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学士-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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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关不成,即使能够叩关成功,众人也不会这般做,这样会彻底触怒山中之灵,得不偿失。
这就是这次以郑通为首的这一大群人前来四宜园拜会的目的了,如今这园子里的人中,可以说差不多汇集了洪州城乃至江左西道绝大多数重量级世家豪门,书香大族的代表了。
众人的心思,韩颖达已经了然,这么一个纯粹苦力活,说实在的,他是不愿意接的,再说他的要务是回京述职,若要接下了这个苦力活,势必要耽搁不少时间。
但若是遽然直言拒绝,好像也不大好,熙川先生亲自登门拜访,这个面子总是要给的,这么多江左西道士林同道联袂拜访,这面子也要给的。
“一副黎昌子的天级手稿,三个入山名额。”看到韩颖达在这里沉吟,郑通也是心直口快,直接就喊出了价码,准备利诱。
这个价码不可谓不丰厚,黎昌子的字稿是韩颖达的最爱,对方敲中了他的痒处,韩颖达笑了,道:“郑兄这是非要把我拉下水啊。”
“此水是好水,韩兄下水又何妨,正可畅泳一乐。”郑通拈须笑道。
“下水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韩颖达老神在在的道。
众人一听,却都是大喜,不怕你提要求,只要有的商量,一切都好说。
郑通拈须笑道:“韩兄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只要我江左同道力所能及之事,自然无不允之理。”
韩颖达道:“很简单,就是多给寒门之士一点机会。”
众人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就松了口气,本以为对方会狮子大开口,不过这么一个要求,倒不算得什么。
郑通心中暗骂一声,这老狐狸,又在给自己刷声望了,这事一传出去,整个江左西道的寒门之士还不都尽皆归心,赞他一声韩大学士的好了。
“此事简单,也是正理,我可以代表大家答应韩兄就是。”
郑通大包大揽,先答应下来,又试探着询问道:“不过这件事,该是什么章程,还请韩兄言明?”
韩颖达道:“很简单,可在白鹿山福地开启之日,在山麓举办一个文会,参加者必须是寒门之士,到时品评定下优劣,优者可得入山资格。”
郑通听了,哈哈一笑,道:“韩兄这是在为我江左西道所有寒门之士谋利,我等岂有不答应之理,一切就依韩兄所说的办就是。”
旁边一位明显是世家大族的代表,却有些疑虑,小心的问道:“不知这次山麓文会寒门之士入选的名额是多少?”
这寒门之士的名额给的多了,那世家大族子弟的名额就相应少了,这关系着切身利益,不得不问个清楚。
韩颖达眼皮也不抬的道:“这个名额多少,你们看着给,另外,我那三个名额就不要了。”
在场世家大族代表们一时面面相觑,这个数字倒真不好说,说多了肉痛,说少了,只怕激怒对方,反倒不美了。
在场中众人一阵眼神交流之后,一位似是德高望重的世家大族代表就小心的向韩颖达说道:“不知十个名额可好?”
“可以。”韩颖达倒没有多计较,点头认了,顿了顿,又道,“等结果出来,我倒要见见这十位入选之士。”
众人诺诺应是,一些原本心存侥幸,打算浑水摸鱼的人,闻言则是彻底息了这个心思。韩颖达这话分明在说,他到时要验明这十位寒门之士的正身,那谁还敢做小动作,搞鱼目混杂的把戏,每个人的功名印信上,可是把祖宗八代的履历都填上了的,是不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大族子弟,一看就知,半点做不得假。
不管怎样,事情说到这里,算是圆满解决了,可说皆大欢喜。
一位年轻士子突然走上前来,在众人有些错愕的目光中,向着石桌边的韩颖达郑重长揖一礼,口中道:“青陵府临水县后学末进严政,代表这江左西道的所有寒门学子,向韩公致谢!韩公对我等寒门学子怜悯爱护,殷殷关切之心,众寒门学子闻之将无不感奋在心,天下人亦俱将称颂韩公提携后进之士的美德。”
这个上前向韩颖达行礼致谢的年轻士子,就是严政了,他一直在倾听众人的谈话,一时在寻思着表现的机会,让韩颖达,韩大学士注意到自己,而现在,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么一个极好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
现今在场的,不仅是韩颖达,只怕整个这洪州城,以及江左西道重量级的人物都齐聚在此了,自己这一谢,可说是鱼跃龙门之一举,相信今日之事过后,他严政的名声就要在整个江左西道的士林中传扬开了,想到这里,他一颗心就情不自禁的砰砰跳动,振奋不已。
在场的众人见到突然有人来了这么一出,一时面面相觑,心说能够有资格进入这四宜园,拜会韩颖达的,哪有什么真正名不见经传的寒门子弟,难道这人是韩颖达自己安排的托儿不成?
韩颖达心里也纳闷,莫非众人已经猜知了他的几分心思,竟然事先安排了这么一个托儿,真要如此,这些人为了请他出这个“苦力”,也算是不余遗力,煞费苦心了。
双方都在猜疑,但不管怎么说,此刻严政的这么一出来,正是切情切景的一个锦上添花之笔,当下众人跟着齐声称颂韩公的令名美德,提携爱护年轻后进的殷殷春晖之心。
雍覃夫人和崔清妍两个见了,却是神色异样,心说这位上前代表江左西道寒门学子向韩颖达致谢的年轻人,不就是先前跟那江云一起的么,那个江云汲汲名利之心已然昭然若揭,他这个同伴在这一点上,看起来却也一点不比他差啊,这人代表江左西道寒门士子致谢是假,自己想着出这个风头是真吧。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两人心中暗自腹诽。
韩颖达双目如电,落在面前的这位年轻士子身上,虽然和颜悦色,但语气却带着几丝玩味,道:“小子所为何来,莫非专门为代表这江左寒门之士而来乎?”他的意思,就是怀疑对方是众人安排好的托。
严政心中一阵激动,韩大学士跟自己说话了,大名鼎鼎的的韩荆州,韩大学士跟自己说话了啊,这要说出去,不羡慕死那一大群人。
定了定心神,他神色一正,不卑不亢道:“恰逢其会,本是为草长莺飞二月天而来!”
韩颖达听得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句草长莺飞二月天的诗,他还是记得的,对方这么一说,他顿时就明白过来了,看来对方真不是郑通等人安排的托,确是恰逢其会而来了。
看到他突然大笑,其他的人却不明就理,韩颖达便转而看向众人,说起道:“前日在老夫前来洪州城的道上,看到道边一处酒家,有一些士子在那里争吵,便遣人去问是何缘故,问明之后,才知是众学子一场诗会,却不能争出一个高下来,我便毛遂自荐,当了这个评判,评出这首草长莺飞二月天,当属诸子中的第一!”(。)
第二百八十章 东陵王()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明白过来,看向严政的目光一下子又变了,此子原来有这般侥幸,得了大名鼎鼎的韩荆州,韩大学士的评价,此乃士林佳话,此子声名鹊起将是指日可待了。
这等士林佳话,一向为众人津津乐道,见到韩颖达兴致颇高,自有人凑趣说道:“这首草长莺飞二月天能得韩公评为诸子第一,想必定然是不俗的,却不知全诗是怎样的?”
韩颖达朝严政示意道:“你便给诸人念一念。”
严政心说这个好像有点误会了,这首诗不是自己所作啊,不过韩颖达没有明问,他也就只好装个糊涂,事实上他此刻也不想说清楚,乐得让众人误会去。
目光朝着不远处的某人瞥去一眼,心说对不住了,这个机会给你也是浪费,不如就成全愚兄了吧。当即他就看向众人,当场吟诵起来道:“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他吟完之后,不出意外的,自然赢得场中一片称颂赞好,这是韩颖达评了诸子第一的诗,众人怎能说不好,鸡蛋里面挑骨头呢,何况这首诗确实不错,他们吹捧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我看此诗足可入本月佳文荟萃吧?”有人四顾笑说道。
“入得,当然入得!再配上韩公停车评诗这事,可谓我江左西道士林一段佳话了!”
严政趁热打铁,又取出带来的旧日文稿,双手奉上,韩颖达笑了笑,也就接下了。
此子果然准备妥当,汲汲名利之心,急不可待啊,有人心中腹诽。
“东陵王驾到!”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呼。
众人听了,纷纷转头回顾,准备迎接到来的这位王爷,韩颖达和郑通也没有托大,站了起来,向着园子外行去,准备迎接这位突然到访的东陵王。
江云闻声,也不由转头向着园子门口看去,要看看这位闻名已久的江左西道的第一王爷东陵王。
一群侍卫的护拥下,一位黑脸彪形大汉出现在园门口,向着园子里大步走来,这黑大汉虎背熊腰,形貌粗犷威猛,龙行虎步,气势迫人。
“好一员猛将,莫非是王爷的侍卫头领?”江云正在这里寻思,可是很快他就发觉自己错了。
“见过王爷!”
“见过王爷!”
只见园子里的众宾客看到这黑脸彪形大汉走进来,纷纷行礼问好。
江云一下子醒悟过来,原来这个黑脸彪形大汉,就是大名鼎鼎的东陵王了,脸上不由闪过一抹惊讶,也难怪他有此诧异,眼前来的这位东陵王,跟印象中养尊处优,细皮白肉,雍容华贵的王爷,似乎差别有点大了,任谁看到,都会以为这是一位猛将,而不是什么王爷,
事实上,来的黑脸彪形大汉,正是如假包换的东陵王,这江左西道的第一王。这东陵王在王爷中,却也算是一个异类,跟其他多数养尊处优的王爷不同,这位从小痴迷武道,打熬筋骨,听说修为境界还非常的不低。
华炎王朝,以文立国,以文治天下,以文入道,这文道是正统,但除此之外,也有其它旁门左道,其中武道就是其中主要一支。
武道侧重修身炼体,淬炼筋骨,以重浩然之气的文道正统有所不同,而道法自然,殊途同归,到了极处,这文道,武道是一样的。相比于文道有文庙传承,道统严明谨然,武道大抵却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不同流派各有传承,各自门户之见,敝帚自珍,不成大气候。
当然,武道修炼,可以专心一志,不像文道,主要的却是专注学业,明前辈圣人之言,温养浩然之气,积累文功,在考中进士之前,花费在修行上的时间并不是太多。
此前在洪州道上,江云感觉到的那些精锐骑兵的气劲,便是武者锻炼筋骨而潜移默化养成的斗气,虽不是文士的浩然之气,但两者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园子里好热闹,连熙川先生都到了!韩大学士,熙川先生,本王有礼了。”黑脸彪形大汉东陵王径直大步走过来,跟韩颖达,郑通两人拱手寒暄见礼。
郑通回礼,拈须笑了笑,道:“郑通见过王爷,我等今日也都是不速之客,都是为了城外白鹿山之祥瑞,来求宣慰使大人出把力气。”
“那么事情如何了?”东陵王关切的问道。城外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他这位王爷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事实上,早就有靖策府的策士以望气之术,预测出白鹿山的异动了。
郑通笑着道:“宣慰使大人念在江左士林同道的份上,已经答应出这把力了。”
东陵王闻言,也是现出喜色,朝韩颖达又一拱手道:“早就听说韩大学士急公好义,古道热肠之名,本王替江左西道士林谢过韩大学士!”
韩颖达挥挥手,淡淡道:“客气了,客气了,恰逢其会,举手之劳罢了。”
东陵王哈哈一笑,道:“沉寂数百年的白鹿山再现紫气祥瑞,是我江左西道士林的一件大事,也是国之幸事,本王已派人快马加鞭,向朝廷报喜,恰逢皇后寿诞将至,此一祥瑞出,可谓是国之双喜临门,也是本王向皇后寿诞送去了一份贺礼了。”
“这是东陵王镇守山川有功,民安物阜,一片祥和之业,所以才有今时之紫气祥瑞啊。”别看郑通道貌岸然,但拍起马屁来也一点不脸红。
东陵王又是哈哈一笑,道:“劝农桑,务积谷,调运四时,使得风和雨顺,百民安居乐业,这是布政使司的职责,本王可不敢居功啊。”
“虽是如此,王爷居中镇守,王气威服四方,使得江左稳如磐石,宵小不敢动,此功不可没也。”郑通继续不动声色拍着马屁。
东陵王又是一阵大笑,看得出来,郑通的这番马屁拍得他十分受用。
寒暄一阵,东陵王大手一挥道:“躬逢盛事,岂能无酒相庆,来人,摆上酒来,本王与诸位痛饮一番。”
说罢就有数位戎装军士捧着几大坛酒送了上来,还有一个个海口大碗,在石桌上整整摆满了一大桌,几位军士当即就拍开酒坛的泥封,咕咚咕咚的给大碗里倒酒。
见到这种情况,园子里的客人都不由苦笑,传闻这位东陵王爷好饮酒,果然是名不虚传,知道韩颖达这里没酒,倒是自己把酒带来了。
但满满这么一大海碗的酒,谁敢喝啊,听闻王府的酒都是十足烈酒,喝一口常人只怕都要醉倒的,有不胜酒力的人,已经脸色有些苍白了。
“来,大家都来拿酒喝,无须客气,今日一定要一醉方休!”东陵王看起来兴致不错,挥手招呼着园中的众宾客,一边招呼着,一边自己首先端起了石桌上的一个海碗,凑到嘴边,一仰脖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
喝完之后,他把空碗一伸,旁边就有军士上前来再次倒酒,东陵王扫了园中众宾客一眼,哈哈笑道:“本王要连饮三杯,大家随意。”
王爷请酒,是多大的荣幸,众人不能不给面子,当即众宾客就纷纷上前来,拿了石桌上斟满了烈酒的海碗,一个个就争先恐后的往嘴里倒。
“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