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望又黑暗的世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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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所有人进森林！”
刻尔有些冰冷的双眼谨慎地划过四周的每一个角落。他知道，即使天人族的身影不知为何消失在了这篇战场之上，但是，若让敌人现了他们的踪迹。这些每一个实力都不下于六翼天使的敌人将会不留情面的顺手把人们拍成碎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做不了朋友，把他们的领地当成避难所，也是好的。
而处于高度警惕的刻尔，却没有注意到自身胸口处，那一闪一亮的“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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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可是一个好地方。刻尔小心地蹲伏在一棵足有四十多米高的幼龄白果树上，透过死灵们的眼睛耐心、仔细地观察着这片陌生的世界。
作为一名外来者，在这里只要懂得低调，所谓的生存的空间就会比想像的还要大出许多。
只需要躲避那些该死的猎食者……，一切总会比直面食人魔或者是巨蜥要好得多。
死亡如风，灵魂的碎片就像是空气一样随着魔灵潮汐飘荡于这个世间。
在这样的环境里，依托死亡的死灵法师无可奈何地总会面对一些该死的难题。
例如……，魔灵对法师灵魂自身的影响。
一名容纳死亡的死灵法师总是会在不可抗力的影响下变得冰冷。何况是一名经历了“混乱”感染的死灵法师。
死亡在这些人的眼里，又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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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黑色的夜空之下的绿色森林却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黑暗。生命和木属性的魔灵不断地汇聚在一起，将这世界打造的就像是一座永不堕落的城堡，神秘而又无比的迷人。
但是，它们可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好客。猎杀者与食人树，这只是在森林中最普遍的危险罢了。那些贪婪的源头才是刻尔最担心的事情。
风中的潮汐像是刻尔的另一只耳朵。一声声来自内心的咆哮就通过少年的紫色的眼睛“传达”或是“听”到，并直达他此时正在高运转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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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过“掠夺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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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只以毁灭和繁殖为唯一目的的凶猛人造物种已经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人们迁徙的旅途上。但是，它们到底因何而出现……，又为这个世界成就了哪些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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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是连老法师也不知道，更何况几乎一辈子都在围绕着避难所和四周的荒原打转的少年。但是，有一件事情在经过千百遍的实践中已经成为定理。
——协调，掠夺者与笼罩于这个世界之上的混乱所形成的协调。
真是不可思议，将生存和进化研到极致的掠夺者成了混乱魔灵最甜美的食粮。当与混乱相辅相成的掠夺者成功研制出来的时候……，丝毫不出人意料的的出了自然神系的预料。
它们失控了………………
第八十一章 欲望的原罪（）
被掠夺者操控的，侵蚀的可悲生灵会在一瞬间哭嚎着死去，并以哀嚎着的只剩下没有灵魂的躯壳为中心。成百万上千万的掠夺者在短短的瞬间就会向下一个目标进。
不仅仅是攻击的目标。它们只会吞噬眼前的一切，甚至连自然神系本身都无法幸免！
当单纯的贪婪与制造者的防御机制相互作用时。这一切本身就是矛和盾的谬论。
无止境的贪婪让掠夺者自身携带的保护措施形同虚设。它们就像是没有限制的病菌……，在它们被制造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一场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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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就足够稀少的森林再一次损失了成千上万公顷的绿色。整整的几乎数个城市成了这种毁灭性武器的试验品，而结果就是原本坐拥几百米古木的土地变成了干枯的荒芜。
死亡瞬间成了这一切的主旋律。噢！不能这样说……，应该说这些微小而又致命的生物甚至让原本沉默的大地变得更加鲜艳多彩。就像是泛着七色光的巨大洪流，无法计数的它们汇聚在一起，就像是一个鲜艳又吞没一切的霓虹，美丽并更加危险。
它们几乎吞噬了所有除了它们以外的所有生命，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幸免于难。这只是自然神系的一次错误的操作。但是，不管是起方还是被不小心卷进来的第三方终于懂得――这个造物不是人力能够控制的。
死亡的瘟疫在不经意间冲破了精灵们自以为是的枷锁，并向脆弱的世间迅扩散。
那是独立且沉默的精灵第一次大规模的主动与外界联系，和各族的“守门人”一同将危险封印在了数百米深的地下，把一切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但是，掠夺者在露世的短短几分钟内所创造出的数万种变种已经遍布了森林的每一个角落。“危险的丛林”这早已成了精灵和外界的不宣之密。
――而妖魔……，就是通过这样那样的巧合所诞生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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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看起来只剩下骷髅架子的迅猴不断地在丛林中来回游荡，看起来只有半米高的小个子却有着长达不下两米的臂展，而这里最惊人的就是它的臂力。高达几十米的幼龄藤树对于一只迅猴来说是最得天独厚的主场。只需要轻轻抓住藤树上柔软的枝条快一荡，只有十几斤重的身躯就会像炮弹一样猛然飞出。虽然，它身上的肌肉因为环境和时间的腐蚀如今已经只剩下了几块可怜的黑色骨头。但是那敏捷的度也依然能在普通生物的眼中拉出道道残影。
这是一只眼睛，围绕着一个隐蔽的中心，各种各样刚刚被唤醒的“眼睛”四散在这周围，不断地反馈给刻尔这四周最值得关注的情报。
……天使族彻底地消失在了这片突然的战场上。它们好像就如同以往那样，没有感情，绝对服从，神出鬼没。你永远弄不懂天人奇特的脑壳里存在着什么奇葩的念头。对于它们，死亡好像就是路边的石头，掠夺和战争以及莫名的优越感就如同家常便饭般让人厌恶而且不寒而栗。
但是，刻尔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在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亮色”――森林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和谐。在一只“眼睛”的不远处，几声深藏于内心中的哀嚎透过死灵只剩下耳骨的残破骨膜传递到刻尔的心中。仿若燃烧着的紫色眼眸看起来有些难以忍受不知名的痛苦般，轻轻地颤动着，在不知不觉间透出几缕紫黑色的细小虹光，缓缓地散布在如同绿色的光海般荡漾着的森林潮汐中，泛不起丝毫斑斓。
透过死灵，他能感受到在相隔很远的地方，一个个新生的生命却如同烛火将熄的老人般满是伤痕，岁月的痕迹仿佛在它或它们的身上放大了无数倍。在转瞬之间一个又一个的生命垂垂老矣。但是，还有越来越多的哀嚎着的生命在一处未知之地重新诞生。
“西南方向的幼龄藤树群。……”少年思索片刻，随后说道，“极度危险！”
听到后的塔克立即将手上拿那件他曾经的浴袍制造成的简陋地图标上了一个红色的叉。然后将原本可能珍贵的“血精石”重新挂回到了他那原本可能满是胡子的光秃秃的下巴底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生硬。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三天了…………………
塔克有些感伤地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想起当初自己醒来时现自己胡子被剃没而要死要活的样子，再看看到如今奇怪的分工合作，好吧……，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感慨矮人对于逆境的适应力和不要脸的决心与意志。
“前方二十里处有一个食人树群。标记出来。”刻尔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已经连续高度集中精神力数天的少年显得有些疲惫和颓废，就连原本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也开始变得飘忽虚弱。但是心思质朴的矮人却对这个黑异眸的少年肃然起敬。他还从没有见过有矮人长老能够将如此基础的魔法使得如此细腻。这甚至无关乎时间，而更是天赋。无数次的微调，无数次的改增使得原本普通法阵的效果越来越弱，同时也使得法阵的消耗逐渐变得微乎其微。这也同样支持着原本油尽灯枯的少年坚挺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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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艰苦环境比塔克所想象的还要困难。死亡对于现在的人类仿若是随意的微风，转瞬之间就会消散如烟。
但是苦难总会将沙砾锻炼出钻石。而在如今，矮人默默地看着靠在树根底下虽然表面若无其事，但却拼了命般守护一切的少年，看到的是人类未来的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
“往西北走吧，这附近太嘈杂了。”
塔克再次解下脖子上的血精石在简陋的地图上画下了一条红色的印记。毕竟，看似再金贵的材料若派不上用场也只不过是一块好看的废物。一个不稳定的血精石只不过是被封印后的粉笔而已。
……………………………………………“小东西……，希望我没有看错你。”在满是木魔灵四溢而充满绿色光辉的森林中，一片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消失在了古树纵横的枝干之间。
第八十二章 悲哀的傀儡（）
黑夜依旧停靠在整个世界的头顶，成为了每一个生灵心灵上不散的乌云。黑色的世界很单调？它其实比想象中的更加精彩。在如同黑夜般黑暗的世界里，大地上的万物反而变得更加灿烂……
要是真的有人能够不畏死亡，能够轻易地飞上几千米高的天空，那么世界在他的眼里，就会被一道无尽的绿色光海分成南北两级。一条宏伟壮观的森林带像是一个巨大的裂痕，向着东西方向不断延伸发展，仿若直接到达了世界的尽头，将缺乏色调的干寡大地硬生生地劈成两节。
所以，我们称这片在战火中近乎唯一保存下来的“瑰宝”为――“断天之涯”。这是为几乎绵延了整个世界的巨大森林带起的最贴切的名字。它将世界分成了南北两端，是自然神系无可侵犯的地盘。也是几乎所有弱小的生命的庇护所。不过，很显然，这里不包括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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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突然消失的天人部队一直沉沉的压在刻尔的心上，总是有那么一种特殊的直觉在不断地告诉他那些无情的杀戮者就在他的附近，等待着他放松时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机会。而现在，更令少年心情糟糕的就是在这片森林里微小但却致命的“土著”。
这才仅仅是他们进入森林的第四天……
但是只剩下百人的迁移队伍因为一种歹毒的蚊虫而开始了再一次的减员。
――瘟疫！
摆脱了魔灵感染的刻尔有些棘手地望着这些跪倒在他身边请求庇护的弱者。若是在以前，这些带着病毒的累赘若出现在他的面前甚至有可能活不过一秒。但是，这一次……，刻尔迟疑了。
毕竟，
生命的终结总是悲哀的。因为它就如同在潜意识里看见自己的终焉般让人不寒而栗。
黑色的少年默默地看着他们，如此近的距离，他甚至都能听到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咒骂。但是，刻尔对这一切却一直无动于衷。
“抱歉……”低沉的呢喃声轻轻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下一刻，一柄镰刃披着深紫色的火焰，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抱歉……”
塔克有些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于人群来说，这个才来到这里几天的异族还只是一个莫名的战利品。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发表意见还不是他所能享有的权利。但是作为一名社会学分是优秀的矮人工程师，塔克更加清楚现在在这个人类部族中所存在的问题。
当不起眼的黑暗在内心积累的越久，那些终有一天被绝境反噬的懦夫……将会成为划破自己最有力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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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尔皱着眉头，将已经失去了灵魂的尸体埋葬在了一棵已经死去的枯木中，轻轻地转身离去。这是所有生者对待逝者的传统……，而静默则是确保他们安睡最真诚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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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战的出现仿佛让人类的文明直接退化到了穴居人时代，而在其中丢失的最重要的，就是知识以及文化的传承。
长久的生活在避难所里连外出觅食都超不过半天路程的人们就连森林曾经的模样都忘了个一干二净。何况是如今这种出乎意料的情形……
若是真的需要用什么词语来修饰它的话，那唯有巨人国最佳合适了。或许在三十年前，太阳的照耀和语录的重刷让森林无比的茂密和壮大。但是，没有人会相信，连森林里最矮小的树木也会有将近三十米的高度。
走在一个甚至可以用山坡来形容的巨大根须上，心中有些心事的刻尔，在不经意间抬起头，看着头顶层层叠叠的枝桠和足有他半人大小的巨大树叶，像是经历了无数时事变迁而波澜不惊的心中闪过了那么一丝讶异和迷茫。
就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头顶的黑暗与浓云被繁多并病态般巨大的枝干与叶子所替代，老法师口中所描述的“断天之涯”放到这里就如同小孩子手里的玩具般不值一提。
随处可见的几千米的古树，浓郁到几乎让人窒息的木魔灵，如深海巨兽伊德拉的触须般横出地面的根系。突然有些失神的刻尔还清晰地记着老法师桌子上那几张有关森林的手绘画，但是看着这眼前几乎一个个挨在了一起的巨大“天柱”以及有些太过明亮的木魔灵潮汐。要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刻尔甚至都会觉得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乌云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