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嫡女:冷王虐妃-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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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他真像,他的冷傲,我的淡然,让我们彼此都不会用嘴说话,有时连双眸之中的情绪也要很好的掩藏起来,可这颗心终是藏不住的。
我粘满血的另一只手缓缓的想要伸向他的脸,我好像从来都没有抚过他的脸。
他的脸是冷的,还是热的,他的轮廓又为何长得如此好看,他的剑眉为何总要微微的蹙起,他的眼睛为何总要掩饰逃避,他的鼻子为何跟他的性情一般如此冷傲。
这样一想起,我的心里好像还有好多问题没有弄清楚,内心一丝不甘而来
我要带着这些问题永远的沉睡么?我不要,不要……
第一次感觉距离这般远,我力气好像都要用完了,连再次往上伸手气力也好像使不出来了。
眼前也渐渐的模糊起来,胸口急促的又重重咳了一声,手聚然间要落下。
还好,是他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抚在他的脸上。
他帮我轻轻的抚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那完美的轮廓。
他的脸分明是热的,有温度。
原来他的剑眉舒展开来是这般的温柔,原来他的眼睛也可以眸中只有我的身影,原来他的鼻子在我手下的感觉并不是那般冷傲。
看来战天睿说得对,肉眼的观察远远不及用心来得真切。
我努力扬眉一笑,“爷今日的话,我会好好儿的记住的……也请爷好好记住,从我嫁你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都记得有你这个夫君,纵然你……不爱我不**我……利用我,我也告诉我自己,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是……爷的妻……妻子。”
眼睛越来越睁不开了,连话也说不下去。
可我还想多看他一眼,我发现他抓着我的手在不住的颤抖,连眸中也在有什么颤抖……
“蝶衣……”
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我仿佛听到他唤我蝶衣,生平第一次唤我蝶衣。
他的嘴张张合合,我却什么也听不清楚了,只知道轻轻的阖眼。
这一次我才真正的感觉到我是如此讨厌听不见,看不见……
时光的长河仿佛从眼前缓缓流过。
那一年,华府**之间喜得两千金,嫡夫人慧敏郡主月泉山庄产下嫡女,名唤华蝶月。
华府中的二夫人也在同一天产下第四个女儿,名唤华蝶衣。
由于我出生在外祖父的月泉山庄,外祖父便赐了月牙儿这个乳名。
儿时的五年里,大家都唤我月牙儿,渐渐的我也唤自己为月牙儿,甚至都忘自己这个华蝶月的名字。
自我出生之日,我就全身笼罩了所有人的光彩。
原本所有的一切在我的记忆里都是完美无缺的,飞红滴翠,曲觞流水。
而完美无缺的世界却如今短暂,只有五年,短短的五年时间。
五年一过,老天就让我从九天跌落到尘土,化为一地碎片,连自己唤什么?我也开始不太记得了。
火,为何到处都是火?
我仿佛置身惨碧色大火之中,全身痛楚无比,稍稍一动,胸口便传来牵心扯肺的剧痛
血,为何到处都是血?
我仿佛置身于一片血海之中,从头到尾都是腥红刺眼。
我只要一睁眼,眼前就是好光剑影,血肉模糊。
这梦中的我又回到了那**,我被外祖父救出宫外,父亲掩人耳目将我送至江南祖屋。
我一路上泣声不止,害怕极了,云雀在我身边小心翼翼的安慰着。
我突然听到马蹄尖锐的响在耳边。
“荣哥,求求你,再让我见月牙儿一面,一面就好。”娘亲绝艳的脸仿佛就在我的眼前,上面竟凝着楚楚泪珠,凄凉中却带着坚毅。
是娘亲,我哭得更大声了,只是哇了一声,就被身边哑叔紧紧的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的摇头,可哑敊依旧不放手。
他是哑巴,是父亲的心腹,武功高强,是江湖之上数一数二的人物。
当年哑叔凭借他祖传的狂刀,杀遍天下无敌手,后来因滥杀无辜而获罪,是父亲救了他,固然他对父亲一片忠诚之心,割舌起誓,这一生他只忠于我父亲。
“这里没有月牙儿,月牙儿己经死了。”父亲的声音决绝而又坚定。
“不,不会的,月牙儿明明就在这马车里,你让我看一眼,一眼就好……”马车外的娘亲似乎己入癫狂,声音嘶哑,哀伤欲绝,全无往日的雍容。
“夫人如果还想让月牙儿活着,就马上让开。”父亲的声音沉重且带着发抖。
“华荣,你要把我女儿送去哪里,她是我的女儿,是我的女儿……”娘亲厉声怒吼道。
我拼命的想要摆脱那一双有力的臂膀,可哑叔力气之大,我是怎么也挣脱不了,眼里的泪水早己泛滥成灾。
“她也是我华荣的女儿,只有这样才能保她一命,你若还是纠缠不清,女儿就唯有一死了。”父亲话落,长剑出鞘。
父亲在做什么?为何要拨剑,我的胸口突然随着那一长剑出鞘的声音紧紧揪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直往下拽。
“不,月牙儿不能死,不能死……”娘亲哑声哭来,饱含沉痛无奈。
最后我听见娘亲止住了哭声,声音嘶裂开来,“华荣,你记着,月牙儿这辈子都是我慧敏的女儿,这辈子都是……”
马蹄声再次响起,而娘亲的声音渐渐缈淡,隔着纱雾似的,越来越朦胧。
娘亲……不要……娘亲……
“不……不……”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
我忽然猛的睁开眼,从黑暗中惊醒,急促地喘着气,一颗心慌乱地不可抑制,眼角似有什么流下,好像是眼泪,我竟在梦中流了泪。
“秀……”一双手抚上了我的肩膀。
我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云雀,就跟那**云雀在哑叔身后泪流满面的唤着我是一模一样
“娘,娘她……”我慌乱无措的话还未出口,就让云雀一声急切的叫唤给止住,“秀……”
“我……”一开口,才发现嗓子竟然沙哑了,转头注视四周熟悉的面容一张一张的闪过我的眼眸,让我彻底从梦中醒来。
我垂了眸,眼角的最后一滴泪落在手背之上,竟然这烫手,引得我的身子猛然一颤。
“快让王妃躺下。”
随着这丝声音,我无力的在云雀的手中渐渐平躺在**榻之上,隔着**缦有不少身影晃过。
突然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我的脉搏,**缦外的身影都己停止晃动,化作了一沉寂。
我睁着眸,望着那金色的**缦,所有的一切历历在目。
方才的梦里,血光剑影,风声呼啸,泣声不止,火光刺目……
我蓦然一颤,想起那一箭,我附手在胸前,竟然感觉不到疼,可明明还是抚摸起来胸前一箭头的痕迹,明明是存在的,明明不是梦,明明那一箭从背后直穿过我的胸口,为何不会痛?
我分明是躺在了他的怀里,口中满是腥热,无力的手想要留住他的轮廓,剑眉,眼睛,鼻子,还有做为一个妻子内心的话……
垂幔外隐约有人影晃动。
熟悉的声音低低传来,“如何?”
一个老者的声音回答道:“回八爷的话,王妃像是噩梦之中惊醒,也正是因为这场久久不去的噩梦让王妃不敢再面对,所以王妃选择了醒来。”
“接着说下去。”熟悉的声音带着忧切。
老者的声音继续说起,“王妃现在高烧也己退去,脉象有些微弱,应当是伤病郁结已久,切记不能用药过急,否则反受其害。”
“云雀春兰,你们可记住了。”
“奴婢都记住了。”
“还有一点,老臣还要提醒八爷,王妃身上的伤虽己无大碍,但是胸口的那一掌己震碎了王妃的内骨,伤及了心脉,又因为……”
“行了,劳烦李太医与本王一同前去取药。”熟悉的声音匆忙的打断了老者的话。
“是。”
我感觉到有身影渐渐离开这殿中,外面良久无声,只有浓郁的药味弥散。
我用力想要抬手,想要掀开垂幔,敲云雀与春兰的身影直入我的眸中,是她们掀着**缦而入。
“秀,你终于醒了?你把云雀都差点吓死了,云雀还以为秀就这么……”云雀抚着我的手,双眼己哭得又红又肿,喉间紧得连话也说不完整。
我轻轻的抚了抚她的手,心里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她。
“云雀姐姐别太伤心了,秀刚醒来,可不想看到云雀姐姐这个样子
。”是春兰忍着泣声开口相劝。
云雀一抹眼泪,抿了抿唇,连哭带笑的向我点了点头,“是,春兰你说的是,我不哭,秀己经没事了,我不哭……”
看着这对如姐妹花样的人儿,我唇边微微扬起了笑,伸手将春兰的手握在手心,两个丫头的手倒是温暖,不由得让我的心里也算是多少有了一丝欣慰。
片刻后,我想要坐起身来,她们一人一手将我扶了起来,轻轻的探眼望去,熟悉的一幕幕竟在眼前。
我笑着问道:“我们己经回京了么?”
“是,秀回家了,这是齐王府。”春兰扬笑的答道。
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自己身在边疆,原来都己回了京,回了府。
我心里暗叹,真没想到,我还能留条命再次回到这府中。
看着这殿中的每个角落,仿佛又回到那些岁月之中。
突然一盆炭火在殿下我视觉之中烧得啪啪作响。
我微微欠了欠身子,鼻间一丝敏感和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暗香袭人。
我微微心中一怔,眸光不觉的落在了握在手心的两只手之上,云雀春兰连服装都换了,难道……
我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节了?怎么你们全都换上了冬服,这殿内也生起了炭火,我似乎还闻到了梅香。”
云雀吸了吸鼻子回道:“现在己经是腊月了,院落里的腊梅都开了,满园子都是,热闹极了,赶明儿,待秀身子骨好些了,云雀陪着秀去园中赏梅可好?”
我微微点了点头,闻着鼻间的这丝熟悉的香味,内心一叹,“原来都己经冬至了,我记得在边疆之时还是烈日当空,骄阳似火,怎能一睁眼就腊冬了,这一睡,竟错过了一个金秋。”
“秀虽然错过了一个金秋,但迎来了最爱的寒冬,这是好事。”春兰微微笑着接了我的话。
是啊,错过了一个金秋,迎来了一个最爱的寒冬,也不亏了。
我微微转了眸,轻轻抚了抚云雀的手,柔声道:“这觉也算是睡醒了,可这肚子真有些饿了,云雀你给我弄些吃的可好?”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秀弄些吃的来……云雀这就去。”云雀撒腿就跑出了殿,还是那般急性子,不过看她安然无事,比什么都好。
我微微挪了挪位子,轻轻的靠在**沿之上,拉着春兰的手道:“春兰,来我边上坐。”
“秀……”春兰笑着望着我。
都己半年未见了,这丫头眸中比起在边疆之时,像是沉稳了些。
我轻轻抬手抚了抚她额前的发丝,在这王府之中她也算是府内的一名奴婢,换上了府里的衣服,梳着与云雀一样的发髻,这样一看来,与云雀倒真有几分相像。
“今年我可以带你去看花灯了。”我笑着对她说道
“嗯,春兰就盼着秀快些醒来,今年花灯节,春兰说什么也得与秀一起去看。”她面上一乐,点了点头。
突然我眸中闪过一张面容,倒令我想了一人,灵馨。
“灵馨呢?怎不见了她?”我拉着春兰的手问道。
“灵馨姐姐现在不在府中,不过她要是得知秀己醒来,肯定会马上赶来看望秀的。”春兰笑着答道。
她不在府中,也是,我都睡了半年了,答应她的事情只怕也做不到了,她这个时候当然是不会在府中的,也不知她来京城寻亲是否寻到了。
“她回家了是么?”我接着问道。
春兰面上稍稍落了笑,微微低下眸,神情有些失落,“她……她没有。”
我心上微微一紧,“为何没有,难道她的家里人还是不愿接受她?”
春兰微微抬起了双眸,看了我一眼,而后又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只是现在灵馨姐姐的一家人都己不在京城了,也不知去了何处?灵馨姐姐也不知去何处找他们,只能先在京城落个脚,往后再寻机会去找寻家人。”
原来是这样,想想这种事情也是常有的,京城里的人来来往往,每日有人入城,也有人出城。
有些大户人家看透了这京城的繁华,倒不如找一个山青水秀之地,修身养性,自在一生。
我微微叹了叹,“那真是可惜了。”
春兰也微微抿了抿唇,轻抚着我的手安慰我首:“不过秀放心,现在灵馨姐姐可是京城有名的人物,她的舞姿可谓是轰动了全京城,现在她名下的奴娇阁生意也是火得不得了。”
听春兰这一道来,一丝不解之意染上心头,拧眉反问道:“奴娇阁?”
春兰面上一笑,“灵馨姐姐将八爷在边疆赠她的那些珠宝全都变卖了,开了一家奴娇阁,现在是京城最大,最火的一家舞坊,是灵馨姐姐用来专门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灵馨姐姐这样做,也算是随了自己的心。”
原来是这样,心下轻轻的一叹,“这样也好,不靠别人,只靠自己,灵馨本就这种性情,将来说不定她还能为自己争得一片天地。”
看来灵馨也算是从战天齐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这也算是一件好事。
看来我这半年的沉睡不单只是错过了一个金秋,还错过一个女人的蜕变。
半年了,我似乎还停在边疆的那些日子里,胸前的那一箭虽然不再痛了,可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那样的清析。
而他呢?似乎还和我一样,心里如此清析记着那**所发生的种种,所说的每句话。
“爷……”
春兰的一声轻唤,引得我手上一颤。
接着便是春兰从我手中抽开了手,“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