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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凉城客栈-第15部分

小说: 凉城客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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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天和尚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他还有很多爪牙。

    九个人对这次任务都没有信心独立去完成,但谁也不舍得面前这巨大的财富诱惑退出。最后脑子相较灵光的李员外,提出九个人一起接下这次行动任务,另外八个人很愉快的答应了。

    ——赚的少,总比没命花要好得多。

    人的生死是有命数的,马贼什么时候到却没有人知道。

    ——最近“凉城”街头巷尾传诵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城中大户席家养女小姐要出阁的事情。

    席家几代都出名臣烈士,到了席青谷这一代更是做到了朝中“礼部”侍郎,后来因师从王安石,卷入“党争”;司马光得势后,“新党”一派的官员不是被贬、就是流放,席青谷就是在那场政治大潮中,从三品大员直线贬官至“塞北”,做了“北凉县”县令。

    席青谷虽是个读书人,但不古板。

    在王安石变法失败后,席青谷毫不迟疑的投入朝廷新贵蔡京门下,为蔡相在塞北一带呐喊助威、奔走效劳,数年间已于相府门生宾客中逐渐暂露头角,在蔡门“七十二门生”中占稳了一席之地,颇有东山再起的苗头。

    最近就频频有消息从京师传过来,说席老爷很有可能今日会调去汴京出任“礼部”司官一职。虽然只是一个六品曹吏,但毕竟是天子脚下的堂堂京官,总算是这许多年来的苦心钻营没有白费,升迁有望。

    席老爷双喜临门,又要升官,又要嫁女,人逢喜事不但精神爽,脾气也平易近人了许多,平日里微服私巡走在街市上,遇到恭喜祝贺的街坊乡亲,也总是先老远笑容可掬的作揖打招呼,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席家小姐的亲事,据说是蔡相亲自指定的媒妁,这可是天大的面子,这让席老爷在同僚中多少有些洋洋自得。

    小姐夫家是领袖“江南”武林的“南宫世家”,武林四大世家排名第二,财雄势大,是权相蔡京一心想拉拢的重要对象。

    ——而席家小姐与“南宫世家”的二公子,无疑就成了这场利益婚姻的棋子。

    “权力帮”巨头蔡京要掌控“江南”武林,“南宫世家”老爷子南宫无忌要染指“京师”官场,双方各取所取,一拍即合。”

    江湖中的人,很多都以为“南宫世家”只有一位少主,事实上南宫无忌膝下有两位公子;造成这个误解的原因是,这两位南宫公子,一个太有名,名气大的直追南宫无忌;而另一个太普通,普通的让很多人都忽视、乃至忘记了他的存在。

    长公子南宫华树,十五岁时就在父亲四十大寿时,折枝代剑三招挫败登门向南宫无忌挑战的“青海派”名宿青灵子,从此一举成名。

    南宫华树有很大的名气,其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原因,是他在二十二岁时,娶了“姑苏”慕容家主慕容非凡的长女慕容依依。

    做为两大世家的长子和长婿,南宫华树即使什么都不用做,就已能赢得所有人的尊敬和掌声。

    南宫华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前呼后拥,攀爬膜拜,因为他是南宫华树。

    武林十大年轻高手排名第四的南宫华树。

    就是因为南宫华树太有名气,太有光彩了,就很少有人注意到南宫家的另一位继承人,二公子南宫玉树。

    就如同光芒万丈的太阳掩盖下的床头烛盏,南宫玉树默默无闻。

    ——如果不是这门亲事,恐怕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南宫玉树”这个名字。

    然而,就算一个人再无名、再无知、再无能,只要他托生了一个好人家,那他的人生就必将改写。

    南宫玉树他姓“南宫”,所以就没有人敢轻视他!就算不怕他,也会忌惮他姓氏所代表的那个庞大的家族力量!

    席青谷是本地不容质疑的地方头面人物;而席家更是书香礼义传世的人家,父慈子孝,门风肃然,举城莫不称颂;席家的养女闺名晓颖,年方十四,两门亲事也算是门当互对。

    “听说席家的小姐得了怪病,活不长的,这样嫁过去,不是害了‘南宫’家嘛……”穿着花花绿绿戏服的彩戏师嘴里嚼着一把花生,含糊不清的道。

    坐在对面花枝招展的暗娼林眠花横了彩戏师一眼,道:“情人结也好,情人劫也罢,蔡相指定的婚事,哪个敢反对?再说那个‘南宫’家的二世祖天生就是个瞎子……”话说到一半,下意识的瞄了一眼算命的卜瞎子,住口不说。

    卜瞎子翻着白眼骂道:“看老子干什么?老子又不真瞎!”

    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乱哄哄的打闹中,冷北城分明听得有一声微不可闻的低笑,响自旁侧!

    那声低笑三分自嘲、三分自卑、三分自怜,还有一分自以为是。

    循声看过去,冷北城便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眼盲的年轻人。

    ——一个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太显眼的年轻人,他的皮肤很白,白得有些不健康,是那种终日不见阳光的那种苍白。

    他的五官还算俊俏,除了眼睛。

    他的眼睛暗淡无光,他的手边放着一根盲杖,他的身后是十几个拿着鼻烟壶、汗巾、痰盂、鸟笼的华服仆人。

    这些仆人凸肚挺胸,简直比他们的主子还有派头,还有气势。

    冷北城的目光落在少年的掌心——

    少年苍白的五指间,正在把玩一根镂空精致的蝴蝶钗。

    尘萦游子面,蝶弄美人钗,美的让人落泪。

    冷北城脑海里同时闪过两个名字:唐云与石玉楼。

    武林中有眼疾的年轻高手不超过七个,最有名的是“蜀中唐门”的“器宗”二公子“明器王”唐云与甘凉道上的“绝情公子”石玉楼。

    然后,冷北城很快就想起了第三个人的名字——

    南宫玉树!

第二章 盲公子() 
(ps:多谢如歌、公子明的重金打赏;谢谢香烟道友、震世大师的红包馈赠。东东酱愧领了,鞠躬。)

    ——面前这个年轻人,比传说中的“明器王”唐云和“绝情公子”石玉楼都要年轻的太多,年轻的简直像一个大孩子。

    “能请你喝碗酒吗?”冷北城坐到了年轻人对面。

    年轻人侧耳听到声音,抬起空洞的双眼向冷北城坐的方向微一颔首,带着些许凉意地笑道:“谢谢先生,我从不饮酒。”

    “你的眼睛不好?”冷北城看着他,忽然想起了冷冷,那个让人心疼的冷冷冷。

    南宫玉树微笑道:“从小我的眼睛就不好,‘江南’名医薛鹊说我十三岁就会彻底失明。”

    冷北城道:“你今年贵庚了?”

    南宫玉树含笑道:“刚好十三岁。”

    ——我看不清和我说话的这个人具体样子,只模模糊糊看到了他眼睛里的凄凉,他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可惜我没有机会和他做朋友了。

    五岁那年我闹眼病,薛神医给我开了药,后来他的眼疾越来越厉害,我知道是“玉面华佗”薛鹊做的手脚,我虽然眼盲,但心并不盲,薛神医是大哥南宫华树的人。

    我每天若无其事的服用薛神医的药,没有露出半分的不情愿。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才可以活得更久一点。

    我曾经有过向父亲求救的想法,然而理智却告诉我,我所要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的。我那偏听偏信的父亲,又怎么会听我这个歌妓偏房庶出私生子的话、而去怀疑他一直引以为荣、引以为傲的宗族长子呢?

    大家族的倾轧和黑暗,永远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想象的。如果来生让我重新选择,我宁可出生在一个农桑之家,可以有父爱,有童趣,没有猜忌,没有骨肉相残。

    算算日子,大哥的杀手也该在路上了吧,呵呵,恐怕我身边的几个仆人也都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吧,他怎么会让我顺利成家?怎么会让我这个庶出子有机会和他分承“南宫”家的产业呢?

    还记得五岁那年吧,我无意中看见大哥和一个高高瘦瘦的道士在后花园鬼鬼祟祟的,当时薛神医也在场,后来在父亲的寿宴上,那个道士公然向父亲挑战,年仅十五岁的大哥当着数百宾客的面,轻轻松松教训了那个无礼的道士。

    后来还是那个后花园,大哥将一包黄金偷偷塞给那个道士,不巧又被弹雀的我撞见,当时我虽然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大哥还是对我起了疑心。这些年来,大哥南宫华树处心积虑的要除掉我这个弟弟,不管是为了独霸家业,还是为了掩盖他当年和“青海”名宿青灵子自导自演的那场成名之战背后肮脏交易。

    我并不怕死,这么多年来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生活,我已经厌烦,或许死亡,是我唯一的解脱。

    ——我不想耽误的,是那个还没谋面的席家小姐,那个身世和我一样凄凉无依的女孩子。

    至于我,南宫玉树,在我出生那一刻起,命运的结局就已早早被注定,无可更改。

    南宫玉树起身,向冷北城微微颔首一礼:“谢谢先生的招待。”他点着盲杖,在华服的佣人并不算恭敬的前呼后拥下离开了。

    南宫玉树缓缓经过卜瞎子身旁时,卜瞎子干瘪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

    卜瞎子事后神秘兮兮的对林眠花说:“这位南宫小少爷印堂发黑,煞神临位,怕是活不过这个春天。”

    在很多年以后,冷北城都会偶尔想起那个笑起来有些凉的男孩子,他曾不止一次的向上天祈祷,让南宫玉树和冷冷来世安好,终究有人温柔以待。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见到南宫玉树,就有一种很心疼的感觉,很想去拥抱他,很想取暖他;我曾经在梦里几次见到他,逐渐的又变成冷冷那苍白无助的小脸,然后无力的哭醒,不知道是为了南宫玉树,还是为了冷冷。

    冷北城在南宫玉树身上看到了一种薄凉,一直到后来,他在另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孩子身上,同样看到了这种薄薄的凉意。

    那个女孩子,叫席晓颖。

    ——我的世界里只有一座小小的花园,有花,有蝶,有梦,有泪,有年年如是的等待。

    外间的人都在传说席府深藏这一位美丽的小姐,席老爷视若珍宝,从不轻易示人。但世人还是臆断了我的容貌,我只是个有一些些颓废、一些些孱弱、还有一些些落寞的颖儿。

    席晓颖知道,哪怕世人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苍白也是她生存的主色调。

    居高临下地,颖儿看见高墙外形形色色的邂逅与别离,却从来无动于衷。她已经麻木,这十四年来她总是寂寞地哭着孤独地笑着,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一朵普通的花,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蝴蝶。

    如果花朵与生俱来对蝴蝶有不可推卸的迷恋,那么她失去的,就是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比遗憾更遗憾。

    那一天,府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客人。

    他远远的站在一簇花的花影下,远远的望着颖儿的方向。她想这男孩子清秀且憔悴的容貌下掩藏的,不过又是一个觊觎我容貌的世俗人,很不屑的,她走开了。

    他一步步走近,颖儿冷眼旁观,看他在花园甬路间踽踽独行,寻视,聆听,然后就看见颖儿倚在桃花树下。

    这时颖儿才发觉他眼睛不方便,说不清滋味的时候,忽然他踩了一空,跌在地上,第二次,第三次,仍是这样。

    颖儿有些迷乱,她有些心疼他的不顾一切。

    ——听梅大夫讲,蔡相爷指定的那门婚事,夫家有眼疾,应该就是他吧?

    不管怎样,颖儿还是走到他身边。她扶起了他,带着深深的戒备。

    ——她看着我的眼,有忧心忡忡的关切。

    我依稀看见颖儿苍白的脸,并不红艳的唇,还有始终哀愁的眼,流露难以言喻的纤细。白色衣裙像流光,飞舞着朦胧的感觉,好真实,又好梦幻,像一个美丽的蝴蝶梦!

    “我叫南宫玉树。”说话的时候他有些害怕,怕一开口惊走了这梦中的仙子。

    颖儿面上虽然还是冰冷的模样没有笑容,却比南宫玉树所见的任何女子都美,遥不可及的美。

    离开的时候,颖儿拒绝了南宫玉树那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蝴蝶钗”,颖儿说,她苍白的生命里一辈子没有蝴蝶。

    ——我知道,颖儿还是忘不掉那个叫温良玉的男子吧,不管是甜蜜、或亦是忧伤。她需要时间抚平心中的伤患,我可以等,虽然我剩余的的时间已经不多。

    南宫玉树尝试接近颖儿,但暖不了她的凉薄,甚至熄灭不了她眼里的自怜自艾。颖儿那忧郁落寞让他心疼,并且害怕,更无意去触碰颖儿的伤疤。

    南宫玉树傻傻地面对颖儿,口中喃喃地道:“颖儿,我要娶你为妻……”

    颖儿不语,她只微微的笑。

    南宫玉树只能在她身边,每天自言自语,给她讲述见到的听到的或者感受到的事情,像与朋友聊天,海阔天空,至情至性。他寄望有一天,她会为一段故事去微笑或落泪,并且慢慢接受陌生的自己,或者他的“蝴蝶钗”。

    ——我告诉自己,颖儿离我那么近,咫尺的间隙,足可以淹没天涯间的距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爱情滋生得没有预兆,当那个一直不开口讲话的少女接过南宫玉树的定情信物时,南宫玉树在不可思议的情绪中说谢谢,很突兀。

    南宫玉树没有去问她为什么迟迟不肯答应婚事,也没有责备一直以来她对他的淡漠。她与他在一起,也许短暂也许长久,如果蜻蜓总是路过,飞蛾注定扑火,又何必管何必问,时间,距离,抑或前因后果。

    ——颖儿,那个微凉的女子,也许就是我的蝴蝶梦。

    就是。

    两人相处得很简单,哪怕他们都不习惯用语言沟通,但他们微笑且明了,情意在无声无息的滋长。

    那是爱,他们彼此深信不疑。

    这个时候颖儿的微笑一如往昔,眉眼之间流露的喜悦,甚至,初见时哀愁的神色,也收敛,也消逝,像花蕊碰见蝴蝶的盘绕。

    ——我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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