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劫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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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安才蹑着踪迹一路追到云州来。
没有暗司的情报网,诸事不顺,他到现在还没确定对方的具体位置,但可以明确的是任中虚也没找到对方。想来也是,任中虚为血司司主时,已经被架空,和陈安这种能够调动圣廷一切资源的实权司主大是不同。血司之人比起暗司的无孔不入差得太远,从上次慕少平逃出京畿,他们就十几年都无可奈何可见一斑,当然也和他们改朝换代忙着对付政敌,一时无暇他顾有关。
陈安跟着线索来到云州后,简直膛目结舌,怎么跑云州来了。当时血司坐镇京畿,往边疆逃的思路是不错,就像慕少平也跑到了南州才摆脱追踪,可云州血衣楼是任中虚的大本营,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更让陈安惊叹的是,任中虚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曲家遗孤的踪迹,还真是灯下黑啊。
可是现在不同了,任中虚本人已经逃到了云州,他就是暗司密探出身,自己都能发现蛛丝马迹,他更是不在话下。一旦让他腾出手来,曲家遗孤危矣。
当然对于陈安来说,最理智的做法是等任中虚得手,自己再黄雀在后,省的寻找的麻烦。若是涉及其他人,陈安还真会这么做,他人死活与自己何干。但是那毕竟是母亲亲族,可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能救得了,自然要全力施救,免得遗憾。
他这才在昭阳最热闹的古韵酒坊中打探消息。
不过他也不着急,任中虚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哪这么巧自己一来就能发现。
这么想着,陈安就看见两道人影隐入前方巷子中。他表情一僵,真这么巧?按剧本走都没这么恰到好处吧。
那两个人气机凶戾,目光森然,行动之间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这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手下。可自己明明没有手下跟来,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在这云州地界,只有血衣楼是这种做派。
陈安毫不犹豫的坠了上去,一路的跟踪反跟踪之后,两人居然出城了。
陈安略微沉吟:原来曲家没住昭阳城内,怪不得密探难寻。
出城之后又是一路疾行,直到一处山林,两人才慢了下来。
陈安隐匿身形,远远看着,他们还没帮自己找到人,所以不急着取他们性命。不是陈安手辣,既是任中虚的人,遇到陈安那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
陈安监视他们的同时,顺着那两人的目光,竟发现早前在古韵酒坊见过一面的孙庆一行,孙庆还是昏迷不醒,太岳剑宗的三个弟子守护左右一脸的担忧之色。
陈安愕然,他之前想了许久第四块密钥的事,所以先入为主,认定那两人就是来找曲家的,可看这情状似乎是自己想岔了,那二人应该是另有任务。可陈安寻思着既来之则安之,管他什么任务,反正是任中虚要做的事情,自己跟着破坏就行了,让他在死前也别想顺心。
两人只是监视,并无进一步的动作,于是陈安好奇之下也没急着动手,到要看看上演的是什么戏码。
那边孙庆已经换到了云清的背上,他和程钧轮流背负。远路无轻担,即便是习武之人,背负着百十斤重的东西行走几十里地,也是吃不消。所以行进的速度不快,血衣楼的两人也是缓缓地跟在后面。
至于陈安对这种盯梢跟人的活计更是熟极而流,时时都抢占高点,背光而立,即能将两边情况尽收眼底,又隐蔽踪迹。
“谁?”林中草动,程钧警惕地抽出长剑。
“咯咯……”一声轻笑声传来,林中走出的却是先前毒倒孙庆的黄脸瘦削汉子。
韦莹莹也抽出佩剑与程钧一左一右护卫在云清两侧,如临大敌。
程钧踏前一步,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我孙师叔?”
“无冤无仇么?不尽然吧。”一道妩媚的女声从瘦削汉子口中发出,分外渗人,可韦莹莹却好像听出了什么,诧异道:“你……你是……”
瘦削汉子也懒得再掩饰,伸手往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脱落下来,露出一张艳丽的瓜子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额角一条细微的伤疤使其颜色减了三分,她习惯性地从脑后摞起一缕秀发将其遮盖住,这才隐含笑意地看向韦莹莹等人。
“绮罗姐”,“韦绮罗”看着面前瘦削汉子变装成妙龄少女的一幕,韦莹莹和程钧惊呼出声。
云清背着孙庆,抬着头看到这一幕,喜道:“原来认识啊,那是不是不用打了?”
没人理他的胡言乱语,程钧冲着韦绮罗喝道:“韦绮罗,你发什么疯,竟敢毒害孙师叔,还不交出解药,跟我回韦家领罚。”
“领罚?哈哈……”韦绮罗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不止,花枝乱颤。
“你笑什么?”程钧寒之脸。
韦绮罗笑够了,森然道:“他凭什么罚我,他是生了我,但他可曾养我育我一天,我是我娘含辛茹苦拉扯大的,与他韦家何干,还有,我不叫韦绮罗,我叫李绮罗。”
韦莹莹看到是韦绮罗的时候就垂下了长剑,此时见她狰狞扭曲的面孔,面露不忍之色,开口道:“绮罗姐,你……”
“你闭嘴,看到你这贱货,我就觉的恶心。”韦绮罗杏眼圆睁,目光转戾。
韦莹莹被她喝斥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小脸一垮,低下头去。
程钧怒道:“韦绮罗,再有不是,也是韦家对不住你,你冲莹莹吼什么?”
“她?嘿,她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韦绮罗一字一咬:“同样是韦承乾的女儿,凭什么她是嫡女我是庶出,凭什么她娘绫罗绸缎饱食终日,我娘就要做些下人的活计才能勉强温饱,最后弄得一身伤病在病痛中去世。”
韦绮罗目中含泪,语音颤抖:“还有罗勋那个白眼狼,是谁偷韦家的剑谱给他修炼,是谁省吃俭用给他攒下盘缠让他进京参加武举,我甚至为他服过藏红花……好不容易盼他成为团营校尉,可他是怎么对我的?他竟然对我说,只有娶了韦家大小姐才能帮他更进一步,至于我,一定想办法给我一个平妻的地位。好大方啊,哈哈……”她笑声凄厉宛若杜鹃啼血。
“三妻四妾啊,那也是我的目标啊。”云清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
韦绮罗笑容一收,狠狠地瞪视云清,后者缩了缩脖子赶紧闭口。
“绮罗姐,”韦莹莹明显不知道藏红花是什么东西,目透怜悯之色道:“罗大哥是向爹爹提亲了,可爹爹说他心术不正拒绝了。”
韦绮罗一张明艳绝伦的面孔不知是眼影太重,还是胭脂太厚,总给人一种阴郁诡异的感觉,她操着一口让人汗毛直竖的音调,神经质地笑着开口道:“就是因为爹爹拒绝了,我才来找你的呀,我那么爱罗大哥,怎么忍心让他失望,所以我这次来就是把你送下去给他成亲的,这样一来他在下面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程钧听得寒气直冒:“你杀了罗勋?”
“嘿嘿。”韦绮罗抖着瘦削的肩膀笑道:“他活着的时候总喜欢乱跑,死了才能安静的待在我身边么。”
韦莹莹捂着嘴,不可置信道:“绮罗姐,你怎么能杀人呢?”
“杀人?那又怎么样?我不止杀他,你们一个也别想活。”话音一落,她袖中飞出一柄短剑,直刺韦莹莹。
“小心。”她动作突然,韦莹莹不及反应,程钧仓促之下横剑阻拦。
韦绮罗手腕一番,短剑分出七八个突刺,荡开程钧长剑的同时还在他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把一寸短一寸险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
程钧到底是大派嫡传,沉心静气,虽慌不乱,开岳剑法大开大阖,一式斩岳直将韦绮罗逼退数步。
韦绮罗身形一软,气质变得飘渺起来,步伐诡异,配合手中短剑,蹂身再进,不与其正面力敌,而是围之游走,专寻程钧剑法空隙,时不时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痕。
虽不致命,奈何积少成多,程钧武功是不弱,可还比不上韦绮罗身法诡秘,很快他就渐感不支,暴喝道:“你这根本不是韦家的锦绣剑法。”
韦绮罗轻笑一声:“能打败你这个太岳剑宗大弟子的就是好功夫,管他什么剑法。”
第77章 空谷幽兰()
韦莹莹也加入战团,可惜她只是些三脚猫的功夫,花架子很好看,半点实用意义也无,没两下子就被压制,还要程钧救援,反而拖了后腿。云清守在孙庆身边,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好,进退维谷。
陈安看得索然无趣,大半注意力都放在那血衣楼的两人身上。
那血衣楼的两人从韦绮罗出现的时候起,情绪就变的焦躁起来,待到韦绮罗占据上风把程钧二人压制的时候,他们更是频频交谈,好似在商量什么对策。
那边程钧已经招架不住了,有气无力道:“你杀了莹莹,就不怕韦家和太岳剑宗的追杀吗?”
“嘿嘿”韦绮罗已经处在半疯癫状态了,她咬着鲜艳的红唇,声音尖锐地道:“他们的势力是很大,可这个世界更大,他们还做不到一手遮天,再说我把你们都杀了,谁知道是我干的。”
“我知道”陈安心里刚默念了一句,就见韦绮罗娇喝一声:“绝灭劫杀”,左手袖中也弹出一柄短剑,两剑相交幻化出道道剑芒向程钧绞杀而去。她居然隐藏实力,先前竟全是猫戏耗子之举。
陈安转首向血衣楼之人看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反应。
那两人似没想过有韦绮罗这个搅局的,商议良久才安静下来,其中一人缓缓退出隐入林中。陈安也不去管,只要看住一人即可,弄清他们的目的为上,那走掉的人多半是去向身后之人禀报,没什么可看的。
剩下的那人脱掉身上的灰布袍服,反过来穿戴,又以一顶束冠将长发挽起,最后在脸上轻轻揉捏了几下,刹时变成了一名三十出头一脸正气的江湖侠客。
此时那边的程钧已经岌岌可危,失血太多的他早已挥不动长剑,只能闪避,韦绮罗短剑招招不离其咽喉。
就在这危急关头,道旁一声断喝:“住手。”血衣楼那人闪亮登场。
陈安都晕了,什么情况,血衣楼的杀手什么时候成江湖侠客了,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画风不对啊,无论是他前身血司还是现在的杀手组织都没这种道德之士啊。
那人长刀一轩,顿时化解了程钧的危急,他刀法娴熟,运刀之际自有煞气外显。韦绮罗没想到半路冒出个架梁的,一时被逼得手忙脚乱,三招两式之下就被挑开双剑,一刀柄击打在肋下。
那人的刀法看似堂皇,实则暗劲绵绵,这一刀柄可不好受,韦绮罗也是个果断之人,把一口血强行咽下,一个后空翻,脱出战圈。血衣楼那人还待再追,就被对方挥手洒出一阵白色烟雾阻住,眼睁睁看这对手蹿入树丛隐没消失。
受此一阻,便追之不及,程钧此时才在韦莹莹的搀扶下上前见礼:“多谢大侠出手相救,我等是太岳剑宗门下,在下程钧,这位是我师妹韦莹莹,不知大侠高姓大名?”
“原来是太岳剑宗的高足,真是失敬失敬,在诸位面前大侠之名可担当不起,在下孟川,程少侠直接称呼即可,至于助拳之事,任何正义之士看到,都不会袖手旁观,实在不足挂齿。”那不知是真名假名的孟川一脸惊喜之色,好像真是与之偶遇一般。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孟川得知孙庆的身份肃然起敬,又知道了程钧他们是去幽兰谷求医,毛遂自荐的要护送他们,程钧正担心韦绮罗去而复返,于是两方一拍即合,结伴前行。
直到他们离开这片树林,陈安才走了出来,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半晌才动身,可是却没有跟在他们的后面,而是走入了道旁丛林。
“谁?”陈安走了百八十步,前方一声娇喝传来,正是之前逃窜走的韦绮罗。她重伤之下根本逃不太远,以孟川的经验当然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本就没安好心,怎么会帮太岳剑宗斩除后患,跟着程钧等人才是他的首要任务。
陈安也是心血来潮,想看看这个被命运玩弄的少女到底是怎生惨状,或者更多的是被她的用毒手法所吸引,准备顺手帮帮忙,说不定还能收罗一个得力属下,看其身手可是不弱。
在陈安眼前的还是之前那个一身男装的美艳少女,只是她此时头发披散,嘴角带血,脸色苍白,一身衣服也沾染了不少泥土。
韦绮罗左手剑拄地,右手剑斜指陈安,脸上的凶悍表情更多的是一种色厉内荏,孟川那一下实在是不轻。
看到她的样子,陈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自己,同样的举目无亲,同样的绝望无助。一时间他对曲氏又多了几分渴望,那也许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这次出去哪怕暴露天机迷藏,也要动用手下的力量尽力保全他们。
陈安思绪纷飞,面上声色半点不露,嘴角含着轻笑对韦绮罗道:“我若是你,就不会随意乱动,你肋骨断了两根,內腑震荡,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韦绮罗见陈安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于是稍稍放松了点紧绷的神经,又见他侃侃而谈十分惊奇,疑声道:“刚刚的一切,你都看到了?”
陈安微微点头,韦绮罗凤眼一眯,一丝杀意从中闪过。
陈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继续微笑道:“你就算杀得了我,能杀得了刚刚那人吗?”他不由得为自己的好脾气称赞,若是以前谁敢对他流露杀意,他想尽办法也要把那人先弄死。
这就是强者心态,即便偏激的性格也有所改善。
韦绮罗听了他的话,银牙紧咬,但杀气却淡化了不少。瞪视陈安道:“你找到我,不会就想说这些的吧?”
陈安抬手掷出一粒丹药,韦绮罗伸手接过,诧异地道:“这是什么?”
“护体养精丹。”陈安轻声解释:“可以帮你补足元气,你有时间在这和我闲扯,不如先把肋骨接上,你这个样子不疼吗?”
得陈安提醒,韦绮罗刹时感觉疼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