着山脚盘旋了一圈,又在山门不远处汇成了一个景色秀美的大湖。
爹让明曦住在山腰一个院子里,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塘上架着凉亭小桥,塘里有很多色泽鲜艳的鱼。每当有花瓣飘落在水面上,一大群红红的小鱼便争先恐后地去啄。院子的围墙也很别致,由无数生机勃勃的蔷薇交织而成。春季,蔷薇开得正艳,鲜红的花瓣像火一样燃烧着。
明曦爱极了这个院子,便小心翼翼地问爹她能在他家住多久。
爹说他的家就是明曦的家,以前她就住在这间院子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亲自为明曦布置的,后来娘和他大吵一架后便带着明曦离家出走了。
现在他把明曦和娘找回来,他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过一阵子,娘还要给明曦生一大群小弟弟小妹妹呢。
明曦乐坏了,她知道爹不会骗她。
除了爹娘和明曦,家里还有很多家丁叔叔和丫鬟阿姨。
唯一让明曦不开心的是娘和爹住在另一间院子里,她必须一个人睡。她跟爹抗议,但爹说女孩长大了就要一个人睡,渐渐的明曦也习惯了。
明曦接下来的生活很快乐。
每天早上爹都来叫明曦起床,可她贪睡,即使听到他的声音也不想理。
爹只好让她再睡一会,直到厨房端来早餐他才会将迷迷糊糊的她抱起来,替她穿衣服梳头发,然后给她洗脸。
她家的饭非常好吃,她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议事大厅又宽又大,横梁雕龙画凤,地上镶满了白玉地砖。但大厅里只有爹那张气派的镶金卧榻,那卧榻简直和床一样大,上面铺着纯白的皮。
爹喜欢斜靠在卧榻边和叔叔阿姨们说话,这时他的脸上会浮起一种淡淡的笑,仿佛天下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明曦觉得这个时候的爹最好看。
不过那些叔叔阿姨很奇怪,爹这么好,他们竟然不喜欢,看到爹一点笑容都没有,有时还跪在地上发抖。
明曦问爹这是为什么,爹似笑非笑地对她说:“因为他们是一群蝼蚁,我们是太阳,懂吗?”
唉,大人的话,真难懂。
可生活也有不如意的时候,爹总是害怕明曦得病,每天都找大夫给她看病。
那些大夫很坏,她明明没病,他们也给她开好多难吃的药,有的还会拿针扎她。
只有一个大夫人好,没给她开药也没拿针扎她,只是对爹说了几句什么:“……妖尸无生气,仙妖魔人鬼册皆无其名,不该有后。只痴傻成这样已是大幸……”
“我不是傻子。”明曦抗议。
“对对对,小姐当然不是傻子,老夫说错了。”大夫听到明曦插话赶紧解释。
爹抱着明曦的手越收越紧:“再加十万两黄金,先生,我很少求人。”不知为何,爹的声音竟软绵绵的,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大夫一撩衣摆跪下,额头触地:“大王,恕老夫无能,请您放过我的妻儿。”
“那先生推荐一人可好?”
“老夫不忍害人。”
爹缓缓地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长发白衫猛地向上扬起。
虽然没有一丝风,明曦却觉得周围的温度骤降。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