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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牧仙志-第9部分

小说: 牧仙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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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我等凡人这般恶劣誓言。”

    “那是!”两姐妹仰头,骄傲像两只漂亮的白天鹅。

    道牧放下若有所思嘟着小嘴的阿颖,锵,决刀插在地上,嘤嘤轻吟。

    “我可以跪,你却不能跟我一起跪。”

    说罢,道牧当真跪下,响头一个比一个响,小掌柜夫妇早已眼红挂泪,瑟瑟互抱。

    就在最后一个响头,咯吱,门突然开了,织女和阿雪走了出来。

    织女俯视跪拜在地的道牧,七彩祥瑞笼罩下,看不见她的表情,风轻云淡,“少年郎,你的尊严呢?你那骂我的勇气和自尊哪里去了?”

    “尊严是什么,好吃吗?多少钱一斤,给我来十斤。”道牧头低垂,看不见神情,“如果跪下能让他们改变命运,让我多跪几次又何妨……”

    咚!

    道牧坚决磕完最后一个响头,这才起身,却见他面不红气不喘,一边拍打身上灰尘,头也不抬道,无惧织女,“我骂你,是因为你该骂!我还活着,就有尊严,我还活着,就是勇气,我好好的活着,是对生命的尊重,对我家人的尊重。噢,抱歉,忘了高尚的仙人跟我们凡人对尊严的理解不尽相同。”

    话落,他猛抬头,直视七彩祥瑞下若隐若现的倩影,咧嘴灿笑,白牙胜雪,灿如星海,肆无忌弹歪头打量织女,缓缓道,“你知道为什么织女一定是女人吗?”

    噗嗤,他又笑出了声,不等织女回应,他将目光转向两姐妹,“十个响头已了,望二位小仙女莫食言。”

    说完,拔起决刀,背负在后,留给众人一个孤傲的背影,“阿雪,莫要辜负了你父亲对你的期望,加油。”

    围观的人们沉默不言,他们都知道狠人刽子手小黑,坊间到处流传他的传说,大多人没少拿他来吓唬小孩。今日,他们看到小黑哥鲜为人知的一面,无不动容。

    “哥!”

    “谢谢你!”

    “谢谢你这些年对我家的照顾!”

    “呜呜呜……”

    阿雪情到浓处爆发新声,捂脸泣不成声,她不蠢,道牧为她家所做的一切历历在目。

    人潮的尽头是青牛,她闻着道牧的气息寻来,她硕大不成比例的眼睛,水光闪闪,像在责备道牧。道牧忍住眼角晶莹,半跪在地狠狠抱住青牛,附在她耳边轻语,“阿萌,日后就我们相依为命了。”

    阿萌懂人言,伸出嫩舌舔了舔道牧额头上的伤口,火辣辣过后是一阵清凉,不过数息,伤口自愈如初。

    他背坐在阿萌身上,直视人群尽头,七彩祥瑞中的倩影,噗噗狠拍自己胸部,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恶婆娘,你在祝织山等着!我告诉你,织女之所以是女人,那是因为牛郎是男人。我长于大牧人家,自是一个牧牛郎,他日我必定把你娶下山。皆是,你织布来,我放牧,岂不快哉!”

    哈哈哈……

    空中回荡道牧放荡不羁的豪言壮语,感叫织女为恶婆娘,天下独他一人,这一刻所有人都信了这少年的话。

    阿萌驮着道牧消失在街道尽头,小掌柜夫妇呆滞的看着道牧消失的方向,胸口泛酸作痛。

    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呀!

    “织女上仙,我们不去祝织山了。”小掌柜忽而释然,轻松傻笑,转过头正好看到妻子对自己肯定点头。

    “阿颖,我们回家吧,小黑叔叔一定饿了,才跑回去,我们回去晚了,他可能会把你的糖全都吃光光。”嫂子揉着阿颖的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高看自己的丈夫。

    阿颖看了看阿雪和织女,像个小大人,旋即淡了点头,嗯,应了一声,然后不再做声。

    “他值得你们放弃世人求之不得的仙缘吗?”织女的语气柔和些许。

    “或许在你们看来,他只是一个乖僻的小怪物,可他在我们眼中是一个默默为我们付出,却从不求回报的家人。”小掌柜笑中带泪,“抱歉,或许你们仙人对家人的定义与我们凡人不同。”

    “他还是个孩子,没有我们这些家人是不行的。”嫂子附和道,大人眼中孩子始终是孩子,永远长不大。

    织女转头看向阿雪,轻问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阿雪一边抽泣,一边笃定点头。

    “或许他比你们想象中还要成熟强大,祝织山你们还是得去,这不仅仅是承诺,亦还是阿雪和阿颖天生适合修仙,更何况你们回去再也找不到他,他已远走,我都无法追踪。”

    织女远眺道牧消失的方向,七彩祥瑞在这一刻絮乱须臾,紧握的手松开,手心一根猴毛,化做虚无。“少年郎,决刀暂且由你保管……”

    纤手一招,拘来一封信,悬浮在小掌柜夫妇面前,“这是他留给你们的信。”

    小掌柜心急打开一看,两手颤抖不停,嫂子奏过去看,流泪又不停话落,信封内容很简单,“我走了,莫挂念。”短短六个字,胜过无数。

    “这是不是刚刚写的?织女上仙,能否帮我们留下他?”小掌柜浑身颤抖,央求道,“这孩子没有我们照顾是不行的!”

    面对这一家子希翼的目光,织女却坚定的摇了摇头,“若不出我所料,他跟你们来前,放在屋内的。神仙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两姐妹默默站在织女两旁,低头沉默不语,织女只是看她们一眼,并未开口责怪她们。织女看着道牧离去的时候,也没有向道牧解释他们之间的误会。

    作为天之仙灵,她没有必要跟一个凡人解释。织女认为道牧此次离去,至死都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哪怕他身负决刀,又如何?只不过让他多活些许时日罢了。

    他离去前那些话,更加可笑。

    “凡人终究凡人……”织女暗想,旋即抬手一挥,天上刷下一片彩云将众人一并带走,连同小掌柜的酒楼,空留一片空地和一群惊慌错愕的宾客。“走了,麻烦快来了。”

    织女一众刚离去,人们就迎来一群不速之客,狂热的朝圣者,疯狂的修仙者。

第九章 烈日灼心() 
小掌柜一家,人楼皆空,空留下一片平地,却没有人在此地重建一楼。

    城主命人立一方十米玉碑于此,碑文曰:善有善报,此证仙缘,诫普罗众,善而行之。

    阿雪家收归城主所有,生得一财政收入之道,以向众人收取门票形式,让民众近距离参观感受阿雪的艰苦生长历程,所得收入划为城政支出。

    阿雪的父亲得以重新厚葬,霸凌阿雪一家的人虽然没有被城主下令责罚,生活也一落千丈,世交好友,生意伙伴,尽数断交,走在街上被人唾弃,往日辉煌如梦幻泡影,破碎为虚无。

    道牧,人是走了,城中却留下各种传说。

    有人说他是天仙转世,为拯救苍生临凡;有人说他运气真好,仅两家人与他关系好,这两家都出仙人,分享气运;也有人说他胆大包天,窥窃织女不说,亦还妄想玷污织女,对织女豪吐大不敬之言……

    一条官道上,直插幽深密林,看不着尽头。

    两边崇山峻岭,绵延不绝,如一条条盘在地上的长龙,龙脊尖锐,森黑插天。古木参天,树冠藏于云雾中,若隐若现,时而滴下露珠,足有拳头般大小。

    道牧正骑阿萌,阿萌背上摊着一副地图,他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看地图,一手托着大水罐接天降仙露,但凡周身三米范围,例无需接。

    这情况下,道牧亦还分神研究地图,心中没少骂画地图之人,虽不至于是一路痴,这地图画得真是难懂,山不像山,河不像河,路不像路,搞得道牧一个头两个大。

    这地图在别人眼中却又是另一幅模样,山就是山,河就是河,路就是路,画得十分精致,标注也全面细致。

    道牧没少问路人,问完之后,都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骗他,这破烂地图花了一百两黄金,想想就肉疼,真当刽子手的钱不是钱。

    耳朵微动,身后约五十公分处,空气流动不畅,声音不和谐。道牧头也不回,水罐换手,伸出,啪,露水落在阿萌背上,道牧感觉背后一阵清凉,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阿萌,别闹,正接露水呢……”顿言须臾,道牧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阿萌,你最近总是闷闷不乐,是在担心我吗?”

    “哞……”阿萌垂头嘶吼,转过短粗脖子,一个水汪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道牧,确有担忧之色,数息后,又转正头,头低得更厉害,脚上速度也慢了很多。

    “你一小屁孩,怎么这么感性?我都不担心我自己,你担心什么。我跟你说,你不要太单纯了,轻易相信人类,且投入真感情。

    人类是很坏很坏的,幸好你遇到的人是我,否则你这样的,早晚被宰了,拿来炖汤。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你记得一定要撇下我就跑,不要犹豫……”

    道牧难得一天说那么多话,一刻钟后,口干舌燥方才停止喋喋不休,端起手中水罐一口饮尽,冰凉的露水,甘甜润喉,沁人心脾。

    一罐露水过后,道牧没了再说的欲望,拿起地图,躺在阿萌背上,将地图盖在脸上为自己遮挡阳光,轻轻拍了拍阿萌的身体,朗声道,“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仙人行处行,仙不为者,人为之。”

    “哈哈哈……”旁边却传来豪爽笑声,这人啧啧赞叹,“丈夫自有冲天志,不向仙人行处行,仙不为者,人为之。从小哥的语气来看,貌似有故事。”

    闻言,道牧坐起半身,却见一高胖中年人骑着一头狮头大獒和一矮瘦中年人骑着一头黑色大猪与阿萌齐头并行。坐骑行路速度能与阿萌齐行,二人不简单。

    高胖中年人身后背着一把不成比例的巨剑,矮瘦中年人腰缠牧鞭,手持牧棒,身上盘缠各种罐子,邋里邋遢。

    “二位前辈可是前往剑机阁?”道牧好奇问道,两手不由握紧地图,差点抓破,话语中怀揣些许希望。

    “哟呵,小哥是要去剑机阁啊,这,恐怕有难度,剑机阁向来大隐于山,唯有缘人能寻得山门。”说话的是矮瘦中年人,莫看他一副冷漠僵硬的面孔,说话语气却很和煦,先前豪爽的笑声便从他传来。

    “我们二人并非去剑机阁,不过,目的地倒也在剑机阁统治界域当中。”高胖中年人脸上笑容未曾消失过,话语却显得十分冷淡,拒人以千里之外。

    闻言,道牧将手中地图小心翼翼折叠收好,不理二人模样离奇怪诞,“两位前辈怎么称呼?”

    “你可叫我胖头。”矮瘦中年人应声。

    “瘦头。”高胖中年人应声。

    “胖头,瘦头,往后几日,劳烦二位了。”道牧行一礼,对二位点头,旋即附在阿萌小耳朵轻语几句,然后反躺在阿萌身上,午休。

    胖头和瘦头二人,相互对视,大眼瞪小眼,脸上浮现无奈神情,歪头看道牧几眼,两人一夹腿,坐骑脚下腾云生风,瞬息消失在原地。

    哞,阿萌露出人性化表情,睨视二人消失的方向,小短腿加快频率,四周景物扭曲成团,五颜六色,不过十数息,便追上二人。

    阿萌发出怪叫,似在嘲笑他们自不量力。

    “这幼兽有点意思。”胖头细细打量阿萌一通后,不由赞叹道。

    瘦头笑脸皱眉,神情怪异别扭,二人身下狮獒和黑猪均升起好胜之心,一声兽吼后,大步迈开四腿,欲甩开阿萌。

    哞哞,阿萌硕眼半眯,毫不费劲跟上二兽,不看前头,仰头睥睨狮獒和黑猪,满脸骄傲。过了五万里,狮獒和大黑猪,粗气大喘,上气不接下气,一旁的阿萌大气不喘一下。

    如此情形下,瘦头胖头二人都没有约束身下坐骑的想法,以致三头灵兽暗中较劲八万里,狮獒和大黑猪终究因脱力而停下步伐,此时阿萌血盆大开,大口喘气,鼻息如柱,掀得地面尘土飞扬。

    狮獒和大黑猪有气无力,躺在地面,瘫若烂泥,眼神透着委屈和不甘,作为成年灵兽,他们竟然比不过一头幼兽。

    “好了,好了,你们毕竟不是代步灵兽,别做出这副委屈模样……”

    胖头从身上取下一个小罐子,倒出三粒绿色药丸,弹指飞入灵兽嘴中,阿萌忘了道牧的告诫,毫不客气吞下胖头的药丸。

    夕阳西下,桔色的阳光,已没了温度,黑暗又开始侵蚀天地,光明节节败退。

    唰唰,草木共舞,晚风习习,清凉透骨,将饱睡的道牧唤醒,红玛瑙双眸在夕阳余晖下血光闪闪,“好一双绝望的眼睛。”胖头不禁感叹道。

    “到目的地了吗?”道牧好奇道,拿出地图,展开比照四周环境,此时,夜色渐浓,他依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小哥,你为何这么会这么迫切去剑机阁?”胖头忍不住问道,面上无表情,暮色下,更看不出他什么心思,“瞧你不像为剑修之人。”

    “举头谪仙望浮云,倚天万里需长剑。”道牧抬手指天,话语不无艳羡剑修生活,隐约透着沉重缅怀,“我母亲生前为剑机阁弟子,走这条路定是她不愿意看到,但,因为她,我却又非走不可……”

    回想过往重重,道牧的眼角不由晶莹,如今自己又孤身一人,孤独如影随行,非常人可理解之痛。

    闻言,却见瘦头熊躯一颤,笑脸难得露出波动,虎眸紧盯道牧那双红玛瑙眼眸。数息后,头转向胖头,见胖头嘴角略微抽搐,冰面略显扭曲,他似有话要对道牧说,话已到喉咙,嘴微张,终究还是咽下。

    二人看向道牧,多了一份无法言明的情感。

    良久,“何不去学牧,牧者,牧人,亦牧己,行中庸道理。”瘦头忍不住开口,语气缓和许多,多几分感情,不再似刮玻璃那般刺耳。

    “呵……”道牧面部抽搐几下,露出绝望之色,配上玛瑙红眼,两手紧握成拳,无奈萧肃,“二位前辈是不知,小子经脉怪异畸形,正统道法与小子无缘。之所以去剑机阁,因闻剑可走边锋,小子欲在剑机阁找到一条不寻常之路。但愿一试,无论升仙,亦或堕魔,死而后已。”道牧今日话头有点多,或许是因二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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