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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红妆知县-第117部分

小说: 红妆知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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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哥们硬是盯着许相梦愣了半天,突然开口给许相梦指路,打几个转角,过几条街,经过一串什么铺子,彻底把许相梦听崩溃了。

    “哥们,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些?”

    许相梦的一脸不耐烦加怒火看得那哥们将所有惶恐和着口水狠狠咽下,孤注一掷说了一句:“落霞阁对面。”

    “你不早说!”

    许相梦怒了一句便甩了那哥们,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往落霞阁方向跑去。

    绮梦楼内,座无虚席,来者非富即贵。夜央,金劲和凌水三人在一座前,金劲哈喇子都从嘴角挂下来了,原因是落霞阁头牌袭倩刚刚献舞完毕,引起全场轰动。

    然而,对夜央和凌水来说,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袭倩之后就轮到绮梦楼头牌弱云出场了,他二人心里皆是紧张得不行。

    明明是紧接着就要开始的另一场,硬是不知是何原因拖延了许久,而等待时光对于夜央和凌水来说煎熬难耐,那个人,究竟是否他们所要寻找之人。

    在所有人焦急不待之际,隽娘突然来到了夜央身边,对着他轻语一句:“夜师爷,我们弱云姑娘想见你。”

    一句话,夜央蓦地紧张起来,他由座上起身,一旁听见这微小声音的凌水也起身欲跟过去,却遭到了隽娘的阻拦。

    “不好意思,我们弱云只见夜师爷一人。”

    凌水不愿妥协,但夜央转身对她说了一句:“我去看看,放心。”

    既然夜央也如此说了,凌水也只能就在此处等待夜央的消息,只要有好消息,等待又算得上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瑄其人() 
夜央跟着隽娘去到楼上弱云的房间,来到房门前时,夜央不由得脚下一顿,十多年对夜瑄的紧张全在此刻揪着心不放,他几乎屏息,对房门之后的那个人,会否是曾经的至熟至亲,或者是从未相视的陌生人。

    不管夜央此刻的情绪是如何,隽娘都伸手去推开了门,房内,一女子盛装华丽,繁丽的彩色,凤羽一般,背对房门而面对一把琴。

    从一个背影,夜央自然认不出人来,十三年的时光,从六岁小儿长成纤纤女子,恐怕就算是正面相对都不再是原来的稚**样。

    “弱云,夜师爷来了。”隽娘道。

    夜央一步踩进房间,弱云起身之姿果然如她的名字,娇弱柔软如云,她转身正对夜央,轻纱掩面,只有一对眉眼微微一笑。

    “夜师爷,小女子弱云这厢有礼了,请恕小女子冒昧,不知夜师爷是否会弹奏流音调?”

    弱云的语气轻柔细弱,眉眼之间似是没有一丝相像,夜央更没从她身上看出半点夜瑄的影子,甚至许相梦还比她更像夜瑄。

    夜央和弱云的目光紧紧相缠,夜央搜寻她目中之光,而弱云的双瞳却深不见底,至少夜央看不出来什么。

    “夜师爷,我们的琴师突然失踪了,隽娘我知道你会弹琴,就想请你帮忙,不知我们弱云说的这曲子你会吗?”隽娘打破无声。

    “夜师爷会吧。”弱云这一声,像是问,又似知道他会。

    “我,会。”

    等了实在太久了些,密不透风的微帷幕终于再次拉开,舞台上的弱云一出现就吸引全场目光。凌水往台上看去,本想看弱云,却更吃惊夜央也坐在台上,手前一把琴。

    弱云稍稍往夜央看去,目中流光,浅笑欣然。曲乐声响,如其名百折流转,似风吹云动,又如林叶曳动,而随曲乐起舞的弱云,宛若游凤,栖于天下,又栖于隐处。

    夜央指下所弹流音调便是夜凉国的流音调,而弱云当下所舞,更是栖凤舞无疑。夜央多年不抚琴,全然凭借记忆弹奏,他几乎没注意手下的琴弦,而是全心注意弱云的每一个动作,试图找到夜瑄的影子。

    “是她吗?是瑄儿吗?她是瑄儿吗?”

    夜央满心焦急,指下不由得急躁起来,将旋律和节奏越带越快越急促,随之,弱云的舞步被动急促,或许是因弱云舞蹈底子好,她纵使脚下凌乱了些,却依旧能保持优美身姿,甚至有种异于平常的美感。

    许相梦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绮梦楼,停在门口大喘气时就隐隐看见了台上弹琴的夜央,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便死命擦擦眼睛跑上前,直到看清了那人当真是夜央。

    “夜师爷!”

    许相梦又朝起舞的弱云看去,绝美身姿丝毫逊色于袭倩,她舞动时温婉若水的眼神望向夜央,那种在许相梦心里刹那点起怒火的感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许相梦正在台下愤愤不平,台上却惊现意外,夜央急促拨断琴弦,可更看得人惊心一幕还是弱云被这一弦扰乱的脚步,旋身之际竟摔倒在地,但好戏却并非就此结束,弱云扑地跪中长袖,一下撕扯露了右边肩背。

    一瞬间,夜央瞥见弱云右肩上的纹身,他满心慌急冲过去用身体掩住了弱云,他呵护弱云的动作,焦急慌乱的模样,台下的许相梦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刻,许相梦心里蓦地一酸,但仅仅是一酸。

    隽娘往台上送去了衣物,夜央伸手接过,却不忘护着弱云,他将衣物盖在弱云身上,更扶着她从地上起来,每一个动作都刻在许相梦心上。

    帷幕渐渐被拉上,夜央扶着弱云从楼梯往上去,终于,夜央消失在帷幕之后,消失在许相梦眼中。

    “夜师爷!”

    隽娘和陶姐二人在堂上主持大局,许相梦则是拥挤着试图穿过一片混乱,她的目标很明确,是夜央。

    夜央全心护着弱云回去房间,在堂上看见她背后所纹的九头凤时,夜央全然信了弱云就是夜瑄,因为九头凤就是夜央王族宗正的标志,而夜瑄,是唯一个被纹上九头凤的公主。

    直到进到房内,夜央放开弱云将门关上,他不知如何跟弱云开口,问她是夜瑄吗?

    弱云撩去脸上的面纱,尽管容貌与十几年前全然不同,但她嘴里喊的那一句却饱含曾经的感觉,年幼的她,年少的他。

    “央哥哥!”

    夜央的心在刹那间化了,没有丝毫怀疑,完全彻底地相信,夜瑄还活着,夜瑄就在她眼前,夜瑄还记得“央哥哥”。

    夜央心里的惊喜表达在脸上全是惊,弱云泪眼婆娑,一把抓起夜央往床厅过去。弱云背对着夜央坐下,褪下遮盖的衣物,脱下本就破解开的衣裳,弱云整个肩背暴露无遗,而那个九头凤的纹身更是清晰没有一丝遮掩。

    夜央情不自禁伸手触到弱云肩背上的九头凤纹身,他心头蓦地一颤,正闭目深叹之际,弱云转身紧紧抱住了夜央,眶中眼泪汩汩而落。

    “央哥哥,瑄儿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还记得瑄儿吗?”

    弱云说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刺入夜央的心,他对夜瑄,有十几年的愧疚与自责,而如今,上天居然真的送她回来自己身边了。

    夜央不知,此刻情绪最复杂的人不是他也不是弱云,而是在门外,眼神穿过重重障碍仍然看见夜央与弱云如此亲密举动的许相梦。

    此一刻,许相梦该如何说服自己的心不崩溃,做梦,一个长得跟夜师爷很像的人,还是有什么误会?

    夜央缓缓抱住了弱云,许相梦再不忍心看下去,夜央的怀抱,从这一刻起,再不只是属于她一个人了。

    许相梦跑出了绮梦楼,这是个给他人带来绮丽梦境的地方,许相梦多希望她所见的那只是一场幻梦,而非她此刻脆弱的心所逃避的现实。但是,所有的自欺欺人终究被认清,许相梦还是相信亲眼所见。

    “夜师爷,你居然……”许相梦的怒气居然中止截断,转而落寞悲伤道:“抱别的女人。”

    许相梦没有回到县衙,她从日斜走到日落,不管脚下所向,隔绝了所有心腔以外的其他声音。

    暮色至,金劲一个人从绮梦楼离开,夜央和凌水还留在里面,夜央嘱咐金劲告诉许相梦他与凌水今晚或者不回县衙,叫大人不必担心。

    绮梦楼楼上,夜央,弱云,凌水三人在弱云房间里,三人由最初生疏却眼含热泪谈到同族同心。

    花魁大赛结束,夜至,绮梦楼无论如何都还要打开门做生意,楼下是胭脂水酒,鱼龙混杂之地。

    一位嫖客,饮醉之后死活都说要点名弱云伺候他,隽娘好不容易让他睡倒酒桌上,岂料他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就上了楼,更在一通乱撞之后推开了弱云的房门。

    面对饮醉胡言冲撞的嫖客,夜央和凌水皆是机警防备,弱水就像个小妹妹一般躲在夜央身后。

    “出去!”

    凌水上前将醉酒嫖客推出了房间,他却不依不饶,死活赖着不走,着实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醉酒胡言,他对弱云的言辞十分露骨,淫秽非常,简直不堪入耳。

    “央哥哥,我……”弱云满一脸委屈。

    “别在意他的胡言乱语。”

    隽娘在适当的时机终于察觉了情况不对,这才带着两个伙计上楼架走了醉酒嫖客。

    三人重新坐下,神色凝重不少。夜央不禁深深担忧,像这样的事对于青楼女子而言时常发生,他劝说弱云离开绮梦楼,但此事又哪能如此简单。

    终于,凌水提出自愿留在绮梦楼保护弱云,对此,夜央虽然不能全然放心,但他又不能每时每刻守在弱云身边,有凌水,总比弱云一个人无依无靠,独自面对不知何时会突然发生的危险情况要好得多。

    秋夜更凉,许相梦凉透了心,在街边一个酒家坐下,冷酒下肚,却能热了身体,许相梦一碗接一碗,之后更是一壶接一壶。

    许相梦觉得身体温暖了,可心却更凉了,许相梦更觉得自己丝毫未醉,所有的愁烦哀怨一点没有散去,反而更频繁浮现脑海。

    “夜师爷,你混蛋!”

    许相梦一声怒吼砸了酒壶,掏出钱来摆在桌上就离开了。一身是酒,沉重不堪,许相梦几乎都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夜师爷,你……混蛋,还说不喜欢女人,还说喜欢我,居然跟,跟别的女人这样那样……”

    醉酒的许相梦嘴里叽歪个没完,每一步都走得沉重欲倒,但许相梦尽力不让自己倒下,她恐怕倒在街头,会再也醒不过来,就像某一个冬日,她父亲病得困倦睡了,从此便再没睁开眼。

    许相梦分不清方向,只是随意顺着一条街往某一个方向走去,恍惚之间,她朦胧望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许相梦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她朝那人抬起手,而那人好像也朝她奔来,脚步万分急促。

    他越跑越近,许相梦的双眼却越发模糊,脑袋更是重得听不见了声音,像当日失聪一般。

    许相梦最后的感觉是自己倾倒沉重的全身靠在一个胸膛上,再然后,她一人的世间没了纷扰,变得一片空白,外界与她毫无关系,所有人所有事,浸不入酒里的一切,都于那一刻消散融化。

第一百七十五章 醒时杨宅() 
许相梦的梦境一片空白,直到一缕阳光照进来,擦过她的眼皮,将她拽回这世间。

    “啊,老子的头。”

    许相梦扶着沉痛的脑袋睁眼,从模糊到清晰,许相梦察觉这个房间绝对不是自己的房间,但却并不完全陌生。

    许相梦刚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干净的内衫并没有在意太多,直到她起身绕房间内走了一圈,终于发现了此刻身处的房间的熟悉之处,这是杨景佑的房间。

    “杨景佑!”

    许相梦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一脸愕然,她极力回想发生什么事,自己怎么会被杨景佑带回来了,还有这一身干净衣衫,可许相梦脑海一片空白,丝毫没有印象。

    正当许相梦想破脑袋却一无所获时,敲门声突然响起,同时有杨景佑的声音,说道:“大人,你醒了吗,我进来了?”

    杨景佑的声音微弱,他说完正想推门,却被着急火燎的许相梦在一刹间开了门拉进去。“砰”一声门关上,杨景佑还有些吓得呆住,竟被许相梦按倒在桌上,狠狠质问:“我怎么在你这?还有这衣服怎么回事?你对我做什么了?”

    许相梦一连三问问得杨景佑一头雾水,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许相梦定是喝太多记不清了事,便赶紧解释,道:“我昨晚从钱庄回家,在路上遇见大人喝醉了,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

    “你不把我送回县衙,却把我带回家里,你有什么企图,你不会把我……”

    许相梦一脸惊愕低头看自己这身衣衫,猛地一把推了杨景佑,二话不说就上手一顿打,嘴皮子丝毫不落下,骂道:“杨景佑你这个衣冠禽兽,禽兽不如的大混蛋,亏我这么相信你。”

    许相梦狠狠把杨景佑压倒地上,杨景佑经受许相梦一顿暴揍之时,懂了她发怒的缘由,便赶紧解释:“大人我什么都没做,你昨晚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给你换衣裳的也不是我!”

    许相梦一拳停在杨景佑鼻前仅一寸距离,她一下庆幸,下一刻又慌了,问道:“你不会让你家哪个丫鬟给我换的衣服吧,老子知县大人是女子之身,被人发现我还不死惨了!”

    “也不是丫鬟!”

    许相梦一拳敲在杨景佑脸上,不是他不是丫鬟,更不能是家丁,难道是自己换的?

    “总不可能是我自己换上的吧?”许相梦一脸愁疑拉得老长。

    “可能是?”杨景佑回答得满心紧张,很明显眼神里藏了秘密。

    “你有事瞒着我?”许相梦轻易发觉便追问。

    “没有!”杨景佑的慌急解释更表现了他的心虚。

    正当此时,杨景佳推门走进房间,十分冷静地说道:“是我给大人换的衣裳。”

    许相梦转头一脸惊慌望向杨景佳,第一想法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绝对要完蛋,再来就是将怨责全归于杨景佑身上,坚信一定是他跟杨景佳说了实话。

    “杨景佑,你好样的,你怎么能把我的事跟你姐说,你不是答应我不说的吗?”

    许相梦恨得咬牙切齿,暴怒的拳头多想砸在杨景佑头上,打烂他的嘴,但她始终下不了手,只能在心里发恨。

    “不是景佑跟我说的,是我自己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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