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以沫甚至能够想象的出他那种淡漠的神情。
心口一窒,夏以沫将自己藏在一株高大的梅树后,不敢发出一点的声音。
不远之处,瑜贵人娇媚婉转的嗓音,笑吟吟的传来,“大抵是沫儿妹妹方才看到了阮姑娘你与陛下亲亲热热同游这倚梅园的情形,受了些刺激,所以才落荒而逃的吧……”
女子咯咯的娇笑声,随着掠起的阵阵寒风,吹到夏以沫耳中,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有趣、再可笑不过的事情一般。
是呀,多么可笑。
连夏以沫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瑜贵人姐姐,你就不要取笑迎霜了……”
阮迎霜处响起难掩羞赧般的娇媚语声。想来,说这话的女子,一定是靥泛红霞,眉眼含情,似喜似羞的瞥向他身旁的那个男人吧?
夏以沫看不到她的神情,却依稀可以想象。
只是,她身畔的那个男人,那个宇文熠城,待听到了瑜贵人说的那一番话之后,又是怎样的反应呢?
夏以沫试着想象,心头却只觉一片茫然。
她想象不出来。或者是不敢想象。
“迎霜自小生活在褚良国……”
女子脆生生的嗓音,如入水珠玉般,荡漾在十二月凉薄的空气里,“就算是冬天,也极少见到下雪的日子……今次得熠城大哥收留,住在皇宫里,又恰逢雪落花开,一时想着贪看这样美好的景致,便厚着脸皮去邀了熠城大哥陪我踏雪赏梅……”
语声一顿,“我去找熠城大哥的时候,他正埋首在一堆小山似的奏折中,瞧起来十分辛苦繁忙的样子……看见那副情形,迎霜原本以为,熠城大哥只怕是没有时间陪迎霜做这等无聊之事了,却没想到,熠城大哥听了迎霜的话之后,只犹豫了须臾,便放下了手中的公务,陪着迎霜出来踏雪赏梅了……”
说到后来,女子语声渐轻。像是难掩的喜悦与满足。
夏以沫看不到她此时此刻,是怎样的一副神情,但想来,应该是得心上人陪伴的少女那样无尽的雀跃与欢喜吧?
夏以沫心口涩了涩。
宇文熠城冷冷清清的一把嗓音,就在这个时候,毫无防备的撞进她的鼓膜里,说的是,“孤当时正批奏折批的有些累了,恰好阮姑娘前来相邀,孤想着出来透透气,也是不错的……”
男人语声顿了顿,“区区这样的小事,阮姑娘无需放在心上……况且,阮姑娘是我离国的贵客,孤尽力招待,也是理所应当的……”
夏以沫不知道,男人在说这番话之时,是否有意无意的向着她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她只觉得,在那一刹那间,似有一道灼灼的视线,穿过寒凉的空气,幽幽落在她身上,令她一颗心,陡然燥热如同被推入一炉熊熊的烈火之中,滚烫、炙热,跳的飞快。
他知道她藏在这儿吗?
所以才故意将这样的话,说给她听吗?
夏以沫不知道。只觉心似洪炉,茫茫然,不知所以。
“阮姑娘这几日,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此番响起的是上官翎雪温婉的嗓音。柔弱如水的声线,一如既往,仿佛闲话家常一般。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阮迎霜似大力的点了点头,脆生生的一把嗓音,如檐下风铃般动听,“迎霜自来了之后,一直得几位姐姐和熠城大哥的照顾,就好像回到了家一样,一点不觉什么不习惯,好得很呢……”
话音未落,却蓦地被向婉儿不耐烦的打了断,“听阮姑娘这口气,该不会是打算乐不思蜀了吧?”
像是亦被自己话中的内容吓到了一般,向婉儿一张俏脸上,短暂的惊悚之后,却是瞬时充满防备的瞪向对面的女子。
阮迎霜挂在唇角的笑意,似僵了僵,旋即,却像是没有听懂向婉儿话中隐含的意思一般,浅笑道,“迎霜在褚良国之时,就听闻离国河山壮丽,现在有机会能够一览,迎霜自然希望能够多待些时日……”
说到这儿,女子语声一转,柔柔望向身畔的宇文熠城,“只不知,熠城大哥肯不肯让迎霜继续在这里叨扰?”
宇文熠城却是语声淡淡,也听不出什么情绪,“若阮姑娘不嫌弃的话,自是想在离国待多久,便是多久……”
听来不过是寻常的待客之道,只不过,这番话,由男人口中说出,落在在场的其他女子耳中,却不禁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夏以沫绷得僵硬的一副身子,此时此刻,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冰冷树干上。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一刹那间,忽而掠过大片大片的荒芜,只觉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着一般,令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在场的其他女子,亦是不由的面色各异。
惟有阮迎霜清甜而欢喜的嗓音,悠悠飘荡在寂静的冬日里,“听熠城大哥你这样说,迎霜不知多高兴……熠城大哥当日不仅救了迎霜,还收留迎霜在此,这份恩情,迎霜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说到这儿,女子似犹豫了须臾,然后,抬眸,一双盈若秋水的瞳仁,难掩羞涩般的望向身旁的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宇文熠城却是容色淡淡,一张冷冷清清的俊颜,仿佛什么表情也无。
瑜贵人眼珠转了转,忽而悠悠笑道,“阮姑娘若是不知如何该报答陛下的话,不如就以身相许好了……”
如一颗尖锐的石子,陡然砸进暗流汹涌的深湖之中,将一袭表面平静的湖泊,瞬时激起惊天骇浪。
被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调侃的阮迎霜,一张俏丽的脸容,瞬时红了红,编贝般的皓齿,将嫣如红缨的一张朱唇,咬的越发的颜色饱满,娇艳似五月挂在枝头成熟的樱桃一般,羞涩而又美丽。
阮迎霜沉默着,没有应承,亦没有拒绝。惟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瞥向身旁的男人。
这样的反应,已胜过千言万语。
而宇文熠城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说好,亦没有说不好。
只静静的站在那儿,如听他人是非一般,置身事外,一言不发。
夏以沫不自觉的屏气凝神,等待着他的反应。
但是,没有。
她听不到男人的任何声音。
夏以沫只觉一颗心,随着这无言的时光,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像是要直陷落到那无尽的深渊里一样,再也爬不上来。
一刹那间,她只觉得身上如此的发冷。连那包裹在身上的狐狸毛滚边的紫缎披风,都仿佛阻挡不了空气里的阵阵寒意,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体内,如化雪一般的沁凉入骨。
向婉儿气急败坏般的嗓音,模模糊糊的传来,“瑜贵人,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位阮姑娘乃是褚良国人,她怎么能够嫁给咱们离国的陛下?”
瑜贵人脆声一笑,“婉妃姐姐,你难道忘了吗?咱们那位沫儿妹妹,也不是离国人,而且,在嫁给咱们陛下之前,尚是别国的一国皇后,还不是照样得到陛下的宠幸……而且可算得上是宠冠六宫呢……”
宠冠六宫……
夏以沫却从来没有觉得这四个字,竟是如此的伤人,如此的讽刺。
尤其是在此时此刻。
宠冠六宫又能怎样?终究不过是这六宫中的女子的一个。再怎么得宠,也终究要与别人分享……
夏以沫微微阖了阖眼眸。瞳底涩意,像是火烧一般磨着她的视线,令她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淌下泪来。
“够了……”
恍惚间,宇文熠城清冽的嗓音,似漫不经心的传来。
夏以沫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她很想离开这儿。她不想再听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声音,可是,她的双腿,此时此刻,就像是被人灌了重铅一样,沉沉的钉在那儿,她无力抬起。
“孤还有奏折要批……”
宇文熠城嗓音极淡,说到这儿之时,却仿佛不经意的放柔了一些,“阮姑娘若是还想再逛的话,就让翎儿她们陪你吧……”
听他这么一说,阮迎霜立刻道,“我也逛得差不多了……熠城大哥你要回御房去吗?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在家的时候,我大哥处理军务的时候,我常常在他旁边研磨,很能帮得上忙的……”
听着她竟如此恬不知耻的还打算继续缠着宇文熠城,向婉儿一张原本就面色十分难看的脸容,此时更加黑如锅底,不管不顾的就开口道,“陛下要处理政事,你一个外族的女子,跟着瞎参合什么,好不要脸……”
话音刚落,宇文熠城沉郁的嗓音,已冷声响起,“婉儿……”
虽是他一贯的清冷声线,但其中蕴着的威胁之意,却是不言而明。
那向婉儿纵然再不满,也不由的噤了声。只哀怨的望着对面一心维护旁的女子的男人,不满的唤道,“陛下……”
一旁的阮迎霜却仿佛丝毫不在意她的冒犯,盈盈笑道,“熠城大哥,没关系的……你不要责怪婉儿姐姐,婉儿姐姐她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迎霜自己本身也是性格直爽之人,见着婉儿姐姐,只觉十分的亲切,所以,并不会在乎婉儿姐姐说什么的……”
这样的坦坦荡荡,又是这样的宽容大度,连上官翎雪都不由抬眸,讳莫如深的瞥了瞥眼前这位褚良国的安平郡主。
“听阮姑娘方才所言……”
一直没有出声的顾绣如,此刻,却突然开口道,“阮姑娘应该与自己的兄长感情十分的亲厚吧?”
听她这样问,那阮迎霜似不疑有他,道,“是呀……迎霜的父母,在迎霜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只有大哥与迎霜两个人相依为命,我们俩的感情,真的是很好……”
顾绣如微微一笑,“既是如此,阮姑娘这样离家出走,许多时日不回褚良国,想来,阮姑娘的兄长,一定会十分的着急和担心吧?”
阮迎霜似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偏着头,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天真如少女般轻笑道,“没关系的……熠城大哥已经派人将我在这儿的消息,传给我大哥了,他知道我有熠城大哥保护,一定不会担心的……”
顾绣如与上官翎雪同时眼眸一深。
阮迎霜却仿佛没有察觉,唇边如花笑靥,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有侍卫匆匆上前。
“陛下……”
侍卫恭谨行了一礼,“褚良国大将军王阮元风带领一队亲卫,已到了宫门外……”
听到自己大哥的名讳,阮迎霜更是难掩的欣喜,“我大哥他已经来了吗?”
转眸,望向身旁的男子,“熠城大哥,你陪我去见我大哥,好不好?”
说话间,女子十分自然的挽向宇文熠城的手臂。
宇文熠城没有拒绝,淡淡道,“好……”
两个人相携而去。
夏以沫遥遥望着远去的一男一女,将整个人都靠在冰冷的树干上,一刹那间,只觉全身的力气,都尽数被抽光。
积雪刺目。
:
第95章 自欺欺人()
是夜,宫中设宴,款待那远道而来的褚良国大将军王阮元风。
夏以沫称病,没有参加。
那样热闹的场合,实在不适合她此时的心境。去了,只会徒增烦恼。
所以,夏以沫宁肯像一只鸵鸟一样,躲在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仿佛只要她不去面对,那些可能发生的不好的事情,就可以装作不会发生一样。
泼墨般的夜色,从昏暗的天空,直压下来,遥远天际,浓黑若无底的深渊,一颗星也无。
已是戌时了吧?
呼啸的寒风,将衍庆阁里的丝竹之声,不时的吹过来,在静极的缀锦阁里,显得格外飘渺与诡异。
不知道这会儿,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呢?
夏以沫恍惚的想着。
夜凉如水,呵气成冰。
夏以沫却仿佛不觉得冷,只呆呆的望着屋檐下坠着的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冰凌。
一刹那间,脑海里似掠过无数的念头,又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身后,有轻浅脚步声,缓缓传来。
夏以沫死寂的一颗心,像是陡然被拨动的一根琴弦,剧烈的跳了下。
转身,四目相对,在看清来人的刹那,夏以沫浮在眼底的一抹欣喜,瞬时沉了下去,如同泯灭了的万千星光,再无半点光亮。
宇文烨华脚步一顿。鬼影幢幢的院落里,一灯如豆,模糊而昏暗,可是,这一刹那,他却如此清楚的看到,对面的女子在看到是他之时,澄澈瞳底,一瞬间,藏也藏不住泄露的那种失落。
她以为,来的人会是那个宇文熠城吧?
宇文烨华没有问。不想问,也无需问。因为那个答案,原本就毫无意外。
有烈烈清风,从两个人之间的空隙,沉默的穿过。
“齐墨大哥,是你……”
许久,女子方才涩声吐出这几个字眼。
“不是不舒服吗?”
宇文烨华微微一笑,温润嗓音,如和风细雨一般,“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大冷的天,还跑出来挨冻……”
最后一句,男人虽是调侃的语气,却不自禁的带出一抹关切。
夏以沫冰冷的一颗心,划过丝丝暖意。
“齐墨大哥,你知道,我只不过是不想对住那些人,所以才称病躲在这儿的……”
对着面前的男人,她不需要隐藏。
“这也是本王现在为什么会在这儿的原因……”
宇文烨华向着她眨了眨眼睛,促狭一笑。
似被他感染,夏以沫也不由的笑了笑。只是,那漾在唇角的细微笑意,还未到达眼底,便终究还是撑不住的消失无踪。
如水的沉默,缓缓划过。
“那位阮姑娘……”
半响,夏以沫勉强扯了扯唇,“见到自己的大哥,一定很高兴吧?”
她很清楚,自己真正想问的,不是那个那个女子,而是另一个人。
可是,她突然开不了口。
怕一旦问了,会有什么她不想听到的事情发生。
宇文烨华亦没有拆穿,只顺着她的话头道,“也许吧……本王不喜欢她,所以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