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望又黑暗的世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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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太嫩了,小丫头。要知道,信不信任可不能轻易地从嘴中说出来。”
克里欧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慢慢沉入泥沼。
大幅度的动静终于引起了蜂群的注意,排除了已死的科龙瑞,只剩下身上附着着几乎被压缩成雾状魔灵的暗影螳螂最具威胁性。
幼崽的出现,同时也代表着这是一只母螳螂。暗影螳螂与普通螳螂一样,一生只成双成对,但在繁殖的那一刻,只有吃掉了公螳螂的母螳螂才会有更多的能量去分娩育崽,而同时,获得公螳螂力量的母螳螂也会变得更加强大和暴虐。
“轰”
一声巨响,有了牵挂的母螳螂带着幼崽顺着敌人最少的地方飞出去老远,虽然还只是幼崽,但六个镰刀腿支撑着已经近一米长的身体在身后两片紫黑色的翅膀和母亲帮助下依然跑的飞快。
但是,蜂群的辐射面积太大了。即使它们的身影看起来已经像两道纠缠不清的闪电,但下一刻,它们就会被暴怒的蜂群吞没。
一圈白色的光晕闪过,突然,原本嘈杂的天地一片寂静。数十个早已经刻画好的隔音法阵显露出乳白色的光芒。刻尔看着这片突然沉寂下来的大地满脸微笑。
既然他有时间刻画十几个传导法阵,那么早就知道要面对这样的敌人,为什么不多准备一些手段,比如说,一个以数十个小型隔音法阵做为魔灵的周转节点所组成的超大型隔音法阵。虽然这只能维持一瞬,但足够了。
当蜂王赖以发号施令的媒介被屏蔽,原本统一行动的蜂群就像被原始本能驱使的野兽一样躁乱不堪。
这是一个机会。
或许此时,刻尔和螳螂都有着同一个想法“机会来了。”
下一刻,暗影螳螂带着它的孩子穿过了蜂群。在下一刻,法阵因为魔灵对流而彻底过载,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的呻吟之后,崩碎了。在下一刻,夺回控制权的蜂王暴怒地指挥着铺天盖地的魔蜂重新飞向了它们的目标。
然后,刻尔从荒草丛中站起,站在灰色的大戈壁与绿色的荒草丛鲜明的交界处,这里是魔蜂围攻螳螂的必经之路,也是在刚才的混乱中魔蜂最少的地方,因为
“你们过界了。”
刻尔毫无惧色的直面着恐怖的蜂群。
在下一刻,天地间嘹亮的鸟啼仿佛是在回应刻尔的话语。
荒草丛的霸主,音魔蜂的天敌,确是大戈壁最温顺的动物雷鸟。
刻尔看着原先还不可一世音魔蜂们慌乱的样子。若有所思,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吧。
“是吧?”
刻尔转首望向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新来者,显然这个上一次把劳斯的腿削成棍的暗影螳螂还没有弄懂这里的规矩。比如,这里奇特的食物链。
这可很致命。
就像它现在立足的地方,可是刻尔精心为它挑选的陷阱,顺便,也同样包括了那只计划之外的小螳螂。
第十一章 可怜人()
完美的俯冲角度,能轻松掌握主动权的制高点,开阔的视野,难怪暗影螳螂选择这个不大不小的高坡。
刚刚因为措手不及而无缘无故地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打蒙的它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先被一群疯兔子啃,再被一群疯蜜蜂蜇,现在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又发现四周全是不适合它发挥的宽阔的盐碱地和惹不起的恐怖妖兽,它只感觉今天简直是倒霉透了,现在的心情真是比三角脑袋上的天空还要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突然被一群蓝色的飞鸟围住的魔蜂群像是遇到了天敌一样陡然大乱,再也无暇顾及其他,逃也似的回到荒草丛中去,至少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
看着这突然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四只猴子,它就感觉一阵好笑。被吓得已经走不动了吗?
或许,应该吃点东西,压压惊了。它此时或许正如此想。
暗影螳螂将手臂轻轻地提到身前,上身慢慢前倾,这是它标准的捕食动作,那双坚不可摧的刀手将是一切被它盯上的猎物的噩梦。它有信心将面前这四个敢于挡在他面前的人轰杀至渣。
不过,幸好它没有发现,当它露出杀意时,四周那些被它视作劲敌的妖兽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小丑花真是一个不错的帮手,懦弱的性格与唬人的模样竟然真的吓住了没见过“世面”的母螳螂。好吧,除了刚刚那个六条腿只有两条,还缺了上半身的半吊子。
在得知避难所周围出现了暗影螳螂时,刻尔还是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的,毕竟在这里,每天都会出现新的敌人,危险到处都在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潜伏着。
不过,食量很大的它在以前探索行动中没有现身过的事实,让刻尔产生了新的疑虑。等到他又通过劳斯受伤的时间,推断出了暗影螳螂刚刚来到这里没有多久这个情报之后。
与常人不同,对恐惧经历了太多而早已麻木的少年有了新的想法静等着屠刀的落下,还不如趁敌人未站稳脚跟时,斩草除根。
而凭借那未知的能力来通过恐惧感受内心的负面,将是他判断螳螂出没地点最好的手段。在他身边正有一个恰好合适的对象那个刚刚只幻化出了两条镰刀腿的小丑花。
能力的存在,并没有带给刻尔什么过人的力量和智慧。它在刻尔最痛苦的时候诞生,就像诅咒一样,不断地提醒着少年当初的悔恨。又像魔鬼的呓语,时刻向内心早已麻木的少年诉说着,这世间的阴暗和负面。
刻尔虽然没有被自己击倒,但不断忍受着恐惧的摧残去了解黑暗,在这一玩火的过程中,少年却在不知不觉中损失了作为“人”的另一面希望。成长的越来越快的同时,刻尔就像正在变成一个厌恶自己而越来越理性,越来越冷漠的“孩子”一样,生活在自己的悔恨里,就像是一个懦夫。
刻尔总是这么嘲笑着自己,然后,在伤痛中把自己掩埋的更深罢了。
想要在这样的世界生活下去,设计陷阱来弥补不足,已经快成了人们的天职。
布局早在刻尔从小丑花那里得知了螳螂的行动规律就已经开始了。
从先前开始,一切的铺垫通过山野兔拖延时间,在混乱中刻画法阵并叫醒魔蜂,用隔音法阵干扰蜂群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将“猎物”引到大戈壁里来。
几只模仿性极强的小丑花被事先准备好的克里欧赶到了预订的地点,对于还不熟悉这里的新邻居的外来者,这些显然误被暗影螳螂判断成,是极其恐怖的劲敌。
而杀局也将从这里开始。
要知道,这片土地上,无数倒在探索道路上的人已经用鲜血证明,最危险的生物,往往是最无害的。
食人草,普通的外表像杂草一样,不过,发达的根系却是同类型草本植物的数倍。然而最令人头疼的却不是这些,那趴伏在地上,像藤蔓一样坚硬并布满倒刺的分支才是它的杀手锏。
每当新春过后的生芽之时食人草都会同时冒出两种嫩芽,一种会把自己伪装的像杂草一样,而另一种则会隐藏在地表浅层,成为它相中的猎物的死神。
喏,比如说现在暗影螳螂踩着的地方青色的藤蔓群魔乱舞般,把六个镰刀腿就像粽子一样绑在一起,而母螳螂却毫无知觉的站在那里继续摆着姿势,更过者它身边的小螳螂则快被暴动的食人草群淹没了。
毒,永远是植物类捕食者最喜爱的工具。
刻尔等四人恰好分成四个角,将眼前的猎物抑或猎手围在了中央,伊古西继续在做着一些小动作麻痹着母螳螂的神经,使它不敢轻举妄动。而刻尔一边观察着暗影螳螂的中毒情况,一边打量着老人毫无意外的神情。
这该死的世界里可没有绝对的信任,击杀科龙瑞的事只有克里欧知道,而勒托谁都知道她对刻尔言听计从。科龙瑞刚刚被坑死在荒草丛中,伊古西却像早知如此的样子冒出来,值得让人玩味。
要不是感受到了伊古西没有太大的恶意,或许他早就被刻尔打上危险的标签。
“别这么**裸的用怀疑的眼神瞅着我啊,老大。”
明明已经是一个老头,却像孩子一般撒着娇,该说,不愧是人老成精吗。
“那天,我闲的没事溜达溜达,就不小心撞见了正在和克里欧商量叛变,并如何坑死你的科龙瑞。结果趁他俩商量完,刚想找你,就发现克里欧转手就把科龙瑞给卖了。这不,我想着老头子我都快成一把骨头了,就不用抢功了,所以没机会说嘛。”
刻尔微笑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法。而旁边的克里欧却惊起了一身冷汗。
身为一名战士,却把潜行练到这种他都无法察觉的程度,也是一枚奇葩了。
在反观另一边,暗影螳螂也已经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但已经中毒颇深的它早就没了挣扎的力气,甚至给了刻尔他们说话的空闲。
不断有食人草搭上它的身体,所站立的高坡,竟是由无数个食人草群堆积而成的。
暗影螳螂悲鸣了一声知道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之后,竟再也没有生息,任凭不断涌动的藤蔓吞没自己,建造一座绿色的坟墓。
等到连刻尔都怀疑它死在了里面时。一声恐怖的尖啸从深处传来,下一刻,一只螳螂幼崽伴随着不断涌动的深紫色光柱竟挣脱了束缚,回到了大地上。
带着略有些遗憾和满足的目光,母螳螂最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啪”
“你疯了,它还这么小。”
勒托拼尽全力架住了刻尔手中的匕首。在差几分寸,它就会结束那只幼崽的生命。
“它终会长大的,不是吗?你难道对它产生了同情。”刻尔惊讶地转身问向身旁全身铠甲的勒托。
刻尔知道这下他用了多大力气,但却被匆忙出手的勒托挡住。禁不住感慨这曾经差点被饥饿的人们当成口粮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不过这感慨的神情却被勒托误认为成了刻尔必杀的决心,于是把身后的小螳螂护的更紧。
“我们的目标只不过是大的那只。现在猎物已经到手就放了它吧。我们需要给它的母亲一个交代。”
勒托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继续征求着刻尔的意见。
“怎么,它的遭遇让你想起了你自己吗?”刻尔看向因为佩戴着面甲而遮挡住了表情的勒托。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刻尔看见的还是一个只懂得坐在地上哭泣的孩子。
勒托刚要回答,余光中却发现一个透明的风刃毫无声息的划过螳螂幼崽所处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被砍成两半的尸体。
“真是幼稚的想法。”
刻尔再也不回头看一眼,收刀离去。
“你,真可怜!”勒托不敢置信地冲着刻尔离去的身影喊道。
黑色的天空下,刻尔顶着大戈壁上突然被吹起的风沙,缓缓向前走去。
衬着背后稀疏的杂草和单调的世界,在空旷的平野上,刻尔就像一匹孤狼,背负着孤独与伤痛。独自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黑夜里。
第十二章 荒野凶兽()
来到高坡背后的阴影处,在一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明显与周遭灰色的盐碱地颜色不同的地方,就像沼泽一样环绕在那里。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潭,其中还在不断涌动、漂浮着一大片绿色的沉积物和浅绿色的半透明气泡。
正在往上不断冒出泡沫的绿色不明液体像粘稠的浆糊一样,不断散发着令人头晕脑胀的气味。配合上众人头顶上黑色压抑的天空,和身后大戈壁远处不断散发着的黄绿色背景光效。这滩泥沼就像身处在愚昧时期时,跳大神的巫婆心血来潮所熬制的药汤,看起来让人不明觉厉的浑身发寒。
在那滩恶心的绿色液体中间,还能看到分布在其上,一个个倒霉的生物恐怖和完整的骨骸,在这其中还有不少“人类”的身影,那是不熟悉环境的人们初次来到这陌生的地方时,所上缴的学费。
这个恶心的地方,就是“食人草”的厕所。
身为草本科植物,曾经一直在猎食者的行列中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没有足够锋利,并且能嚼碎被捕捉到的猎物们坚硬且带有附魔属性的骨头,即使是食人草在漫长岁月中进化出的绿色纯天然消化液都对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顽固分子”束手无策。
于是在这个时候,一直扮演伪装的另一分支反而充当了一个重要的角色。
小巧灵活的它们很轻易地就会钻进一切不易“消化”的地方,把倒霉的猎物剔成一个完整的骨架,将真正有营养价值的地方留下,用作补充自身的养分。而剩下的部分则会被当作废物,完全“排泄”出去。
当然,说是“排泄”也并非完全正确,它们其实并未经过体内,而是在一系列的加工,完整的生物骨骸被判定为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会和分泌出的绿色消化液一起被食人草群“推”出去。
最后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便形成了一片漂满了尸骸且规模不小的绿色泥沼。
同时,它也成为了不经意间发现这块“宝地”的刻尔的底牌和实验场。
毕竟,他的身边有一个很老很老的法师,老人叫普罗透斯,或许现在已经没人知道老法师的名字,但是,他的伟绩一直在幸存的人类中口口流传七塔八大巫师之一,黑暗与死灵**,曾享誉“傀儡师”的美称的战场收割者。
只不过,现在只是一个在那场恐怖的灾难中身受重伤,只能在避难所里苟延残喘的普通老人罢了。
在吓人的尸骸堆边缘之处,一个暗紫色的骨骸侧卧在那里,其中一半还埋藏在这片污秽当中。
从中还能依稀看出那骇人的双镰,和外骨骼上披着的修长的骨架。
在其上,即使在死亡来临的最后一霎那却依然不放弃怒吼的神情就像刻在了骨子里一样,不断散发着如烈士一样的悲壮。
“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才是反派。”克里欧微蹲在绿色“泥沼”的旁边,边抱怨,边用手上刚刚在地上捡来的木棍收集
这次狩猎的战利品。
“反派?哪里有什么没有反派,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