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gl)-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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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罢……。”
魏池当天正想方设法的去联系陆盛铎;但却怎么都找不到他。倒是胡杨林给她回了个准话,许维一时半会儿是赶不回来的,魏池的想法算是落了空。魏池左右为难不知要怎么样介入到高层去了解朝廷高层对这件事情的态度。魏池想了一夜,想到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可以帮她,这个东西燕王那里有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雨停了,魏池请了个小小的假期来找陈昂。何棋似乎是一夜没睡好,满脸的憔悴,听到魏池要找陈昂,欲言又止:“……王爷啊……”
“我也是有要紧的事情,王爷怎么了?”
“这……”
“今天王爷方便见我么?”魏池心想也不是外人,不如直接问。
“……王爷还在后院,”何棋想到戴桐琒说过了昨晚就没事了,现在也找不到理由来给魏池解释,于是硬着头皮:“咱家让人带您去吧。”
陈昂对于魏池的到来很惊讶,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魏池行了礼,很奇怪:“王爷……你怎么了?”
陈昂确定这和那位公主没有任何干系后,暗暗松了一口气:“怎么一大早来找我?”
魏池陪笑道:“……王爷,臣想去见黄贵。”
“嗯?”陈昂不知道这是卖的何药:“你怎么要去见黄贵?”
魏池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锦衣卫的人已经回了话,说许唯暂时还要留在江南,所以臣也没有别的办法。”
陈昂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到昨天随口和索尔哈罕说起过这个姓魏的花他的钱,不安分,闹事……第二天就遇上了。
“黄贵为何要帮你?”陈昂恨不得直接把魏池拍到湖里去。
“……他不是爱钱么……王爷……”魏池小心翼翼的赔笑:“就当臣借的,以后一定还你!王爷,人命不等人的。”
“你要借多少?”陈昂拉长了脸。
“王爷,臣也不知道,您看多少合适?”魏池难得露出讨好的表情。
陈昂被这句话气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王爷,别走啊。”魏池赶紧跟在陈昂后面:“臣今天专门请了个短假,下午还要去衙门呢……王爷,您别舍不得啊,这可是救命!”
“他的命干我屁事!”陈昂走得越快,魏池跟得越快。
“王爷!”
陈昂突然停了脚步,回过头。魏池被他盯得直发毛:“……王爷”
“至少要两千两,”陈昂认真的说:“你这辈子都还不起……不过呢,你要是帮我个忙,这个钱现在就可以给你,以后也不用还了。”
魏池赶紧点头:“好说!好说!”
陈昂强忍着笑:“好说就行,跟我过来。”
陈昂拐进就近的院子:“在这儿等我。”
不多久,陈昂拿着一包东西进来,丢给魏池:“把衣服换上,快点。”
“嗯?”魏池从头上扯下一件:“这是啥东西?”
“这是啥东西?”陈昂拿出一张纸晃了一下。
银票!
“这是二千五百两,京城的任何一家票号都可以兑换,要不要?”
“要!”魏池抱着衣服跑进内屋,然后又探出头来:“不要骗我!”
陈昂不耐烦:“啰嗦,全部都要换!少了一件都不行!”
过了一会儿,魏池忸怩的出来了:“换好了……”
其实就是件裘衣,不过是收了腰的。
“你里面穿的什么?”陈昂打量了一番。
“什么什么的?”魏池满脸通红。
“肚兜!把你的束胸脱了!”陈昂愈发不耐烦:“要不你的二千五百两就要打水漂了!”
魏池这才磨磨蹭蹭的又进去了一次。
第二次出来的时候总算让陈昂满意了:“过来坐着。”陈昂把魏池按到了梳妆镜面前。
“不至于为了区区二千五百两就要这么捉弄人吧?”魏池大概明白了陈昂的意思,很不满。
“笨丫头,老实点,我何时害过你?”陈昂解开了魏池的头发,拿起了梳子。
陈昂的确没有害过自己,但是魏池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这么做……大概真的是为了自己多管闲事而趁机捉弄吧?……不过这人都要快三十了……还这么无聊?
魏池的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陈昂已经帮她盘好了发髻,又专门拆了两捋头发来挡住她故意剪出来的鬓角。这个院子平常也有人住,所以有个现成的梳妆柜,里面虽然都是些男人的发钗,不过也有些花俏的。陈昂捡了几根出来,在魏池头上比划。
魏池撅着嘴:“王爷,你这是要把臣嫁出去么?”
“当然不是,”陈昂选了一根翡翠的别了上去:“你别想着这种好事情。”
好事?魏池觉得这说法有点蹊跷。
见到魏池又要开口,陈昂封住她的嘴:“最近我心里很烦,不要问得太多,好么?”
魏池看他突然就严肃了,只好乖乖的点点头。
陈昂转身翻出了许多水粉胭脂。
“……”当陈昂沾了水粉的手指抹过魏池的脸的时候,魏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恐:“这是什么……”然后打了个喷嚏:“我下午还要去衙门呢!”
“魏池……”陈昂给魏池上了点淡淡的胭脂:“其实你还真是个美人……”
魏池正要接着唠叨,陈昂拿了镜子过来。
“……这……谁啊?”魏池差点惊讶的从凳子上跳起来。
这是魏池这辈子第一次盘起发髻,贴上花钿,涂上胭脂。魏池有点认不出镜中的人,忍不住拿手去摸自己的脸。陈昂捉住她的手:“淑女都是不摸脸的。你觉得漂亮么?”
陈昂有些佩服起索尔哈罕看人的眼光来,他也没想到魏池梳起发髻会像一个十足十的女人,特别是她看到镜子后瞬间柔和的神态更为她添加了一份风情。
“站起来,”陈昂替他整理了从宫女那里拿来的裘衣——略有点短,但是还挺合身的:“可惜没有你能穿的女人的袍子。”陈昂从衣服堆里捡起一件淡绿色的丝袍把魏池裹起来:“你真像一位可爱的小小姐。”陈昂拧了拧她的脸:“别说……还真想把你嫁出去了。”
长袍可能是哪位公子的,很长,盖过了魏池的脚背。
魏池觉得自己就像藏在一片茂叶林中的小鹿,心跳得越来越快。
“来吧!”陈昂牵起了魏池的手。
跨出房间的那一刻,魏池感到出奇的胆怯,比当年进金銮殿还要惊慌。
陈昂把她带到了湖面上的石桥边:“今天院子里没有人,你乖乖的呆在这里。”陈昂在她的鼻尖点了一下:“知道了么?”
魏池想说点什么,但是她发现自己被涂了胭脂的嘴有点不听使唤,还没缓过劲儿来陈昂已经走远了。
何棋命人关了园门之后就在书房等着,不多时陈昂就回来了,要了杯茶水来喝。何棋终于见到了陈昂恢复了常态,不由得想旁敲侧击的问些事情。陈昂以为他要问魏池,没想到却是问秦月如。
“秦公子昨天晚上要回连珠山……”
“真是莫名其妙!”陈昂哼了一声:“他这次要走就让他走!”
“没走成,戴师父把他拦下来了,估计气也快消了。”
“你说……”陈昂叹了一口气:“这几天的事情怎么这么多?”
何棋递了擦手的毛巾给陈昂,正要说两句排解的话,外面有人来报,说是画师赵奎贞赶来了,已经到了外厅。
何棋奇怪:“王爷一大早让何画师来,是要作何事情?”
陈昂来不及接手帕:“……这,你只管今天任何人不得进暖园就是了,我自有安排。”
陈昂暂时忘了秦月如:“快请赵先生进来。”
赵奎贞是秀才出身,读书不是顶中用,但为人及其风雅,以画出众。若是出身更好,也许就入宫有个职位了,可惜三代不在境内,也攀不上什么干系。钱赚得不少,但仍旧要唯他人的吩咐听命。陈昂一向出手大方,也曾为他捧过场,所以叫得这般急也赶紧来了。
“不敢让您歇着,”陈昂笑道:“还真有个事情要叨扰您呢。”
“王爷太客气了!”赵奎贞赶紧行礼,燕王这个人为人的态度确实令许多人佩服。
陈昂果然没有让赵奎贞多歇,直接把他领进了后院:“一会儿您可别多问,我有个美人是个倔脾气,好不容易今天哄得听话了,您要给我画一张,让我传世。”
“传世二字不敢。”赵奎贞歉让。
陈昂哈哈笑了:“您不敢?这京城就没人敢了。”
赵奎贞这是第二次进暖园,正奇怪这院子中为何不见他人,又想到陈昂这个人脾气难以捉摸,也不便多问。只是暗想是哪家的女孩子能让这个王爷道一声美人,是怎样的美人可以传世,又是怎样的倔脾气让王爷为她画像还要偷偷摸摸的呢?
越往暖园里走,越幽静,景色越宜人。
赵奎贞一路想仔细看看,可陈昂似乎是怕那人失去了耐性,拉着他走得极快。因为赵奎贞忍不住东张西望,陈昂停脚的时候,赵奎贞险些跌倒。
陈昂赶紧捂住了他的最,拉他躲到树后,等赵奎贞稳住了情绪,这才小心翼翼的朝外指了指。
赵奎贞探出头来,只见湖上有座石桥连着湖心的凉亭,桥上确实站了个人,披着汉式的丝质长袍,葱绿色,身段瞧不真切,背对自己站的,容貌也瞧不真切。
赵奎贞不知何意,也不知此人是谁,想问又怕唐突,既然陈昂等着,他也只好干等着。不曾想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赵奎贞有些耐不住了,指了指桥上人:“王爷……这”
自魏池从战场上回来,陈昂便高估了魏池的本事,经常觉得她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赵奎贞说话,赶紧着急的和他打手势。其实魏池哪有那般厉害?赵奎贞不怎么地,倒是陈昂手脚比划的时候一只藏在草窝子里的天鹅被惊得飞了起来,略过池塘,落在水面。
陈昂被吓了一跳,紧紧的抓住了赵奎贞的胳膊。
“诶!”陈昂拉他的袖子,想把他往草丛里按:“诶?”
赵奎贞却愣住了,只见那个久久未能回头的少女被那天鹅惊得回过头来——她有极好看的鼻子和嘴角,但这都是其次,她拥有赵奎贞这一生来从未见过的眼神,那种淡然的气势似乎不该存在于她这样的少女脸上,不是诗人的悠然或落寞,不是少女的甜美或娇羞,回首的瞬间,她似乎在看着天下。
陈昂把赵奎贞拖回草丛。
赵奎贞的脸贴在草叶上,心想,这算是惊鸿一瞥么?
魏池理了理袖子,转回了头。
“王爷!小人明白了!”赵奎贞艰难的回过头。
陈昂长着口型:“你明白啥了?”
“小人能画!能画!”
能画?陈昂心想,别画个背影才好。赵奎贞见陈昂犹豫,赶紧点头:“能画!”
既然大画师都这样说了,陈昂只好信他,两人又偷偷摸摸的返回了前院。
“刚才王爷拉我袖子的时候那位小姐回头了。”赵奎贞喘了口气。
“哦!”陈昂放心了,但旋即又想:“那么一会儿您瞧明白了?”
“明白了,果然是个奇女子,王爷厉害啊。”赵奎贞擦着汗。
“……”陈昂怀疑他在奉承,魏池虽然长相讨喜,但也不至于被他夸成这样吧:“这个事情关系重大,您可不得敷衍。务必要形似,还要有股韵味在。”陈昂有想了会儿:“三天内。”
三天?赵奎贞想要争辩,但转念一想,三天还真的够了。
“照王爷的办!”
“可不能敷衍我,要不本王要你的脑袋。”陈昂是在笑,但心里真的有些放不下。
“脑袋拿给王爷就是!”赵奎贞自己起了兴致,也没谈价钱就匆匆的回去了。
陈昂犹豫了一会儿,突然想起魏大人还在桥上,后背一凉,赶紧往后院赶去……只是这一次心情好了太多——不就是三千两不到么?魏大人还是能为本王赚回来的。
魏姑娘,对不住啦!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还要继续,人生也要继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125【建康七年】
魏池拿了银票后去国子监安排了些事情;连午饭也未来得急吃就出门去找汤合。汤合和王家军的关系不浅;自然有门路认识黄贵。而黄贵也知道魏池这个人;所以也同意见上一见。而这两千两不过是为了见面而随意挥洒的银子罢了,至于办不办事,办怎样的事情;那还要看黄公公得不得空。
汤合接过银票,当天下午就转交给了中间人。黄公公说来也厚道;当天下午就放出口风表示可以见见魏大人。
魏池正在汤合家等,得知如此,喜出望外。当时就坐了小轿到郊外黄公公的私宅见他。
进门前,陈昂多给的那五百两也有了些作用,打发给了那些下人,那些人似乎对一人一百两的收益表示不惊不乍,魏池笑容满面,心中不忍恶寒。
黄贵其实是个相貌堂堂的人,许唯是个胖子,五官有些滑稽。黄贵八尺的体量不说,除了不长胡子,其他都是不错的。魏池这样的五品小官,见了他也还是要行大礼的。黄贵岂会不知道魏池的来历?想到公主和这个小子多少有些暧昧,于是态度异常的谦和起来。
和黄公公交谈让魏池明白了何为有钱好办事,他可不像大臣们那样拐弯抹角,一上来就直奔主题,说了些二千两的客气话,然后就说起谭家那个倒霉小子的事情。
“皇上气得很,这事情不好办啊!”黄公公长叹了一声:“现在其他的都是次的,不论是国子监那两个老不死的,还是林大人这个墙头草,算个啥?皇上也就是这几天还压着,要是过了这几天太平日子,别说是那两个礼部的郎中,就是林大人本人,都杀的。”
“不过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魏池还不大敢喝座上的茶:“不知东厂有无查些端倪出来?”
“哎哟我老实的魏大人,”黄公公笑道:“进了东厂哪有问不出来的话?他们说的话有啥意思?咱家要的是皇上想听的话。”
魏池感到不寒而栗:“可这次有三司会审呢……”
黄公公冷笑了一声:“魏大人此时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三司吵作一团能有何结果?”黄贵敲了敲桌面:“那还不是要看犯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