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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牧仙志-第170部分

小说: 牧仙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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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团消散,道牧穿过水波和水流凝成的墙壁,毫无任何阻碍。不像水中那些生物,只得趴在水墙上,好奇观望。

    “老祖宗,您的体积怎地不再变大一点?”道牧小跑到金鳌身边,从金鳌手中接过施肥桶。“日后,我也好拖家带口,来您这儿蹭个地儿,归园田居。”

    桶中还装着半桶黑黄浓稠的肥料,且还有无数白色小蠕虫在上下穿梭。跟发酵过的粪坑一模一样,唯有气味不同,青涩如汁液,甜香如香蜜草。

    “哼哼……”金鳌佝偻着身体,左手撑着枯木杖,右手拿着木瓢,颤巍巍转过半身。

    “老朽这块破落地,连你这尊大仙都容不下,更别说你还要拖家带口。”说话间,木瓢舀出半瓢肥粪,有给田地的山林施肥。“洞的其余空间,是为我家老太婆预留的。”

    仔细一看,龟壳上的土地,就是道萌境地的缩影!

    “老祖宗,您是说……”道牧脸上逐渐绽放阳光。

    话还没说完,金鳌立马打断道牧的话,“我可没说,别抱任何希望。”余光瞥向道牧,嘴巴喏喏喃喃,“若我家老太婆出现,可不见得对你有益,反而有害。我们合为玄武,象征权势和财富的光芒黯淡,不再可能再福泽于你一人……”

    道牧一边竖耳倾听,却不时的扭头环视周围环境。这种行云布雨,降福润泽的道术,着实新颖了得,悄然给道牧打开一扇别开生面的大门。

    “若跟老祖宗说,‘只要道萌境地芸芸众生受益,小子个人福缘可抛弃到一边。’这就显得太虚伪。”道牧的目光最终回到,金鳌那沟壑纵横的老脸,脸上笑容更甚,“皆言我福缘虽厚,但也承受不得更多。既然如此,不如将这一份大福,恩泽天下,两全其美。”

    “你小滑头,想得倒挺没。”金鳌收手,柱起拐杖,朝着其他荒地行去,道牧连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扶住金鳌,金鳌又问,“借回多少灵石?”

    道牧敞开羽戒一角,两人一边走着,一边看。金鳌这一看,顿时一愣,停下步伐,“你该不是把牧星山所有势力的底蕴,都给掏空。你是怎么做到的?”

    道牧闻言,哭笑不得,眉目神情复杂,给金鳌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金鳌听得津津有味,“好”字赞个不停。

    金鳌也对那神秘人的身份,产生浓厚的兴趣。他没有责怪道牧,当时对他隐瞒功德暴涨的事实。

    道牧谈及谪仙楼那一幅九天玄狐画像的时候,金鳌的神情发生微妙变化。只见金鳌沉吟良久,方才道出一个惊人的事实,那一幅画是他挂在那里。

    画中的九天玄狐,确实是那个拜于太行山,女娲娘娘座下,女娲娘娘的亲传大弟子,九天玄狐。

    出自金鳌之手,那么画中有灵动,那就很正常,能够吸食人间香火,那也很正常。倘若要说画中人,能够帮助道牧,偷天换柱,那绝无可能。

    虽说如此,但道牧明显感觉金鳌身体颤抖的频率有异样,他又细观金鳌的言行神态,心中疑惑困顿,不禁问道,“老祖宗,你认识九天玄狐?”

    “你觉得呢?”金鳌不正面回答,扭头看着道牧,意味深长。

    这一下,道牧有点懵,也不知九天玄狐的真容,是金鳌自己臆想出来,还是金鳌曾经得以见过九天玄狐的仙容,又或者是他们两人相熟。

    李家一直有这么个传说,老祖宗和老祖婆的来历不凡。

    话说一日,伏羲于天河下网捕鱼,扑得一蛇一龟。伏羲心有悸动,卜了一挂,不宜食用。于是未将蛇龟炖煮食用,而是圈养起来。

    机缘巧合下,日夜聆听伏羲讲道悟道,蛇与龟得以启蒙开智,拜于伏羲门下。

    后来,龟得以证道,仙化金鳌。蛇得以证道,仙化玄蛇。二者合体,可谓玄武。

    若真是如此,那老祖宗认识九天玄狐,并非不可能,因为女娲娘娘本是伏羲的妹妹。

    想到这,道牧心中又自我否定,他们那些层次的人,距离这种凡间污潭,实在太过遥远。

    一老一少,就这般一边闲聊,一边给道萌境地施肥。感觉也才过一个时辰,外面已经过去一整天。

    道牧本以为,金鳌还要给其他地方施肥。金鳌却说在道牧离开这段时日,其他的地方他都已经施过肥。

    道牧这才恍然大悟,道萌境地灵气暴增十倍,有大部分是金鳌的功劳。

    如今,这一块大璞玉,已经准备就绪,就等道牧的灵石。

    金鳌告知道牧,牧星山方向,有一股灾气,蠢蠢欲动,留给道牧的时间着实已经不多。

    然后,金鳌又一而再,再而三,重重复复告诫道牧。一旦开始布阵,将停不下来,狠咬牙关,也得坚持做完。

    一旦放弃,之前一切,尽数前功尽弃,阵纹残缺以致灵石爆破,道萌境地沦陷坍塌。

    轻则道牧一身修为尽失,经络与丹田粉碎,永不成型,神识海坍塌溟灭,人活没灵智,如畜生。

    重则道牧粉身碎骨,如是道牧这种新生灵魂,没有前世的锁链与烙印,灵魂灰飞烟灭是必定的。

    就算布阵成功,道牧的痛苦并不会因此而消减,真正考验道牧的才刚刚开始。

    如何引水龙脉出洞,如何摄出水龙脉,以多大力度,以哪个角度,往哪个方向,从哪条水道,什么时辰上浮地表,什么良辰定型,太多太多讲究。

    “你若不嫌老朽和老太婆的口水恶心,这一玉瓶收好。”届时,金鳌在一旁只能锦上添花,不可以亲自动手,一切都得道牧一个人硬抗。“每当你快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抿一口。”

    “玄武苓膏!”道牧血眸圆睁,手快如闪电,一把接过茶杯大小的玉瓶。手上掂量几下,嘴巴大裂,笑容满面,“老祖宗和老祖婆的体型,小则三丈三,大则三十三万里。这玉瓶里的玄武苓膏,连一千斤都不到。老祖宗,你也忒抠门了。”

    金鳌一听,气得拿起还沾有肥料的木瓢,就往道牧身上夯。怒斥道牧不识好歹,贪婪过头。要把道牧头上的贪婪,用满是粪便的木瓢,夯下脚底板。

    虽说没有臭味,甚是还散发这迷人香气。但是样子着实难看,何况在怎么香的粪便,它还是粪便。

    道牧见势不妙,拔腿就跑。蜃雾自凝成障碍,道牧还未反应过来,就给绊倒在地。啃得满口掺有粪便的泥土,土腥和青草甜香扑鼻。

    “呕!”道牧连肠子都快吐出来,脸都悔青。

    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东西,市面从未流传。比那劳什子玄武苓膏,高不知多少倍。”金鳌将木瓢又放回施肥桶里,慢言慢语,也不笑话,更不挖苦道牧,反倒劝诫道牧,“你用的时候,心中要有个度。太少效果不明显,太多会把你撑爆。最终白白破费,这么一副先天道体。”

    “不怕,小子身怀造化源气。”道牧咧嘴灿笑,不顾右手肮脏,“噗噗”大力拍胸口。

    此刻的道牧,仿佛回到十三岁以前,笑得那么纯真。带着孩子式的炫耀,牙齿带着泥土,屎黄屎黄。

    “喔,是吗?”金鳌见道牧这般模样,嘴巴也忍不住咧开,牙齿整洁,白胜雪。右手抬起,做一请姿,“你大可试试。”笑容耐人寻味,声音竟不再颤抖,十分爽快流利。

    道牧脸上立马笑容凝固,只因那灭心牧剑的声音,在道牧脑海中回荡。

    “怕死,不是牧道人!”

    “直接干了!”

    “本尊就不信,老土鳖见死不救!”

    灭心牧剑就像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轻浮,让道牧觉得刺耳讨厌。

    道牧苦于无法将灭心牧剑的声音屏蔽,笑容逐渐收敛,索性抿嘴狠咬牙,直视金鳌眼睛,慎重道,“老祖宗,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开始吧!”

    “爽快!”金鳌手持枯木杖,敲击一下地面,上空水墙破开一个洞,大量清水自破洞垂泄将道牧笼罩其中。

    “这将是你未来半年到一年,最干净舒服的一次。”须臾,又敲击一下地面,先前的水震散,化为云雾,弥漫在田间。

    道牧被清水冲洗得一干二净,神清气爽。亿万毛孔通透,喷涌霞瑞,仙缕道衣鼓气招展。

    金鳌满意点头,手中枯木杖,又敲两下地面。两个光团自道牧和金鳌的脚下升腾,将二人一同包裹飞升,没入虚空。

第二百五十章 是我!() 
    何为痛苦?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见解,有人说身体上的痛苦才是痛苦,也有人说心灵上的痛苦才是痛苦。

    然而,没有人会否认,看见别人被千刀万剐。自己也会觉得痛苦,而闭眼不敢看。甚至闭上眼睛,听到痛苦的嘶吼,脑海中想象的画面,反倒让自己觉得更痛苦。

    抖骨泌沙的痛苦,最直观的形容就是,让你意识无比清晰的情况下,敲碎你全身骨头,然后对你千刀万剐,且还要让你看得清清楚楚。

    若像是往常那样,抖骨泌沙较为短暂的痛苦,道牧还勉强可以忍受。这一次,时间的紧迫感压得道牧,不得不要紧牙关,无数次承受抖骨泌沙的痛苦。

    “啊啊啊啊……”道牧血眸璀璨,双臂就跟烙铁一般红彤彤。体内金沙被熔炼成锁链,自道牧的掌心飞出,半空中不断膨胀放大,将最后一座龙头大岳重重捆缚。

    “喝!”道牧没入地底,寻到金鳌本尊,将锁链的末端扎根在金鳌的壳上。

    此刻,其他七个方位也全都扎有锁链。单单锁定这八颗山龙脉化作的万丈大岳,耗费道牧八十天时间。

    道牧都已经忘记自己几次,身心崩溃欲死。抿下一口玄武苓膏后,在灭心牧剑无情嘲弄中,道牧又强迫自己,瞪眼咬牙,歇斯底里坚持。

    哪怕道牧的主意识模糊,在崩溃边缘。潜意识已经被调教熟练,能够完美遵照意愿完成设想中的结果。

    噗呋!

    固定好锁链之后,道牧顺势倒下。

    一开始,道牧就像是一条上岸的鱼,大幅度痉挛抽搐。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弱。数十息后,道牧像是一个被不断电击的人,身体有规则的抽搐。

    哗!

    一道水柱自水墙的破洞倾泻,冲刷在道牧身上,跟水冲在烧红的烙铁一样。呲呲呲,热气腾腾,道牧却发出微弱的声音,那是身体舒服,自然而然的表现。

    “万事开头难,你都已经度过最艰难的开头时期,未来就会轻松很多。”话音才落,金鳌拄着枯木杖,自虚空中颤颤悠悠走出来,“别装死,赶紧起来,后面还有七百九十二座山,时间紧迫!”枯木杖抬起,戳了戳道牧后腰。

    嗷,道牧发出痛苦的声音,感觉自己身体的所有骨头,都已经溃散成沙。若非有一层皮裹着,道牧已经瘫成血泥。

    是啊!后面还有七百九十二座山,等着自己去捆缚。

    道牧狠咬牙,用尽仅剩不多的气力,将一颗类似糖的果药丸,放入口中。一时间,糖的甜蜜和药的苦涩,在道牧口中,相互交融,迸发无尽能量,充斥四肢百骸。

    每当这种时刻,道牧心中自豪与得意,油然而生。真是庆幸自己的眼水犀利,果断将龙娴静这个凡人国度的公主,纳为自己道侣。

    “都说修仙悟道,最是逍遥。其实,所谓逍遥都是在他人面前装出来的……”道牧嘟嘟哝哝,坐起身来,任由清水冲刷身体,清洁降温。

    道牧的话被水冲散,成了咕噜噜一样的声音。

    金鳌却听得一清二楚,见他喏喏抖嘴,慢言慢语,“世间万物,从未有绝对逍遥。若要论真正的逍遥,那只得是宇宙尚还处于混沌时期,那时无天无地,无规无则。”

    当道牧站直身体,金鳌便将枯木杖,朝上一挥,水墙愈合,水断流。“现如今,凡人与修仙者没甚差别,只不过是从一个圈,跳到另一个圈罢了。”

    道牧身体一震,水气化雾蒸发,“走吧。”铿锵有力。

    七百九十二座山,有大有小,有高有矮,难度自然也不相同。虽然剩余的山,无数跟金鳌的龟壳相连,但是依然要牢牢抓住这一片大地。

    将八条百万年山龙脉,暂时与道萌境地连结成一个完整体,还是得考验道牧对牧术的了解。否则,千万年水龙脉浮头的时候,惊慌失措的百万年山龙脉,极有可能挣脱逃跑。

    因此,如今道牧将八个山龙脉的龙头,束缚在金鳌身上,以及当初在山龙脉的龙尾处,都镇压界碑的行为,就显得道牧有先见之明,想法很有灵性。

    这般又过去两个月,道牧感觉已经度过两千年,却还剩三百余座山。

    道牧小看自己的难耐极限,一次次突破,一次次登巅。道牧开始对疼痛有点麻木,甚至还有点愉悦感。以至于道牧在怀疑,自己心理是不是越来越变态。

    抖骨泌沙在道牧手中,已经玩出各种花样,道牧一度以为自己成为一个行走的沙灾。只不过,灾气被牧气所掩盖。也差点忘记,自己还身怀金乌血承。

    道牧越发能够理解,想要获得,就得先付出,想要快乐,就得先痛苦的深刻道理。这两个月,金鳌持棍夯他的次数也减少,几乎为无。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在一旁观望。

    话休烦絮,只见道牧发狠,日夜兼程。一个月余,便将剩余三百多座山,尽数捆缚完成。

    接着道牧将八条百万年山龙脉和道萌境地,视为一个完美整体。又花费半个月时间,将锁链固定处进行修正,以求做到尽善尽美。

    摄水阵,较于拔山阵,更难更复杂。

    拔山阵,大多只需在地面埋下灵石,刻画阵纹。

    摄水阵则不同,除却要在地面埋下灵石,刻画阵纹。地下也要埋下灵石,烙下阵纹。一上一下,相辅相成,方可摄水锁水,才不会出现水势逆流,泛滥洪灾。

    一开始,大量埋下上品灵石,道牧不觉得心痛。随着时间推移,随着面积不断扩大,上品灵石如流水一般,埋入地里地下。

    三个月后,上品灵石开始见底,道牧这才开始心疼,越用越揪心,越用越心痛。悔不当初,一开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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