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重生之武宗记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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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先前将一干伺候的人都赶了出来,如今都站在门槛外候着。高凤听见里边声音低低的说着话,只是听不清楚,又不能就去,心中着急。如今杜若出来了,忙迎上去。“国公爷,如今谁说一切由您做主,可是天色已晚,您看……”
杜若看已经是傍晚了,大小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说道:“殿下有佯,大家这几日也辛苦了。无事的今天晚上暂且休息,明日卯时还在此集合派事吧。”
众宫女太监听了各自散了,只留下今晚值班的人和高凤在那里。
杜若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又想起朱厚照几日不能进食不知吃的是什么,忙去问高凤。高凤说道:“太医说黑木耳红枣红糖熬了汤最适合殿下,如今还喝那个。”杜若听了也觉得合适,便罢了。
听杜若关照吃饭的事,高凤也想起传膳时间到了,请杜若吃饭去。杜若还有事跟高凤说,便请高凤一起,高凤几番推辞不过才一起去了。
饭食还摆在杜若房中,皆是些清热解毒清淡之物,还好做饭的手艺还可以,所以味道还是不错的。杜若担心朱厚照吃不进去,高凤陪桌也不好多吃,两人便叫宫女早早的把饭食撤下,杜若才和高凤一起商量起了明日之事。
荣华富贵,身家性命都在朱厚照、朱厚炜的安危之上,高凤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谈到半夜才罢休,高凤晚上睡在朱厚照外间,看着缥缈的烛火想到果然“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以前想朱厚照身在天家,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聪慧,不似凡人,哪想来了一个杜若,虽然出生差些,容貌智慧一点不输朱厚照的,甚至在性情方面还比朱厚照果决城府些。如此思量,心中对杜若更添了几分讨好之心。
第二日,杜若卯时准时在朱厚照所居宫室外摆桌派差。将昨日见的那些不当之处一一改过来,才将大家放去做事。
今日是东宫典药局的贺春林当值,他本已待罪,只是朱佑樘念在他素日熟悉朱厚照脉案的份儿上,让他待罪立功。昨日贺春林的老前辈钱文清才被杜若给了好大一个没脸,贺春林戴罪之身自然不敢与杜若叫板,不过心中到底不舒服,只是一味消极抵抗而已。
杜若要的东西昨晚半夜到了。杜若已经着人一一发下去,今日大家穿的都是宫中急忙准备的收袖收脚的白色衣衫。便是太医们也换了一副,有了现代白大褂的感觉。
朱厚照已经病的很虚弱了,朱厚炜年纪小太医们开的都是保守的药,病还不严重,丘疹还没有化为疱疹,还有些发烧,杜若亲自带了朱厚炜的乳母教她如何用酒精擦拭身子降温。
慈庆宫中的各位公公,宫女,嬷嬷都动起来了。屋外的遍洒石灰消毒杀菌,屋内贴近物品通通换成煮沸后晾干的。各人通通洗澡洗头,将头发挽在帽中不许露出一点。几个做粗使活计的人在新腾出的一个亭子里垒了两口大灶,一天十二个时辰不断滚水。东宫内的小厨房也隔成两间一间做饭,一间专门为各色器皿用具消毒。
辰时两刻,各位太医齐聚朱厚照处再次会诊。原来这些太医以为朱厚炜年纪小情况更严重,哪想到朱厚炜病情平稳,反而朱厚照会病得如此严重,如今反而没了主意。
众太医都知道杜若昨天的“丰功伟绩”,今日一个一个将嘴巴闭的像个蚌壳似的。杜若见实在不成样子,冷哼道:“原以为诸位太医医术高明,哪里想到原来是这个样子,沽名钓誉而已。”
这次不用杜若说话,太医们就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间,一位微胖身材矮小年纪看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太医走出来义正言辞的驳道:“薛己不敢苟同公爷的说法。”
杜若见他是少数看起来还算靠谱的人,刚才也不与他人窃窃私语,对他笑着说道:“本爵原不过是心急了些,如此还请这位薛太医赐教。”
那薛己是杏林名家薛家的人,家族以擅长骨科出名,他最擅长的却是儿科内科,用药最是险奇。“太子殿下这病有些不好,主要还是前几日用药过猛,这两日却突然温和有关。微臣看来,就如烧了好一盆热碳上浇凉水,热气伤人。依微臣看不如,依然下猛药,将殿下体内淤积之气发散出来方能大好。”
这下薛己出了风头有人可急了,贺春林马上跳出来说:“殿下已经病得体虚气虚如何经得起你的虎狼之药?”
薛己也不是好欺负的,反驳道:“当日你们要用猛药求发散我就反对,后来你们要改用药,我也反对,哪一次你们是对的。如今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还请各位放下成见,听我一言。”
四下顿时鸦雀无声,杜若见众人皆说不出话来,说道:“如此还请,薛太医和众太医斟酌着把方子开出来。”话音刚落,又有毗邻着昨日老太医的另一位留着长髯的老太医犹犹豫豫的站出来,蚊子般嘤嘤说道:“国公爷,是不是……还仔细想想,此事可非同一般。”
当着这么多人杜若也不好搞一言堂的,依旧笑脸相迎,“不知这位老太医有何赐教。”
那个老太医以为自己为别人当了出头鸟,一会儿自然有人解围,哪想那些人只是看着地面不管他,心中拔凉拔凉的。杜若盯着他,薛己一派人也看着他,他只能赶鸭子上架,颤颤巍巍走到朱厚照床前就要诊脉。杜若看他才摸过脏脏胡子的手,就去摸朱厚照,立马叫停道:“这位太医年老力衰,当不得值了,请他出去吧。”那个人怔怔的看了杜若好久,才摸索着拿着属于自己的医箱出去了,出门前还深深地看了在座的其他人,叹了口气去了。
于是终于定了薛己的疗法,大家商议着开药方去了。这便是以后发现细菌的第一人,为推广牛痘消灭天花做出巨大贡献的明朝近代外科医学奠基人薛己,薛新甫扬名天下的首秀了。
杜若自然照料朱厚照尽心尽力,几天几夜不曾合眼。朱厚照的病情一度危及也是杜若力排众议坚持原来的疗法。这样过了三四日,朱厚照身上的疱疹转了脓疮后,朱厚照的病情才渐渐好起来。虽然头脑还是昏昏叨叨,不知世事,但好歹能吃一些略粘稠的的流食了。
朱厚炜的病本来就没有朱厚照严重,平平安安的度过了几个危险时期,如今有一些疮已经开始结痂了,可见离大好不远了。
杜若来了慈庆宫的第五日朱厚照终于能意识清醒的说些话了。
小剧场:
朱厚照:作者君,听说你要让我毁容了?居心何在o( ̄ヘ ̄o#)
作者君:人家,人家……(对手指中)……人家只是考验考验你们的爱情嘛。
杜若:阿照,无论怎么时候在我心中你都是最美哒(づ ̄3 ̄)づ╭~
(杜若对作者君阴险笑道)
你知道最近掉收的原因的。
作者君懵懂中:为什么?
杜若:因为你是后妈。(ノ益)ノ彡┻━┻为什么写的我俩这么惨
作者君:(依然无知中)可是马上你们就要秀恩爱了啊
杜若:这才是一个合格的作者君嘛,来摸摸头(^^●)
第三十八章 弘治九年()
朱厚照病得迷迷糊糊,眼瞎耳聋,昏睡之间只觉得有人在自己周围温柔爱护,一双手干净温暖有力。他想这个人不知道是谁,这般像杜若,要是自己侥幸不死一定重重赏他。后来病得更重了,全身如坠地狱,受那油煎冰冻之苦,又不知杜若如何了,庆幸自己身在宫中杜若来不了,否则可不是要带累了他。
薛己用了药,那药用的险急病症发散的快,朱厚照竟然一时厥过去。再醒过来时竟然能隐隐听见周围的声响。有一人为他擦着手,与他说些今日是蔬菜鲤鱼汤之类的话。朱厚照只觉得耳熟,只是实在是脑子乱成一团不能思考。
过了几日身体慢慢好了,能进一些饮食了,朱厚照才发现杜小五竟然背着他进宫了,顿时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杜若见他果真如小孩一般与自己置气,知道他渐渐好了,放下心来,随他怎么别扭都顺着他哄。
生气是生气,朱厚照到底知道杜若这样生死相依是因为情到深处。如果说以前自己和杜若只是**一般的爱情,经过此事,已经转变为了更高一层的另一种可以托付一切的感情了。因此心中与杜若再无间隙,一心都扑在了杜若身上。
遇着急症薛己用药险奇,在平时薛己所开的药方却是最稳当不过的。朱厚炜一直吃的是薛己的药,本来病情就轻一些,如今疱疹已经化脓结痂,想来就快全好了。唯一可担心的就是他还小不能自理,怕他把长肉的痒处抓破了留下更多的疤痕。
朱厚照也一日好过一日,能够下床走动了。眼见两位主子都好了,杜若却又病了。
杜若以为自己种了牛痘,平时照顾朱厚照也顾不上那么许多,因此染上了病。杜若先是发烧,全身疼,两日后又长上了疹子。朱厚照心中自责如果不是为了自己,杜若又何必澡这样的苦呢。
杜若安慰他道:“你不是说自己好了会有麻子,毁容了吗?如此,我陪你一起不好吗?”朱厚照听了心中更是感慨,自然也全心照顾杜若不提。
慈庆宫与外面世界隔绝不通消息,不知道外面已经翻天覆地了。
杜若被封国公的事遭到了清流一系的一致反对,那些御史们都上书启奏说,杜若一无战功,二无大德,能承祖宗荫庇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未到总角如何能受封国公。可是朱佑樘出乎意料的坚持,他深信佛道之流,杜若一番话让他又燃起了对长生之道的追求。而且那张金峰业已被拿住,在押解入京的途中一个雷雨天竟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囚笼中只余一个硕大的白色耗子尸体。众官员差人都不能解,让朱佑樘更相信这是菩萨下凡收了他。
当年在东宫中的人,如今做大官在任的不在少数,封侯的也不止杜若一家这些人家同气连枝。虽然在小处上有分歧,在大的利益上却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都是支持杜若的。有了这些缘故,朱佑樘才坚持封杜若为国公。
太子,二皇子重病在身,朝中又兴起了一股劝朱佑樘纳妃的风潮。只是谢迁、李东阳等上书,皇上二子尚在病中,皇后娘娘又将生育,此事还需延后再论,朱佑樘顺水推舟将这件事推过去了。
刘健家中也乱成一团。虽然朱厚照之事与刘东无关,可是锦衣卫查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好看,甚至说大大丢了刘家的脸。朱佑樘为此事也暂时恶了刘健,罚他禁足一月,让他料理好家事再来。
家中还有一个被乱用药误了病情的孩子需要照顾,后宅中的阴私事又一一爆出来需要处理,刘健这么几天像老了好几岁,头上白发都出来了。
刘老太爷看白氏吩咐人将太医送走了,瘫坐在那里叹气。“想我刘家几代书香世族,最是标榜德行,哪里有这种毒妇。我刘家就要断送在他们手上。”
白氏歪在榻上坐着,小丫头为她捶着腿,她却是不说话。一个是刘太爷明媒正娶的正室,一辈子的情分,一个是生了一个孙子的媳妇,有传嗣香火之功,刘老太爷自己骂得,她嘛,可就不一定骂得。
在那里哀声叹气了半晌,刘老太爷才想起刘健还在后院照看病重的重孙子,又问白氏道:“成恩可好些了,他那病太医怎么说?”
略睁了一下眼,白氏依旧闭着眼养神。“还是那般吧。梁太医说若是三伏天过得去,今年就算保住了,若是不能,就在秋天的事了。”
刘太爷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做了什么孽,怎么这两年自己家这么多灾多难。接连去了儿媳妇、大孙子夫妻,如今刘东又病着,唯一的重孙子今年过不过的去都还另说。
略略喝了两口茶,只见刘健一个人一脸愁容的进来了。刘健在刘太爷下首坐定了,问道:“温大夫可走了?”
白氏见刘健进来了,挥挥手让丫头把自己扶正了,微笑回答道:“已经猜人送走了。温大夫说已经不妨碍了,叫好好养着,十天半个月不定就全好了。”
刘健终于喝到了今天的第一口茶,见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好消息,欣慰道:“恩儿之事,只能看天命了。好歹捡回冬儿一条命来,我也算不那么忧心了,算是有个交代了。”他又看看刘老太爷,见他脸上甚是勉强,叹气说道:“苦水庵旁还有我们家旧年置办的旧宅子,庵中府上也常年照料着的,如今张夫人一心向佛,便让她到那里去苦修吧。”
刘老太爷张了张嘴,可是实在说不出话来,舌头上似乎有千金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就由你做主吧。原是我对不起她,我是不中用了,她到底是你嫡母,再有千般不是也请你多担待些。”
刘健听了,一只手将茶杯握得紧紧的。“父亲可不要这么说,张夫人到底是刘府的人,谁敢缺她吃缺她穿。倒是张氏,我拟定休了她,还请老爷的视下。”
白氏见他们爷俩儿打机锋,心中冷笑,又见刘健提起小张氏,心中另有打算。“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事你自己有自己的主意。我只提醒你一句,是休了也好,还是另作打算也好,别忘了你还有个襁褓中的三儿子。”
白氏心中盘算的好,自己自嫁到刘家来,身为妾室其中苦处自然不用多说,两个儿媳妇的气她是受够了。一个万氏是有名的“纸糊三阁老”万安家的女儿,一向自诩出生名门,虽然规矩不错,但是白氏就觉得她看不起自己这个出生贫家的婆母。一个是死对头张氏的内侄女,自然更不用细说。如今小张氏坏了事,可不正是自己的机会。
刘老太爷自然是不愿刘健休了小张氏的。刘家的事有关皇家秘辛,锦衣卫自然不敢外传的,如今他人都不知道刘府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如果刘健休了小张氏可不是就证明了刘府确实有事。家丑不可外传,再加上大张氏的关系,可以的话,刘老太爷还是不希望刘健休了张氏的。
眼见白氏说的正和自己的心意,也附和道:“她不守妇德也有其他方法治她,横竖不让她再在后宅中起风浪罢了。宝儿到底是你的儿子,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