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望又黑暗的世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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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散去。在散去之前，这些曾经称霸草原的顶级猎食者看来需要等上一段时间。

　　　　灰色的，是白色与黑色的混杂。就像是掉进了色彩单调的的万花筒。

　　　　在眨眼间，仿佛又是回到了那深植于心的绝望。

　　　　血红的土地，黑色的天空，隐约透露出些许光芒的潮湿洞穴。

　　　　人们的呐喊，野兽的嘶吼，崩落的巨石所发出的砰然巨响。

　　　　不同的颜色与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黑色的进行曲，吹奏着绝望的悲鸣与灰暗的绝响。

　　　　昏暗的世界，就像那一天一样。

　　　　面无表情的孩子孤单地坐在两个尸骸之间无声地哭泣。像是思想错乱的病人，找不到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自己的情感。

　　　　说是尸骸倒是更像是残骸。

　　　　一个女性残破的左半身，和一个仅仅能看出来是男性左手的手臂，它们就像是熊孩子手里的破娃娃一样，随意的散落在刻尔的四周。

　　　　在那一闪而过的瞬间，一个熟悉而臃肿的黑影让沉默的刻尔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抽搐了一下。

　　　　一只幼年的沙虫。坚硬的沙石像是豆腐一样在夸张的上颚下一触而碎。只留下后边瑟瑟发抖的少年。

　　　　那是刻尔一生中变得与众不同的开端。

　　　　无名的业火悄然升起。

　　　　他本应该是早就忘却了。

　　　　没有止境的泪水划过脸颊。

　　　　他本应该是已经不在意了。

　　　　颤抖的身子在血染中跌跌撞撞地站起。

　　　　他本应该是不在害怕了。

　　　　他本以为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来迎接这个时刻，来去告别自己过去的过去。然而他发现，他还是那个一无所知，一事无成的孩子。

　　　　为什么？

　　　　他有勇气。

　　　　为什么，战栗的脚步是在往后退啊？

　　　　他有实力。

　　　　为什么，他还是感觉自己如此渺小？

　　　　他有决心。

　　　　为什么，仓皇的心绪就感觉像是在逃跑？

　　　　他认为他舍弃了那被他认定是梦魇，是罪魁祸首的多余情感。却唯独，忘记了恐惧。他认为它带给了他力量。但是，它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他发现，他原来一直是在欺骗自己。

　　　　从这场闹剧的开幕到现在，那从未出过一声的孩子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故意来到这里。为了，向我自己证明，我再也不会去畏惧从前。”只是**岁模样的少年像是面瘫一样，就那样，就那样毫无表情的用身边的巨石，砸断了颤抖着的双手。

　　　　虽然只是幻境，但刻骨的疼痛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他停下了好像不受控制的双腿。

　　　　“但事实告诉我，我错了。”一把残破的染血战刃凭空出现，豆大的汗珠下，是坚决的眼神。战刃毫无停歇地挥下。令人惊悚的是，那已经断掉的双腿依旧好像是没有变化一样继续颤抖着往后退却。疼痛的干扰终于导致了精神的错乱。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已经败给了你。”那是失血过多所造成的苍白的脸色，不断哆嗦的深紫色嘴唇表明，生命，正在离他远去。

　　　　“但是，这回，我不会再错了。”

　　　　少年轻生呢喃。

　　　　这一刻，在戈壁上游荡的活死人在众人焦急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他们的嘶鸣好像带上了轻微的旋律，好像在吟唱，吟唱那不为人所知的歌谣。

　　　　“我有罪，于是，我忏悔。

　　　　有罪，名为懦弱。

　　　　有罪，名为恐惧。

　　　　有罪，名为妄想。

　　　　于命运停步不前，是为懦弱。于血腥渴望救赎，是为恐惧。于绝境幻想希望，是为妄想。

　　　　我以广义祈祷，向这包含一切的自然祈祷。

　　　　我愿付出，我一切多余的情感。来偿还我所有的罪。”

　　　　在漆黑的天空之上，有流星划过。仿佛一双悲悯的眼睛，在观看这世间的一切。

第二十七章　序幕（）　
夜魔，是吸血鬼，食人魔，鬼族的统称。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被分到一类。

　　　　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拥有同一个信仰。

　　　　但他们的信仰又有着些许不同。以此，他们又都分属于三个不同的阵营。

　　　　吸血鬼，最深沉之夜，尼古拉，夜系三女神之主。

　　　　食人魔，无星无月之夜，瑞亚，尼古拉之妹。

　　　　鬼族，流星划过之夜，赫卡忒，尼古拉之女。

　　　　他们都是分属于夜神系不同的女神的忠诚奴仆。从这一点来看，他们关系僵硬，也许并不是不无道理。

　　　　神系的混乱往往远超常人的想象。

　　　　而想要理解它，我们必须明白何谓信仰。

　　　　信仰，真是一个历史久远的词汇。在远古的时候只是装神弄鬼的巫师口中流传出的被神化了的故事。它们被自己的族人所敬畏。

　　　　在被愚钝的生灵们日积月累的歌颂与膜拜之后，庞大的信念就像放久了的发霉饼干一样衍伸出了另一个形态，信仰。

　　　　无数个它们汇聚在一起，于一系列的魔灵震颤中，诞生了奇迹。于是，被那些自缚手脚的种族称之为神。在刚刚开始，神只是一个没有具体形象的“概念”，因为人们对于他们的形象只是朦胧。而悲哀的人们则通过猜测，编写来开始完善它，对未知的恐惧，逐渐束缚了他们的思想。渐渐的，神，硬生生地被愚妄的生灵推上了至高的位置。神也与此同时开始变得高大，变得伟岸，变得强状。

　　　　而一切关系也因为那些云里雾里的神话故事和信徒间信仰的冲突变得复杂。可悲的神被同样可悲的信徒所束缚，他们只会也只能变成大多数信仰所期望的样子。

　　　　他们，噢不，是它们亦像是可悲的提线木偶一样，它们诞生于信念之中，就注定被信念所左右。

　　　　神，只不过是自然的现象。当然，那个口出狂言的人类学者已经被疯狂的异族定在了满是火油的十字架上。

　　　　不过，这确实是真理。

　　　　信仰，或是在敬业的法师嘴中的专有名词，魔灵频道。神被缔造的原因和存在的必需品。

　　　　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的信徒贴心地为他们编造了无数个神话故事，甚至在早期，有的事例还完全彼此冲突。男性和女性的转化也是屡见不鲜。直到神殿的出现。

　　　　就像是文明的发展一样，是历史以来沉淀下来的，有益增强生命对客观世界的适应和认知、是能被绝大多数人认可和接受的精神、创造以及秩序的总和。

　　　　神的形象，在最后终于逐渐被所谓的“代言人”确定并巩固下来。在这个世界，神话时代，与文明时代以此形成了诡异的平衡，并驾齐驱。

　　　　双头祭祀的族群，很显然，它们是时代碰撞之后的失败者。当然他们并不孤独。神战，黑色的创造者，混乱的起始源。它已经造就了太多的失败者。而失败者大队里又会有些人将会被彻底淘汰。

　　　　就像现在，成建制的食人魔们将会在这里发泄他们的愤怒。

　　　　因为无边无际，无时无刻的战争与混乱，壮大的魔灵潮汐所对物质位面所带来的影响之一就是脾气狂烈的大风。但食人魔现在倒是觉得，这东西除了让人睁不开眼睛以外，还是有些好处的。恶臭法阵的带来的余留已经因此微乎其微。

　　　　丰收的时候到了。

　　　　这些傻大个脑袋不好使，但对于命令的服从状态绝对是一流。近百个懂得听从命令的食人魔聚集在一起将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他们超过半米长的巨大手掌是纯天然的蓝色挖掘机，会将猎物藏身的洞穴转瞬之间扩大到能从容出入的地步，然后，给予目标致命一击。。

　　　　蓝色的双头食人魔像是学者一样轻轻地理了理身上庄严的服饰，身为整个种族最为德高望重的职位。他的智商可不像同族的同伴那么稀少。

　　　　巨大的祭祀将手上沉重如同战锤一样的铁树法杖高举，物理与魔法的结合，五环法术大地与山之力顷刻间集中在他粗壮的右臂，无比霸道的力量瞬间崩坏了厚重的青石板，露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专门的食人魔瞬间就将只有两米宽度的矿坑变成了近七八米的天坑。

　　　　“所有人分批次进，橡木盾顶在每一批的最前面。”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将军一样发号施令。

　　　　下一刻，一个个坚固的褐色巨盾被整齐地竖立在一起，排着并不整齐的队伍，开始了狩猎。

　　　　矮人们为了方便运送矿石而刻意加大的矿坑现在给食人魔提供了最丰厚的便利。用韧性极佳的大橡木造成的食人魔部队专用配置恰好卡住了整个洞穴的上下左右四个角，稳步地推进更将会使人们无处可逃。

　　　　但是四通八达，或着更形象的说是乱七八糟的地下通道，比那些脆弱的脑壳能想像的还要复杂的多。这还是要多亏了曾经的“老房东”的杰作沙虫对泥土旺盛的开发力和高深的潜行功底使得这本来就复杂的矿洞更上一层楼。

　　　　比如说，这已经是在岔路口分开的食人魔们第三次相遇了。

　　　　无数的分岔道纵横在这地下遗迹的四周，分批次的食人魔根据双头祭祀地指挥，各选了不同的矿道以每队五人的形式继续前行。然后，就悲剧了。

　　　　好了，这是第四次了。

　　　　十二个在地下遗迹小队的食人魔站在一起却是相互之间大眼瞪小眼，他们现在好像是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在洞外，双头祭祀阴沉着脸看着稍微有些许矮人长明灯照耀的矿洞。

　　　　为了矿石运送的方便和快捷，近乎所有的矮人矿洞都是垂直结构的，些许微量的灯光就这样透过幽暗的天坑照亮了他的两个硕大的头颅。

　　　　双头祭祀疑惑地看向这个地下通道，那里已经有很久没有发出声响了。不过，他倒是并不担忧，除了那些超出游戏规则的存在，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成建制的食人魔军团。

　　　　绯红色的火焰在双头祭祀粗大的指关节间跳跃腾挪，他还有另一项需要做的事情，对于合格的猎人来说，狡兔三窟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身为一个有着完整传承的高级法师，他有几百种方式找出来这片丘陵地的不同之处，或是被猎物隐藏起来的备用逃生通道。

　　　　但是，他阴沉的原因也就出自这里。

　　　　在刚才，

　　　　他的感知类法术，竟然被屏蔽了。

第二十八章　开场（）　
身上披着华美服饰的高大双头食人魔轻轻掂量着手上的小玩意。

　　　　对于一个平均身高高达九米的食人魔来说，那个东西确实实在是太小了。一个看起来异场淳朴的小水晶球，正好是一个人类的手掌那么大，但对于一个成年食人魔来说，就顶多能算上是一个大拇指指甲盖的大小了。

　　　　但是双头祭祀却看得很认真，认真的都快将两双硕大的眼睛贴到这个小东西的表面上。

　　　　水晶，世界上所有体验过它的美妙的法师们的最爱。不是那些用来糊弄人的透明晶块，而是真的能作为储存能量单位的能量结晶。

　　　　强大的能量传导率，近乎可以忽略不见的魔灵折损度，可以任由精神力透过的澄澈度。一切的一切都使它深受法师们的宠爱。不论是哪个种族。

　　　　下一刻，粗糙的手掌轻轻合拢，把手中脆弱的水晶捏成了粉末。

　　　　厄尔庇斯的人类之所以会有一部分幸存下来，是因为部分毁灭性的神力被人为的引导向了法师的战略地，也是当时所有法师的聚集地，忒琉泰亚，七塔之地，人类智慧的精华。人类所有的法师应该全部死在了那恐怖的洪流之下。

　　　　“看起来并不是全部啊。一个竟然能在太阳神的重点关照下活下来的人类法师，值得尊敬。”

　　　　双头祭祀喃喃自语，一个会使用“魔眼”人类，绝对是身在七塔的战略性资源。能在绝境中存活下来的勇士，总是让人值得尊敬。

　　　　“这才是一场真正有意思的狩猎。”高大的食人魔慢慢站起，向刚刚被开辟的矿坑走去。进去的食人魔们已经有段时间没传信了，一个法师在他自己的主场还是有很多优势的。看来他要把自己也投入到这部戏里，亲自去享受勇士的鲜嫩和猎物的悲鸣了。

　　　　坐在床上的老法师默默地看着又崩坏掉了一块棱片的法眼，满脸感慨。要是在以前有人敢这么窥视普洛透斯的魔眼水晶，那个食人魔一对愚蠢透顶的脑袋一定会被传奇魔导的强大精神力给爆成鲜花。

　　　　不过，如今，他已经太老了。黑色之阳的侵袭使他二三百岁的年龄却好像一口气活了五百年一样。甚至去拿那个已经陪伴了自己一生的“老朋友”，手都会好一阵哆嗦。苍老而又脆弱的身体身体就像是随意拼凑积木一样，好像下一刻就会被一阵小风吹得土崩瓦解。

　　　　不过，老法师紧握了握手中吃饭的家伙那个伤痕累累的黑色法杖。在必要的时刻，他会让这些盲目自大的傻大个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老当益壮。

　　　　“让开！”

　　　　跳入洞穴的双头祭祀愤怒地推开这些智商已经快低到他的忍受极限的同族。他们在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什么也没有干，就这么在这个看起来像是矮人遗迹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半小时。

　　　　四周的墙壁上刻着的魔纹简直是当别人是傻子一样，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被刻在了昏暗的岩壁上。而他的部队竟真的像是一堆傻子一样绕着四周的环形甬道转了一圈又一圈。

　　　　“一群笨蛋。”双头食人魔将手中的铁树法杖重重向坚硬的岩壁上一砸，崩碎了他正面的墙壁，他就用这么粗俗的办法轻易地破坏了用来干扰方向感的繁杂魔纹。

　　　　“你们简直蠢到家了。忘了学院教的一切了吗？所有人破坏身边能破坏的一切，我们需要用尽全力去弥补那些被浪费的时间！”

　　　　祭祀愤怒地对着领头的食人魔喊道。这些族人简直就像是愚蠢的风猴一样，让人耍的团团转。指挥这么一群玩意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但食人魔的粗大神经使他没有发现，当石壁被砸烂后，身周的环境有了那么一丝不同的变化

　　　　就在十几个食人魔也想照模照样砸坏另一面墙壁的时候。轻微的震颤早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