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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磨刀霍霍向渣攻[重生]-第27部分

小说: 磨刀霍霍向渣攻[重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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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总记得见过这一篇好的故事,在昏沉的夜……

    一九二五年二月二十四日

    

    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这上面的夜的天空,奇怪而高,我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他仿佛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夹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他的口角上现出微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我的园里的野花草上。

    我还不知道那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们叫他们什么名字。我记得有一种开过极细小的粉红花,现在还在开着,但是更极细小了,她在冷的夜气中,瑟缩地做梦,梦见春的到来,梦见秋的到来,梦见瘦的诗人将眼泪擦在她最末的花瓣上,告诉她秋虽然来,冬虽然来,而此后接着还是春,蝴蝶乱飞,蜜蜂都唱起春词来了。她于是一笑,虽然颜色冻得红惨惨地,仍然瑟缩着。

    枣树,他们简直落尽了叶子。先前,还有一两个孩子来打他们别人打剩的枣子,现在是一个也不剩了,连叶子也落尽了。他知道小粉红花的梦,秋后要有春。他也知道落叶的梦,春后面还是秋。他简直落尽叶子,单剩干子,然而脱了当初满树是果实和叶子时候的弧形,欠伸得倒很舒服。但是,有几枝还低亚着,护定他从打枣的竿梢所得的皮伤,而最直最长的几枝,却已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使天空闪闪地鬼眨眼;直刺着天空中圆满的月亮,使月亮窘得发白。

    鬼眨眼的天空越加非常之蓝,不安了,仿佛想离去人间,避开枣树,只将月亮剩下。然而月亮也暗暗地躲到东边去了。而一无所有的干子,却仍然默默地铁似的直刺着奇怪而高的天空,一意要制他的死命,不管他各式各样地夹着许多蛊惑的眼睛。

    哇的一声,夜游的恶鸟飞过了。

    我忽而听到夜半笑声,吃吃地,似乎不愿意惊动睡着的人,然而四周的空气都应和着笑。夜半,没有别的人,我即刻听出这声音就在我嘴里,我也即刻被这笑声所驱逐,回进自己的房。灯火的带子也即刻被我旋高了。

    后窗的玻璃上丁丁地响,还有许多小飞虫乱撞。不多久,几个进来了,许是从窗纸的破孔进来的。他们一进来,又在玻璃的灯罩上撞得丁丁地响。一个从上面撞进去了,他于是遇到火,而且我以为这火是真的。两三个却休息在灯的纸罩上喘气。那罩是昨晚新换的罩,雪白的纸,折出波浪纹的叠痕,一角还画出一枝猩红色的栀子。

    猩红的栀子开花时,枣树又要做小粉红花的梦,青葱地弯成弧形了……。我又听到夜半的笑声;我赶紧砍断我的心绪,看那老在白纸罩上的小青虫,头大尾小,向日葵似的,只有半粒小麦那么大,遍身的颜色苍翠得可爱,可怜。

    我打一个呵欠,点起一支纸烟,喷出烟来,对着灯默默地敬奠这些苍翠精致的英雄们。

    

    灯火渐渐地缩小了,在预告石油的已经不多;石油又不是老牌的,早熏得灯罩很昏暗,鞭爆的繁响在四近,烟草的烟雾在身边:是昏沉的夜。

    我闭了眼睛,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捏着《初学记》的手搁在膝踝上。

    我在蒙胧中,看见一个好的故事。

    这故事很美丽,幽雅,有趣。许多美的人和美的事,错综起来象一天云锦,而且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同时又展开去,以至于无穷。而且万颗奔星似的飞动着,同时又展开去,以至于无穷。

第 41 章() 
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我是正在这一夜回到我的故乡鲁镇的。虽说故乡,然而已没有家,所以只得暂寓在鲁四老爷的宅子里。他是我的本家,比我长一辈,应该称之曰“四叔”,是一个讲理学的老监生。他比先前并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但也还末留胡子,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胖了”,说我“胖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他所骂的还是康有为。但是,谈话是总不投机的了,于是不多久,我便一个人剩在书房里。

    第二天我起得很迟,午饭之后,出去看了几个本家和朋友;第三天也照样。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大改变,单是老了些;家中却一律忙,都在准备着“祝福”。这是鲁镇年终的大典,致敬尽礼,迎接福神,拜求来年一年中的好运气的。杀鸡,宰鹅,买猪肉,用心细细的洗,女人的臂膊都在水里浸得通红,有的还带着绞丝银镯子。煮熟之后,横七竖八的插些筷子在这类东西上,可就称为“福礼”了,五更天陈列起来,并且点上香烛,恭请福神们来享用,拜的却只限于男人,拜完自然仍然是放爆竹。年年如此,家家如此,——只要买得起福礼和爆竹之类的——今年自然也如此。天色愈阴暗了,下午竟下起雪来,雪花大的有梅花那么大,满天飞舞,夹着烟霭和忙碌的气色,将鲁镇乱成一团糟。我回到四叔的书房里时,瓦楞上已经雪白,房里也映得较光明,极分明的显出壁上挂着的朱拓的大“寿”字,陈抟老祖写的,一边的对联已经脱落,松松的卷了放在长桌上,一边的还在,道是“事理通达心气和平”。我又无聊赖的到窗下的案头去一翻,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近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况且,一直到昨天遇见祥林嫂的事,也就使我不能安住。那是下午,我到镇的东头访过一个朋友,走出来,就在河边遇见她;而且见她瞪着的眼睛的视线,就知道明明是向我走来的。我这回在鲁镇所见的人们中,改变之大,可以说无过于她的了:五年前的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以表示她是一个活物。她一手提着竹篮。内中一个破碗,空的;一手拄着一支比她更长的竹竿,下端开了裂:她分明已经纯乎是一个乞丐了。

    我就站住,豫备她来讨钱。

    “你回来了?”她先这样问。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问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的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一个人死了之后,究竟有没有魂灵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盯着我的,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豫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于魂灵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毫不介意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这里的人照例相信鬼,“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地狱了?”

    “啊!地狱?”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地狱?——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死掉的一家的人,都能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画,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魂灵,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迈开步便走,匆匆的逃回四叔的家中,心里很觉得不安逸。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祝福时候,感到自身的寂寞了,然而会不会含有别的什么意思的呢?——或者是有了什么豫感了?倘有别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话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但随后也就自笑,觉得偶尔的事,本没有什么深意义,而我偏要细细推敲,正无怪教育家要说是生着神经病;而况明明说过“说不清”,已经推翻了答话的全局,即使发生什么事,于我也毫无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句极有用的话。不更事的勇敢的少年,往往敢于给人解决疑问,选定医生,万一结果不佳,大抵反成了怨府,然而一用这说不清来作结束,便事事逍遥自在了。我在这时,更感到这一句话的必要,即使和讨饭的女人说话,也是万不可省的。

    但是我总觉得不安,过了一夜,也仍然时时记忆起来,仿佛怀着什么不祥的豫感,在阴沉的雪天里,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清炖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

    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如走罢,明天进城去。福兴楼的清炖鱼翅,一元一大盘,价廉物美,现在不知增价了否?往日同游的朋友,虽然已经云散,然而鱼翅是不可不吃的,即使只有我一个……。无论如何,我明天决计要走了。在无聊的书房里,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

    这不安愈加强烈了。不

第 42 章() 
看着秦因书出神的模样,舒望按住了他的肩膀追问道:“真没什么事吗?你可以和我坦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方从青是我的好朋友,但你是我的儿子。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能承受的住。”

    好朋友……当着三次字浮现在秦因书脑袋时,他突然眼前一亮。上辈子的方从青和舒望也是好朋友,那她为什么就选择了冷眼旁观?

    于是立即问道:“小爹,如果你和方从青决裂,最可能是因为什么?”

    舒望认真答道:“那肯定就是因为她男朋友。问这个干嘛,和她男朋友有关吗?她男朋友最近正好欠债,她还为他找我借了一笔钱。”

    秦因书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你借了吗?”

    “其实我一开始不怎么喜欢她男朋友,不想借来着的。”舒望咬咬唇:“可后来发现她男朋友人也不算太坏,还是有救的。而且我相信方从青的判断,既然她相信他,那我也就相信他。我借了大概三万块,不过很快他们就还上了。怎么?有关吗?”

    秦因书顿时豁然开朗。

    按他推测,前世的舒望并没借钱给方从青救他男友,从而在她心中埋下了怨恨的种子,后来又导致了接下来的种种。可这辈子,舒望的选择改变了,所以事情发展的轨迹也改变了。方从青依旧是他的好朋友,依旧愿意处处为他着想。

    想清楚一切的秦因书忽然有些感概。他知道他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彻底地改变了他,让他变得阴沉孤僻、仿佛只能生活在地球上最阴暗的角落里。可现在他才发现,蝴蝶的翅膀早已扇动,在这一世,每一个明天都是未知的明天。或许,他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丝光明。

    “别胡思乱想了。”舒望从背后一把抱住秦因书,又长长叹了口气:“我现在脑子里几乎一团乱麻。说实话,我不希望明天到来,但是它总是会来。我只是一个害怕去面对的孬种。”

    “别这样说自己。”秦因书厉声打断了他,然后语气又温柔了起来:“你不用一直保持坚强。”

    秦因书难得在深夜化为鸡汤导师,可他没想到的是舒望竟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可这么不怪舒望,任谁看到那么一张粉嫩肉乎的脸上摆着这样一幅故作成熟的表情,都会像他这样忍俊不禁。

    秦因书黑了黑脸,暗自觉得有些没有面子。舒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二娃,你不错嘛,长大后肯定是个撩弟圣手。”

    即使再不想面对现实,可当时间到了,也得像战士一样勇敢奔赴战场。

    舒望约舒遥早上九点到附近新开的一家酒楼去吃早茶,而他思考再三还是带上了秦因书。

    他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好瞒秦因书的,更没什么好避讳秦因书的。

    他们不仅是彼此最亲近的存在,还早已是绑在一起的命运共同体。对他来说,秦因书有权利参与到这事中来。

    舒望带着秦因书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特意包了个包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也没等,屁股落座后直接看着菜单点起了菜。

    “二娃,你想吃什么?”参考了二娃的口味后,舒望点了大概两人份的食物,并趁热吃了起来。

    虽然他是以吃早茶的借口把舒遥给约了出来,可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和对方一起吃早茶。先填饱自己和儿子的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九点五十,惯性迟到二十分钟的舒遥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而此时舒望和秦因书正喝着饭后的茶水,桌上狼藉的餐具已被收去,重新换上了新的。

    舒遥拉开椅子匆匆坐下,然后就看着菜单纠结了起来:“欸,你说吃什么好呢?我听别人说他们家的菠萝包特别好吃,但我最近长痘不能吃甜的,你说虾饺我能吃吗,清淡是挺清淡的,但是虾算发物吗……”

    正在她喋喋不休时,秦因书一个没忍住打了个菠萝味的嗝。

    舒遥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舒望管管你儿子,别人都看着呢,大庭广众打嗝多丢我面子啊。”

    要是往常,舒望肯定不干了,当场就指责起对方的偶像包袱太重。可今天,他只是淡淡地抽出舒遥手中的菜单:“等下再说,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

    “什么惊喜?”舒遥瞪圆了溢满喜悦之情的双眼。

    正问着呢,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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