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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明]重生之武宗记事-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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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照儿也长大了,会好好照顾弟弟了。”张氏说的是今晚朱厚照喂朱厚炜吃饭的事。两个小孩,一个四岁半,一个将将要满一岁。朱厚照的年纪在寻常富贵人家,会不会吃饭还两说,他就已经会将弟弟在饭桌上照顾的妥妥帖帖了。

    朱佑樘也想起了今晚的场景。朱厚照留在坤宁宫用晚饭,好不容易有人理的朱厚炜自然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哥哥,朱厚照就用蔬菜米糊糊将弟弟喂饱了才开始自己吃饭。朱厚照喂弟弟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一副好哥哥的样子。

    “他的确大了!”朱佑樘也甚是感叹。他还记得朱厚照对付李广的手段,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先有了实证,再激起民怨,掀开张道士的真面孔,一环扣一环,让朱佑樘不得不处理李广。还有那一次彻底震动朱佑樘的“杂戏表演”,真真正正的绝了朱佑樘通过服食丹药求长生的念头。

    幸而朱厚照品性纯良,做事也从不避及朱佑樘。朱佑樘才这么信任这个年仅四岁的大儿子。

    “炜儿也大了,过了几个月我身子大了也不便照顾他,那时他也能离了我。他们兄弟感情这么好,不如让照儿回坤宁宫小住。一来照儿要出阁入学,我也能照看一下。二来,照儿这个大哥还是很有样子的,就让他下了课帮我照看一下炜儿吧。”张氏自然不放过任何让两兄弟培养感情的机会。如今朱佑樘只有这两个儿子,未来的皇帝大概也是他们两中的一个,张氏一定要把兄弟阋墙的可能最大限度的扼杀在摇篮中。

    张氏知道朱佑樘的想法,朱佑樘自然也了解张氏,知道张氏的担忧。“如此甚好。”两兄弟有竞争,共同进步,朱佑樘自然是乐意的。但是和张氏一样,朱佑樘也不希望两人因为身在皇家就没了兄弟感情。

    “圣上,听说徐首辅不太赞同照儿这么早出阁入学,如今圣上力排众议让照儿出阁入学,徐首辅会不会有意见?”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只要稍微有点脑筋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不靠谱。后宫之人尤其是受宠的宫妃,尊敬的太后太妃都是和皇上十分亲近的人。皇帝也是人,也有倾诉的**,有希望有人能给予安慰的憧憬。只要聪明一些的人,都可以通过一些微妙的动作干预皇帝的想法来干预朝政。

    “没关系,你还怀着孩子,身体重要睡吧。”

    张氏见朱佑樘避而不答,知道其中必有猫腻,无奈朱佑樘已经表达了不愿多说的意思,她也不好追问。她只能默默按捺住心思,明天再谈。

    宫中一片喜庆气象,内阁首辅徐溥的府中,气氛却没有那么轻松。

    徐溥书房的外面遍值了梅花,如今腊梅竟开,白雪莹莹,暗香浮动,称着茶香越发灵动。

    “我的家乡袱溪是个好地方,那里每到冬天竹子依然翠绿,红梅灿烂,不似北方万物肃杀。”徐溥亲手泡了一壶珍藏已经的步日茶,将它斟给在座的三位小辈。“众茶中我唯爱步日,年岁越久越见香醇。只是如今西南不太平,这几年已经没有新的步日茶现世了。这一饼还是五年前皇上赐下的。我老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看到下一饼的机会。”

    在座的一位是徐溥的外甥吴俨,“舅舅何至于此,如今朝中事务好要大力仰仗舅舅。”

    “不行了,老朽比不得你等少年郎,该告老了。”

    三人忙劝到:“使不得,使不得。”

    李东阳和谢迁看着这对甥舅一唱一和,心中冷笑。这老狐狸请他们来果然没有好事。

    徐溥戏演的差不多了,进入正题道:“我是要退了,你们年轻人该顶上了。只是这里有一件急事还需要,三位出个主意。”

    吴俨忙道:“舅舅请说,只要外甥能做到,必然万死不辞。”

    徐溥将吴俨如此上道,摸摸自己的花白长髯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事关边陲还是有些棘手。”徐溥看李东阳和谢迁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声也不恼,继续道:“今日哈密战报到了宫中,蒋公公已经与皇上报了祥瑞,如今宫中朕庆祝呢。”

    李东阳喝了一口茶,心想莫不是哈密又有变故。

    “宫中拿到的战报是今天午时进的京,只是申时三刻又有一封战报追着进了京。”徐溥见两人终于一些变化,说道:“这封战报快马加鞭就是为了追上前一封战报,只是到底迟了一步。”

    为自己满上满满的一杯茶,徐溥笑着缓缓道出震惊众人的消息:“大军收复哈密后,仅仅救回了陕巴的妻子和女儿,陕巴本人却还在吐鲁番人手里。”

    这位陕巴是前任忠顺王罕慎的表弟,弘治五年被封为忠顺王。在封为忠顺王后陕巴不仅在哈密境内飞扬跋扈不说,还时常袭击骚扰吐鲁番。

    弘治六年的春天,陕巴的部将在吐鲁番和哈密交界的地方巡逻时,居然偷偷闯入吐鲁番人的牧场,抢劫财物,最后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放了一把火把一切都烧了个干净。

    如此大仇吐鲁番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报仇,吐鲁番人马上集结重兵,突袭哈密。结果哈密一夜之间全境沦陷。吐鲁番人俘虏了陕巴,肢解分尸了曾经率兵抵抗过吐鲁番的哈密大将阿木郎。为了报仇,吐鲁番人甚至将大部分哈密人杀害。

    陕巴虽然自作自受,但是他到底是朱佑樘亲封的忠顺王。如今他还在敌人手中,许进是打是退?大明朝的军队被困在哈密寸步难行。

    “诸位在讨论是否攻打哈密时,都是站在不才徐某这一方。”徐溥一说到未打此仗时众人的立场,谢迁和李东阳顿时知道了徐溥的意图。“我当时反对打此仗,主要还是为了朝廷的财政。如今既然已经开打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如今马大人举荐的许进居然出了差错,我也是深感遗憾啊。”

    徐溥意味深长的笑笑,继续说道:“马大人说:许进在,哈密必平。只是如今……”

    “这件事只能证明攻打哈密的确是一个错误。如今许进即使收复了哈密,也不得不将吃进去的肉拱手吐出来,白白花费了朝廷的银子。”吴俨在在座的四人中官职最低,如今还是一个翰林院编修,舅舅不好说马文升的坏话,他只好代劳。

    谢迁一直是反对明军出战的,在他看来鞑靼才是明朝的真正心腹大患。明军进攻哈密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被牵制,如果攻打哈密此役一旦有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一直很反感朝廷中的主战派,如今各处地动,干旱,水灾频发,连百姓民生尚不暇顾及,还谈什么哈密这类虫鼠之辈。

    如今有机会让马文升吃吃苦头,他何乐而不为。而且先有徐阁老打前锋,他自然该闻弦歌而知雅意的。“马大人坚持主战,劳民伤财,微臣自然该向圣上进言。”

    李东阳自然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今内阁中刘健、谢迁之流都是太子亲信,他只能暂时归属于徐溥一方,如今徐溥要对付马文升,他自然也要附议的。“有不平而进言自然是我等本分,只是蒋琮才向皇上报了祥瑞,我们如今却当堂上禀,皇上……”

    “这个咱们自然不用担心,蒋公公报的是初雪祥瑞,与哈密之事无甚干系,皇上自然不会动怒。”徐溥自然也考虑了这个问题。

第二十七章 弘治八年() 
“好了,今天叫大家来不过是小酌一杯,咱们今天就不谈朝堂之事,只谈风花雪月可好?”徐溥见目的达到了,自然见好就收。“虽然不能观赏红梅,但腊梅也别有意趣,不如大家同赏?”

    “我记得宋代陈师道有言:玉质金作裳,山明风弄影。徐阁老家的腊梅很是不错,不知可有美酒作伴?”见徐溥不愿再谈弹劾马文升的事,李东阳也跟着转移话题。

    “东阳莫急,我早已经准备好了。”徐溥说完拍拍手,一个管家似的男人抱着一坛酒走进来:“老爷已经挖出来了。”

    徐溥接过酒坛,轻拍圆润的坛腹,发出砰砰的声音。“这坛酒是前年我亲自埋在腊梅花下的,今日有雪有花可赏,就开了这坛酒以助雅兴。”说完,将酒坛的封泥拍开,打开酒坛封口,浓香扑面而来。

    众人皆赞道:“好酒。”

    又有仆人将温酒的暖炉搬上来,并一些新鲜小菜。徐溥就招呼众人温酒赏花,众人一直到天将全黑才散了,各人尽兴而归。

    雪已经全停了,阳光照在太和殿顶的积雪上上,刺得人眼睛发痛。

    朱佑樘坐在御座上,听着马文升的辩解:“臣,还是那些话,哈密不可弃。此战不仅仅是为了收回哈密,更是为了震慑鞑靼,打击吐鲁番日渐嚣张的气焰。虽然陕巴还在阿麻黑手里,但是哈密已经收复,各西北部族已经受到威慑,此战已经有所收获。何来用人不利之说?”

    马文升自然是委屈的,他是兵部尚书,在朱佑樘登基后一手将宪宗时混乱的兵政矫正,其中辛苦他人如何能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驱除鞑靼,恢复成祖时的荣光。

    “臣不赞同马大人的话,擅起边衅不过是劳民伤财而已,更会导致国无宁日。如今朝廷亲封的忠顺王还在吐鲁番贼人手里,马大人要我大明其他藩王如何做想?马大人又说震慑西北诸部,如今我大明军队被陷在哈密无法动弹,又如何能威慑蠢蠢欲动的众部?”徐溥义正言辞,众文臣也纷纷附和。

    忽然谢迁站出来说:“马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在这里斤斤计较,强词夺理呢。”谢迁这句狠呀,他也不和你谈此事意义如何重大,直接将这件可好可坏的事件定义为失败的案件。

    “马爱卿,朕问你,你可能保证捉到吐鲁番败军将领阿麻黑?”朱佑樘不关心这些文臣武将的唇枪舌战,他关心的只有结果。

    “臣不能保证,但是……”

    “那马爱卿又能否保证大军能全军安然无恙的从哈密撤退,而大军从哈密撤退后能否继续控制哈密全境?”朱佑樘打断马文升的话,继续追问道。任谁刚刚听了祥瑞报喜,就被人戳破,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只要鞑靼不轻举妄动,此事应无意外。”马文升见朱佑樘不耐烦了,忙简洁回答道。

    “那就好,既然吐鲁番已经将粮草都烧光了,大军粮草紧缺,就把大军撤回来吧。”朱佑樘懒得听下面这帮人互相攻击了,直接下令道。“就地安置民众,布置防务吧。”

    “臣领旨。”马文升虽然心有不甘,但到底道理不在他这边,只能领命。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关于西北防务的事,诸位再想一想吧。”朱佑樘甩袖就走了。

    留下众人各自退出去,马文升、徐溥互相寒暄一番才皮笑肉不笑的各自回家去。留着在后面的李东阳暗骂:“老狐狸。”

    朱佑樘出了太和殿,直接往文华殿而来。

    到文华殿外面的院子时就看见朱厚照、刘东两人领着几个太监在那里堆雪人。几人已经堆了好几个雪人了,有长着一双奇怪眼睛的胖胖胡萝卜,像猫又不像猫的有着大大肚子小小耳朵的不知名生物,还有传统版的扫帚雪人。朱厚炜穿得像一个团子似的被公公抱着在台阶上看,在那里乐的拼命的拍他带着厚厚手套的小手。

    看见孩子们这么高兴,朱佑樘也不好板着一张脸,笑着走过去。众太监忙行礼道:“皇上万岁。”朱厚照忙像朱佑樘炫耀:“爹爹,你看。”

    刘东见皇上来了就要跪下行礼,朱佑樘忙扶着他不让他行礼:“地上冷不用多礼。”刘东才害羞的站起来。

    朱佑樘见几个人都穿得密密实实,耳包,手套一样不少放下心来。又见几个雪人虽然奇形怪状却着实可爱,笑道:“难为谁想的法子,堆出的雪人这般的可爱。”

    刘瑾也在伺候之列,忙答道:“都是太子殿下的主意。奴才们是断断想不到这样的法子的。”

    朱佑樘见这个一太监甚是眼熟,“你是那个……”

    刘瑾也朱佑樘对自己有一点印象,忙接道:“小人是刘瑾,陛下应该见过小人,李广是小人的师傅。”

    朱佑樘这才想起这个太监是李广派去朱厚照身边的那个人,疑道:“你师傅出了事,大家都是躲着他,生怕和他扯上关系。你怎么却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

    “陛下英明神武。小人并不敢欺瞒陛下。况且李公公虽然行为有失,但是对小人还是真心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作儿子的怎么能忘记父亲呢。”刘瑾万事不好,拍马屁的功夫却是一流。而且这马屁还称的他情义深重,连朱厚照都想对他竖个大拇指。

    朱佑樘自然知道这只不过口头功夫,但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的确值得一句夸赞:“是这个道理。”

    朱厚炜见爹爹来了却不理自己,忙从抱着他的太监怀里挣脱下来。一摇一晃的走着扑向朱佑樘,同时大喊道:“爹爹。”

    朱佑樘忙把他抱起来,“今天炜儿高兴吗?”

    朱厚炜还不能懂这种成句的句子,只会机械的重复:“炜儿,炜儿。”念完又自己乐的呵呵直笑,还唧吧一口亲在了朱佑樘的脸上,糊了他一脸的口水。口水在脸上冻着凉飕飕的,朱佑樘却觉得温暖。果然还是自己的儿子比较可爱。

    “蠢弟弟,不要往爹爹脸上涂口水,很冷的。”朱厚照忙戳戳朱厚炜的小屁屁,一脸嫌弃道。

    朱厚炜当然听不懂朱厚照的话又傻兮兮的重复道:“蠢弟弟,蠢弟弟,蠢弟弟。”刘东,朱厚照,朱佑樘几人听着都乐不可支。几个太监都掩着嘴,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

    朱佑樘弹了一下朱厚炜的额头,笑道:“傻小子。”

    朱厚炜的额头被弹得有些疼,不愿意被凶手朱佑樘抱,就要下来往刚刚还嫌弃过自己的朱厚照处奔来,还委屈的喊道:“哥哥,哥哥。”

    朱厚照对他一脸的无奈,只能抱住他。朱厚照见刘东帽子上缀着的吊坠好玩,就挣扎着去抓,朱厚照本来力气就小,又站在才扫过雪的地方,顿时摔了一跤。幸好朱厚照坚持习武,反应比较快,在摔下来的一瞬间把朱厚炜牢牢的抱在怀里。朱佑樘和众人见了,忙抱过朱厚炜,把朱厚照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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